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京办主任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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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京办主任iv-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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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邓大海将他调任市公安局户政处副处长。有一天肖鸿林心血来潮问我:“让你在下面笼络些人,有没有值得让我见一见的。”我就鼎立推荐周纪,肖鸿林当即让我给周纪打电话,让他到办公室来一趟。我就给周纪打了电话,周纪听后受宠若惊,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见到肖鸿林时,紧张得说话都带颤音,嘴唇都是抖的,为了平覆周纪激动的心情,肖鸿林扔给他一支大哥大香烟,自己也掏出一支,周纪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用颤抖的手给肖鸿林点上火。肖鸿林平易近人地让他坐,和蔼可亲地问他从警几年了,爱人在哪儿工作。周纪腼腆地介绍了自己从片警到市公安局户政处副处长的奋斗历程,最后不好意思地说,自己的老婆是工厂的工人,刚刚下岗回家了。肖鸿林为了收买人心,当即指示我给市建委主任打电话,让市建委主任在系统内解决公务员,我打通市建委主任电话后,肖鸿林亲自跟市建委主任通了电话,周纪听后感激涕零,就剩下给肖鸿林磕头了。也是赶上了肖鸿林那天心情好,问周纪在事业上有什么想法,周纪得寸进尺地说,自己本不喜欢公安工作,喜欢海关工作,上中学时就梦想穿上海关制服。肖鸿林轻轻一笑说:“这有什么难的,这事我来安排,你就等着到海关上班吧。”结果没多久,周纪就被调任东州开发区海关关长,周纪到开发区海关后,为了不辜负肖鸿林的期望,工作干得有声有色,只是“肖贾大案”后,周纪虽未被案子刮着碰着,但是目睹肖鸿林的悲惨结局,他心灰意冷,每次进京见到我,都抱怨官场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王祥瑞活得潇洒滋润。我知道“肖贾大案”后,他与王祥瑞打得火热,便提示他别鬼迷心窍,小心走火入魔。他却说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后来我回东州,他约我到家里做客,客厅地板上铺了一张连着头的整张虎皮,我问他从哪儿弄的虎皮?他毫不避讳地说,是王祥瑞送的。我提醒说,铺在客厅太张扬了。他不以为然地说,虎皮辟邪!由于周纪与我的特殊关系,他每次进京都给我打电话,这次进京竟然没告诉我,而仅仅告诉了王祥瑞,便意识到怕是与清江省的打私风暴有关,只是我接的人和他坐同一个航班,不见面也得见面了。王祥瑞见了我,知道我可以进廊桥里接人,便求我带他一起进去,我只好找首都机场副总经理的秘书给他办了一张临时通行证挂在脖子上,他问我接谁,我说你可能听说过,就是曾经给贾朝轩做过秘书的著名作家顾怀远。王祥瑞连忙说:“大名鼎鼎,顾怀远进京干什么?”我讥笑道:“祥瑞,顾怀远如今只是个作家,又不是专案组的,你紧张什么?”王祥瑞尴尬地说:“我只是觉得他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个作家,还劳你这个东州市政府副秘书长、市驻京办主任亲自到廊桥上接,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我看了一眼王祥瑞没打理他,功力主义认为,“每个人的主要活动都是由限于算计快乐和痛苦的欲望决定的。”在王祥瑞的脑海里,算计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由于利己心导致人们的欲望彼此冲突,顾怀远这次进京是因为昌山市驻京办撤销引起媒体关注,怀远突发奇想要写一本叫《驻京办主任》的长篇小说,想从我这里掏弄点素材,说句心里话,我真羡慕这小子躲开了官场上的是是非非,但是前些日子在报纸上看到一篇采访他的文章,题目竟然是《贪官秘书华丽转身为反腐作家》,语气很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许多话都不像是出自他的口,大有断章取义,添油加醋之嫌,怕是顾怀远着了媒体的道儿,估计这小子成了公众人物后,少不了狗仔队的骚扰,如此看来,他的日子也未必平静,官场腐败,媒体浮躁,那么文坛呢,看看作家们怀着谄媚心理写的那些陈词滥调,怕是已经腐朽了吧!

