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禁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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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禁果-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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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憩园”喝冷饮,想等她酒醒了,再送她回学校。没想到辜梁萍喝了两杯冷饮又吐了,醉得越发厉害,只好带她到我租的房子去。凌晨辜梁萍醒来,嚷头痛,口渴,要喝茶。我只好伺候她,弄得她多感动的。

没过几天,事情爆了,辜梁萍问都没问一下,就把我打入黑名单。我找她解释。她说:“不用解释,没事儿啊!又没骗我什么?好,我还有事,拜拜!”

追不到辜梁萍我不遗憾,但失去这个朋友却是我终身的遗憾。我跟豆姐姐说,她摇摇头,说:“这里的人,跟你以前接触的人有很大区别,你要适应,同时也要向他们学习。”

我说:“通过这次我晓得了,但是下一步我又去追谁呢?这里稍微可以点儿的女孩都不愿意跟我深接触,咋办呢?”

豆姐姐听了,笑得趴床上。我猜豆姐姐并不是真心要我去找个女友,她心里其实挺矛盾的,既不想跟我恋爱,又丢不下。她以为对我的感情不是爱情,但事实上她爱我,爱得比哪一个都深。她潜意识里一直在等,等我长成她心目中的男友形象。她一直在逃。因为她要的不是婚姻,而是山高水远的梦想。远方在召唤她。

那时的豆姐姐深受蓓姐的影响,认为生命绝不能虚度,人生无所谓短长。她们追求的不是为了活得更好,而是更多。蓓姐是个画家,考托福是为了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豆姐姐迷上文字,想留下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曾经活过。那时的我理解不了她们,面对的是一种无法了解的陌生。如果她们不是两位美女,我肯定当她们是疯子。蓓姐常说要去巴黎,塞纳河畔有人在等她。问谁在等她?她说她现在也不知道,要去了才知道。豆姐姐时刻准备着流浪,她说只有在路上,,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在人迹罕至的高山深谷,荒山老庙,废墟空城,才能找到心灵的依托。唉!两个奇怪的美女,为一些不着边际的幻梦,宁愿放弃现有的舒适生活,甘愿历尽千辛万苦,不惜献出青春和生命,你除了敬畏,还能怎么样呢?

豆姐姐之所以还没出发,并不是因为文凭还没到手,文凭对她已经失去意义,而是因为跟我的感情还没解决,这一点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国庆大假,我跟豆姐姐都没回彭州。蓓姐找她画友去了,豆姐姐闷得很,就来找我。这是我来川大后,豆姐姐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走进我租的一套一,豆姐姐就皱眉,因为房间实在太乱了。她二话没说,挽起袖子就开始收拾房间,累得一身都是汗。

豆姐姐去洗澡,我想伺候她洗,她不要。我傻傻地站了一会儿,心头是慌,没抱希望的,轻轻推推浴室门——门开了!门没栓?!

豆姐姐羞又急,并腿弯腰,双手捂住私处,娇声嚷:“哎呀!你干嘛?……好讨厌哦……”

我并没有轻薄,老老实实帮豆姐姐洗澡,她脸红红的,很享受。

第二天上午,我跟豆姐姐手牵手去东风楼招待所,看蓓姐回来没有。没想到萧红提一根进货用的编织袋,皱着眉头坐在招待所门对面的花台上。

我跟豆姐姐不约而同地放开手,可惜还是给萧红看见了。我们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规规矩矩走到萧红面前,六目对视,一时间,都无语。

