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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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之魄-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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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这一顿臭骂得七荤八素,手足无措,奚俊不由恼羞成怒,怨火夹着欲火一起上升,他咆哮一声,狰狞的道:“你你你……你这不识抬举的贱人,小浪货,你竟然敢骂起大爷我来?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去你个娘的,大爷现在就玩了你,看你他妈能奈我何?”

说着,他三不管坐在床边,便为自家脱起衣裳来!

这时,那少女动也不能动,嚷又不能嚷,她咬着牙,切着齿,一个字一个字像冰珠子一样迸自牙缝!

“你——狗才,你敢碰我一下!”

转过脸嘲弄的龇牙笑了,奚俊得意洋洋的道:“妈的,你是什么玩意?大爷我不敢碰一下?你等着瞧吧,看看大爷能不能玩翻了你?”

少女双眼中泪珠盈盈;嘴唇咬破,鲜血染颊,她就是不肯咽出一声,痛恨的;声如泣血:“狗才,我是‘六顺楼’澹台又离的义女,你敢动我一下,看我义父不将你活活分尸挫骨!”

“六顺楼”“澹台艾离”这七个字,就活像七根火红的钢针猛一下扎进了这采花贼奚俊的心腔子里,惊得他蓦的一哆嗦,脱着衣裳的双手也顿时僵在那里,他那张马脸骤然变白了!

呆了好半晌,他才吃力的站起,目注床上裸女,惊骇加上震恐的道:“你……你说什么?你……呃,你会是‘六顺楼’当家的澹台又离那老怪物的义女?”

少女悲愤无比的道:“你这种贼,小姐我不屑骗你!”

怔怔的看着那少女,奚俊忽然笑了起来,他连连摇着头道:“不信不信,好个贱人,这一套花招竟然耍到我‘鬼狼’奚俊的头上来了,妈的,也不知你从哪里听到了澹台又离这老怪物的名字,眼前就顺口吐出来吓唬你家大爷,就凭你一个小妮子,岂也会和天下武林一霸的‘大黄莎澹台又离拉上关系?”

那少女银牙紧挫,睚眦欲裂,她两眼中光芒如血:“狗才,你如不信,桌下有一具紫色小皮囊,你打开一看就会明白。”

略一犹豫,奚俊贼兮兮的自床沿站起;乘机又摸了少女一把,然后,光着膀子,提着裤子,慢吞吞的来到圆桌之间,伸手在桌底一探,恩,果不然他提起一具长方形的精巧紫色皮囊出来!

一手提着裤子,另—手便将皮囊解开,当那具紫色皮囊的活扣甫始弹开,“当”的一声脆响,囊中—块金光闪烁的八卦牌便掉在了桌面上!

这块八卦金牌,大小有如拳头,正面雕镶的是八卦图形,背后,却刻着五个圆形怪异字体:“六顺楼澹台”!

当然,“鬼狼”奚俊久走江湖,这块八卦金牌乃是代表着什么意义他不会不知道,威慑武林的“六顺楼”,在外面有两种信物,一是八卦金牌,一为八卦银牌,八卦银牌为“六顺楼”的次等人物使用,而八卦金牌,则非“六顺楼”的首要核心角色不能获配,换言之,持有这“八卦金牌”的人,就必定是“六顺楼”极有份量的人物无疑。

发现这块八卦金牌,奚俊不由得傻了眼了,他犹不甘心,再伸进皮囊内一掏,却又掏出来样东西来,一样是一只精工雕刻着细致龙纹的檀木盒,启盒而视,里面赫然是一柄精巧而珍贵的纯金小伞模型,小伞的伞面上,更刻着几行小字:“谨以此小小金伞,赠给我最乖的女儿”,下款署名,一笔一划不少的是“澹台又离”四个惊心动魄的字!

另—件东西,却亦是一柄尺许长短,以类似真丝绢为面,以锋利钢刃为骨的怪异的摺扇,展开扇面,上头精绣着两枝白水仙花儿,一朵花儿轻偎着另一朵,绣工细腻,传神异常。

现在,奚俊的满腔欲火,也已化成了冷汗涔涔,里外衣衫全湿透了,他非但相信了那少女即是“六顺楼”当家的“大黄杀澹台又离的义女,更恍悟出这少女本身的来历,是的,她是澹台又离的义女,不仅是澹台又离的义女,她本人更是江湖上有了名的角色:以艳若桃李,冷若冰霜而羡煞了一干英雄儿郎的“青罗扇”水冰心。

愣了好半晌,奚俊才转过身来,他呆呆的看着床上那个粉妆玉琢般的诱人胴体,干涩涩的咽了口唾沫:“呃……呃……你是‘青罗扇’水冰心?”

