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十大将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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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十大将军传- 第5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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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老战友四目相对,沉默了片刻,刘亚楼开始说道:“瑞卿,你跟林总……不过,谈通了,结果出乎意料的好。林总对我说,1961年那次发脾气,不是针对你的,主要是对罗帅①不满而‘迁怒’于你。

林总还说,‘现在几个大将,论身体,论能力,我不用罗瑞卿,用谁呢?’我对林总说了:“总长感到压力很大啊!‘林总说,’那是误会。‘他要我向你解释,不要误会了,要你放手工作。”

罗瑞卿默默地听着,若有所思,脸上是困惑的神情。

刘亚楼停了一会儿,又说:“我听他这样讲,也向他表示:只要你们的误会消除了,我刘亚楼上八宝山也安心了。”

说完,刘亚楼叹口气,显出凄然的神情。

罗瑞卿默默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刘亚楼的双手。

“叶群是好人,是做团结工作的……林总还说,罗帅老躲着他。他说,就是萧华、杨成武他们跑了,他都感到不要紧,你们两个罗跑了,他就会感到很伤心的。”

罗瑞卿对刘亚楼的前半句话未置可否,当听到刘亚楼的后半句话时,惊讶地说:“亚楼,我能跑到哪里去呀?大家不都是跟着毛主席干革命几十年了吗?”

“这件事不用再提了,现在既然已经谈通了,你到他那儿就只管汇报工作吧……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罗瑞卿紧紧地握住刘亚楼的手,说:“亚楼,你在病中,不要考虑大多的问题,身体要紧,养病要紧。”

说完,两人道别。

从刘亚楼那里出来,罗瑞卿感到更加疑惑了。他哪里知道,就在2 月份刘亚楼因病情加重住进医院时,当时也在上海养病的林彪和叶群也频频地光顾这儿。叶群在这间高干病房里一谈就是半天,谈话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在场,包括一直伴着丈夫的刘亚楼的妻子翟云英。有时候,好容易叶群谈完了,坐上汽车开出医院大门,翟云英还未在丈夫的身边坐定,叶群就又返回来了。

翟云英只好又再次离开病房。她与刘亚楼的谈话内容,谁也不知道。后来,林彪也一反常态,不再怕风、怕光、怕见人,打破他从来不探视任何下级、更不探视任何病人的常规,亲自和刘亚楼谈了一次话……

第二大,罗瑞卿怀着这样的疑惑心情向林彪汇报了工作。林彪问罗瑞卿和刘亚楼谈得怎么样,罗瑞卿照实回答了一般性的话。接着汇报工作。

林彪听完了汇报,问道:“完了吗?”

“完了。”

罗瑞卿的情绪有点沉闷。

林彪眯了眯眼睛,把话题一转,对罗瑞卿说:“去年的军事训练有四好,即用心好、内容好、方法好、效果好。以后打仗或准备打仗时,也许还要搞突击的军训。但今年要突出政治,不突出政治,一切坏的东西、庸俗的东西都会出来。”

罗瑞卿认真地不作声地做着记录。

后来,当罗瑞卿回忆起这件事时,曾经说过:“我当时想,他林彪,我罗瑞卿,都是为党为人民工作,这些话算是从何说起呢?”

1965年4 月12日至5 月底。全军作战会议在北京召开。会议由罗瑞卿主持。

4 月28日,罗瑞卿、杨成武陪同贺龙一起到武昌,向毛泽东汇报了作战会议的情况。毛泽东听过汇报后,对于作战会议的方针给于了肯定,并且批准了军队取消军衔后的服装、领章和帽徽的方案,即一度风行的“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样式。这是林彪的“创造”。作战会议开了几天后,由上海迁居苏州的林彪电召杨成武去,提出了军队取消军衔后的服装领章和帽徽的样式的主张:采用又红又大又鼓的五角星作为帽徽,并配以两个鲜红的平行四边形的领章,作为突出政治和革命化的象征。罗瑞卿一行向毛主席汇报后,罗瑞卿即打电话给在上海的叶群,请她向林彪报告,已向主席汇报,并请示林彪,是现在还是过几天再去请示。叶群在电话中立即一迭声地说:“应该马上来,早就该来了,请杨副总长一起来。”