我们三个人,在很年轻很年轻的时候就纠缠在一起,期间的琐琐碎碎,恩恩怨怨,对对错错,问谁,谁也说不清。爱有多深?恨有多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的悲哀是——不懂得珍惜,却相信爱情。可是爱情是什么?身体紧紧相连的两个人,能够做同一个梦吗?深爱的两个人,感受和记忆能重叠吗?如果她记得的,你却不记得;你深藏的,而她早已忘了;那么,身体的记忆更准确,还是大脑的记忆更有效?……相拥的瞬间就是永远吗?相伴到老就是爱情吗?爱情是否只是古老的传说,美丽的谎言?爱情如果存在,决定她的是大脑,还是身体?如果是大脑,身体的长久分离为什么会让爱情背叛?如果是身体,为什么嫖妓嫖不出爱情?如果大脑和身体必须同在,为什么身体经常背叛大脑,大脑也常常抛弃身体?人一生中,有几次性爱是灵肉结合?如果剥离性爱,爱情的基础又在哪里?如果剥离爱情,婚姻的基础又在哪里?如今,身体轻易相聚,一夜情随时发生,离婚的比结婚的还多。谁也不愿为谁受苦,谁也不愿为谁委屈?这个时代,相信爱情的人,都是傻不兮兮的人。

豆姐姐请萧红上去坐。萧红装作没听见,看着我,目光愤怒而冰冷,像一头受伤的母兽。我不敢跟萧红对视,也不敢看豆姐姐,侧脸望向林荫道上甜蜜蜜走过的一对恋人,点了一根烟。男人在该说话的时候总是沉默,把问题留给女人。

豆姐姐笑了,就像忽然发现某个庄严的仪式,其实很荒谬,洒脱地说:“你们聊吧!我上楼了,等会儿你们要是想通了,就上来坐。”说完,转身就走,步子跨得大而急。

我把烟头扔垃圾桶里,顺脑后抹了抹头发,正想问萧红是不是准备去进货?萧红抬眼看我,冷冰冰地说:“你打电话不是说你租房住吗?在哪儿?”

我说:“在竹林村那边。现在去?”

萧红很不耐烦地点点头。

走过卖早餐的摊点,我问萧红吃早饭没有?她不吭声。走进我住的地方,萧红把编织袋扔墙角,四下看看,冷笑说:“屋子收拾得干净嘛!比我们家头都收拾得干净,难怪不想回家喔!看来硬是姐姐带弟弟带得笑嘻嘻哈!”

我笑了笑,知道萧红气已经开始消了,吃醋是正常反应。我相信萧红早就猜到我跟豆姐姐在一起,她一是气,来就撞见;二是气,我放假都没回家,典型的乐不思蜀。

萧红洗了澡,到卧室镜子前梳头。室内床铺凌乱,空气里还残留着荷尔蒙的味道。我感觉世界糟透了,萧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早上来——全碰一块儿了!

萧红赶早班车来的,又困又乏,瞟眼床,不动声色地指示:“把床单被套换了,我要睡会儿。你中午喊我,我下午要去进货。”

萧红脱衣服睡觉,躺下时看了我一眼。我懂事地脱了衣服挨她睡下。萧红抱着我腰,闭上眼,脸像小猫似的在我怀里蹭了蹭,放松身体,舒舒服服睡了。我心中怜悯,抚摸着她头发,长长叹了口气。

萧红累了,睡好香。中午我想起床给萧红弄点吃的,刚一动,她就警觉了,眼紧闭,手乱摸,好着急,好像这一刻抓不到我就会永远失去我似的……直到摸到我,抱住我了,表情才轻松下来,满足地撅撅嘴,带着浅浅的笑容继续睡。

看萧红样子,只怕好久都没有这么香香甜甜地睡过了。我心中歉疚,静静地看她睡。

萧红睡到下午三点才醒,脸蛋红润,神清气爽,她伸伸懒腰,抱着我说:“人家这觉睡得好舒服哦!”

萧红在我怀里眯了一会儿,问:“几点了?”

“三点过五分了。”

萧红一听,着了急,埋怨道:“说了喊你喊我得嘛!你咋的?”

