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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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惑-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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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我以外,米欧也已经到场,他见到我,露出笑容并很快站起身,接替侍者的工作,扶着我的手到座位前。
  「小华华,昨晚你真是大胆热情,我都快认不出是你了。」他一边扶我,一边神态自若说着这样的话。
  我脑袋中马上浮现我倒在亚兰德怀里的景象,一滴看不见的冷汗在我额头沁出。
  「那是意外。」我特别强调意外这两字。
  「那我还真希望,这种意外能够降临到我头上呢?」米欧一脸绅士笑容,却说着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我眉头皱起,却也好奇昨晚宴会,被迷昏了头的我到底做了什麽,该不会,剥光了亚兰德的衣服做了什麽不该做的事吧!
  「我昨天……应该没做什麽过分的事吧!」我力求表情自然,这般说道。
  「是没做什麽过分的事啦!只是一直抱着老师,并跩开所有胆敢接近的贵夫人们。」米欧说完,还向我贬了贬左眼,「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老师、魔界着名的大公爵是你的专属抱枕呢!」
  什,什麽?
  我抬起头,这时才发现,在场的所有贵妇人,都似有若无的盯着我瞧,她们持着华丽的扇子遮掩嘴巴,窃窃私语着,议论着。
  而小姐们,则毫不掩饰她们的嫉妒目光,扫射着我。
  而小女孩们,则是用着无比羡慕崇拜的眼神盯着我,大概,拥有像亚兰德这样的大抱枕是她们的心之渴望吧!
  无力的,我一手按着额头,居然做出这种事,虽然,这比起剥光亚兰德的衣服胡作非为来得好多了,可是……这种丢脸的事。
  米欧突然大笑了起来。
  「小华华,」他低下头,靠近我,「你真是可爱呢?被老师勾出了欲念,居然是这样子的表现法。」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如果是米欧大人的话,说不定我的表现会更符合您的期望吧!」我也露出淑女专用的温文有礼笑容。
  米欧眼中笑意更浓。
  「那,我可真是期待啊!」
  期待什麽?期待我变成雅丽那样,拿着布袋将你绑回房间里享用吗?
  努力忍住差点出口的嘲讽,我们俩就这样,面对面,笑眯眯。
  偶尔还听到周围的人群隐约传来的话语声。
  「不亏是亚兰德公爵家的孩子们,那麽高贵典雅的气质,温文的谈吐,不是任何人可以模仿的啊!」他们无比赞叹着。
  所以才说,在魔界,并不是一个可以以貌取人的好地方。
  正当我这麽想着的时候,会场的气氛突然一变,我马上收回笑得有点僵硬的笑容,跟米欧一同站起身,向偕同雅丽到来的亚兰德行礼。
  雅丽穿着一身性感黑色宴会服,上面半露胸,下面开叉长裙,再配上她本身散发的野性美,是所有男人梦想压倒的对象,但是,那麽光芒万射的雅丽,站在亚兰德身旁,都只具陪衬效果而已。
  如同以往,我的目光小心地避开亚兰德,看来今天他的女伴是雅丽,暂时可以放下心。

  ☆、妖惑 八

  在开幕音乐声中,台上的红幕展开来,这场拍卖会由两名美丽的女性魔族主持。
  由於拍卖物品过多,拍卖会分两天进行,俗话说好酒沉瓮底,第一天拍卖的物品虽也是珍品,但自然不如第二天的精彩。
  当作是长见识,我听着台上主持人介绍商品,内心却委实觉得有点浪费时间,家底很充足的米欧和雅丽都有出价,亚兰德则是没出过手,对他而言,明天才是重头戏。
  中场我实在熬不住,悄悄离开出去透个气,这个拍卖会对我而言,就等於一堆标价上万的诱人商品放在口袋只有一百的穷人面前,深刻地感到自己有多麽无能为力。
  我走到一个由阳台改造成的大型中庭,那里有无数的休息用桌椅,因为拍卖会尚在举行,大部分人都在会场内,这里只有几名跟我一样出来透气的人们,我挑个最靠近外面的地方坐下。
  双眼望着外边的天空发呆,凌空城虽然靠近天空,但这个天空跟在地面上看到的天空没两样,在人界的天空之上是无限的宇宙,而魔界的天空之上会是什麽?
