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拉西亚的落日之兄与弟- 第3节

第五章
“史密斯·铜矿先生。”老头已经知道了矮人的名字，在盗贼们被赶走之后，他又开始鼓动三寸不烂之舌，“你的战斧技能是大师级的吧。”
“是的。”他的问题让矮人有些不快，但矮人还是回答了。并且还加上了一句：“我这次旅行，就是为了寻找宗师级的战斧技巧。”
“那么你认为这个战士的剑技呢？”老头向布拉泽呶呶嘴，在前面开路的布拉泽只能闷声不响地听着二人谈论自己，他明白动起嘴巴，自己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
“他吗，勉强算专家级的吧。”矮人尖刻地说，虽然在心里他承认，单论技巧而言，战士的剑技还是相当不错，至少不比一些所谓的大师差。
“我看他连专家级的验证都没有通过。”老头逐步显露出他绕这么长的用心，“这个傻瓜战士一定得罪了阿基巴德，所以才会被骗来弄皇家狮鹫的血。你认为我们有必要同他一起受阿基巴德愚弄吗？”
矮人没有回答，只是用长斧的柄捅了一下慢下来的老头的屁股。老头迅速加快了脚步，又开始比较起矮人的头脑与岩石谁更坚硬顽固。
埃拉西亚的北部山脉高耸入云，部分山峰上也有终年不化的冰雪。山风夹着冰雪的寒意问侯这群来访者，矮人的胡子又开始乱起来。
“那是什么？”布拉泽忽然指着前方一座山崖上的小木屋大声问了起来。这样的地方竟然住有人家，这令他非常吃惊。
矮人举目望去，看不出什么，于是摇头说：“不知道，也许阿基巴德知道那是什么。”
“我知道那是什么，但我不是阿基巴德。”老头有些懊恼，“你们知道世界上最有威力的魔法吗？”
“当然是土系魔法。象高山一样坚实，象大地一样厚重。”矮人骄傲地说。
“不对，是火系魔法！”老头瞪了矮人一眼，“驱走黑暗与寒冷，带来光明与温暖，焚毁罪恶，守护善良。”
“是土系魔法！”矮人开始吹起胡子了，似乎老头不同意他立刻要用土系魔法将老头压扁。布拉泽及时地岔开话题：“土系魔法也好，火系魔法也好，和那个小木屋有什么关系？”
“那是埃拉西亚火魔法大宗师的住所！”老头骄傲地说，仿佛他就是那位火魔法大宗师一样。
矮人忍不住又讽刺起他来：“又是一位大宗师……埃拉西亚的大宗师看起来比摩根隧道里的妖怪还多。”
老头有些气馁，布拉泽却非常佩服：“火系魔法大宗师！他一定是位伟大的魔法师，真想见他一面。”
“这不可能，他不见外人。”老头的回答让布拉泽有些失望。
“说起来你和他很熟悉似的。”史密斯·铜矿觉得这又是一个挖苦老头的好机会，“你和他不是外人吗？”
“当然不是外人。”老头一语双关，“我和他从小就认识。”
“那么你去见他就可以喽？”
“那是当然的。”
“那么你可以让他帮上你一点小忙喽？”
“那也是当然的……你笑什么？”老头看着矮人的脸又挤出了那种可笑的笑容，心中有些不安，觉得自己似乎又上了矮人的当。
“那么，战士，把你的弓和剑给他。”矮人转过头向战士命令。
“为什么？”布拉泽有些莫明其妙，老头则呻吟起来：“不，不要……”
“要的。”矮人嘿嘿的冷笑声象刮着三人脸的寒风，“你不是说战士的剑技不够专家级吗？暂时我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请你的那位火魔法的大宗师，为战士的武器加上些火魔火，我们去对付皇家狮鹫不就轻松多了吗？”
老头瞪着矮人的眼睛似乎可以将他吃下去，但他终于从布拉泽手中夺过剑和弓，一个人向山崖顶上爬去。
矮人没有想到老头真地进了小木屋，有些惊奇。两人在山崖下等着，片刻之后听到小木屋里传来老头痛苦的大叫声，紧接着木屋门被打开，老头几乎是被掷出来的，用飞快的速度从山崖上下来。
