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佛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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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佛低语-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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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十一

说到此处,邬月一脸傲然之色,神彩飞扬,早已神游当日。

“翻天草吸阴气处吸不得阴气,吸阳气处吸不得阴气,正反错位,再加上向天歌之力,登时吃不消。叶儿便萎蔫起来。身子渐渐的矮下去,天兵天将见了,口中喝彩之声不断,那一时我弟兄几个当真是要足了天脸。心中实是开心得不得了。”

“可就在我兄弟怡然而傲之时,却陡然另有变故,翻天草竟然抽动起来,本已萎蔫的枝条,恰就成了最好的藤条,藤条就如被一个力大无比的巨神握着,不停的向四周卷动,就如一条鞭一般,由于大意,险些儿被他抽着。这一点倒还罢了,他卷动,我们便离得远一些儿便是了,事情就出在这个地方,翻天草上的果儿立时便被这等大力甩了出去,红的,青的,不断向外飞出。天兵天将见了,还只觉得好玩,可是我弟兄几个心中那当真是要急死了。”

“这翻天草的厉害他们哪里知道,破土裂石,绝非他们所能想到的。就在这个时候,金老大突的现身,身着天庭衣着,不断鸣叫起来,这声音我听着那是太熟悉不过了,毕竟在那东南山我曾亲眼目睹那些怪鸡,亲耳听得鸡鸣。霎时山中飞起众多的野鸡来,正是那晚我眼所亲见。此时金老大摇身一变,一只硕大的野鸡儿出现了,周身皆是华丽的毛羽,颇为艳美。金老大领着群鸡只在周遭寻找,但凡能找得到的果儿全被它们食了。”

悟空道:“这果是一个大大的破绽,清木道人纵然英雄了得,也想不到到翻天草竟会如此,也绝想不到还得这些鸡儿方能绝得翻天草,这翻天草究是个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厉害。也不知清木道人哪里寻了来的,所谓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果然奇特。”

“可是毕竟这些鸡儿多是凡品,最先入得我弟兄向天歌笼罩之内的鸡儿登时死了。我这才领悟到问题的症结,便叫弟兄们停了,让鸡儿先食。然后待鸡儿退出之后,再行吼唱,如此这般,几个交替,最终方除得了这天下无双的翻天草。”

邬月说罢,神情甚是傲然。

悟空听了,也是神往不已,心道这六兄弟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儿。

悟空道:“清木道人当初若能得知以后有这等变故,我想他最初定不会养了这奇异的翻天草。”

邬月道:“自然,他又哪里想得到这翻天草竟然是个噬主的玩意?由佛不归洞中的奇草来看,这清木道人一生之中也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在这上面,若非如此,只怕做了天庭的也轮不得菲玉佛。”

悟空道:“所谓玩物丧志,方才为菲玉佛有机可乘。看来这师兄弟四人之中,若论聪颖灵慧,当非清木道人莫属了。若论心智菲玉佛自然是第一位的。”

邬月道:“由此看来,应当是了。”

悟空叹道:“好一个‘芳菲清雅,惠及天下’,想当初女娲娘娘何等胸怀,何等才智,若是依了她的想法,弟兄四个连起手来,这三界之中今日已不知又是何等一翻景象了。只是这人心果是难测。人心之深,大海捞针,果是不假。”

邬月听得悟空语中颇有伤感之意,心中暗笑。

邬月道:“斗战胜佛,胸中有得天下,有悲天悯人之心,有不世之才,当坐得天下,那时,还有什么‘芳菲清雅’,你一个便可‘惠及天下’了。那时岂不是好?”

悟空听了,心中一凛,道:“悟空不才,却没那个闲心,也自知没那个耐心,倒是赌棍佛若是坐了天下,众生芸芸,哪个不服,那时荣光加身,万世之耀也!”

