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秘密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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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秘密不必说-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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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染嫣然一笑,谢谢艳姐,风眠你也不用为我担心。

  自父亲去世,一切都是艳姐不辞辛劳的打点,她给她住的地方,让她唱歌,付不错的薪水给她。这世上,当真还有如此真性情的女子。

  未染浓妆艳抹的站在唱台上,冷冷的开口,林先生要听什么歌?林薄生坐在酒吧阴暗的一角,脸沐在暗处,看不清他的表情。

  许久,未染听到一把温润的男声,把妆去卸干净。

  未染一怔,愣愣的反问,什么?

  男子端着酒杯向她走过来,模样也清晰起来,看到他的刹那,未染眼聋耳盲,慌了手脚。

  很多年以后,未染回想,自那日起,自己便已爱了他。所以后来义无返顾跟着他离开,又处处给他若麻烦,只想让他多看自己一眼,未染如同卑微的飞蛾扑火一样。

  这一世的爱情,遇不上,是寂寞,遇见了,就是劫数。林薄生之于宋未染便是一场劫数。宋未染之与许风眠又是另一场劫数。

  林薄生温柔的把未染的头发揩到耳后,低声说,怎么了,把妆去卸干净。

  未染往旁边躲了下,急急的说是。

  未染再登台时,素面朝天,头发清爽的束起来,在脑后挽成髻,穿男式白衬衫,磨白牛仔裤。

  林薄生看着她卸了妆后清丽的容颜,心底一片酸,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未染的局促林薄生尽收眼底,这女孩虽然在酒吧呆了那么久,难免倔强戾气,今后定要费翻工夫好好教育。

  未染尽量使自己镇定,林先生,你要听什么歌?

  他转着酒杯说,唱你想唱的。你平日里尽唱些劲爆的歌曲,想必也不是你心底所想的吧。

  未染紧握着话筒,没想到不远处儒雅俊朗的男子竟是那样了解她。她打了个响指,响起了一首极老的歌。某年某月某一天,突然看见你破碎的脸。

  一曲完毕,林薄生鼓起掌走过来,未染,这才应该是你。
第16节:空气里的疼(5)


  未染未染,未染是谁?她恍惚了很久,方才记起自己叫宋未染,真是讽刺。

  林先生,我叫SARA。未染打点一支烟,不料被林薄生夺过,烟头按在墙壁上,未成年少女抽烟可不好。

  呵,在她眼底,自己不过是小女孩。未染想,如他那样优秀的男子必定有优雅的女子来匹配吧。

  未染坐在高脚椅上,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你母亲冯晚秋的朋友。你父母离异后,母亲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还是没挨过这个冬天。你姐姐宋素染前一个星期来C城玩时意外坠楼身亡。我辗转打听到你的消息,你父亲也过世了,所以我想照顾你,做你的监护人。林薄生说的平静,未染听的亦平静。

  对于母亲和姐姐,在她的印象中早已模糊,只记得幼年时,母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姐姐,姐姐也经常对她呼来喝去。后来父母离异,她毅然选了父亲。

  你做我的监护人,是否就意味着我能一直同你一起,受到你的照顾?未染侧着脑袋问。

  是。林薄生答的简单,我会给你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环境。

  那你会给我很多很多爱么?显然薄生被她直截了当的问题问懵了,未染恶作剧的样的甩甩手哈哈大笑起来。一转头,就看见不远处风眠一闪而过的脸。

  两天后,未染答应随薄生离开。薄生诧异的问,怎么连行李都没有?未染疏离的笑,这里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薄生搂过她瘦弱的肩膀,未染,以后会有很多东西都属于你。未染想问,那你会不会属于我?这话终究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这一刻,未染的心里一种名唤幸福的东西满满的溢了出来。

