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煞(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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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煞(gl)-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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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动静的一瞬,华以沫猛地转头,脚尖一点,已从窗边冲过去,探手而出,一把握住了苏尘儿的脚腕。
  对方却并未撒手,反而跟着一用力,不管不顾地将苏尘儿往上扯去。
  华以沫眼底神色一晃,担心扯伤苏尘儿,右手一松。眨眼间,苏尘儿已经被来人带着离开了房间。
  华以沫在地上一踏,也不敢停留,提了气便迅速从屋顶的洞里跟着窜了出去。
  



☆、194请君入瓮(四)

  一切发生得太快。
  房间恢复了安静;只有床榻上的冷千影呼吸轻微。窗外的火光照亮了半边房间,在洁白的墙上跳动着,仿佛一头在暗处蛰伏的野兽。
  在这样的安静里,一道人影如鬼魅般自窗边跃进来,身形纤细,落地无声;在火光里投射成一片薄薄的影子,倒映在墙上。
  不过一个呼吸间;跃进来的人影已走到床前,低头去望昏迷不醒的冷千影。
  床榻边还放着喝完药的碗;里面残留着一点褐色药渍。冷千影脸色与之前相比已平和许多,不再华以沫当初发现时那般苍白得像是一具尸体。她的呼吸虽清浅,却已渐趋稳定。
  来人背对着窗口;一张脸匿在阴影之中,只能依稀瞧见脸上带着噬血楼出行任务时惯常戴着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神色复杂的眼睛,在逆光里如火光般摇曳晃动。似有痛苦无奈,有似蕴了无情决意。
  “对不起。”极轻的叹息声在房间落下。能清晰看到投在墙上的人影缓缓抬起了右手,一把匕首被牢牢握在手里。
  手心里的汗将紧握的匕首濡湿,有些滑,如同那一夜,剑柄被自己的冷汗沾满,在刺向对方时几乎要因心底狂涌而起的负疚感战栗。
  面具下的眼睛,浮光掠过湖面,随即忍耐着闭了起来。
  阖上眼的一刹那,匕首猛地下落,对床榻上冷千影的心口用力刺了下去!
  匕首刺破锦被,尖锐里却没有刺穿身体的感觉,反而闻得一声清脆的“叮当”,匕首触及坚硬的物体,与此同时,一蓬烟雾突然从冷千影身上爆开来。
  这情形,惊得床前的人猛地睁开了眼,下意识地往后急退了一步,却已经太迟。
  烟尘有些许沾上身子,来人方提的真气紧跟着一滞。
  下一刻,门突然被推开。露出门前一身黑袍,背手而立的灵岚来。她的身旁则站着白衫静立的白渊。
  戴着面具的人视线极快地瞥过,目光随即沉下来,只一踟蹰,整个人忽然如箭般往窗户扑去!
  与此同时,一声轻笑声在窗边响起:“这么急着走作甚?”
  话音落下,只见窗口闪过一个人影,随即便见华以沫搂着苏尘儿脚步轻盈地跃进来,稳稳地落在窗边,笑意盈盈地望着扑向窗户的人,抬脚便踹了过去。
  人影前扑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已在空中强自往后翻了一圈,脚尖与华以沫的脚踏在一处,随即趔趄着脚步往后退回了房间。
  灵岚望着这一切神色并无惊讶,只是压着眉眼里的沉沉风暴,望向眼前被华以沫拦下,停住脚步不再试图逃走的人,缓缓扫过对方有些站立不稳的脚,开了口:“既然受伤了,怎就不能安稳地呆着。”顿了顿,灵岚的目光一凝,厉声斥道,“紫衫!你这般可对得起噬血楼?对得起将你救出来的我姐姐?”
  半明半暗里,静默不动的人影抬头望向堵在门口的灵岚与白渊,片刻后,才低下头去,声音在房间里轻声落下:“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说话的同时,对方缓缓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容。
  正是紫衫。
  “你既做下这些事情,便该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你也许不知,千影为了暗示是你下的杀手,特意用蜡烛将自己的背烧焦了一块。你幼时曾被镇民当成邪物,欲纵火将你烧了,虽被我姐姐救出,但背后仍留了烧疤,是姐姐托天逸想办法帮你去掉了。”灵岚定定地望着低着头的紫衫,目光压迫,“我只是一直想不通,你为何要帮刺影楼对付噬血楼?”