星期日。雷阵雨。晚饭后,习涛请我去酒吧,说是有重要信息向我透露,我一直让他密切关注打私专案组的动向,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向我通报,目前在驻京办领导班子中,习涛是我最信得过的人,这也是经过吴东明事件考验过的。这小子毕竟是专业特务出身,搞情报我只能望尘莫及。我坐他的车一起去了后海的酒吧一条街,找了一家小酒吧坐下,要了一打百威啤酒,互相吹了一瓶后,习涛俯身小声说:“头儿,昨天晚上专案组突然袭击了永盛集团,你猜结果怎么也?”我吃惊地问:“怎么样?”习涛环视了一下四周神秘地说:“布控对象全部出境!”我不解地说:“扯淡!王祥瑞一直躲在北京城里,怎么就全部出境了呢?”习涛诡秘地一笑说:“头儿,别看你跟王祥瑞是哥们儿,但是并不了解这家伙的底细,就是专案组也让他给耍了。”我好奇地问:“怎么回事?”习涛低声说:“这家伙有两本私人护照,而且两本都是真的。”我顿时明白了,“你是说,在北京期间,他用真名真身份的护照出境,又偷偷地用假名假身份的护照潜回北京?”习涛点了点头说:“你说这家伙是不是诡道得很,简直就是条狐狸。”我不解地问:“习涛,以王祥瑞的智商,他早就预测到,这次打私风暴是冲他来的,他一定不会让专案组轻易抓到的,但他也不会轻易罢手,自己多年苦心经营起来的生意,怎么可能让布控对象全部潜逃呢?”习涛微微一笑说:“头儿,人们常说打草惊蛇,现在是草未打,蛇已惊,起初专案组还以为他们布控的对象花天酒地惯了,昨天晚上正好是星期六,一定是沉溺在声色犬马之中寻欢作乐去了。殊不知,在专案组内部,王祥瑞早就安插了内线,专案组的一举一动王祥瑞了如指掌。”我半开玩笑半试探地问:“习涛,是不是你小子也在专案组安插了内线,要么怎么对专案组的动态这么清楚呢?”习涛诡谲地说:“头儿,你不是一直要求驻京办的信息工作要像孙猴子一样,只有钻到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才能摸清情况吗?我这个做副手的,必须善于领会一把手的意图,才能配合好工作,你说是不是?”我用手指点了点习涛,笑着说:“简直是个滑头。我还是不明白,草未打,蛇是怎么惊的!”习涛抿了一口啤酒说:“这件事的确很蹊跷,专案组行动前,赵长征和刘光大,还有东州海关关长陆宏章、省公安厅厅长尚杰,分别做了战前动员和部署,会议是在草河口迎宾馆举行的。快散会时,市委副书记周永年突然反映了个问题,说是昨天,东州市委办公厅秘书处接到一个神秘电话,打电话的人自称是省纪委办公厅的,通知打私专案组要突袭永盛集团,让东州市委、市政府做好配合,秘书处的值班人员就分别向两院厅领导做了汇报,两院厅领导又分别向闻天同志和梁宇同志做了汇报,周永年说:‘我得到消息后,觉得不太对劲,就与省纪委办公厅核实了一下,省纪委办公厅根本没有下达这种通知,便立即派市公安局追查这个电话,竟然是在省委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出来的,所以无法查出打电话的人究竟是谁。’”我一听就插嘴说:“这还用问,这就是王祥瑞的内线,故意扰乱专案组的行动,你不是绝密行动吗,我让东州人都知道,搞得满城风雨,看你们还怎么突袭。很显然,这第一次较量还未开始,王祥瑞就赢了。”习涛遗憾地说:“要么怎么说,草未打,蛇已惊呢!突袭行动失败后,赵长征和刘光大非常恼火,命令尚杰查一查公安出入境方面,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出境了,这一查不要紧,查出布控对象全部出境!俗话说,擒贼先擒王,现在‘王’跑了,案子还怎么查?”我情不自禁地问:“这么说专案组撤了?”习涛肯定地说:“撤了!”