  艳姐与风眠都没有送她。在车上,收到艳姐发来的短信,她说,未染,爱如捕风,爱是虚空。

  林薄生一个急刹车,车在高级时尚沙龙门口停了下来,未染的回忆也戛然而止。

  林薄生口气生硬的命令,下车。今儿个我可要把你的头发好好打理打理。

  Chapter3

  林薄生把未染按在椅子上,半蹲着用食指指着未染娇翘的鼻子,宋未染,你太过分,头发弄成这样,去做太妹得了。

  未染转了转眼珠子,真要做太妹怕是你要舍不得。店里的人的轻声笑出了声。
第17节:空气里的疼(6)


  林薄生干咳几声,老板,帮她做个离子烫。挑染过的头发全部变回黑色。

  未染拉着林薄生的衣脚说,我可不可以不做头发……

  林薄生回她个异常凶狠的眼神,你休想。未染乖乖的闭了嘴。

  与薄生生活在一起,转眼已是大半年。细细算来,这大半年,平素里与他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少,他确实做到先前他说的那样——给她最好的物质。那个叫林薄生的男子,把她从一个旋涡中拉出来,是不是又把她掷入另一个旋涡,她不知。

  不知今天他安了什么心,愿意陪自己来做头发。未染从镜子里看到薄生坐在沙发里看报纸,他似是感觉到她的眼光,抬头,璀然一笑,鼻头皱起来,像是一只小狗。

  未染轻哼起歌来,直到看到理发师拿着剪子喀嚓剪断她的发时,心下一紧,好象看到素染拿着剪刀,笑的鬼魅的走过来,冰凉的手指划过未染的脸颊,用力的扯过她的发,毫不留情的一刀剪了下去……童年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未染闭上了眼。

  睁开眼时,已是服帖的垂直长发温婉的垂下来。未染对镜子里的自己,抿嘴笑笑,宛如大家闺秀一般沉静。回头看薄生,他说,真是漂亮。

  薄生,你可愿相信,从前的素染也是恶毒的小孩……未染坐在暖气十足的车里,浑身冰冷。

  素染与我一起的那几年,却是乖巧伶俐的小孩。

  未染知,他看到的都是表面。

  薄生,小时候,她妒忌我的长发,变趁我睡觉时,全都被她剪碎了,害的我留了整整一年的的男生头。而我的母亲,更是口口声声的袒护她。未染说的时候声调有轻微颤抖。

  薄生把手覆过来,反握住她,未染,过去种种,不要记恨不要惦念不要痴缠,我们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绿灯起,薄生的车缓缓往前驶去。车窗外已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可是未染不知道,自己的那盏灯在哪里。

  她抱着自己,蜷在坐椅上,沉沉睡去。

  薄生腾出手,轻抚她的侧脸,眼底有笑意。他一直知道,在她心里潜伏着一个深渊,扔下巨石也听不见回声。所以他要把她拉出来,不忍见她在黑暗里一个人独自摸素,他要看到她在灼灼阳光下笑的眉眼弯弯。
第18节:空气里的疼(7)


  是怜惜抑或是隐忍的爱?薄生自己竟也不知。他的感情乱了方寸。

  未染醒来时,已在一家餐厅的包厢里。薄生在一旁翻看着报纸,见她醒来,温暖的笑,生日快乐。从身后拿出礼物,雅诗兰黛的BeyondParadise男士香水,清冽的香味。

  想你也不会喜欢太香甜的香味。

  未染说,谢谢。我很喜欢。他一直洞悉的出她对东西的喜好。林薄生,是那样聪明的男子。

  后来,他们一起唱生日歌吃蛋糕。点生日蜡烛时,未染突然想《天若有情》中那个女孩说,我希望一睁开眼睛,岁月就过了十五,因为我爱你,爱到愿意用青春去做交换。

  未染说,薄生,我要你过一岁少一岁,我过一岁多一岁,总有一天我蛋糕上的蜡烛会跟你的一样多。

  薄生有瞬间愕然,说什么傻话。

  未染哈哈一笑,这是一电视里的台词啦,我才没那么恶心呢。说罢就把奶油涂在了薄生脸上。

  那日,薄生因为公司的事未能送未染回家,他叮嘱她早点回家休息。未染乖乖点头。

  玲珑剔透如未染,怎会不知,薄生是在有意躲避她。

  Chapter4

  未染回到家时已是12点,拿钥匙开门时,却听到身后有沙哑的声音轻唤,SARA,SARA。

  SARA像是前世的名字,对未染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未染握着门把手,咬着嘴唇问,谁?