  紫衫沉默地听灵岚说着话,在听到最后那句质问时,手不由一颤,面具“啪”地滑落在地,她也不顾。半晌,紫衫才缓缓抬起头,望向灵岚,眼底苦海浮沉,神色却平静得异常:“我知道是我忘恩负义,不仅对不起噬血楼,也对不起你姐姐。这条命,就算还你们,其实也是应当。”
  话音方落,紫衫的目光突然一沉,带了些许决意,随即右手抬起,突然往自己心口狠狠拍去。
  灵岚见状并未阻止,冷冷地望着眼前场景。
  一枚银针极快地射过去,在紫衫的手还未触到胸口的一瞬,已贯穿了她的手心,带出一串血珠。紫衫手上蕴着的真气也在这一针之下尽自散了去。
  “想在我们面前自尽么?”华以沫笑得随意,“你就算死了,我也照样能将你救活。别徒劳无功了。”
  紫衫的右手软软地垂了下来,声音也压得很低:“就算留着我的命,从我口中,你们也探不出什么的。”说着,她突然抬起头,朝灵岚露出一个带着绝望的笑来,“对不起。”
  灵岚见状,沉默下来。片刻后,才脸色有些疲累地挥了挥手道:“先将人送到地牢去。”顿了顿,“看好,莫要让人出事。”
  话落,身后有手下站出来,将并不反抗的紫衫带了下去。
  竹林外的火,烧至灵岚派人挖好的坑渠前,渐渐停下了继续蔓延的势头,随即被众人合力围灭了。
  夜已深。在嘈杂声如浪潮般褪去之后,噬血楼终于重新恢复了静谧。
  白渊拿着去天逸那里取来的补药踏进了灵岚房间,见她坐在桌边托着腮似在沉吟着什么,淡淡道:“就知道你还没睡。”
  灵岚斜眼睨了白渊一眼,瞥见她手上的东西,眉头忍不住蹙起来,抱怨道:“天逸给的?”
  白渊不置可否地默认了,走到灵岚身前,将药放在了她身前的桌上。
  “我不想喝。”灵岚的话语多了些撒娇的意味,“他的东西都可苦了,这不是折磨我这个病人么。”
  白渊不动神色地坐了下来,只是语气淡淡道:“我亲自熬了一个时辰。当真不喝?”
  灵岚闻言,脸色不由有些发苦,却碍于白渊的话还是踟蹰地伸手接过桌上的碗,一股刺鼻的苦味迎面扑来。灵岚瞄着手里等同于毒药的黑褐色液体,低声咒骂了天逸一句,才捏着鼻子皱着眉将碗里的药一口气喝了完。
  多一秒也是折磨。
  “咳咳……”一喝完,灵岚只觉得舌间都是无尽苦涩,方咳嗽了几声,一杯清水已经递了过来。
  她忙不迭地接过,倒入自己口中,片刻才将那苦味压了下去。
  “真难喝。”
  “良药苦口。”白渊说着从灵岚手里取回空杯,放回了桌上。
  “别听他胡言,他就是故意的。仗着自己医术好,尽捡苦药熬。”灵岚才不信这个道理,辩驳了一句。顿了顿,又开口问道,“他没事罢?”