那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气,语声僵木而冷硬:“不错,我是水冰心。”

顿了顿,她又怒斥道:“狗才,你还不立即给我解开穴道?”

舐舐有些干裂的嘴唇,奚俊的一张马脸上阴晴不定,眼珠子也在骨碌碌的乱转,他缓缓向前移,边阴的道:“我若放了你,水冰心,你保证不寻我晦气?”

似哭般的冷笑起来,床上,“青罗扇”水冰心咬着牙道:“狗才,你以为我会饶过一个如此侮辱了我的下流畜生?像你这种禽兽不如的蟊贼,留你活在世上便是一种罪过!”

阴沉沉的,奚俊道;“水冰心,你真是这样想么?你不后悔么?”

狠狠“呸”了一声,水冰心道:“淫贼,我绝不会放过你……”突然间,奚俊的马脸上掠过一片恶毒的神色,他“格噔”一咬牙,双目中红光又现,歪扭着嘴,他暴烈的低吼:“好贱货,大爷便一不作,二不休,现下先玩个痛快,然后一刀子送你归西,看看会有谁来替你伸冤,更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水冰心一阵惊栗,脸色大变,但是,她早已决定了那最后的一步棋子,这时,她仍强自镇定,冷厉的道:“狗才,你……你敢动我一下!”

三把两把,奚俊已经将自己的裤子褪落,只剩下一身小衣了,他狞笑着,丑怪异常的逼近了床前,浊粗的呼吸着,他伸出双手按向水冰心的胸脯,在室中低弱的光辉映衬下,他的马脸通红,口涎长流,鼻孔大大的张着,双眼睁得如两只牛睛,那形状,好不令人作呕!

凄颤的叹息一声,水冰心双目中泪珠溢出,她一闭眼,就待用力嚼舌自尽,而这时,奚俊的那只魔爪就快要接触到他那丰润的胸脯了。

事情的发生突兀得没有一丝丝先兆,就像是奇迹般,在这千钧一发中,一个悠悠的、清朗的,更带着那么几分揶揄,几分懒散的第三者的语音蓦然响了起来:“啧啧,可真叫‘无毒不丈夫’呐,即想要色,又待要命,朋友,你确实狠着哪!”

话声来自窗口的方向,虽然是那么低沉,那么舒徐,但是,此时此景,听在奚俊的耳朵里,却不啻响起了一片焦雷!

惊得几乎跳了起来,奚俊像被人咬了一口似的,猛而抽回那双尚未沾及异香的爪子,转身目光急扫,天爷,方才关得好好的花窗已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启开了,窗槛上,赫然靠着一位大腿翘在二腿上的怪客!

那位意态悠闲的朋友,却是好一个罕见的俊俏人物,他一身月银色丝光闪闪的长衫,浓密的黑发上一顶银色束发冠簪于头顶,一双同样又黑又浓的眉毛斜飞入鬓,有若星光般灿亮的眼睛下是—只悬胆般的挺拔鼻子,薄薄的双唇现在正微抿着,两边嘴角,勾成一个泛着嘲弄意味的孤傲浅笑!

一时手足失措,奚俊震在那里竟不知怎么办才好,那翘着二腿的银衣人哧哧一笑,慢条斯理的点了点的奚俊的鼻子,道:“食色,性也,伙计找女人我并不反对,但却要找得是路数,不能胡作乱来,你眼前的这种行为就是大大的不对了,这叫‘采花’,你知道吗?采花就犯了淫行啦,而犯了淫行的人,江湖同源是谁见了也不会轻饶的哪!”

