《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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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香-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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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如此激动,果然是知音识律之人,慕容舒清答道:“碧海潮生曲。”
这曲子最初是金庸武侠小说中黄药师所创的武功乐曲。后来刘学轩使用曲笛与古筝首度将此乐曲搬上舞台。慕容舒清以前就听过几次,觉得很喜欢,但她自己虽然了解曲谱,却不会用琴,便作罢了。后来到了这里,知道绿倚琴技很好,就在《碧海潮生曲》的九个段落中,选了浩渺碧海、暗湍绝流、风啸云飞、热海如沸、水若镜平几个章节加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让绿倚演绎出来。今天倒是刚好用上了。
海月击掌笑道:“好曲子,好曲名。”
说完,海月来到古琴旁,微微想了一下,素手轻扬,居然是碧海潮生曲!!
慕容舒清想不到只听了一遍,她就可以把“热海如沸”这一章节演绎出来,虽然不是分毫不差,但在慕容舒清看来,加入了自己理解的曲子才更有灵性和个性。这首曲子,绿倚弹来,技艺纯熟,只是稍显力道不足,海月将海面上洪涛汹涌,白浪连山,风啸鸥飞的变化演绎的淋漓尽致。慕容舒清叹道:“小姐果然冰雪聪明。”
曲毕,海月起身,来到慕容舒清面前,认真而诚挚的说道:“秦书,海月有心结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你意下如何。”
看她说得坦诚,慕容舒清欣赏这样才情出众,性情爽利的女子,于是点头笑道:“愿引为知已。”
“好,那以后就别小姐、公子的称呼了。”拿起桌上的酒,递了一杯给慕容舒清,海月笑道:“干一杯吧。”
“好。”接过酒,两人相视而笑,举杯对饮。海月一口饮尽杯中之酒,低头看见慕容舒清仰起的脖子,洁白而纤细,脖子上只见一条淡淡的粉色疤痕,竟没有喉结!!海月惊疑的呢喃:“你……”
再要细看时,慕容舒清也已饮尽了杯中酒。
对上海月惊疑思索的视线,慕容舒清没有回避她的眼睛。从她胶着在自己脖子上的视线看,海月应该已经看见她没有喉结了,她本来也是无心骗她,只是上次是在清风楼,不得不作男子打扮。她今日看出来了,更好。
眼前盈盈浅笑的他,清瘦的身材,细致光洁的皮肤,海月迟疑的说道:“你是……”
慕容舒清依然浅笑,坦然的说道:“我是。不知海月还交不交我这个朋友?”
她竟然是女子!海月微睁的杏眼中掩藏着怒气,她骗他!害自己居然对个女子动心,又羞又怒间,海月隐隐握紧双拳,画舫里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
慕容舒清没有退却,脸上不变的笑意,依然安然的坐着,仍是无语,即不急于解释,又不做无谓的道歉。
良久,海月有些泄愤的扔掉手中的酒杯,看着眼前依然淡定坦然的女子,她心中的气愤居然渐渐平息,海月松开了紧握的手。罢了罢了,她也不算骗她,是她自己先入为主了。再说,虽然她是女子,但是她仍然欣赏她。
吐出心中一口闷气,抛开男子不谈,这个朋友她都是值得交的。海月略过桌上的杯子,直接拿起酒壶,说道:“我海月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来人,再拿两坛子酒进来。”
身边的小童马上端上两坛美酒,斟满酒壶,正在为她们倒酒,海月一把拿过,塞进慕容舒清手中,说道:“今天要尽兴才许离开!”
慕容舒清先喝下一口,才笑道:“那有什么问题。”
两人拿了酒,来到画舫内室,铺着白绒羊毛的大软榻看上去温暖而舒适,巨大的雕花窗,用来观赏秋日里平静的江面在好不过了。海月躺在软榻上,向慕容舒清举杯,慕容舒清靠在窗边,与她相对而饮。
这酒很有意思,清澈如水,且毫无酒味,慕容舒清轻晃酒壶,仍然没有闻到酒该有的香醇气息,刚才喝了几口,只觉得清淡微甜,可是饮过之后,回味却又有另一番甘醇气韵袭来,她居然觉得有些微薰!
