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通俗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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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通俗演义- 第1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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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奉书,愿为臣属。蒙古各部,且挑选几个有姿色的女子,献入满洲,甘作太宗的妾媵。吹牛拍马,一至于此。太宗遂创设三院:一名内国史院,一名内秘书院,一名内弘文院。国史院是编制实录,记注起居,秘书院是草拟敕书,收发章奏,弘文院是讨论古今政事得失,命范文程作为总监,汇集三院文员,恭定称尊典礼。复营建天庙天坛,添造宫室殿陛,不到数月,大礼已定,建筑告成,遂尊太宗为宽温仁圣皇帝,易国号为大清,改天聪十年为崇德元年。这是清室初造,所以叙述独详。择了吉日,祭告天地。当命在天坛东首,另筑一坛,排齐全副仪仗,簇拥御驾,登坛即真。适值天气晴和,晓风和煦,满洲文武百官,都随太宗至天坛,司礼各官,已鹄候两旁,焚起香烛。太宗下了御驾,龙行虎步的走近香案,对天行礼。拜跪毕,由司礼官读过祝文,于是诸贝勒拥着太宗,从中阶升上即真的坛上,到中间绣金团龙的大座椅前,徐徐坐下。但觉得万人屏息,八面威风。今而知皇帝之贵。诸贝勒大臣,及外藩各使,都恭恭敬敬的向上行三跪九叩礼。孔有德、耿仲明等降将,格外谨肃,遵礼趋跄,不敢稍错分毫。可愧可耻。宣诏大臣,捧了满、汉、蒙三体表文,站立坛东,布告大众,坛下军民人等,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等到宣诏官读完谕旨,一齐高呼万岁万岁的声音,远驰百里。确是威阔,怪不得人人想做皇帝。礼毕,太宗慢慢下坛,由众贝勒大臣扈跸还宫。次日,上列代帝祖尊号,谥努尔哈赤为承天广运圣德神功肇纪立极仁孝武皇帝,庙号太祖,追封功臣,配享太庙。名宫殿正门为大清门,东为东翊门,西为西翊门,大殿正殿,仍遵太祖时所定名目,惟后殿改名中宫,皇后居之。中宫两旁,添置四宫,东为关睢宫,西为麟趾宫,次东为衍庆宫,次西为永福宫,罗列妃嫔,作为藏娇的金屋。册封大贝勒代善为礼亲王,贝勒济尔哈朗为郑亲王,多尔衮为睿亲王,多铎为豫亲王,豪格为肃亲王,岳托为成亲王,阿济格为武英郡王。此外文武百官,都有封赏。拜范文程为大学士,作为宰相。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降将,亦因劝进有功,得了什么恭顺王、怀顺王、智顺王的称号。看似铺叙,实则奚落。盈廷大喜,独太宗尚未尽惬意。看官!你道为何?当日称尊登极,外藩各使,统行跪拜礼,只有一国使臣,不肯照行,因此逆了太宗的意思,又想出一条以力服人的计策来了。正是:

南面称尊,居然天子;

西略东封,雄心莫止。

欲知何国得罪太宗,请向下回再阅。

…………………………

满军攻明,起初是专攻辽西,迨得了向导,始由蒙古入塞,多一间道,从此左驰右突,飘忽无常。明兵则处处设防,以劳待逸,胜负之势,已可预决。至察哈尔折入满洲,长城以北,皆为满洲所有,明已防不胜防。虽无李闯之肇乱,而明亦不可为矣。若夫满洲太宗之获玺,论者谓天意攸归,故假手额哲以赍献之。夫玺之得不得,亦何关兴替?孙坚袁术,尝得汉家之传国玺矣,试问其果终为帝耶?然则满洲太宗之改号称尊,实为图明得志,借获玺之幸,而作成之耳。虽曰天命,宁非人事?惟清室二百数十年之国祚,由太宗之获玺称尊始。故书中特详述之,所以志始也。