邬月道:“斗战胜佛又来笑我,我若是有此才思,又焉能为人困于这净琉璃世界万年之久?我倒当真有心坐了这天庭,只是没有那个福分,哪一天我脱了这净琉璃世界,说不得那时去请斗战胜佛,若是斗战胜佛站了出来,道:‘尔等且看了,此乃赌棍佛是也,万余年前曾名扬娑婆世界,除得祸害人间的翻天草,才思敏捷,功德修为皆是一等,此天庭当是他来坐了,哪个不服,先来与我比划比划。’若是斗战胜佛能够如此,这天庭之位我倒是要考虑一下。”

邬月说罢,哈哈大笑,又道:“与斗战胜佛开个玩笑,天庭之地,岂是任何人都可以坐的?”

悟空听语意虽说半真半假,若是寻常时候当个玩笑也就听听算了,可是悟空适才在演武场中曾听得邬月之言,知其心本就非小,又兼新修炼成阴阳手绝世之功,此时心思正炽,又哪里是个玩笑了?

悟空有意要撩拨于他,便道:“当今天庭之上玉帝老儿,老孙也看得烦了,那一副嘴脸,一见着老孙便道:‘斗战胜佛,又来何事?’一心里只防着俺老孙,不把老孙当人看,只怕老孙又去他家里拿了他的什么宝贝。老孙一见了便有气,这些年儿索性便不去,也是个眼不见心烦的计策。若是论着修为,老孙自还比不得那释迦牟尼如来,那玉帝老儿也不知有何等福气,竟寻得这等靠山,就是老孙有心坐了玉帝的位儿,也还得掂量掂量动不动得释迦牟尼如来也。若是让俺老孙修得了不世神功阴阳手,嘿嘿,那时管他什么阿弥陀佛,管他什么释迦牟尼如来,一个个全把他等拿下了,打入阿鼻地狱,永堕黑暗,永世不得翻身……”

悟空说罢纵声大笑,眼角余光却时时瞥着赌棍邬月。

邬月听了果然心动,心道:“这猴儿怎的同我有着一样心思?这猴子的见识自是不凡,以他之意这阴阳手定可对付得了释迦牟尼如来,我本还有些儿惴惴不安,可是这猴子说能,便有九分的把握。”

悟空见邬月沉思,知道自己言语果让他心动。当下便道:“赌棍佛,老孙头一遭听得阴阳手之名,可比不得你,万余年之前你便晓得,至于这其中怎生修炼,我想你定也晓得一二,可否说将出来,你我共同参详参详,说不得便把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阴阳手给他修炼成了,那时我与你邬家兄弟联手,天下无敌,日后得了天庭,我与你家兄弟均分,这样岂不是好?”

十二

十二

邬月听了,心中暗道:“你猴子太也天真,若是如此我弟兄六个齐修了,不是更好,又何需你这个毛猴儿也来分一杯羹?只是那时弟兄六个又怎生来分了天庭?这事不妙。”

邬月当下打了个哈哈道:“哈哈,斗战胜佛又来说笑了,别说这阴阳手已成绝品,纵是修得阴阳手,我邬家兄弟也没有那个心思坐了天庭,虽说我于这净琉璃世界有些儿厌恶,可是这地儿的好处你却是想象不到的,绝不输于那娑婆世界,邬月在这儿惯了,其实也不想到那娑婆世界之中去,只是若能够偶尔到那儿散散心也就够了。”

悟空听了,心中冷哼一声:“哈,言不及心,好一个油嘴儿。我且再来撩拨他一下。”

悟空笑道:“赌棍佛就是赌棍佛,这么多年,心思儿果然是淡得很了。只是有一样,这万余年,你心虽然淡了,可是邬家其他兄弟便未必没有那个心思。”

邬月听了,笑道:“没有,没有,邬月若是没有,其他弟兄定当也不会有了。”

悟空道:“此话怎讲,你若没这心思别家便没有?”

邬月道:“平日里邬家兄弟之中也只我最没有出息,偶尔也还想想要坐一坐天庭,也还有得梦想,那弟兄几个比我出息得,绝无此想。”

悟空听了,笑道:“你往自家兄弟脸上贴金,俺老孙倒是不信,别人我倒不敢说,这老三邬星,你可就敢说他至今仍无此心么?”说罢一阵冷笑。

邬月听了,脸色登时变了一变,可是他是何等样人物,旋即恢复了原态,笑道:“三弟心思平日里也看得出散淡得很,他定当无此心思,斗战胜佛多想了。”

邬月脸上虽有得此细微变化,可依然为悟空所见,心中更乐。

悟空道:“好,你自家兄弟自是你最理解,且不提邬星,我来问你,你可敢说菜刀佛没有这个心思?”

