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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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责- 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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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自己当初还不是抱着抗日救国的思想,放弃了在美国暇逸的学生生活,坚决离开了那个自己热恋中的女同学,抱着一腔热血回到了从来没有来过,以前只是在爷爷和父亲嘴里听过的故土。

哪曾想,1932年加入军队,遇到的,听到的,看到的,不是一致对外,而是向共产党匪军开战;不是在上海向日本人作战,而是严密监控,分化瓦解抗日的第十九路军。以至于在听到上级开会时讲:“既然十九路军那么能打,就把他调到福建打共产党。”这句话时,他的心已经彻底凉了。

所谓的共产党红军,在戴安平的眼里,其实和阎西山、冯玉祥、李宗仁这样的割据军阀差不多。他就想不明白,放着外地不打,纠缠着一支军阀有什么意思?而且在一年多时间,到处调兵遣将,一路上跟着别人,从江西一直到陕西,上百万军队,无数个险要关隘,愣就是没有消灭共产党只有几万人马的军队。这是什么战斗力?作摆设的吧?

作摆设也就罢了,自己不抗日就罢了,可是这个政府却还不准其他中国人抗日。不仅镇压了收复失地的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还枪毙了这支抗日军队的领导――吉鸿昌、方振武!

单是镇压军队也就罢了,35年老同盟会员续范亭为了抗议国民党当局不抗日,在南京中山陵剖腹,却是对政府暗杀”人权保障同盟”杨杏佛,囚禁国会七君子,在文化界对要求抗日的思想也进行镇压的最好注释。

戴安平心灰意冷,唯一支撑着他,没有离开祖国的是那些不顾政府命令,坚决抗日的事迹:32年淞沪抗战,33年长城抗战、察哈尔抗战,36年绥远抗战,以及马占山、李杜等东北义勇军,如此种种,让他看到了希望。直到36年张扬两位将军兵谏。

37年抗战爆发了,国军将士,各路军阀爆发的空前抗日决心,让他曾经一度低落的他也爆发出空前的积极性。

多次请求上前线未果,却被派到敌后担任报务员。可是在这里接受的任务,出了关于日军的情报,竟然还包括坚决抗日的新四军的情报。

这是个什么样的政府啊!

肖彦梁的意思他很清楚,前任组长,文川是个很矛盾的人,这个人居然有一种奇怪的观点,认为要不是没有共产党,日军决不会如此嚣张。

笑话!他在美国看过一些新闻,对于27年上海和武汉,,国民政府对昔日的战友共产党的血腥镇压,有比较详细的报道。作为在美国生活多年,接触了较多民主的他,尤其不能接受的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荒谬口号。

你要把人家赶尽杀绝,人家能不反抗吗?可是为了抗日的大业,共产党竟然捐弃前嫌,接受了国民政府的改编,上阵杀敌去了。

共产党的军队,第十八集团军(后改为第八路军)和新四军的活动地点可都是国民政府放弃的,被日军攻占的沦陷区,处境本来就艰苦,却还要被政府监控,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悲哀啊,这样的政府能领带中国战胜日本侵略者吗?

说实话,他是非常赞同肖彦梁的话的。都是中国人,自己是为了抗日救国才回国的,管它什么党派,什么武装,只要他抗日,自己就坚决支持。

“文大哥离开了也好,”戴安平喝了一杯酒,慢慢说道:“每次接到监视收集新四军情报的任务,这心里就不好受。”

肖彦梁把酒给他满上,却不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会更不好过了。”接着就把今天在宪兵队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

“这个宽敏隆,是个极其狂热、狂妄的日本军官,在战场上失掉一只胳膊,怕是会对老百姓更加残暴。”肖彦梁做出了结论。

戴安平苦笑一下,点点头说道:“其实比较起来,大介洋三的危害更大,他是想从思想上、文化上消灭中国。可是,虽然头脑简单的人,打起交道来比较容易,但是短时间面对突发的,让你陷入绝境的事情一定很多。”

“什么意思?”肖彦梁倒是没想那么多。

“什么意思?哼,”戴安平撇撇嘴,说道:“大介洋三虽然凶残,但是他很少带着你们参与屠杀。按照你的分析,这个新任的就难说了,他是把屠杀当成乐趣,把折磨中国人当成娱乐,你面对这样的人,会不会流露出仇恨的神情?”

肖彦梁一下子沉默了。戴安平说的,完全有可能发生,自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手下呢?

“唉,可惜象张自忠这样的将军太少了。”肖彦梁感叹了一声。

“所以书读得越多,越他妈的容易当汉奸,当逃兵!”戴安平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张将军、还有殉国的佟麟阁、王铭章等将军,都是草莽出身,明白什么叫舍生取义。象四川的军阀头子刘湘刘将军,在日军大举侵略中国以后,顺应时代潮流,积极参加抗日。

1937年8月,刘湘在国防会议上,发表了‘四川可出兵30万,供给壮丁500万,供给粮食若干担’的豪言壮语。又以川康绥靖主任名义,发表了慷慨激昂的《告川康军民书》,并积极组织川军出川征战。1937年,当国民政府由南京迁往四川重庆之际,刘湘先以第七战区司令长官兼第23集团军总司令的身份,亲率10多万川军开赴南京,出川抗日东征。临行前,他对部下说:‘我过去打了几十年的仗,都是内战。如今大敌当前,有了抗战的机会正好尽力报效国家,见信于国人,留名于青史。’可惜这位将军早已抱病在身,今年一月二十日,带着未能杀敌报国的遗憾,病逝于武汉。可是这位爱国军人仍遗嘱勉励川军抗战到底,为民族争光,为四川争光。他的遗言‘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据说到现在,所有川军早上集合的时候都要念一遍。

