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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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唐- 第4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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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因为前往郑家加快行程,在路上继续察看民情与水利。

李显说道:“大哥,怀州的水利比其他各州要容易。”

“三弟,那你就错了。”

“为何?”

“韦卿,你向英王解释一下。”

“喏,殿下,怀州地势平坦,百姓众多,各种水渠开发比较成熟,虽不及关中,比汝陈等州县的山区要好些。”

“是啊,我指的就是此。”

“这是表象。怀州看似如此,其实不是,”说着韦弘机看了刘仁轨一眼,最怕的两人,一个是刘仁轨,一个是狄仁杰,又说道:“可是怀州多有名门望姓,大户人家,还有许多宗室子弟功勋后代封田在此。??⑤????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虽然成熟,略加修葺,就可以拓出更多耕田,预防一部分的旱情,但终不是关中,天子脚底下。执行的官员是当地的官员,威望不高。可一旦官府兴修水利,必须挖出一部分的耕地,这是受害者,水渠附近的农田却是受益者。不仅如此,一旦兴修各种水渠,原来的水渠河流的水流分去,减少水流量,雨量充沛没有分岐,遇到旱情,这些河流沟渠附近的大户人家必然不满。”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比如沟渠经过武承嗣的封田时怎么办?怀州的官员有没有胆量强行开渠?除非他们自愿开渠,不然扯皮的事会很多。

说到底,还是特权阶级的权利过重。唐朝就是没有安史之乱,黄巢起义的事,也必然会发生。但这是一块禁脔,李威对此很不满,可不敢动弹。

转了一天,车驾越行越南。不过有意地折向东南方向,到了傍晚时分,已经临近黄河,过了黄河,就是荥阳的地盘了。

……

李威不知道,他离开后,怀州发生了一件大事。

先是河内县令接到报案。说是因为皇帝下诏着武全子一年之内,将四十万缗钱变成两百万缗钱,导致人命案。

不敢怠慢,立即一边禀报刺史张君羡,一边带着衙役来到武承嗣的庄园里。

武全子将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还是不承认自己知道高利贷的事。然后说当天晚上回来后,立即派人查问此事,结果查来查去,经手的人是庄园里的仆役刘大伢子。

问他原因,又说了后果,刘大伢子吓软了,将真相说了出来。原来他看重了怀州城中的一个红倌人,叫香芸的。可是香芸身价很贵,没有办法赎出来,于是挂了武家的名义,在外面放了一些高利贷。

武全子正在写信给武承嗣解释,可第二天早上起来,却发现刘大伢子与香芸悬梁自杀了。

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账册拿过来,说道:“明公,我真的没有收到这笔高利贷啊。”

河内县的县令也不是前来打酱油的,账册他看都没有看一眼,一夜功夫,什么账册也伪造好了,这分明是丢车保帅。但沾到了外戚身上,他不敢做主,只好等张君羡。

张君羡一听,也带着衙役赶了过来。

他也不敢作主,若是普通的皇帝,能做一做手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个皇帝,不敢隐瞒的。真想化小,责令武全子将所有高利贷退回去,吞并的良田交还给苦主,相信以皇帝之命,武全子也不敢违抗。可皇帝没有这样做,就是想将事闹大的。

正好皇帝还没有渡河,离得也不远,几十里路,让人用快马通禀。

李威这一行也正在扎营,听到这个消息后,郑宫楚皱了皱眉头,不能小瞧这个武全子,这一推,武全子没有多少责任,周国公更没有了责任。而且对皇帝名声也有影响,怎么着,没有出人命,一个仆役放了高利贷,退还就是,但皇帝这一逼,不但出了两条人命,还显得肚量狭小,连外戚家的一个小错误都不能容忍。

然后看着李威,难题又踢回给了皇帝,好奇地看皇帝如何反应的。

“好大的胆子”李威喝道。

刘仁轨也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但胆子大,也很笨。”