第九回 朝鲜主称臣乞降 卢督师忠君殉节

却说清太宗登极之日,称清太宗自此始。有不愿跪拜的外使,并非别国,乃是天聪元年征服的朝鲜。朝鲜国王李倧,本与满洲约为兄弟,此次遣使来贺,因不肯行跪拜礼,即由太宗当日遣还,另命差官贻书诘责。过了一月,差官回国,报称朝鲜国王,接书不阅,仍命奴才带回。太宗即开军事会议,睿亲王多尔衮,与豫亲王多铎,请速发兵出征。太宗道:“朝鲜贫弱,谅非我敌,他敢如此无礼,必近日复勾结明廷,乞了护符,我国欲东征朝鲜,应先出兵攻明,挫他锐气,免得出来阻挠。”仍是声东击西之计。多尔衮道:“主上所虑甚是,奴才等即请旨攻明。”太宗道:“汝二人当为东征的统帅,现在攻明,但教扰他一番,便可回来,只令阿济格等前去便了。”是日即召阿济格入殿,封为征明先锋,带兵二万,驰入明畿,并授他方略,教他得手便回,阿济格即领命而去。不到一月,阿济格遣人奏捷,报称入喜峰口,由间道趋昌平州,大小数十战,统得胜仗,连克明畿十六城,获人畜十八万等语。太宗即复令阿济格班师,阿济格奏凯而回。此次清兵入明,不过威吓了事,明督师兵部尚书张凤翼,宣大总督梁廷栋,闻得清兵入边,把魂灵儿都吓得不知去向,一个不如一个,大明休矣!日服大黄药求死,听清兵自入自出。瘟官当道,百姓遭殃,实是说不尽的冤屈。

话分两头,且说清廷自阿济格班师后,即发大兵往讨朝鲜。时已隆冬,太宗祭告天地太庙,冒寒亲征,留郑亲王济尔哈朗居守,命武英郡王阿济格屯兵牛庄,防备明师,睿亲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率领精骑作了冲锋的前队。太宗亲率礼亲王代善等,及蒙旗汉军,作为后应。这次东征,是改号清国后第一次出师,比前时又添了无数精采。清太宗穿着绣金龙团开气袍,外罩黄缀绣龙马褂,戴着红宝石顶的纬帽,披着黄缎斗篷,腰悬利剑,手执金鞭,脚下跨一匹千里嘶风马,左右随侍的,都是黄马褂宝石顶双眼翎,亲王贝子,前后拥护的,都是雄纠纠气昂昂的满蒙汉军,画角一声,六军齐发,马队、步队、长枪队、短刀队、强弩队、藤牌队、炮队、辎重队,依次进行,差不多有十万雄师,长驱东指。描写军容,如火如荼。

到了沙河堡,太宗命多尔衮及豪格,分统左翼满蒙各兵,从宽甸入长山口,命多铎及岳托,统先锋军千五百名,径捣朝鲜国都城。这朝鲜国兵,向来是宽袍大袖,不经战阵,一闻清兵杀来,早已望风股栗,逃的逃,降的降,义州、定州、安州等地,都是朝鲜要塞,清兵逐路攻入,势如破竹,直杀到朝鲜都城。朝鲜国王李倧,急遣使迎劳清兵,奉书请罪,暗中恰把妻子徙往江华岛。那时朝鲜使臣,迎谒太宗,呈上国书。太宗怒责一番,把来书掷还,喝左右逐出来使。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倧闻了这个信息,魂不附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亟率亲兵出城,渡过汉江,保守南汉山,清兵拥入朝鲜国都,都内居民,还未曾逃尽,只得迎降马前,献上子女玉帛,供清兵使用。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幸亏太宗有心怀远,谕禁奸淫掳掠。假仁假义。入城三日,已是残腊,太宗就在朝鲜国都,大开筵宴,祝贺新年。好快活。

又过数天,复率大兵渡过汉江,拟攻南汉山,适朝鲜国内的全罗、忠清二道,各发援兵,到南汉城,太宗遂命军士停驻江东,负水立寨。先锋多铎,率兵迎击朝鲜援兵,约数合,朝鲜兵全不耐战,阵势已乱,多铎舞着大刀,左右扫荡,好象落叶迎风,飕飕几阵,对面的敌营,成了一片白地。造语新颖。李倧闻援兵又溃,再令阁臣洪某,到满营乞和。太宗命英俄尔岱、马福塔二人,赍敕往谕,令李倧出城亲觐,并缚献倡议败盟的罪魁。李倧答书称臣,乞免出城觐见,缚献罪魁两事。太宗不允,令大兵进围汉城。

