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芳不自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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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不自赏7-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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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责传信的府役早吓得抱头溜走了,只剩下师爷杜京,皱眉看着番麓像被人捅了屁股的老虎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城守大人今天的怒气,真是非同小可啊。
  “大人请息怒,这公文虽然没道理,毕竟是上头的意思,我们也不能不管啊,这事……”
  “我也知道不能不管。”番麓咆哮了一顿,火气都发泄完了,反而浑身轻松,居然又笑起来,用脚尖碰碰地上蜷成一团的公文,猛一发力,把它踢到角落去。(请支持四月天)
  他在椅子上大摇大摆坐了下来,吊儿郎当地把腿架桌上:“嗯,那就追查。师爷,给老子在且柔城贴公告,画上那两只……不,两位大人的相,记得画得真一点,然后在上面写……”他把笔咬在齿间,含糊不清地吩咐:“现丢失官员两名,城守大人正到处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人赏赐银两一百,见尸赏赐银两两百。就这样办吧。”
  杜京见他那腔调,明白他心里恼那葡光葡盛大人,但又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哭笑不得道:“大人,一百两百的赏银,恐怕少了点。我看……还是加一点为好。嗯,那见尸的话,最好别加上去……”
  “好,好,都由你。”番麓摆摆手,打个哈欠:“今日公务料理完了,你快贴公告去。城守大人我要休息去了。”
  转到后院,一手就把醉菊手腕抓了,直向门外后。
  醉菊被他拉着,莫名其妙道:“又怎么了?瞧你一副逃难的模样。”
  “天气好,陪城守老爷出门散心。”
  醉菊听了,停下脚步,把手往回抽:“放手吧,我的小花小草都还没浇水呢。为了你大老爷要散心,要害它们枯死不成?”
  番麓死抓了她的手腕,就是不肯松,回头看着她:“今天公文来了,大消息,葡光葡盛两位大人失踪了,上头下令要我追查。喂,你到底陪不陪我出去?”
  醉菊吃了一惊,左右看看。
  葡光葡盛怎么死的,没人比他们两个更清楚。
  何侠当权后,云常一概用了重典,到处人心惶惶。这事被查出来还得了,看来要找个地方和番麓细细商议。正想着番麓叫她出门是不是要私下谈这事,犹豫间,已经被番麓扯着,大摇大摆出了府门。
  且柔虽是个小城,街上倒还挺热闹。番麓穿着便服出门,醉菊向来不喜欢穿太艳的衣服,两人走在路上,也没怎么招人注意。
  “糖葫芦要不要?”
  “豆腐脑,来一碗?”
  番麓在街上走走停停,只要瞧上喜欢的,掏钱买了,就递给醉菊。醉菊一味摇头,她不要的,番麓就随手送了路上的小孩子。到了最后,醉菊还是没办法,接受了番麓送的一个小面人。
  走了一个下午,番麓尽说不相干的话,压根没提葡光葡盛的事。
  拿着面人,醉菊忍不住道:“喂,你说话啊。”
  “说什么?”
  “我们怎么办?要离城吗?”
  番麓转头打量她,戏谵道:“你当我们真要逃难?”
  醉菊看他那神态,不像说假话,但番麓的话从来都不可信的,压低了声音追问:“那你怎么要我出门呢?公文上不是说了要你追查吗?万一被发现了,你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早说了出门是陪我散心,你做贼心虚,硬往逃难上面想。”番麓翻个白眼,朝城门那边扬扬下巴:“老爷我早就开始追查了,瞧见上面的公告没有?”(请支持四月天)
  谈起正事,醉菊比他正经一百倍,听说贴了公告,立即要去看,话也不说,牵了他的手就往城门走。
  向来都是番麓抓她的手,醉菊主动握住番麓却是第一次。
  她本是无意的,番麓被她软若无骨的手一牵,心里猛跳了几下,斜眼去瞅醉菊。醉菊一心担心着,却根本没有留意番麓。
  杜京做事一点也不拖拉,城门上果然已经贴了公告,公告前人头汹涌,因为葡光葡盛的恶名,百姓们见了公告,都是一脸平静,只当看闲话一样。醉菊在人群里看了公告,只是平常的追查,心里松了一口气,低声问:“这是你要他写的吗?”