  如果修为达到一个程度,大概,可以穿越这个天空吧!
  天地,果然很大啊!
  别说是魔界了,我连人界的一切都未搞清楚,虽说已经变成人类以外的另一种的生命形态,可是,感觉好像跟当人类时差不多,不!从某方面来说,我活得比人类时还不如,活在别人羽翼之下的我。
  我目光不自觉朝向天空。
  「真想,穿越过去看看。」那个天空,总觉得若是穿越的话,就可以去到另一个新的天地,只是,那个天地,又会是我想要的吗?
  在人妖魔三界之中,魔界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收回目光,即使并非自愿性的选择,但终究是我自己的选择。
  与其想着这些无益的事情,不如来计划一下该怎麽把凌空城特产卖个好价钱,我并不烦恼卖不出去,只是该怎麽哄抬价格才是真的困难。
  我心里正计算着,背後突传来一股异样感,有人站在我身後,而且还不怎麽有善意。
  在这里,搜奇拍卖会的处所不会有随便攻击人的情形,所以我并不担心被偷袭,身後那个人也是故意想被我发现,才散发出气息让我感应到。
  礼貌永远是必要的,我站起身,转身向後,
  「请问,阁下找我有事吗?」我的口气很有礼貌。
  目光望去,我却一楞,只见一个圆圆两个洞的鼻子,这是,猪鼻子,这不是刚刚那只小猪吗? 
  只是这只小猪,现在居然可以跟我平视了。
  有人抱着它,我盯着那只猪大约三秒钟,才抬头上望,首先进入眼中的是呈一直线没有任何感情迹象的嘴巴,再上去,是端正俊挺的鼻子,再上去──
  那是,一度我还以为是万年玄冰的浅色紫眸,看到时,我会有寒气罩身的真实感,这似乎不是什麽正常的反应,我的皮肤开始有点绷紧了,是提醒我极大危险来临的讯号。
  小心地将目光再移上,只见那两道英挺的眉毛之间,有着细微到几乎看不清的皱折,那是这张脸上唯一可以看出的情感表现。
  也许是身为弱小生物的本能,我直觉的感到面前这名陌生人,非常的强大,也就是说,非常的危险。
  皱眉头代表的情感,通常是不悦和生气这类不祥的情感,而且,这名冰冷少年皱眉头,似乎是因为我皱起的。
  一直小心翼翼地活在魔界的我,得罪到什麽人了吗?
  我心中不停思索着我到底做了什麽事,直到那冰冷少年将小猪举起,面无表情地打量了我好一会。
  「就是你吗?欺负小猪的人。」他的声音跟我想像中的一様,虽然好听,但却带有碎冰的质感。
  原来如此,我得罪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猪。
  脑袋虽然明白了,但,心理方面,我却怎麽样都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这时候不是顾虑到自己心情的时刻,必须开口解释才行,就算要跟猪道歉也没关系,下定决心,我开口。
  「这位大人,你误会了……」但我的话并没机会讲完。
  冰冷少年似乎没听到我的解释,不!他根本不在乎我的解释。
  一支闪着冰雪色彩的长剑凭空出现,剑刃抵在我颈子上,雪白色的剑柄却是握在冰冷少年手上。
  我停住解释的话语,连看到他出剑的能力都没有,果然是很强的人。
  身体完全被他展现出来的力量给压制住,我动弹不得,即使再怎麽想逃离剑刃的胁,但,无法动弹。
  我目光盯着少年那冰冻般的表情,在魔界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要是,想杀就行了,一直是这样子。
  我真的会被杀!!
