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之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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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之魄-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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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的湖水,山中的湖水!

这湾湖水的面积十分广阔,几有三里方圆,湖的对面,是—座呈椭圆的山岭,岭上岭下,长满了密林,乌黝黝的黑松,远远看去,像是一双生了绿毛的乌龟壳!

下了斜坡,除非能插翅飞上两边插云的峭壁,否则,便只有一条路可走——泅水而过——假如不欲回身拼搏的话!

卫浪云当然不会傻到回身拼搏,如果那样做,他知道将比泅水脱走的成功希望更少,但是,对水性他虽说十分熟悉,这么遥远的水面,他目前委实没有把握可以安全渡过——这是指泅泳的话,假设他没有受伤,没有耗费了太大的力气,他原可用“旋龙术”凌波飞渡的,而在平昔,便是泅泳他也不会在意,不过,身体上的负累,却使他现在承担不了跟平常五分之一的负荷了!

“铁血会”与“皇鼎堡”的追兵们正以雷霆万钧之势成半弧形飞赶而到,远远可以看出他们每张面孔上的得意振奋之色!

太叔上君望着卫浪云站在湖边的那种进退失措的形状,不禁嗬嗬狂笑,他一边急往下扑,边叫道:“卫浪云,前无去路了哪,我看你再往哪儿走!”

紧随而上,俞戎也掩盖不住他心中的高兴,喊道:“不用白费功夫了,姓卫的,我看你还是光棍点,乖乖束手就缚吧,大家全少些麻烦!”

猛一咬牙,卫浪云回身大笑:“少做梦,‘勿回岛’位处海中,卫大少日与怒涛巨浪伴耍,这点水岂能难住我?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只澡盆罢了!”

太叔上君道:“你根本过不去,别忘了你创伤未愈,与平昔岂能比较?”

“你们看着吧!”

卫浪云不再多说,—侧身,嗯,不带丝毫水花,就像一条游鱼也似美妙又奇异的滑穿入水,倏然出去三丈!

柳残阳 》》《雷之魄》

第五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就在卫浪云刚刚一个猛子扎出三丈多远的水面时,“铁血会”与“皇鼎堡”的大批追兵也已纷纷赶到湖边,他们稍差一步没有截住卫浪云,而这一步之差,简直就差得天下地下,不可以道里计了。

“鬼头判”太叔上君在一呆之下,像疯子一样暴跳如雷的狂吼道:“卫浪云你这小杂种,不要脸皮的窝囊废,你他奶奶就这么六亲不认的逃之夭夭了?你还算不算江湖中人?是不是个角色?!”

湖水中,卫浪云迅速划动向前,他一边拨动水花,一边大笑道:“嚎你他妈的吧,卫大少走也!”

喘着,“妖驼子”卜敬之也气急败坏的道:“不好,瓢把子,不能就这么让他跑了呀!”

一双牛眼怒瞪得像要吃人似的,太叔上君怒叱道:“卜老二,这全他奶奶是你出的骚点子!”

卜敬之当众受斥,发作不得,他铁青着脸,阴沉的道:“瓢把子,我未料到会是这等情势……”猛一跺脚,太叔上君咆哮道:“没料到,没料到,你就只有这句话来搪塞?”

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卜敬之愤然道:“瓢把子用不着如此大发雷霆,回去之后,我自请处分便是——”这时,“黑龙”俞戎一看越闹越不像话了,他挺身而出,道:“二位当家的,此时此景,二位自家争执起来,未免不是时候吧?”

太叔上君怒道,“俞殿主,这是我家务事,请你——”一扬脸,俞戎冷峻的打断双方话尾,道:“我不管是否你们的家务事,我只知道不是自家人抬杠的时候,而这件纰漏若出了,我‘皇殿堡’的干系恐怕更比你们‘铁血会’担得大,如今姓卫的也已泅出五丈多远啦!”

一言惊醒梦中人,太叔上君不禁打了个寒噤,浑身冷飕飕的,他也猛的惊悟出自己的糊涂来,是的,放着眼前即将逃出掌握的强敌不管,却竟一个劲向自己手下们发火,这非但于事情毫无补益,更会闹得两头全丢——一头丢了卫浪云,一头丢了手下们的心,另外,“皇鼎堡”方面就越加难以交待啦,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搞出如此离谱的举动来?太叔上君恨一咬牙,双目如火般投注向仍在湖水泅泳的卫浪云——全是他搞出来的名堂哪!