慕容舒清轻叹道:“好酒!”
海月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摇晃着手中的酒壶,侧卧在羊毛毯上,漫不经心的说道:“无味,它的名字。”这可是她家最好的酒。
无味?慕容舒清在心里轻念。好名字。
海月将手枕在脑后,对身边的慕容舒清说道:“秦书不是你的真名吧!”自那夜见过她后,她就让人查了她的身份,结果一无所获。别说秦书这个名字,就是这样的温润清澈的少年京城中也是没有的。
慕容舒清靠坐在窗边上,享受着秋风的轻抚,品评着无味的醇厚的回味,浅笑回道:“海月何尝又是你的真名。”不过海月这个名字和她真的很配,沧海明月,说的不就是这样气韵天成的女子吗!
海月忽然起身,盘腿而坐,绝美的杏眼里流光溢彩,她兴致十足的说道:“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想必你也不是一般人,我们以十日为限,调查彼此的身份,到时不管查的结果怎样,都坦诚以告,如何?”
慕容舒清干脆的答道:“好。”她果然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一般女子,聪颖明惠的女子固然不少,但如这般坦诚爽利,见识认知都独树一帜的女子却不多见,交这样的朋友确是一件乐事。
海月光着脚,来到慕容舒清身边,斜靠着窗户,笑道:“若是你输了,就再送我一曲,怎样?”那《碧海潮生曲》变化莫测,时而洪涛汹涌,时而万里无波,她喜欢,从来没有一个乐师谱出这样得她心意的曲子,她相信,身边这个清辉雅致的女子一定还有其他绝妙出奇的佳作。
再赠一曲?!这倒不难,她欣赏的曲谱中,确实还有几首很适合海月,她只是再作一回偷音窃曲之人罢了。慕容舒清轻点了下头,摇晃着手中的无味,挑眉笑道:“可以。如若……你输了呢?”
海月微微皱眉思索,忽然唇角扬起一朵绝美的笑花,语带神秘的说道:“赠你一件世间少有的珍宝!”
看她信心满满,略带骄傲又神秘万分的样子,慕容舒清也有些好奇起来,举起手中的酒坛子,和海月的酒坛轻碰了一下,笑道:“我期待你的宝贝。”
海月也拿起手中的酒,豪爽的喝了一大口,晃晃几乎见底的酒坛子,笑言:“我也同样期待你的曲子。”

第四十九章 小恙1
秋日的夕阳,温暖而绝美,只是叠翠小宿里的绿倚和净水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只因床上那抹人影依然安静的躺着,没有转醒的迹象。绿倚守在床前,一步也不愿离开,良久,人影终于轻微的动了一下,缓慢而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小姐,您总算醒了,吓死我。”看慕容舒清终于醒来,绿倚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担心的声音中已带着明显的哭腔。
睁开眼,就看见绿倚眼含着泪光的看着她,慕容舒清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一张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沙哑而难听,慕容舒清皱着眉头,艰难的想要坐起来。忽然袭来的眩晕感,让她差点倒下床,一波波的疼痛侵袭着她的神经。
绿倚眼明手快的扶住慕容舒清,拿了靠垫,让她坐好,才心有余悸的说道:“您昨晚回来就睡到现在,怎么叫也叫不醒,吓死我们了。”
昨晚?慕容舒清用力的揉了揉混沌不堪的脑袋,思绪才逐渐明起来。昨晚和海月喝酒喝到夜里,回来的时候,只觉得有些微薰而已,想不到这“无味”的后戏这么厉害,居然让她昏睡了快一天。昨天贪恋秋风清凉,在江上吹了一天,她这回真的是感冒了,现在只觉得呼吸不畅,头晕眼花。不过看绿倚和净水担心着急的样子,慕容舒清努力的对她们微笑道:“我没事。”
知道她笑得勉强,净水端着白粥来到窗前,小声说道:“小姐,您先喝点粥,药已经凉了,我再去热一热。”
“什么药?”慕容舒清疑惑。
绿倚将薄被拉高,把慕容舒清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才解释道:“大少爷今早来找您,您一直叫不醒,少爷担心就请了大夫,大夫说您是风邪侵体,感冒风寒,就开了方子。”
她醉得还真是不轻,连大夫来过她也不知道,伸手接过净水手上的粥,却在她手上看见一片殷红,慕容舒清问道:“净水你的手怎么了?”