  楼道里的灯已坏了多时,未染摸出手机,转身,隐约看到风眠坚毅的脸。

  借着微弱的亮光,未染问,是不是你,风眠?

  男生靠近过来,熟悉的烟草味在狭小的空间弥漫。他伸出手,环住未染的腰,把她揽入怀中。

  未染记得,初遇风眠时,他是桀骜冷漠的少年,只长她三岁。长长的头发垂下来,低头拨弄着吉他,看不清表情。安静的让人忽略。

  未染第一句与他说的话便是,许风眠你知道么,你就像是长在墙上的影子。安静的让人心疼。然后他抬头,琥珀色的眼,亮若星辰。

  后来,他们组乐队,他做曲,她填词,他伴奏,她演唱。他们一度是酒吧里的台柱是最佳拍档。

  SARA,是我。祝你生日快乐。

第19节:空气里的疼(8)


  未染的眼泪铺天盖地的掉了下来,许风眠,我离开那日你竟然不来送我。

  他哄着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未染是贪恋他的怀抱的。她不敢对着薄生肆意的撒娇,对着风眠却可以。直到很多年以后,未染才懂得自己对风眠的残忍。

  天台的风有些冷,未染裹了风眠的大衣,歪着头,听风眠弹吉他。

  一曲终了,未染啪啪的拍手,听来听去还是风眠的吉他最好听。

  风眠刮她的鼻子,嘴甜。这边的房子是你和林薄生一起住么?

  未染摆手,怎么可能。这里是他单独为我买下的。房子很大,却少了人气。

  风眠问,我在寂地酒吧弹奏,他们缺一个唱歌的人,你愿意去么?风眠漫不经心的拨动着吉他。

  已是多久没有唱过歌?自跟随薄生来到这里,按着他的意愿,补习落下的课程;学习书法钢琴等等等。因着薄生喜欢的,所以她就去做,没有怨言。薄生说,你若不喜欢不做也没关系。她却仰起头倔强的说,我会学好,薄生。他满意的笑。

  她为了他,为了自己的爱,卑微入尘。

  风眠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唱歌只是晚上两个小时,他不会发现。

  未染头向后仰,柔顺的头发被风吹的乱舞。末了,她说,风眠,我要与你一起歌唱。

  后来那段日子,平静且安稳。未染认真上课,再未做出让薄生为难的事。每当放学,风眠总在校门口接她,两人像是寻常学生情侣一样手拖手吃饭。晚上准时去寂地酒吧唱歌,SARA的名字已经在这个城市小有名气。晚上十点,风眠准时送未染回家。未染给薄生打电话,互道晚安。

  若是一直能这样,也算是岁月静好了。

  Chapter5

  素染被水气氤氲的脸逐渐清晰,微微的笑,右脸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她逐渐往天台边缘退去,不料常年失修的栏杆松动一下,没等旁人反应过来,素染整个人已跌出了20层高的楼。脸上是措手不及的惊愕。

  画面突然一转:素染突然拿着剪刀,面目狰狞的问,宋未染,你为何要这样做。呵,不管你如何做,也赶不上我!

  未染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突然不能呼吸,咳嗽的从梦里惊醒过来,细密的汗从额头冒了出来。墙角的纱帘被初秋的风吹的猎猎的舞动起来。

第20节:空气里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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