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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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逐月-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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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寿,我早该怀疑到你的,只是我太信任你了,两代老仆,三十余年,父子、夫妻,能相处如此之久,亦非易事,就此一念,使我排除了对你的嫌疑。”
  陈寿冷然一哂,道:
  “那要怪你自己无能了。”
  陈抱山道:
  “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我?陈家待你不薄,尤其是,先父过世之后,我对你的尊重,几乎视同长辈,事事和你商量、研究。适才,我又对你托妻、寄子,如非肖大剑一言点破,我却把自己的妻儿,送入虎口之中了。”
  陈寿道:
  “这就是江湖,凶险重重,变化难测,小主人,你就认命吧!”
  肖寒月缓缓向前逼近了两步。
  “站住!”陈寿厉声喝道:
  “再往前走,就立刻杀了陈抱山。”
  陈抱山脉门受制,功力全失,完全没有挣扎、反击的力量,直到此时,他心中才明白,陈寿的武功高强,绝不在自己之下。叹息一声,道:
  “肖公子,不用顾虑我的生死,只管出手杀了这个老奴才!”
  陈寿冷哼一声,道:
  “小主人,别逼我杀你,念在三十年相处的份上,我也许会想办法,留下你一条命……”
  陈抱山怒道:
  “无心无肺的老奴才,我陈抱山如有三寸气在,绝不会放过你,有种的,你就立刻杀了我!”
  陈寿道:
  “杀你只不过举手之劳,有何不可。”
  “且慢……”肖寒月接道:
  “陈管家答应我的事,不未兑现。”
  陈寿哈哈一笑,道:
  “一切都如你所料,老夫五年前,已经被吸收入门。不错,陈抱山的一切安排,都是由老夫传送出去,这一次,老才本准备借赶车的机会,把你们送人鬼门关中,想不到,却被你这个毛小子,瞧也了破绽,使老夫好好一场大功劳,功亏一溃,想来实在可恨。”
  肖寒月听他口风奇紧,不禁一皱眉头,道:
  “你出卖了三十年的老主人,总该有个原因吧!什么原因,会使你如此的灭情、忘性,断义绝亲?”
  陈寿道:
  “别想由老夫口中问出什么,老夫能说的,自己会说,不能说的……"“好!那就拣你能说的,说出来吧!”
  陈寿沉吟了一阵,道:
  “陈抱山这一家人,只不过是大森林中一只燕雀,是那么微不足道,他会受到重视的原因,是因为他认识了墨非子的缘故,闲云老和尚的绝高武功,使我们这一次的江上截击,功败垂成。”
  肖寒月道:
  “那究竟是个什么组织,他们的目的何在?”
  陈寿道:
  “这个,老夫怒不奉告……”
  肖寒月道:
  “陈管家不能再说了?”
  “对!老夫只能说出这些了。”
  肖寒月道:
  “好!那就请老管家放了抱山兄,肖某人保证你安全离开。”
  陈寿笑道:
  “肖寒月,你要和老夫斗心机,只怕是年轻了一些,老夫这把年纪,还会上你的当不成?”