净水急急收回手,说道:“没事,煎药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
慕容舒清拉过她的手细看,红成这样,怎么会没事,晚点就要起水泡了。低叹一声,说道:“烫到了就别忙了,让绿倚去弄就好了。”
绿倚端起桌上的药碗,说道:“是啊,让我来吧。”
净水收回被慕容舒清握着的手,接过绿倚手中的托盘,急急走出去,说道:“没事,我去就可以了。”
这丫头是怎么了,平常也不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人。正要问绿倚是怎么回事,祁睿硕长的身影走了进来。
祁睿虽然是舒清的亲哥哥,但终归男女大防,他来到床前的屏风前,便停下的脚步,问道:“清儿,你醒了?好点了吗?”
这样隔着屏风说还真是别扭,慕容舒清就着绿倚的手,想要起身,祁睿在外隐约看见她挣扎着起来的身影,连忙说道:“躺好,别再吹风了。”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
实在是浑身无力,慕容舒清也没有再勉强自己起来,隔着屏风问道:“我没事,大哥哥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明日就是外公大寿,我本来要带你去选些礼物的。”往年外公生日,清儿都是到了京城再缠着他陪她去买,今年一直没见她提,打算今天带她去挑选的,不想她却病了。
原来是这件事,慕容舒清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回道:“不用了,我已经备好了。”
听出慕容舒清声音里的疲惫,祁睿也不再逗留,起身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大哥先走了。”
“好。”
祁睿正要出门,就遇上了端药进来的净水。净水看见来人,马上低下头退至门边,让他先走,可是祁睿却没有离开,而是走到净水面前,担心的说道:“净水,你的手好点了吗?让我看看。”
净水后退一步,避开祁睿伸过来的手,毕恭毕敬,却明显疏离的说道:“谢少爷关心,奴婢很好。”
她的抗拒,让祁睿进退不得,想要再说些什么,净水却是头也不抬,显然不愿与他多说,无奈之下,他只得掏出一个瓷瓶,放在净水拿着的托盘上,说道:“你……,早晚记得擦。”
说完,祁睿不等净水推辞,快步离开了叠翠小宿。
净水没有回头,盯着瓷瓶看了一会,一直低着的头,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慕容舒清透过屏风,看得也不真切,不过祁睿对净水如此关心,决不仅仅只是主子对丫鬟的感觉。只可惜现在看来,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其实他们也算般配的一对,只是还要看祁睿对净水的用情到达什么程度,不过现在她实在没有心力去管,她的头疼得让她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接过净水递过来温热的药,一口气喝完,慕容舒清又倒回床上,很快陷入了昏睡中。

第四十九章 小恙2
慕容舒清吃了药,睡了一觉,感觉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很倦,呼吸也不怎么畅快,但好歹头是没有那么疼了,才慢慢的挣扎起身,屏风外的绿倚端着茶水急急的走了进来,扶着她坐起来,慕容舒清看窗外天已经全黑了,明亮的月光撒了一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才开口,喉咙火辣辣的感觉仿佛药烧起来般,让她一口气喘不上来咳了起来。
绿倚一边拍着她的背后,为她顺气,一边将茶水递到她手中,回道:“戌时,晚饭时老夫人派人来传膳,说是小舅爷和舅夫人也赶回来了。您吃药睡了未醒,老夫人让您好好休息。”
喝了一整杯水,才算回过气来,将空杯递给绿倚,慕容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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