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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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破黑狱- 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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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高疯狂地笑了起来:“我投案来啦!不是因为咱们那事儿,我把李杂碎砍了,真他妈过瘾啊!”

痛快!我的心一阵狂喜,狂喜过后又是一阵担忧:“砍在哪里?严重吗?”

金高还在笑:“这次他是彻底残废了,我把他的腿砍断了,我摔了刀走人的时候,他的小腿就连着一根筋,哈哈!”

“怎么回事儿,快告诉我!”

“别着急呀,”金高又嘿嘿了几声,“你那边有烟吗?”

“有,稍等,”上次胖警察给我的半盒烟还剩了几根,我边让吴振明绑烟边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小时以前,”金高没事儿一样,“你怎么样了?我听说没事儿,快要出去了吧?”

“难说,”我的脑子里浮现出李俊海的惨相,他躺在血泊里不停地抽搐,“先说说这事儿。”

烟绑好了,我拿过来喊了一声:“把胳膊伸出来。”烟“悠”过去了,“先别着急抽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金高不说话,我估计他是在吩咐号子里的人“搓火”,“你怎么不说话?快他妈说呀。”金高估计是点上了烟:“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我说了你又好骂我了,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的把兄弟?哈哈哈,你这个大膘子啊,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好,愿意听我就告诉你,”金高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首先我得给你道个歉,那天晚上我没敢去市场,因为路上全是警车,呜哇呜哇的乱叫唤,我害怕去了被他们抓,就直接跑到了老牛家,老牛把我藏了几天,后来我怕连累他,招呼也没打就去了东北。在那里呆不住啊,我担心这边的情况,前天半夜回来了……”

金高突然停住了,我听见隔壁的门响,不一会儿传来金高的声音:“我没抽烟,是他抽的……”

接着里面大乱,好象金高在挨揍。沉默了一会儿,白所打开了我们的门:“刚才是谁跟隔壁搭话了?”

我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报告白所,是我,我的一个朋友进来了,我问候一声。”

白所瞪了我一眼:“你出来。”

走廊南头蹲着金高,他反铐着铐子回头冲我笑道:“气色不错,哈哈。”

“老实!”白所冲他晃了晃电棍,一把拽了我个趔趄,“跟我去值班室!”

“白所,你不会是真的想收拾我吧?”我边走边给了金高一个坚定的目光,“白所,你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违反了监规纪律!走,这次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白所,还有我呢。”金高在后面喊。

“哦……对,”白所折转回去,“回去搬着你的铺盖,滚到小号里去!”

我大失所望,他这一去小号我就很难再见到他了,我连忙央求道:“白所,其实我们没说几句话……”

白所不理我,一把将金高推回了号子,不一会儿金高抱着他的铺盖出来了:“杨远,暂时又分别了,呵。”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保重吧。”

白所让我站在墙根等着,押着金高去了北走廊,我看见金高被押进了最里头的一个小号。

蹲在值班室里的桌子下面,白所问我:“金高抽的烟是你给他的吧?”我点了点头,白所抓起电棍做了个要戳我的姿势,“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我还需要嘱咐你多少遍?监规纪律是违反不得的,尤其是抽烟,如果这里连烟都让你们抽,那还叫什么看守所?那不是跟在外面一样了吗?说,烟是谁给你的?”我知道他跟老警察关系不错,干脆说是老警察给的,白所怔了一下,嘟囔了一句什么,用电棍使劲敲了敲桌子,“那也不应该给新来的犯人抽,当然了,你自己抽也不对……咳,这都弄了些什么呀。”白所突然不说话了,用手掌不停地滚那根电棍,电棍在桌子上喀啦喀啦响,声音很难听,我抬起头冲他笑了笑:“白所,要不你就捅我几电棍吧,反正我皮糙肉厚的抗折腾。”白所抓起电棍挂到了墙上:“你说你这样让我怎么说你呢?这要是换了别人……换了别人我至少给他来这么三下,哼。”

白所对我真不错,这得益于我当年干劳动号的时候对他的好处,那时候我经常从伙房里拿一些他需要的东西给他放到手提包里,他总是装做不知道,就那么提溜回家,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我故意不接他的茬儿,蹲得越发深了。

“杨远,预审科的人再没来提审你吗?”白所突然问道。

“没有啊,我正着急呢,好象把我忘了似的。”

“上次提审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得有个把月了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所皱了皱眉头,把身子往我这边靠了靠,小声说:“根据我的经验,起诉快要下来了。”这个我也有感觉,我说:“难道还真能判我几年?”白所说:“估计能,你想想,你在外面办了那么多不应该办的事情,政法机关会就这么放你出去吗?你可能在里面不知道,现在社会上传什么的都有,有人甚至整天在法院门口打滚,说你把人家的买卖占了,还把谁家的父亲砍了脖子,还有说你把谁的脚筋给挑了,反正这事儿各种传说都有……当然,我是不相信的,你杨远的心还没黑到那种程度。可是你也别太乐观了,毕竟树大招风啊,你的买卖做得那么大,难免有人嫉妒,这一嫉妒就来事儿了。唉,人呐……我觉得你很有可能被判上个三年两年的,反正我觉得这事儿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其实,他说的这些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心里也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可是为什么还不来提审我呢?

我问白所:“是不是隔了很长时间不提审那就是案子已经到了检察院的手里,检察院正在审理?”

