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船,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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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船,等等我-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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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全身都冒着冷汗,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痛的,含糊不清地重复:“你不是说有飞机机器故障一起飞就炸了?是从日本飞来的吗?今天的?”
  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深如桃花潭水

  胡蝶飞被我一连串的问题给问懵了,等她反应过来以后才又气又笑,弹弹我的额头说:“你烧糊涂了吧?真是关心则乱,我刚才替老王去给大一的新生放纪录片了,这不就跟青岩讨论片里的剧情来着……”
  “就这样?”见她郑重的点点头,我紧绷的身体颓然松懈下来,全身无力,幸好不是,真是吓得我……而此时骨头组织的撕裂痛楚像火山喷发似的奔涌而来,我想动一动,不行,碰一碰,也不行,背上的睡衣全汗湿了。老天,我不会是为了一个无厘头的误会而残废了吧?
  胡蝶飞见我痛苦得一脸扭曲的样子,也跟着乱了手脚,她又不敢随意搬动我,只六神无主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要不我还是叫救护车吧?”
  在一片混乱中,我跌在角落的手机响了起来,昨晚上设定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是尧烨的电话!我一激动就想爬过去,蝶飞死命摁住我自己去捡起来,我拿到手上的时候屏幕已经裂开了,好在还能用来听。
  我泪眼汪汪地接起来,委屈地呜咽:“尧烨,尧烨……”我被骨裂的钝痛弄得语无伦次,除了凄凄地喊他,大脑完全组织不了语言。
  胡蝶飞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把抓过我手机,站起来淡定地说:“喂,尧老师吗?嗯,我是胡蝶飞。”她瞥了我一眼又继续说,“对……黛黛刚才从小楼梯摔下来了,是挺严重的,现在站不起来……好,我知道了,我们等你。”
  “尧老师待会过来。”挂了电话,胡蝶飞陪我坐在地上,她明明眼里都装着满满的心疼,却豆腐心刀子嘴地狠刮了我一顿,“你说你傻不傻?再喜欢人家也不至于这么一惊一乍患得患失的吧?”
  我垂下头不再说话,不用她提醒我也意识到,我真的把尧烨看得太重要,都快成神经病了。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听见有人敲了寝室门,我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时眼泪像决堤似的倾泻而下,也许是因为痛,也许是因为终于安下心,看到他好好的没出一丁点的事儿,虽然西装有点皱,头发有点乱,神色有些疲惫,但总归是安生地站在我面前了。
  我张开手向他讨要安慰,他皱着眉问我:“你伤到哪里了?”
  我指指已经痛得麻木的右小腿,满心担忧地问:“你说我会不会成瘸子了?现在感觉动一动都疼死了!”
  尧烨细心地挽起我的睡裤仔细瞧了一阵,绷着脸抬眼对蝶飞说:“看来是骨折了,我先送她去医院,你晚些帮忙带些换洗用品来。”
  蝶飞点点头。
  尧烨小心翼翼地把我背起来,我的手脚因为刺痛变得冰凉冰凉的,一贴上他温热的身体就舍不得放手了,他用手托紧我,我环着他的脖子,慢慢地往楼下走去。
  我贴在他热乎乎的背上,嘟着嘴撒娇:“如果我真瘸了怎么办?我以后肯定嫁不出去了。”
  他随口就说:“你疼傻了是不是?一点小伤,不会瘸的,再说了,真瘸了不是还有我嘛,我就当资源回收了。”
  我乐滋滋的,要是有录音笔在就好了,我可以把这句话录下来,免得他将来反悔。后来我没再说话,脸颊热热的,只是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心里又暖又甜,七天没见着他了,好像过了一辈子似的。
  走出宿舍楼的时候,我发现有不少人站在门口那围观,我正纳闷,抬头往远处一看,瞬间呆若木鸡,我的老天爷,居然是迈巴赫!原来他之前开的那辆车还不算招摇,这辆车才真的是身份的体现啊……
  尧烨目不斜视宠辱不惊地把我抱进车里,一上车就跟司机说:“去仁心医院,开快点。”
  我坐在真皮沙发上,低头看看自己印着翠儿的卡通睡衣,又瞄瞄车内奢华内敛的设计,顿时觉得太格格不入了。想当初本埠开国际车展的时候我也去了,当时就展出过这款车,那价格高的呀,我连一方向盘都买不起,好大的一茶具,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又回来了……
  尧烨坐在我身侧,我发现今天的他跟我平日见的不一样,一身纯黑色的合体西装显得他很严肃很高高在上,我不喜欢这样,还是那个穿着POLO休闲服笑得一脸腹黑的他比较平易近人。
  他摁住我的手,拧着眉说:“你别动来动去的,一不小心就会加重伤势,到时有得你疼。”
  我得令,马上安安分分地靠着他的肩膀,小手在他的手臂上画圈圈:“我腿伤了没事,你人好好的就行,你不知道刚才可把我吓坏了,真以为你……”后面的话我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怔了怔,只收紧力道抱着我,呼吸热热的喷在我冷汗涔涔的额上,长叹一声:“飞机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哪能那么容易就出事故了?”
  我抱着他软在他怀里磨蹭,颇为大义凌然地说:“反正你有事我也不活了……”
  他抿紧唇,揉揉我的头发,宠溺说:“真是小傻瓜。”
  特权阶级的好处就是简化了挂号排队等等手续,我直接被送进了病房,由一个看起来很权威实际上也很权威的老医生来看我,我吃痛之余瞄了一下他的胸牌,骨科主任,徐天衡。
  徐医生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总之每次他轻轻一碰我的小腿我就疼得要命。
  尧烨看了我一眼:“现在知道疼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莽撞?”