  肖寒月摇摇头,道:
  “陈寿,你没有机会杀死陈抱山的……”
  “老大倒是不信……”
  肖寒月突然一上步,一指点出,一股暗劲,直逼咽喉。
  陈寿早已有备,一拉陈抱山,挡在自己身前。
  肖寒月身子一转,人已闪到了陈寿的身侧,左手疾快地拍出一掌。
  他曾在鬼刀侯玄手中抢救了赵幽兰。心中甚有信心,在陈寿出手杀死陈抱山山之前,把他抢救下来。
  但肖寒月却未想到一点,侯畜不知道他会武,他全无戒备,但现在,陈寿却把他看成了第一强敌,随时对他防范。
  而陈寿的武功之高,也完全出了肖寒月的意料之外。
  肖寒月连转三个方位,出手三次,都被陈寿及时用陈抱山作为屏挡,使肖寒月无法得手。
  但肖寒月的快速指掌,也逼得陈寿无法腾出手来杀死陈抱山。
  两人动作有如电光石火一般的快速,招招间不容发。
  陈寿右手带动陈抱山的身子,左手辅助化解肖寒月的攻势,竟然成了一个相持不下的僵持之局。
  肖寒月心中固然焦急,但陈寿也是越打越惊,只觉对方出手之快,逼得人喘不气,如非手中有陈抱山可作阴挡,只怕连两招也接不下来。
  忽然间,寒芒一闪,银月飞霜有如一道流矢,疾射而至,飞击陈寿。
  只道是一般的暗器,陈寿身子一侧,险险地让过。
  但他却不知道,这银月飞霜不活的,可借着细索自由操纵。
  陈寿侧头躲避,银月飞霜掠面而过,但突然一转,去而复返,疾快地一个倒转,由陈寿的脑后面削去。
  锋利的宝刃尚且可断,何况,是人的脑代。
  陈寿只觉头上一寒,半个脑袋已然飞起,脑浆和着鲜血,喷起了七八尺高。
  银月飞霜的力道不衰,掠着陈抱山的头顶,旋飞而回。
  肖寒月掌势飞至,击在陈寿前胸,陈寿的尸体还未倒下,已被肖寒月一掌震飞起来,摔到六尺开外。
  朱盈盈收回了银月飞霜,急急到肖寒月的身前,柔声道:
  “肖大哥,我没有做错吧?”
  肖寒月道:
  “你做的很好。”
  陈抱山呆呆地望着朱姑娘,道:
  “姑娘用的什么暗器?竟然是折转自如,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朱盈盈笑道:
  “那是银月飞霜,唉,我第一次施用它,好担心伤到了你,幸好没有出错,要是伤到了你,真不知要如何对肖大哥交代了。”
  陈抱山道:
  “只要杀了老奴才,就是在下受到伤害,亦是甘情愿。”
  肖寒月叹口气,道:
  “盈盈,真是苦了你了,这样短的时间,你竟然练到了如此成就,能随心所欲,操纵自如,当真是可贺可喜。”
  朱盈盈嫣然一笑,道:
  “我在睡觉的时候,也在想它的用法,第一次出手,未让肖大哥失望,我心中好高兴。”
  常九快步行了过来,道:
  “恭喜姑娘,在下这次算大大的开了一次眼界。”
  朱盈盈笑道,以后,你要多多帮忙我啊!”
  这两句话,没头没脑,饶是常九这个老江湖,也听得楞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意思,呆了一呆,道:
  “姑娘要常九帮什么忙,只管吩咐一声。”
  朱盈盈道:
  “以后,肖大哥要是再撵我离开的时候,你要帮我讲话呀!”
  常九哈哈一笑,望着肖寒月,道:
  “我也要恭喜肖兄弟了。”
  肖寒月道:
  “恭喜我,什么意思?”
  常九叹道:
  “朱姑娘是练武的奇才,看她短短时间的进境,抵得上旁人数年的苦功,肖兄弟有朱姑娘这个好助手,实在助力非浅。”
  肖寒月微微一笑,道:
  “我也有些意外,如此短的时间,竟有如此成就,日后,再学会我的剑法,连我也要甘拜下风了。”
  朱姑娘更是笑的一脸娇媚,道: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试一下我的成就,在画舫上,我就想出手,但又怕惹你生气,勉强压制下这外念头。”
  这座客栈,虽然在一处僻静所在,但京口是个势闹的地方,自然是有不少行人、客旅,但这等玩命的事情,看到的人也装作未看到,大家都躲了起来。
  “走!咱们离开这里。”
  常九跳上车辕,挥鞭驰车,一阵疾驰,到了郊外一处偏僻的土坡上。
  陈抱山挖了一个土坑,埋了陈寿,道:
  “肖大侠,兄弟想回家一趟,安排一下家人的行程再来。”
  肖寒月道:
  “陈兄请便。”
  陈抱山道:
  “几位先行上道,在?随后赶去。”
  常九道:
  “陈寿既和敌人早有勾结,这辆篷车早成标志,咱们得换个办法上路才行。”
  “对!在下竟未想到此处,寒家薄有财资,生活无虑,这辆车可以弃去不要。”
  常九道:
  “既可弃置,不如毁去。”
  陈抱山道:
  “常兄高明。”
  常九道:
  “陈兄回家一趟,大概要多少时间?”
