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倒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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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倒夜香-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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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赵五娘总算自知无颜见钱老太,也就灰溜溜的回了鹄阳城。从此自甘堕落,染上喝酒赌博恶习,直到大半年前,秦府出事,秦暮锦与钱老太他们离京避祸,逃至鹄阳城时,被半夜出来倒夜香的赵五娘无意所救。
  因被五皇女的手下四处找寻,偏偏这时,秦暮锦在摆脱追兵时,缠斗中被五皇女急于求功的手下无意伤了,腰腹挨了一剑,还好逃脱了,后遇到正好出城倒夜香的赵五娘。钱老太当时还当是上天开了眼,也就信了赵五娘的话。跟着她回了这家,暂时躲这避祸。
  相信了她的鬼话,对外面街坊四邻说,少爷是她娘生前定下的一门亲事。让她们谎称是江南水灾逃难投奔妻主来的,也就是让她和少爷做了临时假夫妻。就算秦暮锦百般不愿,可面对四处找他的五皇女爪牙们。也只好默许了,可底下赵五娘的所作所为实在该死。
  威胁,换假药,先是将她们逃难时带出来的,本就不多的金银细软挥霍一空。这便罢了,可秦暮锦本只需安稳养一阵就好的伤,却因为那假药害得内力全失,差点进了鬼门关。虽被及早发现,可大夫说身子骨怕是彻底败了,要长期调养,也许可以恢复个七八成。
  可事后,赵五娘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的跟她们要钱。她们值钱些的衣物,首饰都被变卖了,家里过得更是捉襟见肘。直到她再次偷钱喝醉酒回来,被绿雯打死,自己借此机会重生。
  听到这,赵珊无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绿雯过去对待自己的种种,一点都不过分呀。比起赵五娘的所作所为,绿雯的打骂和冷言冷语算什么。赵五娘这是标准的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的人渣呀。自己绝不会看得起这种人,可偏偏不幸的是,她在这样的一个人身上重生了。
  赵珊深深吸一口气,平复此刻心里的混乱。偷听不好,自己又一次做了隔墙耳。等厨房里谈论声告一段落时,赵珊本想轻脚走回院门口,装作才回来的样子。可一转身,厨房里的阿福听到了主子的脚步声,‘汪汪’兴奋的叫着跑出来。猛蹭赵珊的腿,汪……汪……黑溜溜的眼睛垂涎盯着赵珊手里的猪蹄、鱼,尾巴摇个不停。
  厨房里的绿雯走了出来,钱老太脸色有些许的不自在。丫头不会听到了些什么吧?季尤文站在灶台边,环胸睥睨赵珊。哼哼,听墙角的小人,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人渣。
  赵珊略有尴尬的回身,往前走近几步,举起手里拎着的东西,说道:“我带了菜回来,钱姨回来,今天我们做顿丰盛的。”绕过绿雯进了厨房,卷起袖子就开始忙活起来。
  绿雯看了看,走过去一把夺过赵珊手里的竹箩,问道:“家主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的话,你听到了?”绿雯脸上有些许的尴尬,但想到最好还是讲清楚的好些,免得再像上次一样彼此误会。
  赵珊嘴角苦笑了下,抬首回道:“绿雯,你做的好。赵五娘该死,死了干净。我现在才知道,我只能替她说句对不起。暮锦的内力,还有机会恢复吗?”
  绿雯张了张嘴,有些错愕,但还是回答道:“秋大夫说还是有三成把握的,但需要千年灵芝、天山雪莲、上古龙骨做药引,可这三样都是稀罕之物。有钱未必买得到,要是先前的秦府,也许还是有希望的。而现在,怕是……”底下的话没法再说出来,现在他们要每日为生计奔波忙碌,赚的钱也只是勉强可以度日。谈何药引呀,是想都没敢想过。
  赵珊听后,脸色暗了暗。问道:“那,那个五皇女手里可有这些稀罕之物吗?”绿雯一听这话,脸色迅速变了。厉声回道:“家主傻了吗?少爷的病虽是假药加重的,可害少爷至此的就是那负心人,莫在少爷面前提她。还是家主现在知道了,又想拿我们领赏钱?”