是时多尔衮、豪格二人,领左翼军趋朝鲜,由长山口克昌州,败安黄、宁远等援兵,来会太宗。太宗命多尔衮督造小舟,往袭江华岛,一面令杜度回运红衣大炮,准备攻城。多尔衮即派兵伐木,督工制船,昼夜不停,约数日,造成数十号,率兵分渡。岛口虽有朝鲜兵船三十艘,闻得清兵到来,勉强出来拦阻,怎禁得清兵一股锐气,踊跃登舟。不多时,朝鲜兵船内,已遍悬大清旗帜,舟中原有的兵役,统不知去向。

大约多赴龙王宫内当差。

清兵夺了朝鲜兵船,飞渡登岸,岸上又有鸟枪兵千余名,来阻清兵,被清兵一阵乱扫,逃得精光。清兵乘势前进,约里许,见前面有房屋数间,外面只围一短垣,高不逾丈。那时清兵一跃而入,大刀阔斧的劈将进去,但觉空空洞洞,寂无人影。多尔衮令军士搜寻,方搜出二百多人,大半是青年妇女,黄口幼儿,当由清兵抓出,个个似杀鸡般乱抖。多尔衮也觉不忍,婉言诘问,有王妃,有王子,有宗室,有群臣家口,还有仆役数十名,即命软禁别室,饬兵士好好看守,不叫妇女侍寝,算是多尔衮厚道,然即为下文埋根。一面差人到御营报捷。

是时杜度已运到大炮,向南汉城轰击,李倧危急万分,又接到清太宗来谕,略说:“江华已克,尔家无恙,速遵前旨缚献罪魁,出城来见。”至是李倧已无别法,只得上表乞降,一一如命。清太宗又令献出明廷所给的诰封册印,及朝鲜二世子为质。此后应改奉大清正朔,所有三大节及庆吊等事,俱行贡献礼;此外如奉表受敕,与使臣相见礼,陪臣谒见礼,迎送馈使礼,统照事明的旧例,移作事清,若清兵攻明,或有调遣,应如期出兵,清兵回国,应献纳犒军礼物,惟日本贸易,仍听照旧云云。李倧到此,除俯首受教外,不能异议半字。当即在汉江东岸,筑坛张幄,约日朝见,届期率数骑出城,到南汉山相近,下马步行,可怜!行至坛前,但见旌旗灿烂,甲仗森严,坛上坐着一位雄主,威稜毕露,李倧又惊又惭,当时呆立不动。到此实难为李倧。只听坛前一声喝道:“至尊在上,何不下拜!”慌得李倧连忙跪下,接连叩了九个响头。可叹!两边奏起乐来,鼓板声同磕头声,巧巧合拍。作书者偏要如此形容,未免太刻。乐阕,坛上复宣诏道:“尔既归顺,此后毋擅筑城垣,毋擅收逃人,得步进步,又有两条苛令。每年朝贡一次,不得逾约。尔国三百年社稷,数千里封疆,当保尔无恙。”较诸今日之扶桑国,尚算仁厚。李倧唯唯连声。太宗方降座下坛,令李倧随至御营,命坐左侧,并即赐宴。是时多尔衮已知李倧乞降,带领朝鲜王妃王子,及宗室大臣家眷,到了御营。太宗便命送入汉城,留长子次子淏为质。次日,太宗下令班师,李倧率群臣跪送十里外,又与二子话别,父子生离,惨同死别,不由的凄惶起来,无奈清军在前,不敢放声,相对之下,暗暗垂泪。太宗见了这般情形,也生怜惜,遂遣人传谕道:“今明两年,准免贡物,后年秋季为始,照例入贡。”猫哭老鼠假慈悲。李倧复顿首谢恩。太宗御鞭一挥,向西而去。清军徐徐退尽,然后李倧亦垂头丧气的归去了。弱国固如是耳。

太宗振旅回国,复将朝鲜所获人畜牲马,分赐诸将。过了数日,朝鲜遣官解送三人至沈阳,这三人便是倡议败盟的罪魁,一姓洪,名翼溪,原任朝鲜台谏,一姓尹名集,原任朝鲜宏文馆校理,一姓吴名达济,原任朝鲜修撰,尝劝国王与明修好,休认满洲国王为帝,也是鲁仲连一流人物,可惜才识不及。此次被解至满洲,尚有何幸,自然身首异处了。清太宗既斩了朝鲜罪首,无东顾忧,遂专力攻明。适值明朝流寇四起,贼氛遍地,李闯张献忠十三家七十二营,分扰陕西河南四川等省,最号猖獗。明朝的将官,多调剿流贼,无暇顾边,太宗遂命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降将,攻入东边,明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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