脸红脖子粗,太叔上君在叫道:“会水的人马上下水去追,其余的自己估量着功夫在水上飞掠试试,谁能擒住那小王八羔子我包赏黄金千两!”

于是,一则铁律如山,二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铁血会”的人马立即有一半以上跃入湖中,另有几个竟拔升半空,在凌虚往前追扑!

同一时间——

“黑龙”俞戎抢到岸边,双手暴挥,也未见他的两双手是伸向身上何处,但是,却在他手臂的挥动间,有条蓝莹莹的寒光连续飞射,宛如一溜溜带着长长曳尾的流星!

嗯,其实那是一双双尺许长的蛇头钢棱,因为俞戎待的手法太快,人们的瞳孔已来不及摄视它的形状,在眼里,只能分辨出蛇头钢梭的梭身所带起的光芒——就那么又疾又狠的,一只复一只的飞射向水中的卫浪云!

怪叫一声,如一条受伤的大鱼般在水里翻滚侧腾,只见水花濒溅,掀起一蓬一蓬的水珠,那溜溜寒光,便响着刺耳的“嗤’“嗤’之声,快极又险极的在他身体四周穿戳入水!

拼命的躲着,卫浪云不禁心里叫苦连天,水里不比陆上,转动起来十分不便,水的阻力牵制着不说,自家身上更受了伤,这一阵扑腾,伤口可就更裂得狠了,水面上已经染了红!

俞戎的暗器功夫可以说十分到家了,出手快若电闪,又准又狠,且他站在岸边不动,发力稳定,再加上他那连续不断,仿佛永无穷尽的蛇头钢梭一只接一只的奉送.业已身疲力竭的卫浪云可确实吃不消啦!

现在,卫浪云明白了俞戎何以并不飞身追赶自己的原因了——他不须移动身子,他有比移身追赶更好的方法!

假如,卫浪云知道了俞戎身上携带的蛇头钢叉竞有四十余只之多,只怕他更要叫若不迭呢…突然—一—卫浪云泅出湖岸十多丈的身子猛一痉挛,一片血红立即浮向水面,他沉了一沉,又浮了起来,而在这一浮一沉之间,“铁血会”方面的人马已经可以看见他颈背处的肌肉上插着—双闪亮亮的蛇头钢梭了!

太叔上君大喜欲狂的叫道:“打得好,儿郎们,姓卫的小王八羔子已经挨了俞殿主一记重的啦,他跑不掉,大伙加把劲!”

在半空企图截击卫浪云的几个人——“雕花笛子”公冶羊、“公妖驼子”卜敬之、“铁令手”群二把头、“无畏胆”巫朝忠、“破心枪”胡明泉与几个功夫高的“铁令手”不是因为距离太远够不上位置,便是数度俯攻落了空,他们正纷纷掠回岸边换气,但在水中泅泳的二十余名“铁血会”的“铁令手”——也就是“铁血会”中颇有点本事而地位却在坛主与二把头之下的一干硬崽子们,全齐齐拼力朝卫浪云身边围抄过去.双手互搓,太叔上君哈哈大笑,道:“他奶奶的,我还真以为姓卫的小王八羔子能逃掉呢,害得我捏了好一把冷汗!”

他又侧首向俞戎道:“俞殿主,你几下子玩艺可扎实得很哪,看情形,用不着我们两个再亲自动手,姓卫的便将成擒啦!”

独目目光沉凝的盯视着湖里的卫浪云,俞戎冷漠的道:“现在就下断语,未免还早了点,瓢把子,据我看,只怕事情不会这么容易了结!”

怔了一下,太叔上君不以为然的道;“不见得吧?那小王八羔子也已身受重创,你没看他在水里那种吃力劲?况且,本会那二十来个‘铁令手’全都围上去了,他们可个个水性精熟呢!”

俞戎缓缓的道:“等着瞧吧、瓢把子,我们切切不可忘记卫浪云的智慧超人,刁钻诡异不比寻常,要擒住他,没有这样简单!”

