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将军解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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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将军解战袍-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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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默默地跟在他后面,满心满意只觉得他今日这身衣服……实在像极了一颗白菜。
  
  行至一家教坊前,段云亭听闻里面传出的歌舞声,立刻顿住了步子。
  
  收了折扇往里面一指,看着沈秋道:“进去看看?”
  
  沈秋能说什么?耸耸肩,只能跟着他往里面走。
  
  段云亭轻车熟路,进了门便寻了个靠窗的上座坐了,摇摇扇子道:“来来来,把你们这里唱曲儿唱得最好的姑娘叫来!”说罢还一拍身旁的席位,冲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沈秋一招手,兴致勃勃道,“沈兄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坐下!”
  
  沈秋僵硬地在他身边坐下,只觉浑身跟爬了蚂蚁似的,难受至极。
  
  老实说,对于这种莺歌燕舞的温柔乡,她岂止是不曾进去过,便连听也着实未曾听过几回。相比之下,打打杀杀的习武场对她而言,反而更为熟悉。
  
  很快,侍女端上了酒水和果点。段云亭啜了几口酒,满意地点点头,复又催促让歌伎快快上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淡衣女子抱着琵琶,终是盈盈款款地便走了出来。她在二人面前停下一礼,抬眼见了段云亭更是不胜娇羞地一笑。眼中情愫流转,顾盼生波,看得沈秋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骨头都酥了半边。
  
  及至坐下弹琵琶,更是每拨几个音便要抬起头来抛个媚眼。多数是冲着段云亭去的,只在极少情况下偶尔照顾一下旁边那个“不解风情”的沈公子。
  
  沈秋低头看着酒杯里自己的脸,默默感慨:同样是女人,差好多……
  
  段云亭一边闲闲地喝着酒,倒是照单全收,熟稔地同那女子眉来眼去了一番。时不时地心生感慨,还偏过头来同沈秋低声私语。
  
  “说实在的,此女曲子唱得一般,为人倒颇有几番风韵。”段云亭如是评价。
  
  沈秋哼道:“她方才媚眼抛得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岂能没有风韵?”但话一出口,转念一想,这与我何干?为什么方才那语气里似乎有点……气愤的意思?
  
  有些心虚地转头看了看段云亭,对方一面同那女子进行着“眼神交流”,一面还跟着曲儿打着节拍,想来十分忙碌,对自己方才的话应是无暇留意。
  
  低头喝了一口闷酒,沈秋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为好。
  
  不过一曲终了,面对满场乱飞的秋波,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推说如厕,便逃也似地来到教坊门口透透气。
  
  方一站定,便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自面前走过。
  
  而与此同时,那身影一回头间,正好同她四目相对。
  
  沈秋原本想躲,但此时也已晚了,便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低声道:“静琬公主。”
  
  段楚楚看了看她,复又移开目光望向她身后的教坊,末了垂下眼去,慢慢道:“他……在里面?”
  
  此番相见,她竟好似骤然变得成熟了许多,过去眉间眼底那天真无忧的神情,此时已是荡然无存。
  
  “是。”沈秋只得如实相告。
  
  段楚楚闻言自嘲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沈秋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二人正尴尬之时,却感到一只从后面手拍在自己肩头。
  
  刚一回头,便见段云亭走了过来,嬉笑道:“沈兄,正奇怪你怎么突然没了影子,原是勾搭上了……”
  
  话音在看到段楚楚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陛……”段楚楚静静地同他四目相对,一个字唤出口,似觉不妥,便只是沉默下去。
  
  段云亭定睛看了看她,很快收了手,展开折扇,若无其事地笑道:“看来趁着今日天气好出来转悠的,倒不止我一个。楚楚怎么也有闲暇出来逛逛?”
  
  段楚楚闻言并不作答,只是抬眼看着他,目光里有恨意也有不甘。
  
  段云亭分明看在眼中,却只是移开目光,转眼望向她身后跟随着的一男一女。心知应是侍卫并丫鬟,便沉声道:“今日公主既出来散心,你二人便需务必尽到护卫之责,若有半分闪失,唯你们是问。”
  
  二人对视一眼,不能叩拜,便只能低低道了声“是”。
  
  段云亭这才收回目光,看着段楚楚恢复了笑意,道:“既然难得出了宫,便多去几处走动走动。有他二人跟着,我便也放心了。”说罢对沈秋一个示意,便要有意要走。
  
  “四哥!”段楚楚却忽然叫住他,以一种沈秋不曾听过的称呼。
  
  段云亭骤然停住了步子,却没有回身。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御前侍卫长=全职保姆”这个公式好像成立了= =+
2012。4。14,改BUG。




☆、第八章

  【第八章】
  
  “早知……会有如今恨你的一日,”段楚楚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说得艰难,末了语声之中竟是添了哽咽,“当初……当初这第一声‘四哥’,我便不该唤出口……”
  
  段云亭没有动,只是低下头,轻笑一声,慢慢道:“段霆均虽于我是敌,然而收你养你多年,于你的恩情我也自然明白。此番虽已封你为公主,却也知这远不能弥补你的丧父之痛。你若恨我便恨吧,这……本是常理。”说罢他不再停留,举步便往前走去。
  
  段楚楚泪流满面地在原地立了片刻,才慢慢转身离去。
  
  沈秋立在原地看了她片刻,方才转身意欲跟上段云亭。回过身却发现对方已然在长街的一头立定,目光定定地落在段楚楚离去的方向,似已久久未动。
  
  她看着他,慢慢地走了过去,说不清心中是怎样的感觉。
  
  眼见着段楚楚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之中,段云亭收回目光,这才发现沈秋不知何时已然立在一旁,正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
  
  段云亭顿了片刻,忽然“唰”地一声展开手中折扇,转过头冲她扬眉一笑,道:“沈兄可是也觉得在下玉树临风,英俊过人啊?”
  