  白渊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轻伤。那魅主不过为了将他引开,并未下什么狠手。估计也是顾及到在噬血楼,否则以天逸与她的实力差距,怕是多少要吃亏。”
  “这般看来,然童应该更加安全了。”
  “嗯,只是可惜对方被擒住后就趁着青堂主没留意自爆了,虽没伤到青堂主,但也并未得到什么线索。刺影楼的防备心果然很重。”
  “他们动作倒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知到底想干嘛?”灵岚的指尖敲了敲木桌道,“噬血楼非正非邪,一向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莫不是真为了苏尘儿?可是图的又是什么,连把我们噬血楼搅和进来都不惧。”
  “这些时日,江湖动荡,众门派势力都有所削减。阮家堡堡主去世不必多说,雷家堡死了个雷霆,也受到不小的打击。本来雷振云的三个儿子里雷霆是最有可能继承雷家堡堡主之位的,他一死,雷家堡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都受到了一定限制。依苏尘儿之言,这些都出自刺影楼暗里搞出来的手段。鬼判之死与刺影楼也脱不了干系,加上你们噬血楼出的事……”白渊神色渐渐凝重,“虽说许是有苏尘儿的原因,不过从刺影楼布下的大网看来,也不排除顺便削弱江湖上势力的想法。怕是于公于私,都不会松手。”
  “嗯……看来得想些办法才是。”
  白渊点点头表示同意,忽然想到了什么,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再作纠缠,正色道:“方才见你神色凝重,可是在想紫衫的事?”
  灵岚闻言,眼底有犹疑之色浮起,只见她缓缓点下了头:“嗯。我方才一直在想她为何要这样做。你也瞧见她之前在房间里的神色了,虽然极力掩饰压抑,但还是不难感觉到她的痛苦都是真的。姐姐在世时,她对姐姐的敬重我也看在眼里。虽然在千影身上发现烧疤时,我便猜到了她。只是我还是想不通为何是她。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并不能推翻……”
  “也许有什么苦衷?”
  “也许罢。”灵岚皱起眉头,“只是以她的固执性子,怕的确如她所言探不出什么话来。这动机想不透,我怎么也不能释怀。”
  “多想无益,你身子还未好透,等醒来去问问罢,总有线索的。”白渊说着直起身来,话语不容置疑,“莫要熬坏了身子。”
  灵岚抬眼,视线在白渊身上转了一圈,忽道:“今晚留在我房间罢,明日一道去地牢想办法问问。荣雪宫鬼判使者的事,毕竟还是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白渊闻言身子一顿,不过片刻的踟蹰后,已点头应了下来:“好。”
  



☆、195请君入瓮(五)

  翌日。
  华以沫和苏尘儿醒来时;方过辰时不久。两人推开门,便有噬血楼的人迎上来道:“两位姑娘,楼主有吩咐,待两位姑娘用完早膳,便去地牢一趟。楼主在那里等两位姑娘。”
  “好。我们知道了。”苏尘儿点头应了下来。
  地牢在闭思堂地下,平日专门用来关押处罚犯了事的噬血楼楼众。情节轻一些;不过是关在闭思堂里禁足思过,情节重的;则是另一番对待。
  等华以沫与苏尘儿被人一路引领着到达思闭堂,又沿着地下石梯往地牢走去时;才察觉到噬血楼的严酷来。
  石梯粗粝,旁边的墙壁上挂着几盏壁灯,幽幽地散着光;将整个地牢通道照得晦明不一,衬着地牢里明显阴冷下来的温度,便显得有些疹人。深灰色的石梯上,还有些因年岁已久留下的深色印渍,一块一块地晕染在上面,一滴一滴地嵌入石缝里,像极了血渍斑驳。
  下了石梯,则是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石道,旁边照例是壁灯幽光,通道里则有些海风的咸湿气味,应是哪里被开了通气的口子,正靠近海域的缘故。三人的脚步声踏在石道里,有回声轻响,在这半明半暗中显得有些诡谲。最为压迫的是石道头顶在壁灯摇晃的幽光里,能看到画着极长的一幅壁顶画,画上人物面容苦痛绝望,或被烧灼,或被水淹,或被刺身,或被凌迟,可谓死相百态,宛如十八层修罗地狱般在这条石道上一路在黑暗里蔓延开去。加之又在头顶,压迫感便愈发强烈。
  只是此刻走在之中的,毕竟不是常人。
  华以沫一路都饶有兴趣地观摩着壁灯映照下头顶的壁画,脚步也刻意放缓了些,有些啧啧称奇:“这画当真画的精妙诡谲,画中人物线条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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