  我的表情并没有变,但嘴角微微下抿,这是我第二次靠近死亡,脖颈上冰冷的寒气这麽提醒着我。
  心底,似乎有什麽东西,像是被拂去灰尘般,渐渐显露出形。
  「拿开!」我开口,奇异的,在心里并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就只是说着拿开两个字。
  不想让那把剑继续抵着我的脖子,这样的排斥心理让我浑然忘记现在的处境,目光直直盯着剑刃不放。
  我正盯着剑,中途却感觉到了什麽,眼睛微微睁大。
  少年冰雪色的剑刃上中映出来的那张脸,我的脸看起来,像是别人,黑檀色的眼里有着可怖的执着,就像是美丽的少女瞬间幻化成鬼,截然不同的两种面貌,但却又是同一个人。
  我心一震,眼睛睁大,右手猛然伸出,用力拍开那冰雪色的长剑,鲜红色的血液随之飞溅而出。
  在场的五六名客人本因冰冷少年向我出剑的行为楞住了,现在又被我徒手拍剑的白痴行为给吓呆了,所以一时之间,全场竟寂静无声,只能听见顺着手臂下流的血液滴声。
  我敛下双眼,盯着鲜红的血液。
  很痛,我这一生,无论是人的一生或是妖的一生最怕的东西,除死之外就是痛,手上的剧痛,让我的思考能力变得异常微弱。
  另外,我盯着鲜红的血,我并不厌恶血,也没昏血症,只是,我自己的血除外。
  看到自己的血大量涌出来,是非常恶心的一件事,我右手抬起,用力按在额头,提醒自己不能在此时此刻感到昏头转向。
  现在我必须回房间,那里有药可以疗伤,抬起头,却见少年依然阻在我面前。
  那是,想杀我的人?
  眼中的瞳孔忽然扩散开来,一瞬间,脑中的思考完全错乱,竟让我遗忘最重要的事,目光只顾盯着那冰俊的脸孔。
  为什麽会有种带着强烈痛楚的恨意,在心中狠狠咬噬着。
  夹带着紫色的白焰顺着手臂攀升而出,我的内丹之火,因为心中无法停止的恨意,全然的失控,自我的身体深处爆发出来。
  一旦丹火烧灼上任何人,就是生命与生命的比拚消磨,直到对方生命燃尽为止,而远弱於对方的我,肯定是失去生命的一方。
  可不知为什麽,我竟然全然不顾一切的,只想伤害眼前的冰冷少年,想要夺去我生命的人,要恶狠狠地伤害与折磨那个人。
  就在丹火要燃上少年衣袖时,他怀中的小猪突然尖叫出声。
  长长的尖锐叫声让我的身体不禁一震,心中的恨意斗然消失,我急忙将丹火收回,刚刚我是怎麽了?
  一边这麽想着,但一边,小猪止不住的尖叫声不住传进我耳中,那种噪音,让人想专心想事情都不成。
  反正,现在也不是想事情的最好时机。
  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只是手臂上的伤口而已,我强迫伤得乱七八糟的身体挺立不动,因为使出本命丹火,虽然没有燃烧到任何人,但我身体的元气已大伤。
  这倒是,第一次那麽狼狈啊!
  我抬起眼睛注视挡在我面前的冰冷少年,他的表情从未变过,我的视线已经有点模糊了,那个少年,还想为了一只猪杀我吗?
  不管如何,现在我再不回房疗伤,也不用他动手,我的身体就会因为这些伤而步入死亡了吧!
  不只是视线开始模糊而已,就连头部都有着可怕的昏眩感,全身都叫嚣着要罢工。
  得快一点回去,眼前的景物己经呈现出黑色的晕彩,我的意志再怎麽坚强,身体也已经不能再用了。
  我试着想移动双腿,却全身一软,无法再坚持下去了,熟悉又陌生的黑暗迎面扑来,思考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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