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十大将军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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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十大将军传-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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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达夫由中共鄂豫皖省委派往上海中央局请示工作刚回来。他口头传达了中共中央于1933年3 月15日《给鄂豫皖苏区党委的信》(文件迟至8 月2 日收到)中共中央的指示信认为:目前最大的危险——绝不限于鄂豫皖苏区的党,是固执于保守的游击战与正式战的方法,用我们集中的力量来和敌人作战。……根据目前全国的形势及鄂豫皖的具体条件,中央认为摆在鄂豫皖苏区面前的中心任务,就是要抓住目前的顺利环境,集中我们的军事的及一切党的群众的力量来首先恢复和巩固以黄麻为中心的鄂东北苏区,彻底消灭这一苏区内部敌人,将这苏区完全找成一片,夺取与巩固过去失去的主要阵地,恢复与开展这一苏区的苏维埃以及党与群众的工作,以便进而恢复和联结豫(东)南、皖西产的整个苏区。……省委应立刻定下有计划的有步骤的作战计划……应当用一落千丈切力量夺回原有的阵地……为防御苏区,必须尽其最大的最好的力量。……(《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五军战史》解放军出版社1990年版,第63页。)

中共鄂豫皖省委当时还没有认识到七里坪战役失败的教训和严惩后果,在听了邵达夫传达中共中央的指示信后,省委更加坚持原来对形势所持的错误看法。根据中共中央指示精神,会议通过了《鄂豫皖省委通告第一○八号》和《中共鄂豫皖省委第二次扩大会议决议案》,省委认为:现在由于大举反攻胜利的结果,中心苏区已有相当的巩固“,(1933年7 月5 日《鄂豫皖省委通告第一○八号》。)”鄂豫皖苏区所处的是非常顺利的客观形势。“(1933年7 月9 日《中共鄂豫皖省委第二次扩大会议决议案》。)”保障秋收是鄂豫皖党和苏维埃与红军唯一的任务,忽视了这个任务就是等于放弃了巩固中心苏区与整个恢复鄂豫皖苏区全部的任务“。(1933年7 月9 日《中共鄂豫皖省委第二次扩大会议决议案》。)”我们要为解决苏区的粮食困难和完全保障秋收,要执行全体群众的武装动员,在红二十五军全力领导之下,大举向敌人反攻,来争取新的胜利“;(1933年7 月5 日《鄂豫皖省委通告第一○八号》。)”决定要在苏区内大大建筑工事,动员群众武装来把守,抵抗敌人的一切进攻,还要大大动员使用刀矛原始武器对外。(1933年7 月5 日《鄂豫皖省委通告第一○八号》。)

这次会议关于对全体群众的武装动员,解决粮食困难,准备迎击敌人新的进攻的决定和措施,对第五次反围攻斗争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是,会议对形势作了错误的分析,采取了内线单纯防御的错误作战方针,因而导致了第五次反围攻初期斗争——中心区域保卫战的接连失败。

从7 月17日鄂东北中心区域保卫战开始以后,省委错误地提出“与土地共存亡”的口号,红二十五军时而在白区筹粮,时而在内线作战,筹粮不济、作战失利。结果,不但中心区没有守住,而且部队减员达一千五百余人。这就迫使省委决定红二十五军暂时到皖西北革命根据地休整。

皖西北革命根据地,在中共皖西北道委书记郭述申、游击司令吴保才和红八十二师师程启波等领导下,广大党政军民,执行正确的方针,使皖西北苏区得以保存。当时,皖西北革命根据地中心区仍有汤家汇、南溪、双河山等重要集镇,方圆百余里,地方党政组织比较健全,部队武器弹药、粮秣、服装比较充足,群众情绪稳定。9 月5 日,红二十五军到达皖西北南溪,和红八十二师会合后,部队进行了短暂休整。