  我只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啪啪”直掉,也不管外人在场就撒泼控诉道:“我不管!我这是为你受的伤,你得负起责任!”这番暧昧的容易引起歧义的言论一出口,那医生和护士都纷纷侧目,眼光在我和尧烨身上打转。
  尧烨搂着我,跟哄孩子似的说道:“行了,是我错了还不行?乖,快别哭了,人家都看笑话了。”
  徐医生笑得脸上的皱褶都叠起来:“就是就是,小姑娘就得好好哄着,何况她还伤得不轻。”
  所有的人都忍俊不禁,只有我愁容满面,不轻=严重=瘸了?
  尧烨眉头皱得更紧,严肃地问:“徐叔叔,她的情况怎么样?很严重?”
  徐医生说:“初步看应该是右腿小腿骨折,还得做进一步检查确认有没有伤到脊椎神经,你先帮她办理住院手续吧,这么年轻,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徐叔叔?不会又是一个关系户吧?这尧烨的关系网真可谓遍布各大行业啊,强大至极令我深感佩服。
  最后我的右腿打了个大大的石膏,得躺床上一个月,彻底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闲人。
  我以前一直以当个称职的米虫为终身已任,尤其向往当特权阶级的米虫,可是在医院呆了两天我就腻了,整个房间只住我一个人,没有病友也就没有跟我话唠的人,简直能闷出病来,最主要是我现在还是个“残废”,想自己向外发展医院里的友情都挺困难的。
  胡蝶飞给我送了换洗的东西来,她一边帮我拾掇一边审视病房的环境,赞叹有钱人的好处,又跟我说了七大切记八大注意一堆有的没的,完全把我当成个小孩子。我削了两只苹果,递给她一人一只,啃满口含糊地说:“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有当老妈子的潜质的?真是失敬!失敬!”
  她很快把苹果解决完,一个完美的果核入垃圾樽,接着来解决我,冷笑道:“以后想我当你老妈子也难咯,我过两天就要到上海实习了,你好自为之。”
  我急了,两爪子连忙巴上去可怜兮兮地吆喝:“别啊,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她抬起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又看看我裹得像大象腿的石膏腿若有所思,弄得我十分忐忑,她又说:“你孤苦啥?不是还有尧老师在吗?我看你只要见着人家就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高高兴兴缠缠绵绵的,精神生活极其丰富,至于物质生活嘛……”她环顾一下四周,点点头得出结论,“更是好得没话说,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我两只耳朵都烧了起来,这丫是变着法子损我啊,敢情她当初不是学柔道而是学口技的,怎么说这么绕口的话都不打结顺溜得一塌糊涂。我闷闷地问:“你们都走了,那我以后被尧烨欺负你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闻吗?”
  她怔了半晌,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才说叫你别再做不靠谱的联想你又来了,不要忘了你这断腿的来路,全瞎想想出来的。尧老师那么好怎么会欺负你?不能看了《2012》就以为世界末日会来,天天白担心些根本不会发展的事情。”
  我想了想,点头再点头赞同:“你说得对,他敢欺负我我就‘咔嚓’了他,永不录用。”
  说完这话我才发现尧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了,手上捧着一大袋子的东西,表情有点儿深,我见着他就高兴:“你来了啊,快进来!”
  尧烨慢慢走进来,跟蝶飞打了招呼,黑亮的眼睛凝着我的腿,他问:“还觉不觉得痛啊?”
  我摇头,两眼直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带了什么好东西给我?”也不等他回答,我就径自抓过来哗啦哗啦地翻弄起来,很快囧了,怎么全是漫画小说?居然连最新的电视剧电影都有?我傻眼,“人家探病不是送花送水果的吗?你咋送这些玩意儿?”
  尧烨微微一笑:“对你不能用常理,得用逆向思维思考你的爱好,这些比鲜花实际,没人陪你的时候可以解解闷。”
  蝶飞在一旁嗤嗤地笑得欢畅,被我一瞪她缩缩脖子,不畏强权地直说:“尧老师英名,按黛黛的直线思维和异于常人的审美观,的确得费点心思。”
  我惊异,故作天真地反问:“咦,原来你们都知道啊?我不直线也交不到你这个水平线的朋友。”转脸笑嘻嘻阴测测地瞅着尧烨,“不是审美观基因突变也找不到你这类型的男朋友啊!”看他们一脸错愕,我得意极了,哼!姐修身养性不代表姐是吃素的!
  蝶飞没坐一会儿就走了,嚷嚷说不当电灯泡,瞧这眼力劲多厉害。
  一下子病房就剩下我和尧烨小两口了,他坐在床沿,我揪着他的西装在他怀里磨蹭,眯起眼说:“这里的医生都是帅哥,你再不来我就跟别人走了啊!”
  他抓住我不安分的手,低头睨了我一眼忽然笑起来,在他深邃的眼睛里我看到很白痴的自己。他修长的手指撩拨着我,声音很沉很诱人:“就怕赶你你也不肯走,再说了还有哪个帅哥这么没眼光有我这种品味会挑上你?不是等于变相自残吗?”
  我绝倒,我觉得尧烨完全适合当某种产品的代言人,因为他全身上下外带骨子细胞都写满了“我好毒”,小心点别惹到我!
  后来他一直在医院里陪我吃了晚饭,我津津有味地看了两集美剧,忽然发现病房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就是尧烨的呼吸声,侧头看他他居然趴在床边睡着了。我盯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傻看了好一会,才忍不住手摸上去,又一次问自己,我怎么会喜欢他呢?我又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呢?这是二元二次方程式,而且无解。
  他很浅眠,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时神色还像小鹿似的迷蒙:“嗯?怎么了?是要什么吗?”
  我忽然很内疚,要不是我没神经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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