白所点了点头:“根据我的经验,应该就是这样。”

我的心里有数了,预审科的警察不会来找我了,就等着接《起诉书》吧。这样,我的心反倒敞亮起来,我冲白所笑了笑:“白所,谢谢你对我的关照,等我出去我好好孝敬孝敬你老人家……”白所打断我道:“别说这些没用的啦,好几年前你就这样说,白所呀,等我出去如何如何的,结果呢?那次我去市场买鱼,你见了我连理都不理,也可能是你没看见我……好在那五在那里,我跟那五说,小那,你还认识我吗?那五那孩子真不错,连钱都没要给我装了一袋子黄花鱼……哎,回去以后别找人家那五的麻烦啊,要怨就怨我,你知道的,我家你大姨身体有毛病……”

他简直太能罗嗦了,我笑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相信我,这次出去你全年的鱼我全包了。”

白所的眼睛一下子亮成了灯泡:“过分了吧,过反了吧,哪能让你这么破费?以后再说吧。”

看来有机可乘,我轻描淡写地说:“金高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进来了,跟他见个面就好了。”

白所面有难色地沉吟了一阵,叹口气说:“杨远,不是我不想帮你,你看我这工作?唉。”

必须乘胜追击,我抬了抬屁股:“蹲着真难受,能坐下就好了……白所,我坐在地上行不?”

“哎呦,你看我这粗鲁鬼子,起来起来,”白所欠欠身子,拉了我一把,“坐对面床上,抽烟吗?”我点点头,白所把他的旱烟荷包丢给我,“少抽烟,年轻轻的就那么大的烟瘾将来老了怎么办?容易得肺癌啊,前几天我一个战友就是得肺癌死的……不对不对,他不抽烟,哎,刚才咱们说到什么地方了?”我单刀直入:“说到我想跟金高见个面那儿了,你要是为难就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要是想问问他我的生意怎么样了,这不是他还帮我照顾一块生意嘛,生意好了才能赚钱,赚了钱我才能……哈哈,是吧?”见白所开始犹豫,我继续进攻,“其实金高你以前也看过他,以前他就很老实,不老实我也不可能让他帮我达理买卖不是?你也应该了解他,他的嘴巴也很严实,白所帮了他的忙他能随便跟别人说吗?何况还有我……白所,要不放茅的时候你安排我俩见上一面?”

白所好象不是在听我说话,眼睛直盯着窗外,窗外有两只麻雀在互相点头。

我觉得差不多了,干脆不说话,等着他的答复。

白所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好小子,你不承认把烟给了金高是不是?你给我等着,我让你们对质!”

哈哈!成了……我也拍了桌子:“对质就对质,反正我没有给他烟抽!”

白所哗地拉开了门,一个箭步跳到了走廊上,声音都变了形:“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蹲好了,我马上让你们对质!”说着气哼哼地往走廊深处走去,一路走一路骂,“简直是混帐,做了这么一点小事儿都不敢承认,你还指望他承认犯了罪?简直是痴心妄想!金高,金高,你给我出来,我倒要看看杨远能跟我顽抗到几时……”随着一阵哗啦哗啦的开门声,金高的声音传了过来:“白所,真的不是杨远给我的,我只是跟他打了声招呼,后来那边就有人问我抽烟不抽烟,这个声音不是杨远的……”金高这小子也真够笨的,他还以为白所是真的让他来跟我对质呢。

金高刚在门口站下,白所就一把将他推了进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说的对!”

我连忙跟金高使了个眼色,金高反应很快,立即大声说:“真的不是你给我的?”

我一把将他拉到了门后:“嘿嘿,说吧,你跟李俊海是怎么回事儿?”

金高指了指门口,做了个怕不怕他听到的手势,我点了点头:“没事儿,说吧。”

金高抓起桌子上的旱烟,边卷烟边说:“我是前天晚上坐火车回来的,没敢回家,给牛玉文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我家看看情况,牛玉文说,你家被警察翻乱套了……我问他,桌子上有没有个小三洋录音机?牛玉文说没有,反正铺盖什么的全掀到了地上。我就挂了电话,给天顺打了一个电话,天顺没在家,也在外面躲着,我就找了个小饭店把他约了过去。天顺说,李俊海疯了,把咱们的买卖全接手了,说是你不在,他暂时替你管理着,连我那里他都派了人。花子那里就更不消说了,把花子气病了,在家里都躺了将近一个月了……我问他在济南你们是怎么干的事儿?天顺说,那天晚上李俊海一去就让他们把枪准备好了,让五子派人带着他们直接奔了孙朝阳藏身的那家茶楼。春明和天顺劝他先别进去,他说你们说的对,我就在门口等着,你们去把他抓出来。天顺和春明想给你打个电话,他不让,他说这是蝴蝶的意思。五子也是个急性子,带着他的人先冲进去了,天顺和春明也来不及多想了,提着枪就进去了。开始很顺利,孙朝阳连反抗都没反抗就跟着他们出来了,刚走到门口,刘三就一枪把孙朝阳打倒了,这时候全乱了,孙朝阳的保膘喊了声杀人啦,就把旁边的春明扑倒了,五子他们没敢开枪,用枪托砸那个保镖,刚把他砸昏了,从黑影里蹿出了汤勇,因为春明离得最近,被汤勇一枪打在了腿上,大家一愣神的工夫,汤勇架着孙朝阳就上了旁边的轿车……”

“这时候李俊海是什么表现?”挺紧张,我的手心在冒汗。

“天顺说,当时他们全去追孙朝阳去了,没注意李俊海,回来的时候,李俊海抱着春明在五子的车上。”

“他妈的,这个杂碎!”我的心一堵,一拳打掉了一块墙皮,“后来呢?”

“后来五子接了涛哥的一个电话,把春明他们送到郊区的一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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