  陈抱山道:
  “大约一个时辰足矣。”
  常九道:
  “那很好,我们就在此地等候陈兄,烧去这辆篷车,大概,也要半个时辰了。”
  陈抱山道:
  “陈兄既有家小之累,这趟钟山之行,不去也罢。”
  陈抱山道:
  “多谢肖大侠的关心,不过,在下一定要去。”
  “为什么?”
  陈抱山道:
  “不瞒肖兄说,在下一直想拜在墨非子前辈的门下,但他却一直不肯,这一次,他要我和肖大侠联络,安排同赴钟山,才答允事成之后,收我入门,这次钟山之约,如不能去,只怕这个心愿,也无法得偿了。”
  “原来如此。”肖寒月笑一笑,道:
  “府上既为敌人渗入,也许还有余党,我们何不一同回到府上,俟陈兄家小离去,再一起动身如何?”
  陈抱山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陈抱山家境富裕,妻子美丽贤慧,长子十五,女儿十三,陈妻钱氏早知丈夫心意,心中纵有些恋恋不舍,却不出言劝阴,只希望陈抱山日后能够回家探望一下妻儿。
  陈抱山山备下了丰富的酒菜,款待肖寒月等,直待夜晚二更过后,钱氏带了一双儿女,和两陈抱山人贴身丫头,带了细软、银票,悄然离去。
  她行止隐密,去的地方,除了陈抱山之外,别人都不知晓,陈府中偌大的家产,除了田地之外,还有一座绸缎妆铺面,陈抱山交给了账房先生继续经营,一切安排妥当,天色已近五更,乘夜色迷蒙,四个人离开陈府,四匹马得得小驰,天亮时分,已近江岸。
  弃马乘舟,四个人认雇了一艘帆船,北上金陵。
  这番安排,看来是隐密异常,连常九这等老江湖,也觉着毫无破绽可寻。
  风平浪静,江中行舟,自由自在的平民生活,只乐得朱盈盈高兴万分,自然,肖大哥常伴身侧,才是她真正快乐的源泉。
  船舱中饮酒清谈,常九大谈江湖经历,听得肖寒月、朱盈盈津津有味。
  这是第二天中午时分,又是个晴朗的好天气,船得江面,目睹着往来帆舟,两岸如画景物,朱盈盈依偎肖寒月的身旁,凭窗眺望,脸上的欢愉笑容一直没有平复过。
  不知何时,朱盈盈已经偎入了肖寒月的怀中,陈抱山、常九也悄在离开了舱房,整个舱内,只有肖寒月、朱盈盈两个人。
  一阵阵少女体香,随着徐徐的江风,送入了肖寒月的鼻息之中。
  自从和肖寒月相处之后,这位金枝上的郡主,即不再薰香,现在,肖寒月闻到的香味,是来自她身上的少女幽香。
  朱盈盈赤裸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肖寒月也感觉到了朱姑娘的可爱。
  事实上,两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不过,朱姑娘比肖寒月更为率直一些。
  肖寒月右手缓缓伸出,抱着了朱盈盈的娇躯,朱盈盈也更紧地偎入了肖寒月的怀中。
  忽然间,响起了船家的大呼叫,道:
  “你这人怎么搞的,你不会行船啊!”
  这一声呼喝,打断了朱盈盈、肖公子正在升起的热情。
  肖寒月霍然一惊,推开了朱盈盈,转身奔出舱外。
  只见陈抱山、常九,站在甲板上陈抱山手中拿着一支撑船用的竹篙,瞪着双目,看着一艘小型快舟,那小舟紧随帆船之后,似是要朝帆船冲撞,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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