5 月2 日,罗瑞卿和杨成武到上海去向林彪汇报,两位总长的夫人同行。

到上海后,即与林彪取得联系。林彪在电话中提出,先见罗瑞卿,后见杨成武,然后同时接见罗瑞卿夫妇和杨成武夫妇。

罗瑞卿立即去见林彪。进屋后,看到桌子上醒目地摆着毛泽东著作和党章。

罗瑞卿刚落座,林彪就没头没脑地对罗瑞卿说:“要加强通气!嗯,你过去的通气是有的,但不够,要加强,这是组织原则。”

说完,林彪便打开《毛泽东选集》念了几段有关请示报告的章节,又打开党章,念了党章上有关组织原则的段落。

罗瑞卿默默地听着,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林彪念完后,把书放到桌上,摆整齐,窝在沙发里,用柔和中透着森严的语气说:“要加强通气。现在规定五条,你也好办事。”

接着,林彪半闭着眼睛,捻着手指说:“第一条,加强通气,遵守组织原则;第二条,我在北京时,X 日通气一次;第三条,我不在北京时,X 日通气一次;第四条,重大问题,立即通气;第五条,来我这里汇报,用不着联系,也用不着打电话,随到随来。我已交代秘书,总长、主任、杨副总长来,随来随见,不准阻拦。”

罗瑞卿默默地仔细地笔记着,合上笔记本后,坐正身子说:“我知道主席和你都是最痛恨不通气的,我今后一定照规定做。”

“你能做到,就好。”

林彪闭上了眼睛。

当天晚上,罗瑞卿将林彪的话全部告诉了杨成武,并且对杨成武说:“今后要加强对林总的通气。请你要随时提醒我,以免疏勿”

5 月初,罗瑞卿回到北京,继续出席作战会议。不久,林彪也回到北京。

在作战会议期间,罗瑞卿经常到林彪处请示汇报工作,忠实地履行林彪“加强通气”的要求。

会议临近结束时,与会人员建议由罗瑞卿做总结发言,这一情况写在会议简报六十三期上。

5 月25日深夜,罗瑞卿带着连日主持会议的疲倦刚踏进家门,秘书就送上了一份电话记录,记录的内容是林彪口授的关于作战会议第六十三期简报的指示:“会议上不能散布个人做结论的空气。如果散布了要当众收回。在什么范围散布的,就在什么范围收回。六十二期简报关于罗总长作总结发言的作法不对。明天要在各小组宣读。”

罗瑞卿捏着这一纸“命令”,眉头渐渐锁紧。他心里一阵阵发凉:关于作总结发言的事,不是他罗瑞卿个人提出的,是会议决定的,事先也向林彪请示过,并没有表示什么不同意见。何况,作为总参谋长,在军委主席和国防部长都未到的情况下,在一个小小的作战会议上做一个总结也是常有的……

“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罗瑞卿从“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中唤醒,他走到电话机前,拿起了听筒,电话里传来叶群的不阴不阳的声音:“喂,罗总长吗?……噢,今天我只离开了一会儿,谁知道就出了这个事情。一○一发了大脾气,现在已经睡了。一定请你到这里谈谈,我会把事情解释清楚。”

叶群包打天下的口气表明,她对这事儿知道得一清二楚。

罗瑞卿不敢稍停,立即驱车来到林彪住处。

叶群在门口截住罗瑞卿,引他穿过一个卫生间,来到一间小屋子里,里面放了几张临时搬来的木椅。

使罗瑞卿吃惊的是,他看到林彪的儿子林立果、女儿林豆豆也在场。

叶群让座后,一本正经地指着儿女对罗瑞卿说:“深更半夜,我们两人谈话不方便,只好把豆豆和老虎也叫来。”