在省委“与土地共存亡”的号召下,继续采取内线单纯防御的作战方针,作正面抵抗,虽然艰苦奋战,给敌人以杀伤,但未能制止敌人的攻势,反而使自己陷于被动应付的不利境地。9 月23日,红军主力被迫南撤,皖西北中心区保卫战也遭受失败,红二十五军减员至三千余人。省委决定留红八十二师在皖西北坚持斗争,红二十五军立即返回鄂东北。

10月2 日黎明前,红二十五军由黄土岗至四道河之间强行通过公路,遭敌人猛烈火力阴击。中共鄂豫皖省委书记沈泽民和红二十五军军长吴焕先、政治委员戴季英率第七十五师大部和第七十四师一部共一千余人,突破封锁线,向鄂东北转移;徐海东副军长及后续部队被截断在路东。从此,红二十五军被分割于鄂东北、皖西北两个地区,第五次反围攻斗争进入更为艰难的时期。

鄂东北的红二十五军主力,仍推行省委的“与土地共存亡”和内线单纯防御作战的方针,到10月下旬,尽管全体军民英勇顽强,不怕困难,不怕牺牲,连续作战,但仍未能避免失败。期间第七十五师师长周希远图谋投敌被处决,第七十三师政委王少卿被俘叛变。至此,在鄂东北地区,红二十五军主力只剩下一千多人;党政组织几乎全部被破坏,县、区干部只剩下几十人,党员只剩下二百多人;大批群众被屠杀,紫云寨地区原有万余人的三个乡只剩下老少百余人;物力、财力被摧毁殆尽,广大群众无衣、无食、无房。鄂东北地区革命战争面临着严重危机。

几万红军官兵和群众的性命换来了省委的清醒,使他们认识到了指导思想上的主观主义,“左”倾错误和消极防御的错误策略方针。

天气闷热,没有一丝风,山里骄阳晒得头昏。部队一直在走路,滑好好休整过,吃住都不好。战士们的脚走烂了、头走昏了,眼走花了,走着走着,“扑通”一声,就有人倒在山路上了。还得走,为了保存实力,为了甩掉敌人,只有不停顿地走,咬着牙走,瘸着腿走,淌着血走。伤病员越来越多,因中暑伤亡的战士在不断增加。

有时碰上连阴雨。没有雨伞和雨衣,无止无休的雨点落在疲惫不堪的战士身上,给战士的行军又增加了几分难度。

阴雨的大别山中,一支红军在艰难地转移着。

“你怎么样?你病了吗?”徐海东关切地问身边一个走路很困难的小战士。

“报告军长!我没有病!”小战士见副军长过来问候他,他马上精神抖擞地行个军礼说。

“没有病?”徐海东微笑着用手摸一下小战士的额头,说,“呀!还没病,烧得烫手,你还瞒我!是得疟疾了吧?!”徐海东又严肃地说,“第一,有病不报告,应该批评;第二,骑上马,跟部队前进。”

小战士立即慌了神。心想:副军长没白天黑夜地工作,我怎么能骑他的马,而要他走路呢?连忙回答说:“首长,我接受您的批评,坚决执行命令,跟部队前进;这马吗,还是您骑着!”

徐海东耐心地解释说:“让你骑马,是革命的需要,不然,你就会掉队的。”

小战士争辩说:“军长您日夜操劳,走在前、睡在后。您骑马才弄虚作假的是革命的需要。我这小病,没问题,掉不了队!”

徐海东爽朗地一笑说:“不掉队了那好吧,咱俩先比一比走路,谁比输了,谁骑马。”

小战士心想:副军长常骑马,走路肯定不如我,自信地说:“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副军长和小战士的一场走路比赛开始了。“目标是前面路边那颗小树,谁先走到为赢。预备——开始!”警卫员口令一落,两人同时走了起来。

徐海东虽然腿受过四次伤,但仍能迈着稳健敏捷的步伐,快速向着目标走去。那个小战士咬紧牙关,使出全身解数,往前冲刺,可他双腿打颤,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艰难地移动着步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徐海东首先到达了终点。

“比赛结果,徐副军长领先!”警卫员高声宣布。

徐海东立刻返回来,温和地扶着生病的小战士说:“怎么样?服从命令,快上马吧!”