  气怒的咬紧嘴唇,握紧手里的竹箩。瞪眼看着赵珊,想看清楚她此刻的心思。赵珊再次苦笑了下,略带无奈的回道:“绿雯,现在的赵珊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虽然过去的赵五娘该死,可我是赵珊,那些事情我并不知道。我只能说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会尽力弥补一切的。”暮锦,原来是赵五娘害暮锦成了如今柔弱多病的身子骨。她心里一阵抽痛,而自己现在就是赵五娘。
  低首调整了下情绪,强堆起笑容,转移话题的继续说道:“今天吃酱焖猪蹄,再来个砂锅鱼头汤,红烧鱼块,炒个土豆丝,酸辣豆腐,芹菜炒干丝,蒜苗炒鸡蛋。最后再来个青菜炒虾米,另外,我从店里带了些卤菜回来,打了两斤酒。钱姨,你和尤文姐来一盅吧。”
  绿雯颓然将竹箩放下,回了句:“家主,和你相处这些日子。绿雯没再怪你了,还有少爷也没怨你。终是你那时救了我们,收留了我们……”
  赵珊抬首阻止绿雯的话,笑了笑,说道:“以后,绿雯呀。我还有很多依仗你的地方,放心,在暮锦家人接他回去前,我都会好好照顾他。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我名义上的夫郎。对了,我知道了过去的事情,莫和暮锦提,我怕自己没脸对他。”
  绿雯张了张嘴,低首点了下头。端起水盆,帮着赵珊一起忙活。钱老太欣慰的叹出口气,唉,赵丫头真的变了呀。这也算一家人彻底冰释前嫌了,拍拍边上发傻的季尤文,说道:“傻着做什么,去柴房搬些柴火来。想吃白食呀,啊,这家里可没吃白食的。”
  季尤文回神过来,应了一声。赶紧去柴房搬柴火去,呃……这赵五娘还真的变了,许是老天保佑吧,但愿老主子一家早日化险为夷,重聚一堂。话说回来,赵五娘好厉害呀,一个女人会烧这么多菜,呵呵,以后有口福了。
  性格大咧咧,粗线条的季尤文也是个性情中人,有酒喝当然高兴。晚上,一家人和和乐乐吃了顿丰盛的团圆饭。席间,赵珊被季尤文硬压着喝酒,那热辣的高粱醇实在和了季尤文的心意,可苦了赵珊。要不是绿雯帮着拦住了些,估计肯定要喝趴。
  秦暮锦也被赵珊那拼命逃酒,对酒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逗笑了。试想一个酒鬼对酒避之唯恐不及,呵呵……有趣,活该,这女人。
  赵珊笑眯眼,给秦暮锦舀了碗鱼汤,说道:“尝尝,我拿砂锅炖的鱼头汤。”秦暮锦一愣,接过喝了一口,味道很鲜美,很特别的风味。之前从未喝过,带着疑问抬首看了眼赵珊。
  赵珊赶紧说道:“砂锅鱼头,拿鳙鱼头熬的。呵呵……味道特别吧,从未喝过,是不是?”绿雯白了眼赵珊,少爷还有没吃过的菜。不太相信的舀了碗一尝,撇撇嘴,确实特别。这女人还确实有一手,不然周记面馆也不会肯聘她做掌勺了。
  秦暮锦冷眼瞥了眼赵珊,故作神秘是吧。不说就算,端起碗夹筷菜,兀自低首吃饭。将赵珊干晾在一边,绿雯更是不给面子地噗哧笑出来。赵珊讪讪的笑了下,唉,这夫郎真是冰山。

  互生情愫

  底下也就各吃各的,你不问我也不说。赵珊也有点孩子气,但只要喜欢就好。秦暮锦当晚确实比平时多吃了些,喝了两小碗砂锅鱼头汤。赵珊看在眼里,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就是要多补补,身体才好得快呀。暮锦老是吃得少,可能与每天三顿药汤有关吧。想想,每日三顿苦药汤,胃口能好才怪。
  吃完饭后,钱老太拉着季尤文回东厢房谈事去了。赵珊和绿雯收拾完桌子,就和往常一样,进里屋忙赶制饰品物件。秦暮锦被绿雯强压着躺在炕上休养,不许再碰剪子。绿雯剪得窗花也不错,这几日都是秦暮锦画好剪花的图样,由绿雯来剪。