“回去。”李威道。

不扎营了,一个狗奴才居然都敢来掌自己脸。还有怀州官员的妥协,也让李威不满。带着大队再次回去,径直奔向武承嗣这座庄园。张君羡迎了出来,要行礼。

“你不用行礼,我当不起。”

“臣不敢,”八个字,让张君羡满头大汗。

“现场有没有动?”这时候破案很落后,但也有一些讲究,比如对现场的简单保护,还有忤作检验尸体。

“未动,”最好动一动,更能毁尸灭迹,可是张君羡在没有得到皇帝回话之前,预防一二,没有敢这样做。

“带我去看看。”

虽死了人,可是李显与李旭轮以及李令月皆好奇地跟上李威,看大哥怎么断案的。几个妃子胆子小,没有敢进屋,只有韦月拉着上官婉儿一道跟了过去。

郑夫人也站在外面,可是郑连叔也想瞧一瞧,跟了进去。令李威没有想到的,郑连叔这个俏丽的女儿,居然同样小心翼翼地吊在后面,进了屋。

皇帝返回,屋中与房内皆点燃了巨烛。借着巨烛明亮的烛光,李威首先扫了一眼房内的摆设。屋中的摆设不能与皇宫相比,但比起普通百姓人家,已经用奢侈来形容了。武全子看到李威用眼睛看摆设,立即解释道:“刘大伢子平时做事很机灵,臣民眼睛瞎了,对他宠了一点。”

李威不语,冷哼一声,走进房中,李令月与上官婉儿、郑宫楚发出一声尖叫。房中屋梁上吊着两人,舌头伸得长长的,脚下面还有踢翻的凳子。至少现场就象畏罪上吊自杀一样。

李威踱了踱,对破案子不内行的,但武全子想丢车保帅,有可能没有想到出了人命,事情越闹越大,匆匆忙忙之中更没有想到很多后果。比如高利贷,难道就放给一个人?难道全是刘大伢子经手的?至于账册破绽更多,一夜书写的账册,不看字迹,也可以看纸张。或者早准备另一套账册,自己一心想查,难道刘大伢子每一次与武全子会谈,都是秘密进行的。

这才是怀州官员立即禀报自己的原因。

扭头看了一眼张君羡,眼中再次露出厌恶的神情。

张君羡又流出一行冷汗,可是用眼睛盯着那个小芸儿的尸体。这一盯,李威也盯了过去,上吊用的腰带系的部位不正,头歪了下来,因此头上插着的几个珠钿丢在地上,两手垂下,这也是必然的结果,上了吊缺少氧气,身体挣扎,不可能握紧拳头的。

但他走近了尸体,蹲在地上,看香芸右手下方的地面,郑宫楚看到两具尸体惨相后,很害怕,却忍不住好奇,从捂着眼睛的手指缝看去,皇帝表现很奇怪,也盯着那个地面,看到地面上有一些香粉。

当然,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懂的。

可是让她奇怪的是皇帝与两个宰相,看着这些香粉,一个个脸上居然露出笑容。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乱点桃蹊(一)

郑宫楚就昕李盛说道:“来人哪,将武全子带上来。”

武全子带了过来,李盛指着地上这团香粉,说道:“你可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每一个人的智商不同的,再加上见识,看到这困香粉,李盛与刘仁轨,甚至郑连叔与韦弘机都露出笑容,但武全子没有反应过来,沾了一点在手上,看了看,隐隐有些不安,想了想道:“大约是怀州姻芳斋产的脂粉。”尽在

不大确定,但看到他的妻妾用过类似的脂粉。

“你确定此二人是自杀?”