  沈秋猛然回过神来,匆匆收回目光,不自然地咳了几声。觉得有些窘迫,却又不愿落了下乘,便终于将埋在心底的话说出口道:“段兄着实自作多情了。实不相瞒,段兄今日这身行头……实在很像一颗翠绿欲滴的白菜。”
  
  这偶尔的回击来得分外犀利,段云亭蒙受打击,脸也跟着绿了绿。不过幸得生而面皮厚,很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摇头晃脑道:“在下明白你是因为心中嫉妒,沈兄不必隐瞒。”
  
  沈秋不以为意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二人之间有那么一刻的空白,似是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方才的事。
  
  然而沈秋却终于没有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
  
  “那静琬公主……对你并非是一厢情愿吧?”忆起段云亭方才望向远处的神情,这个念头便在心中盘旋着,挥之不去。以至于她是如此急于求证,却又在心头宁肯得到否定的答案。
  
  而段云亭闻声低头看了看他,笑了笑,却直言道:“实不相瞒,我确实……有过要娶她的念头。”
  
  纵然早已猜到,但听闻此言,沈秋心头仍是止不住地一震。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果然……”
  
  “不过……”段云亭收回落在她这里的目光,抬起眼望向远方,神情略微有些恍惚,“……那已是我登基前的事了。”
  
  沈秋看清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本想追问下去,犹豫之下,却终是没有开口。
  
  并非不方便追问,只是忽然……不愿知道而已……
  
  “沈兄在想什么?”而段云亭却蓦地扯了扯她的手臂,偏过头来看她。
  
  沈秋不得不极快地收拾起莫名的情绪,搪塞笑道:“只是没想到,段兄也是个情种。”
  
  “过奖过奖,我若是情种,此刻便该妻妾成群了。”段云亭摇摇扇子,不以为意。眼见天边日已西斜,便道,“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哎,书房里还剩着一堆奏折……”
  
  然而他自顾自地走出两步,却意外地发现沈秋没有跟上。
  
  回身正欲催促,一回头,却发现沈秋正怔怔地看着前方。眼光里有震撼,有讶异,有难过,有惊喜……太多情感混在一处,已非言语所能形容。
  
  这样的神情,是自打相遇以来,段云亭从未见过的。
  
  段云亭快步走过去,伸手覆住她的手背,道:“怎么了?”
  
  沈秋身子一抖,这才回过神来。她蓦然抽了手,复又朝远处看了看,这一次,神情里只剩下了失落。
  
  “没事。方才一时走了神;这便……赶紧走罢。”她低垂下头去,笑了笑,但到底有些勉强。
  
  说罢也不等段云亭,便匆匆离开。
  
  段云亭立在原处,回身朝她方才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却见人流如潮,纵是当真有过什么,此刻也已然了无痕迹了吧。
  
  他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摇摇头,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
  
  *****
  
  段云亭虽承诺回宫之后要批阅奏折,然而事实证明,他远远低估了那一堆奏折所需的时间。
  
  时已三更,他对着剩下的十余本奏折,大大地打出了今夜的第二十个呵欠,泪眼婆娑地转头看向沈秋。
  
  沈秋立在一旁替他整理着批好的奏折,神情却分明有些心不在焉。段云亭看在心里,却只做不知,片刻之后忽然撂下摊子起身道:“哎哎哎,朕困得字都认不清了,这些……呃……且留到明日再批吧!”
  
  沈秋知道以他的德行,说出这话不过是迟早的事。闻言一点没讶异,只道:“明日还有早朝,陛下龙体要紧,既如此,便赶紧去歇息吧。”
  
  然而段云亭却未立即离开,却是看着她问道:“今夜可是你宿值?”
  
  沈秋摇头否认,道:“臣理好这些奏折便也该回去了。”
  
  段云亭“哦”了一声,却仍未走,在原地立了片刻,忽然一把按在沈秋面前的一沓奏折上。
  
  不过,此时沈秋的手也正搭在奏折上。于是,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他的手便“刚好”按在沈秋的手背上。
  
  沈秋本能地要抽手,但转念一想,一个大老爷们被人抓了手,反应太激烈或许反而不正常?也许……他只是不小心按偏了位置?于是她忍了忍,没有动,只是貌似淡定地抬眼看向段云亭。
  
  段云亭眯起眼,微微前倾了身子,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过了一会儿问道:“今日在街上,你看见什么了?”
  
  沈秋一怔,本能地垂下眼道:“没什么。”
  
  段云亭闻言却笑了,道:“你看看你这丢魂落魄样子……能瞒得过朕么?”
  
  沈秋不答,只是暗暗觉得他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哎哎哎,像朕这么关心臣下疾苦的皇帝,天底下哪里找啊?偏生有人还如此不领情。”段云亭待了片刻,无奈耸肩道,“罢了罢了,你若不愿说,朕也逼你不得。朕先去歇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罢收了手,在沈秋肩头拍了拍,伸着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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