  赵珊也改成每两日上次课,但每晚依旧会练字半个时辰。秦暮锦虽不愿闲着,可怄不过两人的坚持,只好躺着看绿雯他们忙,时不时做下收尾、整理的活。累了就小憩,养好身子才是最打紧的。绿雯的话有道理,若是自己再病倒一次,家里又要花冤枉钱了。
  赵五娘那女人说的更绝,做力所能及之事就好,切莫打肿脸充胖子。他何时打肿脸充胖子了,粗俗的话语。可却也有理,让自己辩驳不了。几时自己被两个才学远远不如自己的人,弄得哑口无言的。等身子骨养好了,看他们还敢这么管着他,好像他是易碎的瓷器般。但想来还是心甜,上天待他不薄。
  即使落难至此,却依旧有人如此心疼照顾他。赵五娘,她真的变了好多。先前说要离开他们,而现在却是支撑起整个家。虽是假夫妻,可她对自己却是那种细心呵护的疼惜,那是父亲曾经一直羡慕并期盼得到的东西。
  呵护备至的照料,捧在手心怕摔着,含着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晒了,吹口气又怕飞了。那种悉心照顾,视若珍宝般的疼惜,让他心甜似蜜。即使是娘也未曾如此对过爹爹,小时,爹爹讲过那种爱夫若命般的女人,可大部分只存在于戏文里,当然世间还是有的,可那是如水中望月般,可遇而不可求。锦儿将来若能嫁个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妻主,爹爹便放心为我儿满足了。
  爹爹,可现在孩儿碰到了这样的女子了。虽不知她对孩儿是何心意?可谁要真做了她的夫郎,应该是会得到爹爹说的那种疼惜呵护才对。她是个倒过夜香的,不学无术过,可现在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人变得踏实肯干。但和自己差距甚大,怕是彼此鸿沟难越,再加上她还有个自小的娃娃亲。
  秦暮锦想到这,眼神暗了暗。自己已是知晓为何这阵子的失常心烦?因为赵五娘是自己心底期盼愿相伴终生的那种良人,只要她疼惜自己,真心对他,一生只他一人,就算她是贩妇走卒,乡野村妇也愿终生相随,无怨无悔。这是初识男女情爱之事时许下的愿语,自己没忘。
  当时只是祈盼希冀罢了,世间怎会有戏文里讲得,整日只围着一个男人转,为其倾尽所有的女子。可现在他碰到了,该怎么办?抓住吗?她忘了过去的一切,甚至要和她娃娃亲流云做兄妹。这样的女人,自己可以托付吗?
  她对自己怕只是责任,是为过去的赵五娘欠下的还债吧。记得她不止一次说过,等他家人接他回去后,她便离开重新开始生活。绿雯追问过她,既然肯对他们负责,为何要回拒掉娃娃亲流云了?还不是负心?她回答的是,金钱之债可还,而情债是还不清的。既然都忘了,还是早日放彼此自由的好。男可再嫁,女将来也可另娶。何必耽误彼此的好姻缘……
  也就说流云有个可嫁的好姻缘了,而她成了绊脚石。她选择放手,是吗?至此,连钱管家也不再提这事,而这阵子他才发现对这女人上心了,原是怎样都不愿承认的。可现在,只要她晚归一会,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催绿雯去外面看看。
  她唧唧喳喳讲外面事情时,他现在会去认真听。她问饭菜做的好不好吃时,那期盼着黑溜溜的眼神总会让他发笑。阿福,真是物像主人形,自己发现对这女人的看法心意都变了,怕是不知不觉中陷进去了。下意识摸了下曾被她嘴唇无意碰触过的右脸颊,面色一红,自己几时像那些朦胧青涩很少出门的闺阁男子了,忸怩了起来。
  赵珊抬首看了眼秦暮锦,这小子今天怪怪的呀。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的,不会又在为某些事情暗自烦恼了吧。低首想想,唉,书读多的人都爱胡思乱想些,再加上他过去的遭遇,确实难免郁闷气结。
  继续编制手里的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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