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直接挂断,舒言恼恨的盯着屏幕,齐贝川在屏幕仍然笑得灿烂,舒言一扬手把电话扔在了桌面上。一抬眼却又看见齐贝川,在电视屏幕上,本地的新闻台。
舒言把声音调大了些。
新闻大概有三四分钟,主要画面是一个媒体见面会,齐贝川在见面会上就东区火灾的情况做了一个介绍和说明,他强调火灾的事绝对和齐氏无关,齐氏敢以整个集团的名誉做出保证云云。
这是事件发生这么长时间以来齐氏第一次正面回应这件事,去现场的记者很多,齐贝川出席了整个发布会,他的态度友好,有问必答,承诺会妥善解决这件事,也肯定会给东区的租户合理的补偿。
舒言虽然和齐贝川相处的时间谈不上有多长,可她自认为还是有几分了解齐贝川的,这个发布会舒言看不太懂,齐贝川这个人自傲,强势,甚至有那么一点蛮横。如果东区火灾的事和他无关,他应该不会这么友好的大开新闻发布会,还公开承诺会给租户合理赔偿。如果租户和谈不拢,那不是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
舒言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最后倒是给肖楠打了一个电话。
从昨天到现在肖楠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不过舒言都没有接。这次倒是很快接通了,舒言喂了一声,那端久久没有人回话。
“肖楠?”
“舒言,你一等一会儿,我现在在搬家。”
“你要搬去哪儿?”
“随便哪儿都好,这套房子总是住不下去了。”
短暂的沉默。
舒言叹了一口气。“肖楠,其实我和齐贝川的事我没办法简单和你解释清楚,亭亭现在正在恢复期,你不必……”
“舒言……”肖楠打断她。“你和齐贝川的事我不管,但我有我的原则和立场,这个地方,我是不会住下去了。”
舒言停顿了一会儿。“那好,我不勉强你,不过你一个人搬家,可以吗?”
“老李他们在帮忙。”
“哦,对了,你和老李看新闻没有,齐氏今天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看了,齐氏派人和老李谈了,齐氏说先给我们每家一万块钱的抚慰金,至于后续的补偿金,再派人详谈……哦,他还支付了亭亭烧伤的医药费,不过我没要……”
“你这又是何必。”
“我不是清高,之前亭亭的医药费,不就是他的钱吗,收了一份,我不会要第二份的,至于后续该怎么赔偿,那是另外一件事。”
舒言掀掀嘴,终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班之前她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齐贝川,不过依旧是秘书接的,秘书客气的表示齐贝川还在忙,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舒言收了电话回别墅,晚餐之后佣人都回了房,三层楼的空间只有她一个人,世界如此的大以及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不安。
从九点到十点,从十点到十一点,时间是如此的缓慢,她就看着墙上的指针,看它转过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像是年华,慢慢的老去,慢慢的绝望。
他是不会回来了吧。
说不清是难过或者是其它什么情绪,只是忽然有了这么一个认识,从他早上离开的开始,他就不会回来了。
地板很凉,她踩了一下又缩回,穿上拖鞋一步一步上楼,她总是忍不住回头往后看,只是茫茫的夜色中,始终没有她等的那个人。
随着手指在墙壁上摁下,整间主卧明亮了起来,视线一一巡过,她在床上坐下来,机械的拿了遥控板,打开电视。
屏幕里女选手在浅唱低吟,一曲唱完,雷鸣般的掌声,评委开始点评投票,女孩紧张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这是赵琳最喜欢的节目。
这会儿,齐贝川在哪儿呢。
舒言偏了偏头,她的手机就在旁边,手机是齐贝川送的,与他那只一模一样,他说是情侣机,连铃音也设置成了一样,舒言那时觉得他的形为幼稚无比,都多少岁的人了。
现在却是忍不住笑了笑,她把手机拿在手里,听电视里女孩开始唱《勇气》——我们都需要勇气——
是啊,都需要勇气,不管真相是什么,现实是什么。
舒言摁了齐贝川的电话。短暂的停待,舒言摒住了呼吸。
“喂,你好,贝川在洗澡,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她在齐贝川电话里的名字不是乔舒言,也不是舒言,而是另外两个字——于是就被赵琳当成了陌生人。
“贝川,你的电话,我不知道是谁,你要不要接啊……”她听见赵琳张扬的声音,也听见听筒里和房间电视同样的歌声,爱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舒言静静的挂了电话,现在是夜晚十一点五十分。电视里的女孩最终被淘汰了,她哭了,眼泪默默从眼里流出来。她说她准备了很久,她说她很喜欢唱歌,她说她有一个梦想,她说她不想离开这个舞台。
舒言眨眨眼,再眨眨眼。眼泪像是一下决了堤的洪水,汹涌的流了出来,她越擦越多,越擦越多。可是这些都不是她计划好的吗,从看见赵琳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决定赌这一把,赵琳和她有二三分相像,关键是她知道这个女孩的野心和欲…望,她把她推到齐贝川怀里,她想赵琳会讨齐贝川欢心,也会使手段让齐贝川赶她走,这是她写的剧本,结尾也是理想的结局——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啊,究竟是为什么啊,她说过不会爱上齐贝川的,他这么坏,这么混蛋,她不会爱上他的,不会的。