木屋的门随着他出来立刻被关上了，布拉泽与矮人都没有看到什么。矮人望着狼狈的老头，露出胜利的笑容。
“怎么样，猎狮鹫的大宗师先生？你的那位火系魔法大宗师有没有帮你？”
老头赌气似地将弓和剑掷给布拉泽，没有回答矮人。占了上风的矮人得意地抚摸自己的胡须，也不再理会老头。
握着自己的武器，布拉泽觉得这两件武器上传来温暖的感觉，不再是铁的冰冷，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有强大的火焰在武器中燃烧。他吃惊地盯着老头，老头则偷偷向他一挤眼。
顺着山崖下的峡谷，三人又开始前进。阿基巴德注示着他们，冷冷哼了一声，阴森的笑意露上了他的脸。这笑容的阴森是如此强烈，以致于他身后的侍从也打了个寒颤。
“狮鹫！”
不得不承认，老头的目光仍然很年轻。当战士布拉泽·李与矮人对着峡谷中高耸如山的方尖埤惊叹时，老头首先发现了他们真正的目标。
几十只狮鹫盘旋在方尖埤的上空，发出尖锐的鸣叫声，再明显不过地是警告任何潜在的入侵者。
“你看……它们是不是在欢迎我们？”老头多此一嘴。
“有这样欢迎的吗？”矮人黑多白少的眼睛翻了一下，他也开始伤脑筋起来，捉一只皇家狮鹫，对于象他这样拥有大师级战斧术的矮人来说并不非常难，但是，挑战一群皇家狮鹫——即使是龙，也会三思而后行。
“我们还是离它们的巢穴远一些。”老头无奈地一摊双手，“也许我们该同它们谈谈，就说远方有只皇家狮鹫受了重伤，急需输血……”
“你不是猎狮鹫的大宗师吗？”战士渴望的眼神对着老头，他一直坚信这个老头是一位大宗师。战士的头脑让矮人不由呻吟出声，觉得比那巨大的方尖埤还要不可思异。
但战士的话却让老头不得不认真思索起来：“……呃……我是大宗师，这个，区区皇家狮鹫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能省力就省力，战士，你确信要去弄皇家狮鹫的血吗？”
“是的，只有这样，才可能救我弟弟。”
“但如果这根本是阿基巴德编出来骗人的呢，如果皇家狮鹫的血对你弟弟根本没有用呢？”
“不知道……”战士有些迟缓，但一层悲哀的神色浮现在他眼中，“我和弟弟，很早就失去了双亲，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如果我不是要结婚，他就不会离家出走，他的脚也就不会被石化。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唔……”老头与矮人同时唔了声，这可能是同行这么久以来他们达成的唯一共识。片刻之后，老头神色有些严肃，在他那有些顽童神色的脸上出现这种严肃的神色，倒让人觉得有些不仑不类了。
“那么，我就教你一个办法……”

第六章

“你这根本就是废话！”史密斯·铜矿差点没被气炸，老头故作神秘的办法，竟然如只简单。
“站在远方，向你的目标全力射出你的箭，然后跑。”
老头煞有介事地说，听到了矮人的反驳，他直摇头。
“不论对付什么样的对手，不要想当英雄以一敌众，把敌人引开来各个击破才是战斗获胜的超级大宗师技巧。”
“试试看吧。”布拉泽以山岩为掩护，悄悄向前移动。矮人不解地瞪着老头，半晌才说：“你们人类只会用这样的阴谋吗？”
“虽然不太象英雄，但很管用。”老头脸上又浮现出让矮人不舒服的笑容，“你看这个傻瓜战士，运气真不错，遇上我这样的大宗师……”
尽管知道老头说得没错，矮人仍旧觉得不好，对于生性梗直的矮人来说，他们虽然生活在黑暗的地下，但却要比生活在太阳底下的人类更为光明。“为什么不能象英雄一样的作战？”
“记住，矮人。”老头严肃的口气让矮人吓了一大跳，“如果你想活着学会大宗师级的战斧术，就应该知道为了生存而竞争，是允许使用各种手段的。”