说实在的,我既为王祥瑞躲过一劫松了口气,又为他前途未卜担起心来,蹙眉说:“一场暴风雨戛然而止,专案组会迅速清查内线的,我这句话放在这儿,深挖内奸之后,会是一场更大的暴风骤雨。”习涛敏锐地说:“怕也未必那么简单,初战失利,已经搞得满城风雨,王祥瑞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多年,他在北京培植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而且隐藏在深处,这次打草惊蛇之后,王祥瑞不仅会销毁走私的证据,而且还会大规模地转移非法资产,对于王祥瑞来说,无论以什么方式躲过此劫都是赢家,因此,我认为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啊!”习涛的话让我陷入沉思,罗素认为,“财富只是权力的一个形式”,其实财富和权力一直是一对孪生兄弟,说白了就是中国人常挂在嘴上的“富贵”,从古到今,“富贵”都是相伴而生,唯独在今天的中国出现了富与贵分家的情况,无论是富而不贵之人,还是贵而不富之人,心理都是不平衡的,于是“富”与“贵”开始通奸,这就产生了“腐败”这个私生子。想来想去,还是做驻京办主任好,既富且贵,而且逍遥,如此说来,驻京办还真是官场上的“世外桃源”。

星期三。晴。很长时间没与周永年见面了,东州官场都知道我与周永年关系特殊,表面上我们是上下级关系,私下里的感情却像兄弟。尽管他从未喊过我兄弟,但是我心里有数。周永年难得回家休一次假,平时都是借进京开会之机回家看一看,但是这次进京却是专门回家休假的,好像是夏闻天进京专程看望刘凤云时,听到了刘凤云抱怨,他们家的老大,也就是那个傻儿子,快不记得爸爸长得什么样子了,夏闻天知道刘凤云在挑理,只好逼周永年回家休几天,其实这些话,刘凤云也对我说过。周永年每次进京都要见一见我,这次也不例外,他一回来就给我打电话,说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让我到家里陪他喝几杯。其实他是怕我在驻京办这个大染缸里熏坏了,借喝酒想敲打我。每次见面他都用兄长的口气教训我一番,不过仗着他是市委副书记,说啥我都得听着。我进他们家门时,刘凤云和保姆一起炒了一桌子菜,周永年正站在酒柜前选酒。见我来了,便兴奋地问:“能通,喝红的,还是喝白的?”我开玩笑地说:“咱们是共产党人,当然得喝红的了。”于是周永年拿了一瓶长城干红亲自用螺旋起子打开,分别给桌子上的三个高脚杯满上,说:“行啊,能通,在大染缸里天天干一些‘跑部钱进’的勾当,还没忘记自己是共产党人,不容易呀!就为这就值得干一杯!”我空着肚子陪他干了一杯,他放下杯不客气地说:“我听说你小子跟王祥瑞打得火热,不会为走私犯充当保护伞吧?”我佯装糊涂地说:“周书记,我记得你亲自给他颁发过优秀企业家的证书,他可是东州市荣誉市民,东州市政协常委、省政协委员,捐建过那么多希望小学、医院、图书馆、养老院,哪个省市领导没给他颁过荣誉证书,怎么就成了走私犯了呢?”周永年义正词严地说:“你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为走私犯开脱吗?我告诉你,王祥瑞为了掩盖走私的罪恶勾当,当然要笼络人心,沽名钓誉,给自己贪得无厌的本性披上一张羊皮,他装出一副伪善模样,拿出不义之财中极少部分,捐款公益事业,并大吹大擂,广而告之,给人以乐善好施的假象。其实他捐出的那点钱不过是走私款的九牛一毛,而且不是白花的,回报他的远不是数字所能体现的,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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