哼了哼,太叔上君不悦道:“便算不简单,上一次还不照样被我们‘铁血会’将他擒住了!”

神色一沉,俞戎毫不客气的道:“那是侥幸,瓢把子。”

勃然大怒,太叔上君愤愤的道:“这是什么话?俞殿主,侥幸?我们费了多少心血,损了多少儿郎才将姓卫的弄到手?如说侥幸,那侥幸会是这么个情形吗?你简直太也岂有此理,不讲是非!”

古铜色的面孔陡然变为赭赤,俞戎独目中血光顿射,他瞪着太叔上君,却又硬生生将一肚子怒火压下,冷峻的道:“有一点瓢把子最好先搞清楚,俞戎是‘皇鼎堡’的人,并非瓢把子你的手下!”

抿抿那其薄如刃的嘴唇,他又道:“是以瓢把子谈吐之间,多少尚请略加斟酌,而俞某此来,乃是代表本堡齐堡主出使贵会,位同卿客,瓢把子若有不满本堡之处,大可明着点出,俞某人却决不受辱!”

一下子像咽了个火热的油炸刀子进嘴,太叔上君尴尬得吐又不是,吞又不行,就那么僵窒当地,反答不上话来。

当然,“皇鼎堡”力雄势大,且又在这件事情上将“铁血会”拖下了水,日后休戚相连,祸福与共,太叔上君跟在屁股后头巴结人家还只恐不及,又怎敢稍加得罪?纵使他自家火气大,个性强,有时候会出言不逊,但真个到了紧要关头他也不得不忍耐自制,宁受一顿抢白,也不愿意搞翻了“皇鼎堡”,如今俞戎把“皇鼎堡”的大帽子压将下来,任是太叔上君气冲牛斗,满肚子不服,却又有什么法子?只好干瞪眼吃瘪了!

“雕花笛子”公冶羊在旁一看情形不对,急忙走上前来打着圆场,说:“唉,唉,自己人嘛,有什么好争执的呢?俞殿主,你少说几句不行么?太叔瓢把子谁也知道他那火爆脾气,有口无心,彼此为了某件事意见不同亦是常有的情形,都退一步,不就结了?”

他一边说,一边连向俞戎使眼色、接着又笑吟吟的道:“瓢把子,你看,姓卫的混帐业已被你的手下团团围住啦!”

僵硬的咧咧嘴,太叔上君算是也笑了一下,他将目光移向湖面,可不是,他那二十余名“铁令手”,果然已把卫浪云围在水中,而卫浪云脸色白里泛青,披头散发,甚至连划水的动作,都已那般沉重迟滞了!

心里立即涌起一股得意,太叔上君瞅瞅寒着脸的俞戎一眼,像对自己又像朝着俞戎道:“我说吧,姓卫的小王羔子是逃不掉了,也不知吃了什么迷糊药,就有人还不相信,简直把卫浪云看成活神仙似的,难惹难缠了!”

太叔上君话里有刺,俞戎如何体会不出?他面孔肌肉一阵抽搐,独目中又凶光闪射,公冶羊急忙暗中扯了他一下,连连摇头示意,深深吸了口气,俞戎才勉强将一把心头火压祝低促的,公冶羊道:“我们自己留点意得了,俞殿主,准备着——”微微颔首,俞戎索性将外罩的长衫斜襟敞开,现露出围在腰间的一条宽阔皮带来,这条皮带是特制的,上面密密缝连着四十个窄窄皮鞘,如今皮鞘中尚插着二十只蓝莹莹的锋利蛇头棱,另外的二十只,在先前已经发射出去了,而发射出去的二十只蛇头梭里,便有一只正插在卫浪云的身上!

这时----

太叔上君也无暇再争执了,他与“妖驼子”卜敬之、“无畏胆”巫朝忠、“破心枪”胡明泉及另五名修为颇高的“铁令手”一字排列岸边,所有人全监视着水中的变化,随时准备凌空飞扑—一湖水固然是清澈澄碧的,但也是寒冷刺骨的,卫浪云浮沉其中,加上一身的新创旧伤,那等味道可就不十分的难消受了,他早已注意到岸上敌人摆出的扑攫阵式,也更留心团团围在四周踩着水的二十余名对头,在方才那片刻的泅泳翻腾间,他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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