瞪着矮人发怒的眼睛，老头意识到自己是在对一块最硬的岩石说话，于是下一句就转开了话题：“不过，我们的这个战士，确实是很象一个英雄，除了他那身装备里的东西之外。”
矮人被他的话引开了思绪，一个劲地在想老头话中的含意，当他意识到老头事实上是在挖苦布拉泽时，布拉泽已经向他的目标射出第一箭。
这只皇家狮鹫巡视着它的领地，动物的本能让它嗅到危险的气息，但它没有发现危险从何而来。当布拉泽的箭在距它不过几尺处掠过时，它被吓了一跳，转儿就愤怒了。
在埃拉西亚，皇家狮鹫便是主宰！竟然有愚蠢的家伙胆敢向它挑战！它敏锐的目光发现，那不过是个鬼鬼祟祟的人类。
出于皇家狮鹫的骄傲，它没有向同伴报警。一个小小的人类并不放在它眼里，它开始拍打着它那巨大的翅膀，让身下的气流打起旋，以极快的速度俯冲过来。
布拉泽看到目的达到，撒腿就回跑，此时老头早已强拉着矮人跑了起来，皇家狮鹫看到自己猎物的狼狈逃窜，它满意地长鸣，充满胜利的喜悦。少数同伴向这边俯瞰过来，但对于人类，它们一点兴趣也没有。
布拉泽拼命地逃走，他张大嘴巴贪婪地大口大口吸气，幸好他的新盔甲被不显沉重，否则他一定早就被追上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逃过两个山拐脚。皇家狮鹫扇动翅膀的扑噗声就已经在他头上响起，暗红色的影子仿佛要将他吞噬。
“快射！”老头大声喊着，他已经停住了脚步。
“没用的，普通弓箭对皇家狮鹫的伤害有限。”矮人咆哮着举起大斧来接应他。
皇家狮鹫从布拉泽头上一掠而过，巨大的右爪将他的头盔揭起，头皮都被掀去半边，但这时皇家狮鹫发现了愤怒地矮人，于是用翅膀将矮人扑翻一个筋斗，斧头也被打掉了，看来受了不轻的伤害。
“快射！”老头第二次高喊。皇家狮鹫再次向地面扑下来，以光一样的速度扑向布拉泽。布拉泽匆忙射出一箭，就再有没有射第二箭的机会，他听到皇家狮鹫鸣叫了一声，速度似乎慢了一慢，于是他立刻扔上弓箭，开始使用长剑。
皇家狮鹫以山崩一般的气势扑击下来，布拉泽本能地全力挥出长剑，他几乎绝望了，并不认为自己这一箭能对皇家狮鹫造成什么伤害。
长剑在他的手中突然闪出火一样的光芒，强烈的热量让他几乎无法握住剑柄。皇家狮鹫被长剑深深刺入肚子里，发出悲惨的鸣叫，沉重地落下，正好压在刚爬起的矮人身上。
老头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接了瓶皇家狮鹫之血，又把矮人拉了起来，然后招呼惊魂未定的布拉泽：“快走，你想在这里被狮鹫群啄死吗？”
三人迅速离开了皇家狮鹫的尸体，矮人一边奔跑一边粗重地喘息，身上的伤似乎很疼，但更让他觉得难过的布拉泽手中的剑。
被皇家狮鹫的血浸过的单手剑泛出铜红色，这不是血的暗红，而是火魔法的铜红。老头似乎成功的让那位火魔法大宗师给这剑加上赤焰光环的魔法了，而矮人则一直被蒙在鼓里。
“又被老头耍了。”矮人生气地扯动自己的胡子，恨恨盯着老头，正在这时，奇异地感觉从他的皮肤上缓缓浸过。
对，浸过，象冰冷的水一寸寸浸过的感觉。空气中都是不祥的腐烂气息，阳光似乎都要暗了，神奇的光芒在三个人周围环绕。
三人惊恐地停下了脚步，老头摸索着怀里，口中轻声念叨着什么，但很快他就停止了咒文。
“你是谁？”
一个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影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或者说，他们被一个传送魔法从埃拉西亚的山上带到了头篷影子面前。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