我说:“看你睡那么香,哪儿忍心喊。”

萧红说:“哎呀!我要进货,明天赶早还要回去开铺子呢!”说完,着着急急穿衣裳,胡乱洗把脸,提了编织袋,就往外走。

我喊:“等等,我陪你去。”

萧红说:“算了,你还没吃午饭呢。我一个人麻利些。没事儿,两三个小时就回来了。”说完,“叮叮咚咚”跑下楼。

我望着萧红匆匆忙忙的身影,忽然就想:跟萧红在一起,虽然平平谈谈,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萧红六点过十五分都还没回来,我心里着急,站楼下等。萧红以前进货都是多早就出门了,回来得快的时候我还在睡。我从未担心过她,因为老妈一直是这样,从小就看惯了,所以不觉得。我这次是第一次觉得,萧红一个女子,为了生活而奔波,实在不容易。跟萧红同龄的女子,好多还在做梦呢!而她已经开始品尝生活的艰辛。萧红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子,只可惜她爱上的是一个不回家的人,一个没长大的人,一个花心的人,一个整天做梦的人,一个在心里时时刻刻想着跟她分手的人。

一辆出租车停过来,萧红下车,笑吟吟地挽着我胳膊,说:“还好,大腰的裤子进到了,我这次来主要就是添码子。”

我问:“货呢?”

萧红说:“寄在车站的,我明天打早就走,不可能把货搬来搬去嘛!”

“走,我们去吃饭!”萧红嘟嘟嘴儿,说:“我就卖了个面包吃,饿惨了。”

饭后回屋,洗澡睡觉,虽说小别胜新婚,但萧红的身体我读得太熟,就像一本带在身边多年的枕边书,喜欢是真喜欢,但不可能认认真真从头读,只是随便翻翻,阅读几段自己最感兴趣的,然后合上书,安然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跟萧红一起回家,她高兴腾了,一路上叽叽喳喳,津津有味地说这一段时间家中的琐事,半点也不提我跟豆姐姐的暧昧关系。爱情是什么?就是两个人无条件的互相容忍、谦让、装傻、投降。只可惜,萧红做到了,我却没做到了。她付出得比我多,所以爱得比我深,将来受得伤也就比我深。那时的我啊!只感到迷惘,害怕长大……我一直一直都在寻找所谓的爱情,却不知道真爱一直都在身边。一直到多年以后,在狱中,我才悟到——爱情不仅仅是一种感情。如果爱情仅仅是一种感情,谁敢保证,他这一生只爱一人。爱是一种信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一种信念。不然,我们就无法理解抱柱而死的尾生,无法领会“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深情。只可惜,当今社会,诱惑太多,坚持任何一种信仰都比过去要难上百倍。为什么世外桃源是人类永远的憧憬?因为那儿生活平静,心不浮躁,没有这样那样的变数,你耕田来我织布,说说笑笑就老了。

晚饭后,本来说好去散步的,萧红经不住牌友一再相邀,说声“抱歉”扔下我一个人,只不过收拾得早,晚上九点半她就回来了。萧红打牌的时候,我躺床上喝酒翻书听音乐,并不难过。我已经有点理解萧红了——清风镇就这么大,她又没什么爱好,不打牌,时间怎么混呢?何况,萧红除了不做家务爱打牌,也就没什么缺点了,既能干,又漂亮,娶这样的女子做妻子,其实不坏,小日子会过得很滋润。

萧红躺床上跟我聊天,兴高采烈地说麻将经,说够了又坐起来数钱,数了两遍,问我还有没有钱?我说有。萧红说真的。我说真的。萧红想了想,装作舍不得舍不得地分了些给我,调皮地用哭腔说:“我辛辛苦苦挣钱,你大把大把花钱,我好造孽哦!”

我揪萧红脸蛋,她娇笑着躲开,抱住我腰,说:“你晓不晓得?你没在屋头,我一个人睡得好舒服哦!这么大一间床,想咋个滚,就咋个滚,又没人跟我抢铺盖。”

我吻萧红,为她的可爱、深情、完完全全的娇妻模样。而萧红几年后也真的成了我的妻子,我们生了个女儿——她圆圆的小脸会笑,红红的小嘴会闹,黑黑的眼睛会哭,嫩嫩的小手会捂住你的鼻子又蹦又跳……假如我后来没犯罪,我们一定可以用勤劳和汗水,相互的关心和包容,静静地相守到老。只可惜女儿一岁多的时候,我酒后行凶,杀死个人,虽然是人家先惹我,但是这跟自己不学法不懂法和道德感不强有绝大关系。铁门关上的瞬间,我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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