  番麓哼哼一声,骂道:“奶奶的,杜京这家伙,改了老子的公告。师爷都不是好东西。”
  醉菊吃了一惊:“他改了什么?”
  “本来写着丢了两头猪,怎么现在变成丢了两位官员?”
  醉菊噗哧笑出来,又忍住笑瞪他一眼:“亏你还是城守老爷,整天不正经,就想着逗人家。”
  番麓斗嘴从不服输的,这次只哼哼了一下,居然没有回嘴,只是说:“公告已经看完了,我们走吧。”
  两人牵着手往回走,番麓忽然压低了声音问:“你怕看死人吗?”
  醉菊蹙眉:“你又要杀人?”
  她只是随口问问,不料番麓却道:“正是。”
  醉菊心里一缩,握紧了番麓的手。
  番麓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仿彿耳语一样,“有个不长眼的,从刚才就跟着我们了。你别怕,我引他到暗巷里面,就当上山打兔子,射他几个透明窟窿。”
  拐了几个弯,耳边喧闹声渐渐小了,巷子越走越窄,两人走在巷内,两边靠得极近的土墙夹着,连阳光都不大能直射进来。
  越往里走,显得更阴暗了。
  番麓在军里就是个性子野的,当这个城守每天看着一卷卷文书,恨不得有人来当箭靶子让他过过瘾。他这种当探子的人感觉分外灵敏,侦知了跟踪自己的不过只有一人,放心地寻了一个死胡同。见了顶端的墙,转过身来,一手牵着醉菊,一手将腰后的轻弩擎在掌上,锐箭无声无息上了弦,问醉菊:“你想我射他脖子,还是射他心窝?”
  醉菊见箭头寒光闪闪,哆嗦道:“你别问我。”将番麓的手握得更紧。
  番麓心里更加高兴,嘴往上一勾,冷笑道:“跟着的朋友出来吧,咱们聊聊天。”
  墙角处人影动了动,不一会,有人缓缓从那边踱步出来,微笑着道:“见到你真叫人高兴。也不来信告诉我们一声,不知道我们担心吗?”竟是对着醉菊说话。
  醉菊瞪大了眼睛,失声道:“漠然!”
  漠然点点头,这才把眼睛转向番麓,吐字清晰:“城守大人,你运气真好。要不是恰好看见醉菊陪在你身边,你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请支持四月天)
  番麓嘻嘻笑起来,转头对醉菊道:“我比较喜欢脖子,一箭下去,立即能让他闭嘴。”正要扣下机关,忽然浑身一僵。
  一把冰凉的利刀,无声无息从后伸了过来,不偏不倚,恰好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把低沉的男声笑道:“我也比较喜欢脖子。”
  番麓自负直觉敏锐,从没有人能这样无声无息潜到他身后的,心里大吃一惊。他最擅探敌深浅,听身后的男人说话间从容谈笑的气势,已经知道遇上高手,识趣地垂下手里的轻弩,强笑道:“绕来绕去,原来我是那只倒楣的兔子。”
  醉菊往后一瞧,更加吃惊,捂着嘴叫起来:“天啊,是王爷……”
  楚北捷站在番麓身后,瞥醉菊一眼:“你可让娉婷伤心多时了。”
  “白姑娘?”醉菊心脏连续受了几次刺激,连忙用手抚着胸口。仿彿眼前一团一团烟火似的光直冒出来,好看得叫人想哭,醉菊吸了几口长气,断断续续问:“白姑娘她……她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孩子呢?那孩子……”
  “晚点再闲话家常。你看,我脖子上还有东西呢。”番麓截断她的话。
  醉菊心情正激动,一手擦着眼泪,瞪他道:“你这时候还敢向我大呼小叫。你知道你身后的是谁?小心他一刀抹了你的脖子。”
  番麓听他们对话,已经猜到身后是镇北王。
  别的对手就算了,遇上镇北王的利刃搁在脖子上,自己再厉害十倍也逃不过去。他比别人放得开,索性听天由命,收了惧意,居然嬉皮笑脸道:“你舍得?”