你说的张自忠将军,在受尽了国人对他‘汉奸’的辱骂后,1937年11月,他回到已编为第59军的原部队任军长,返部队当天,他就对部众痛哭誓言:‘今日回军,除共同杀敌报国外,是和大家一同寻找死的地方’。如此的豪言壮语,正是我们的脊梁。张将军的所作所为,也由不得日本人不佩服。33年他在长城,凭借着低劣的武器,打得鬼子不敢越雷池一步,徐州临沂,让所谓的日本‘钢军’一路狂退90余里。他是个忠义的汉子,为了让29路军顺利脱离险境,甘愿冒着被称为‘华北第一汉奸’的骂名,担任北平市长和日本鬼子周旋。

川军王铭章将军,37年10月15日,他在风陵渡赵村车站号召全体官兵要‘受命不辱,临危不苟,负伤不退,被俘不屈。’在到达徐州,见到李宗仁将军时,他说:‘川军出川抗战,几个战区都嫌弃他们,只有李长官要他们’。接受防守藤县的重任后,李将军问他又什么需要,他说:‘以川军薄弱的兵力和破败的武器,担当了津浦线上保卫徐州的第一线的重大任务,力量已不够是不言而喻的。我们身为军人。牺牲原为天职,现在只有牺牲一切以完成任务,虽不剩一兵一卒,亦无怨尤。不如此则无以对国家,更不足以赎川军二十年内战之罪愆了!’3月16日下午两点,将军发完最后一封电报‘决心死拼,以报国家。’后,壮烈殉国。

对比这些军人,中央军的黄埔将领,却大多表现得极为怕死和不顾大局。象汤恩伯这样的草包,救援藤县磨磨蹭蹭,导致王将军不幸战死;在台儿庄,日军已经成强弩之末,却依旧不愿意出兵,要不是李长官严厉威吓,台儿庄之敌就全部突围跑掉了。还有你说的什么桂永清、黄杰这些临阵脱逃的黄埔精英,这些人,真的是书读得越多,越他妈的怕死。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地方军和中央军的不同表现,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要说委员长是在保存实力,借日本人的刀,消弱其他军阀的实力,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也太骇人听闻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当年对共产党围追堵截,也是借着共产党,控制了湖南、四川、贵州等等地方,所以,唉,不说了,喝酒!”

戴安平一口气说完,举起杯子干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新官上任

肖彦梁已经彻底听呆了。这还是中国的领袖,抗日的主导吗?这不是整个汉奸的嘴脸吗?

委员长是汉奸?说“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的委员长竟然是汉奸?肖彦梁茫然了。

“彦梁老弟,你刚才说得对,管它什么党派之争,我们只是尽一个中国人责任,问心无愧罢了。唉,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戴安平叹了一声,轻声朗诵着。

“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肖彦梁大吃一惊:“这,这,这是你写的?”

“我怎么写得出这样的诗句?”戴安平自嘲地摇摇头:“这是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第2军军长、北路前敌总指挥吉鸿昌将军临刑前的诗句。也是这首诗,支持我一直坚持到现在。”戴安平轻轻抹去忍不住流出来的眼泪,低声说道。

肖彦梁感慨万千,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言语和事实,今天总算是彻底开眼了。“行了,安平兄,不想别的,为我们是响当当的中国人干杯。”肖彦梁端起酒杯说道。原本是想向戴安平述说自己的委屈的,现在倒是自己在安慰戴安平。

军阀,军阀!从民国建立,中国军队除了内讧,就是内讧,现在被一个小小的岛国欺负到了头上,真的是一个现报!只是那些最无辜的中国百姓,他们却承受了最直接、最残酷的磨难。

和戴安平的一席谈话,肖彦梁并没有对张旭说出来。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快做父亲的人了,少一点苦恼,多一点天伦之乐也是应该的。

关于组长一事,俩人也统一了意见,向总部回了电,接受戴安平担任组长一职,表了表忠心,同时,也把宪兵队队长换了人的情报一并在电报里汇报了。

第三天,当肖彦梁奉命赶到宪兵队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有很多自己不认识的宪兵了。待见到宽敏隆,才知道大介洋三已经离开了。

走了一个满带着从思想上、文化上想征服中国的理想主义者,来了一个以肉体消灭为乐趣的屠夫,大热天里肖彦梁忽地打了一个寒战。

办公室里的墙上,原先的那个“忍”字,已经换成了一面太阳旗,上面四个大字“武运长久”,以及密密麻麻的签名。

“武运长久”?肖彦梁心里轻蔑地嘲笑了一下。看着那个太阳旗,肖彦梁忽然想起了一个笑话,那是以前和一个同事聊天,那个同事说起日本,不说是“太阳旗”,而是非常自然地说那是“膏药旗”。当时他自觉得好笑,也没太在意。今天一看墙上的那面太阳旗,还真是象极了街上卖的狗皮膏药,也是四四方方,中间一个圆圈。

“……”见肖彦梁和自己打过招呼以后就望着墙上的国旗发呆,宽敏隆显然有些不满,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串日语。

“肖局长!”站在宽敏隆身边,一个带金丝眼镜,瘦瘦矮矮的青年男子听完宽敏隆的话,直起身子,大声喊道。

“哦!”肖彦梁一下子回过神,看着宽敏隆和那个男子。一进屋,肖彦梁就注意到了这个男子,穿着一身并不怎么和体的日军的黄军装,加上一顶小圆帽,显得不伦不类的。联想到宽敏隆的汉语结结巴巴,肖彦梁估计这是一个翻译。

“先自我介绍一下,”那个男子见自己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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