再多的纸巾也不够用了,舒言使劲掐着自己。乔舒言,别哭,你不准哭,你要回美国,你没有爱上他。听见没有,别哭,不准哭,眼泪最没有用,你得靠自己,知道吗,不准哭了,不准哭了。
“乔舒言,不准哭了,你没有爱上他。”她大叫出来。
可是止不住,真是止不住。
……
齐贝川摁下手里的遥控板,监控屏幕黑了下去,他转身,眼神依旧平静,只是嘴角渐渐带出一抹笑意。“阿修啊,明天去赵琳那儿把我落下的电话拿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要求键盘烫得可以煮鸡蛋的作者双更,这是有难度的。另,明天假期最后一天了,祝快乐。
47
47、第四十一章 。。。
天还没有亮;四肢都是酸疼的,鼻子堵死了;连换气都有些困难,舒言揉揉发疼的脑袋睁开眼;泛白的天幕宣告了一天的开始,可整个房间除了她之外再无其它的人,那个她等了一晚上的人,终究没有回来。
一晚上没有盖被子;感冒也是活该;她睁着眼,却一动也不想动,房间的吊顶繁琐奢华;一些曾经的画面不自觉的涌了出来;她停止想下去,手却不自觉的摸上了一旁枕头,枕头是齐贝川惯睡的那只,上面还留着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她无意识的描绘着枕心微凹的轮廓……
突然她把枕头扔开,伸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结束了,乔舒言,停止想下去,你该振作起来了。
她闭上眼深呼吸,睁开眼之后立即从床上起来,水龙头哗哗的流着水,她捧起来浇到脸上,冰冷的水很快使人清醒,她一边挤牙膏一边整理着现在的局面。
有时候人得感谢生活的困苦,因为生活艰难,所以她总是很快适应环境,总是很快从伤口中恢复理智,她不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娇娇女,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尤其是齐贝川的爱情对她来说更是一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既然一开始没打算和他有个结果,那就当断则断,别再抱有任何期待。
哭,就代表结束。
她要准备和应付的,应该是更重要的事。
赵琳已经勾上了齐贝川,无论从哪个角度说,她一定会让齐贝川赶她走,问题是齐贝川对赵琳究竟有多在乎,不过也没关系,她可以推齐贝川一把,肖楠的事,虽然是危机,可危机里也未必没藏着转机,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导火线……对一个男人而言,自尊总是不可侵犯的领域。
另一个重点,是赵全,赵全不配合她,这才是要紧的事。
想完这些的时候,舒言已经刷完牙,洗完脸,她把头发绑成一个马尾,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了笑。
镜子里的眼神她是满意的,坚强,勇敢,坚毅。
乔舒言,加油。她对自己说。
后来的几天齐贝川仍然没有回别墅,她的心情在一天一天流逝的时间中趋于平静,赵琳迟到早退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她身上的衣服和包包已经换成了一线品牌的最新款,她有时对她的话装作没听见,只在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格外的温柔。
舒言另外请了一个人来替代赵琳的工作,那之后,赵琳开始一整天的消失。
她也给赵全打了几次电话,赵全似乎已经彻底不缺钱了,舒言每次问他事情的进展都被他以各种借口搪塞,只有一次,赵全无意中说漏了嘴,他分明已经查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只是不愿意告诉她。
知道这点之后舒言反而不慌了,就怕他不办事,既然在办,她总能找到办法对付他。
除此之外大概就是补偿款的事了,这件事的处理像牛皮糖一样黏黏糊糊,只是齐氏良好的态度倒有些出乎舒言的意料,有好几次,齐贝川甚至亲自接待老李他们并整个过程和颜悦色,这几次商谈都上了本地的新闻,齐贝川竟被某些报纸夸为了儒商。
舒言看见那两个字简直想笑。
只是赔偿方案一直没有达成一致,齐氏提出的几种方案都被否决了,最后齐贝川也强硬起来,提出一种方案之后开始不再理会老李他们。
舒言那天去看亭亭的时候正碰上肖楠在说这件事。
“齐氏的方案就是按人头,以租房补偿金的形式补偿每个人二万元,家里人多的就多得一些,至于受伤的居民,齐氏会包揽医药费,营养费,也就是所有的相关费用,但是齐氏声明,这是齐氏对于受伤者的人道主义照顾,并不是对火灾责任的承担……”
舒言点点头。“这样挺好的,租户始终不是业主,齐氏不可能像赔偿业主那样的……老李他们不同意,是不是觉得钱少了。”
肖楠点点头。“老李和齐氏提,要一个人十万。”
“十万?”舒言被吓了一跳。“十万会不会太多了?”
“所以齐氏不同意,前天双方不欢而散,齐氏的经理在见面会上说,本来一分钱不赔也是可以的,每人二万已是齐氏最大的限度,我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结果又差点打了起来……”
舒言听着肖楠的话,又想起这段时间齐氏的种种举动,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以她对齐贝川的了解来说,事情不会解决得这种容易的。
“肖楠,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一点。”
“怎么了?”
舒言看看他,犹豫了一下才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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