  醉菊当着楚北捷和漠然的面被他这么一笑,大为窘迫,涨红了脸:“你你……你一直欺负我,我要王爷杀了你为我报仇!”
  番麓正要说话,脖子上忽然一凉,刀锋往肌肤上一掠,觉得微微刺痛。
  “呀!”醉菊看见番麓的脖子上拉出一道血痕,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惊呼道:“王爷,王爷,我说笑的,你千万别……”
  漠然见他们两人这般模样,早就猜到几分,向楚北捷投去一个询问的眼色。楚北捷默默点了点头,漠然正容道:“打情骂俏,闲话家常,以后再找时间。城守大人,这次我们来,是来请你谈点事情的。”
  番麓脑子灵活,何侠的权势如日中天,镇北王忽然现身且柔这样一个小城,还能有什么事?回言道:“你们看中我这个小小城守,不过为了那些过路的军粮。何侠因为贵丞相的事,把我们这些城守不当人看,小猫小狗都敢过来作践老子,老子早受够了闲气。一句话,向镇北王投诚也没什么,但我有一个条件。”
  楚北捷见他开口就道破自己用意,心里微微诧异:这么一个军队里稀罕的人才,怎么竟屈在小小且柔了?见他说了一堆,忽然提个条件,大体上已经猜到,把刀刃稍微松了松,不再贴着肌肤,朝漠然示意。
  漠然问:“一个什么条件?”
  番麓想了想,居然改口:“嗯,错了,我且柔怎么说也是一个城,换一个条件不划算,我要两个条件。”
  漠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吊儿郎当的人,当场愕住。
  醉菊知道他的为人,抬眼看他脖子里渗着血珠,暗恨他这个时候还敢招惹楚北捷,急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无端发抖,想着就为了白姑娘,王爷多少也会给自己两分颜面,哀求地去看楚北捷:“王爷,他这人脾气如此,你别怪他。”
  番麓看她那样子,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不顾性命还未保住,哧一声笑出来。
  醉菊又急又恨,狠狠掐了他的手一把。
  楚北捷冷眼看两人行动举止,思忖片刻,沉声问:“把你两个条件都说出来。”
  番麓早知道楚北捷会接受,笑道:“第一,我要醉菊。”
  醉菊低呼一声,脸红过耳,站也不是,藏也不是,垂了头不敢看人,小声骂道:“我又不是一样东西,你怎么向王爷要呢?”
  番麓道:“我是和镇北王谈条件,与你何干?”一句话堵得醉菊几乎气晕过去。
  楚北捷点头道:“这个条件,本王答应你。”
  番丽问:“她又不是一样东西,你能让她答应跟着我?”
  “这个容易。”楚北捷缓缓道:“我用刀刃对准你的指头问她答应不答应,她说一句不答应,我就切你一个指头下来。保证没有切够十个,她就会答应了。”
  连番麓也不禁愣住,喃喃道:“这个方法倒够绝的。”
  三个男人静了静,不由一同大笑起来,楚北捷借这个空档,也把刀从番麓的脖子上撤了下来。
  醉菊被他们笑得脸色通红,咬牙道:“男人真不是好东西,你们都是一伙的。”对番麓恶狠狠道:“就算你手指脚趾都被切了,我也懒得理会。我又不是卖身给王爷的奴婢,你们谁也管我不着!”
  楚北捷淡淡道:“试试就知道了。”
  醉菊暗自心惊。她知道楚北捷为人向来说一不二,手指又不是楚北捷的,他要真的切了,对楚北捷也没有什么损失?听漠然的语气,本来就是打算杀了且柔城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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