罗瑞卿心里一阵不舒坦,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儿,他凝神听着这位林彪办公室主任的下文。

“总长啊,一○一下午可是大发脾气了呀。他站在电话边要秘书把他说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记下来,并且看着秘书同各处打完电话。……简报是导火线,其实总结发言的事并没有什么。大家提这个建议时我也在场嘛。一○一是憋了一股子气,不发出来是不行的。他只好找自己最亲密的人发了。4 月份你没来看他,到处放风,就是不来……我已经把电话记录追回了,这个事可不能再扩大。总长啊,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是把你做为最亲密的人才跟你发脾气的嘛。”

这里插几句话,所谓4 月份的事,是这样的:4 月上旬,罗瑞卿在广州给毛泽东打电话,请示在北京召开作战会议的事。当时毛泽东在武昌。罗瑞卿说,他拟先到武昌向毛主席请示作战会议的问题,然后到上海向林彪请示。

不久,毛泽东处回电话说:现在不要来,也不要去上海,先回北京开两个星期的会,以后,再分别到主席和林彪处去请示。罗瑞卿就回了北京。

罗瑞卿无话可说,一言不发地听着叶主任的“解释”。

叶群见罗瑞卿不吭声,停了一会儿接着说:“这事连杨成武、李静现在都不知道。我向他们的秘书交代了,不准告诉首长,这是纪律。”

“那,我该怎么去做呢?”罗瑞卿淡淡地问道。

“由我来转弯,啊,由我来转弯,说服一○一不要公开此事。我说好后,通知你来。你见了他,不要再提此事,就报告你要去作战会议发言,准备讲什么,问他有何意见。但不要讲是总结发言。以后不管开什么会,大家都讲是发言好了,不要再讲什么总结发言。把开会的作风也改一改嘛。”

罗瑞卿无言地点点头,便起身告辞。

回到家时,夫人郝治平正焦急地等他。他一进门,郝治平立即迎上来,关切地问:“瑞卿,怎么样啊?”

“哼,一个国防部长,一个总参谋长,她叶群夹在中间算怎么一回事!”

罗瑞卿气愤地说着,把军帽脱下来,递给了夫人。

第二天,林彪夫妇又把罗瑞卿夫妇请到家中,叶群与郝治平、林彪与罗瑞卿分别谈了话,叶群以强制性的热情,又是劝慰,又是送花,并提出要罗家夫妇将孩子们的照片送给他们一些。

在当天下午召开的作战会议中心组会议上,罗瑞卿在发言中指出:“过去有一个习惯,谁主持会议,最后讲几句,有叫总结发言的,有叫发言的,没有统一规定,以后是否改一下,不叫总结发言。……以后有些重要的问题,军委办公会议通过了,还要通过一下军委常委,最近有些未通过的,我负责。”

随后,郝治平找了几张小儿子的像片送去,叶群回电话说:“一○一满意极了,马上装了镜框放在办公桌上。”关于这一阶段罗林两家的关系和罗林之间的“通气”情况,罗瑞卿的女儿点点回忆道:我记得,我们好像还收到过叶群回赠的小礼物,那是一些漂亮的塑料小钱包,小手袋,那上面的娃娃人形,都镶着一些会动的眼睛。我大概是曾经很喜欢那些小东西,所以今天还记得那么清楚。

叶群也真的把老虎和豆豆送到我们家里来过,说是来学习活泼和开朗。我们对他们的印象是拘束、孤僻。还记得我们兄妹几个把老虎戏称为“猫”,因为他害羞得像个女孩子。

真没想到他后来会变成那样一个耀武扬威的法西斯小头目。

总之,在那一段时间里,我们一家和林彪一家的关系好像忽然“亲密”起来。我们这一群孩子哪里知道父母亲沉重的心情呢。

这以后的一段时间,父亲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最难的就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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