用力吞了唾沫,奚俊踏前一步,一只脚暗中慢慢伸出,竟图勾扯自己先时丢在地下的衣裳,口里边掩饰的咆哮道:“你是推?竟敢前来破坏你家大爷的好事?我看你是活腻味了……”摆摆手,银衣人笑眯眯的道:“喏,喏,不要这么小家子气,奚俊,你若想拿地下衣裳里暗藏的家伙,可以,大大方方的拿吧,我不阻止你。”

—下子僵在那里,奚俊不由尴尬到了十分,自己的心意被对方截穿,这份难受可就甭提了,他愣愣呵呵的呆站着,一条腿已斜伸出一大半,也不晓得收回来好,还是摆在那里好了!

银衣人用手敲着自己膝盖,依旧笑吟吟的道:“你是头出了名的色狼,奚俊,老实说,我不喜欢你这个人,尤其不喜欢色狼,那位姓水的小姐骂得对,你不折不扣是头畜生,是个狗才!”

怒火蓦升,热血沸涌,奚俊马脸一阵红,—阵白的厉吼道:“混帐王八蛋,你这小子是吃了狼心豹胆了,竟敢如此辱骂你家奚大爷!狗操的杂种,是汉子外面等着,奚爷这就出来教训你!”

口里有趣的“啧”了两声,银衣人面不改色的笑着道:“当心祸从口出呀,我的儿,须知我的脾气虽好,若将我惹翻了,却不是你这种小淫贼所能担待得住的,而且,对我讲话嘴巴不干不净,只怕你要后悔吧……”摸不透对方的底细,更不晓得人家的来路,奚俊心里不但是气,是急,是怕,是惊,更有着无比的狐疑与迷惑,他强自压制,怀着鬼胎,色厉内荏的叱道:“少他妈在奚大爷跟前说大话,奚大爷走三江,过五湖,胸膛上跑得马,肩膀上立得人,什么英雄好汉没有见过?什么三头六臂未曾碰过?就凭你小子就想唬住大爷我,却是做你妈的春秋大梦!”

带着三分说不出来的那种轻蔑味道斜睨着奚俊,银衣人将翘着的二郎自窗槛上垂到里面,他双肘靠在膝盖上,两手托着下巴,慢吞吞的道:“在我面前称英雄,道好汉,奚俊老弟,你是吃错药了,你走的什么三江,过的什么五湖?就单靠在娘儿们胯底下打滚混过来的?啧啧,假如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算了,哪还敢在人前夸耀?自已是什么样的角色,多少也该有点数呀,光顶着颗狗脑袋去硬撑,成么?”

几乎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奚俊向上一指,咬牙切齿的大叫:“好个狂夫,你你你,你他妈利舌利唇的讥笑大爷,却是你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人物?”

目光朝床上活色生香的玉体溜了一转,银衣人淡淡的道:“我是什么人物?问得好,但我不妨告诉你,我这人物么,比诸阁下你,可是高明得太多太多呢。”

愤怒至极的瞪视着对方,奚俊恨不能将那人生吞了,他恶狠狠的叱道:“你吹什么大气?比大爷我高明多多,呸,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家那副德行,高明?高明个鸟!”

摇摇头,银衣人笑嘻嘻的道:“我是今晚兴致好。才和你费了如许唇舌,也不过就是解解闷罢了,其实,我大可一脚踢你出去,半句废话不说的;假设有知道我的人看见我和你这种下三流的采花淫贼罗嗦了这么久,一定会怀疑一点,奚俊,我并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善人呐!”

奚俊一面用力揉擦着左颊上的朱红掌印,一边惊恐交加的抖着嗓子道:“卫……浪云,江湖传规——各行各道,互不相扰——你……你也全当放屁!”

“嗤”了一声,卫浪云藐然道:“剥掉人家的裤子想来个‘霸王硬上弓’,还待在奸污人家之后杀人灭口这等卑鄙行径?谁遇上了能不管?奚俊,找女人要人家心甘情愿,似你此般手段,非但等而下之,简直丢我们男人的脸丢到姥姥家了!”

面孔的肌肉在不停的痉挛着,奚俊畏怯的道:“我……我是迫不得已……”重重一哼,卫浪云道:“放你娘的屁!姓奚的,今夜你是遇上我开明豁达的人,若是碰着别个,只怕摘了你的脑袋瓜子还得当球踢!”

全身颤抖着,奚俊朝前移了两步,可怜又可笑的道:“卫大侠……现在,是否以放我走了?”

斜睨着他,卫浪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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