“我……”小战士惭愧地看着徐海东。

战士正在为难之时,徐海东不由分说双手一托,把他扶上了那匹高大的枣红马。小战士伏在马背上,望着徐海东慈祥的面容,止不住流下了热泪。

白天走,夜里走,徐海东铁一般的硬汉子,也被累垮了。十几天了,他不愿骑马,总是说:“把马让给伤病员,我能走!”

副军长的圆脸变成了长脸,瘦得肩骨支着单衣。在行军途中,他突然倒下去了。

警卫员把他扶起来,几个人一起努力,把他扶到一匹马上。徐海东在马上摇晃着,又掉下来。

徐海东连马都骑不稳了。

警卫连长强制把徐海东放在担架上,抬起来就走。

“放下我,让我自己下来走!部队行进太难了,我还要你们抬着。放下我,我能走!”说着吐了几口血。他在担架上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又昏迷不醒了。

警卫员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部队又无医生又无药。

警卫员只好不断地用冷毛巾给他敷额头。抬着担架的战士一步一步地朝前捱着,徐海东的生命在与疾病作着坚强的抗争。“徐老虎”不仅与敌人战斗是老虎,在与疾病作战时,也是老虎,病魔难以将他击倒。

就这样,徐海东躺在担架上,指挥着红二十五军的转移,冲破敌人重重围追堵截。从鄂东北到皖西北,再从皖西北回到鄂东北。徐海东的担架,冲向雨中,冲向夜色,冲向敌阵,山路坎坷,雨夜迷濛。

枪炮声在前面越响越烈,通红的炮火撕裂了夜幕,互相厮杀声不绝于耳。情况不妙,躺在担架上的徐海东心急如焚。往后撤吧,没有命令;向前冲吧,等于送死。就此停下,等天亮再说。

徐海东在担架上欠起身,命令道:“警卫连派人侦察情况;其他人原地待命,作好战斗准备!”

枪炮声激烈地响了一夜,黎明前,才渐渐稀少起来。

“报告副军长,”派出去侦察的同志急切地说,“省委和军部率领大部队已经突破敌人的公路封锁线,到路西去了。我们被截在路东,掉队了。前面是潢麻公路,敌人已把被我主力撕开的缺口补上了,重兵全摆在公路线上。”

徐海东一听又惊又喜:惊,他掉队了,与大部失去了联系,而自己身边只有一个连;喜,省委领导和军部领导及大部分战友和红军士兵都安全回到了鄂东北。

晨雾濛濛,乱枪乒乓。

徐海东这时的头脑特别清醒,他一下子从担架上跃起来,身子摇晃一下,但还是站住了,病好像马上好了。徐海东想:必须在天亮之前隐蔽好,否则我这个连就别想活一个。

右边有座山,林木葱郁,野花正开,看来敌人还没有占领这座山。

“立即上山,占领山头!”徐海东果断地命令道。

敌人的火力基本上集中在西面,防止红军过公路,他们根本就弄不清楚有多少红军已经突破了封锁线。

山下有很多掉队的红军,勤务人员还挑着行李,都在野地里左顾右盼、东跑西藏,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片混乱景象。

徐海东坐在山顶“齐天大圣庙”前的石头上,端着望远镜,敌情和我情很清楚。

“我们怎么办?副军长!”警卫连长问。

“怎么办?怎么办?”徐海东放下望远镜,自言自语地说,眼肖突然落到静坐在旁边的小战士身上了。小战士腰上挂着拴有穗子的军号。那穗子红艳艳的,像早晨滴着露水的山花,给人一种热烈欣慰的感觉。

“吹号!给我吹号!吹集合号!”徐海东大声命令着。

“是!副军长!”小战士立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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