邬月听了,当即笑道:“斗战胜佛,你若说四弟,我更是不信,你哪里知道四弟,四弟平日里耽于天下菜谱之内,于天下名吃最有心思,这天下么,你就是送与他做,他定也不会坐的。”说罢微笑摇头。

悟空见了,有心要再刺激他一下,便道:“赌棍佛,此言差矣,所谓人之心海底针,菜刀佛有何心思你又怎能窥知,我只问你一样,你可曾想到过你四弟会与你一同成佛?只怕你把他看得太也小了,平日里他有着你和邬星这样精明干练的兄长,他轻易又岂敢轻易的露出声色来?”

悟空这几句话当真如神药,直接就撒在了邬月的伤口之上。

邬月听了,心中果然吃惊非凡,这个问题,他还当真不曾想过。悟空说的果然不错,有他和邬星在这儿终日里明争暗斗,这邬老四又轻易岂敢露出丝毫蛛丝马迹来。自己平日里也只耽心三弟邬星的修为超过自己,对这个四弟当真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也实是不曾想得到他会与自已一同成为道家佛身。仅由此点来看,四弟的心机实是高得很。

邬月正自思量,悟空那边早已看见,知道这邬月果真对魔刀邬天动了猜疑之心,当下又加了一把火道:“而今这菜刀佛可比你强着哪,尤其他那一手菜刀式竹板功哪一个能敌?”

这一句话在悟空嘴里说将出来,可是听在邬月耳里当真如晴天霹雳,自己只想着自己的阴阳手天下无双,可竟把四弟的菜刀式竹板功给忘了。在演武场上,四弟初试菜刀式竹板功竟然把弟兄几个搞得颇为狼狈,六弟修为过浅,竟为他竹板功伤得吐血,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邬月目光呆滞,心思乱如麻。

旁边青衣邬明见悟空只拿话儿来撩二哥,已然明了悟空心思。自己又不由得替二哥担心起来,这猴子是什么心思二哥一点儿也不晓得,可是二哥的心思这悟空十有八九只怕已一清二楚。适才在演武场上,悟空一闪身便没了,那时邬明要多吃惊有多吃惊,也曾细观过悟空是否用了隐身法,可是纵是自己把功力用到极限,也不见悟空踪影,可是自己竟不见悟空是如何走的。也曾猜测悟空实二曾离开,便在自己身边,若是如此,二哥的一翻话必为悟空听得一字不漏。

若说邬明原来还有些儿怀疑,如今一听悟空的撩拨言语,句句打到邬月心坎上,便知当日悟空定是偷听了自己与二哥的那翻对话,可是毕竟心里上还有些儿怀疑,自己修为在弟兄六个之中虽是最弱的一个,可是此等识破隐身法的功夫自己绝不差了别人,还没有谁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隐了身而不被发现,何况说话之时还有个二哥邬月在场,自己纵是看不见,难道二哥看不见?这个猴子的修为究竟如何,当真深不可测,在演武场上他虽对自己兄弟有些恩德,尤其是对自己,那时自己伤得实是重了,若不是这猴子施法,自己只怕……只是,只是,这猴子来这净琉璃世界究竟意欲何为,那是谁人也不知的,他曾对药师琉璃光如来说他是追一个曾化名为盈雪的女子而了此地,我弟兄也只是推测那个女子是小妹盈雪。可是此话真假哪一个也不知晓,尤其是小妹,我们更是未曾见过。设若此女子当真是小妹,可是小妹既是来了见了我等又岂有不现身相见的道理?由此足见这猴子的话绝不可全信。适才他不让我告诉二哥他曾经到演武场去过,现今又处处拿阴阳手的事儿敲击二哥,可怜二哥竟然全被他蒙在鼓里……不行,待会儿须把事情真相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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