“是,陛下,臣民早上听仆役禀报,又是在庄园里,又是如此的死状,不会是他杀。”

说完后,他心中也害怕皇帝看出破绽,用眼睛看了看怀州的官员。然而几个重要的官员,皆闭上眼睛。有几个官员与他交好的,却同他一样,莫明其妙。求饶地看着张君羡。

张君羡就象是没有看到。

李盛继续说道:“我吃晚饭时说你是一个人才,果然是一个人才,以一个普通的管事身份,能视我,视两位宰柏若无物,让我们这数百人,晚上都跑了几十里路赶过来,你可以说是天下第一人。”

“臣民不敢哪。”武全子两条腿都吓软了,他一个管事,大不了能仗着主子的盛风,在怀州作威作福,怎么敢称为天下第一人。

没有理他,李威来到张君羡面前,说道:“有人说京畿要地最难治理,此言过矣,只要皇帝清明,京畿要地虽多权囘贵子弟,然而却在天子的脚底下,不但天子,还有许多大臣眼睛盯着,想治理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若是能自身端正,反而是最容易出政绩的地方。”

此言非虚,光武时,湖阳公主仆役杀人洛阳令董宣强行执法,强顶令名传千古,若不是在天子脚底下,董宣如何能脱颖而出?但最重要的前提,是皇帝英明,若是皇帝昏暗,京畿的官员反而是天下最难做的官员。

李盛继续说道:“因此最难担任官职的反而是京畿附近的州县官员,特别是怀州这样的平原大州境内多名门望姓仅怀州就是司马、常、向、贺等十六上姓又多有权囘贵功勋子弟的封田。这些人若是遵守国法,你们不会为难。若不遵守法纪,暴虐乡里,官员都不是很好处理。我能理解,然而是我亲自前来,你为何又要首鼠两端?若不是你……”

看了一眼那困脂粉,又道:“今天晚上我将命人立即扒去你的官服。”

“是,是”张君羡再次流下满头的汗水。

“再给你一次机会,本案交与你查看,一定替我查一个水落石出不仅是此案,涉及到此案的事,全部给我查清楚,写一份卷宗,交给我亲自过目。

“喏。”

李盛还是不大放心,自己在,这一群官员留了一些后手,若不在,又不知如何敷衍了事。正好此次巡幸也到了结束的时候,到荥阳不是,那是与荥阳郑家的会谈。于是又下诏道:“李卿,我让你担任山南道与淮南道大使,巡抚两道。刘卿,你辛苦一下,我让你担任江南道大使,巡抚江南道。还有韦卿,我让你担任河北与河东两道巡抚处置使,替我巡抚河北河东两道。年底返京。”

“喏。”

韦弘机给狄仁杰强谏之下,到现在依是布衣之身,所以李刘二人是大使,他只是巡抚处置使,这是有区别的。但有了这个官职在身,也可以监督此案。不可能李戚为了此案,留在怀州十天八天来断案的,况且对侦破案子他也不善长。

韦弘机即授此职,留了下来。

李戚带着其他人离开庄园,天都黑了下来,开始扎营休息。

郑宫楚不解,向她父亲问道:“耶耶啊,为什么只是一困脂粉,陛下就断定是他杀,不是自杀?”

“楚儿,你不懂的。若是有了必死之志,那个上吊的少囘妇有没有心恩搽拭脂粉。就是想美丽的死去,为何又在她脸上看不到脂粉?”

“孩儿不敢看她的脸。”

“本来你就不该跟过”…”去字没有说,虽昕说这位皇帝自幼熟读礼书,然而行起事来,不拘俗礼,比如他的小妹与两个妻妾就跟了过去,也没有看到皇帝动怒。又说道:“脂粉正好掉在右手下面,这是不应当出现的事物。”

“为何?”

“原因很简单,此二人非是自杀,临死前,这个叫香芸的小妾正在房内化妆,然后与丈大一道被人活活绞死,因为事情来得突然,手中还拿着粉帕,被人悬挂在屋梁上,做成自杀的伪装。杀人者也看到她手中紧握,将她的手掰开,粉帕拿走,又看到她脸上的妆没有化完,将脸上的妆拭去。但杀人者没有经验,又是夜晚作案的,没有注意粉帕上的脂粉落在地上。仅此一点,就可以用作证明,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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