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中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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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中取胜-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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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现在开始,随时都可能有警车上面的照明灯来看一看我们是什么人。你认为合适吗?” 
  白莎说:“老天,不可以。” 
  她一下爬出公司车,有如车子已着火。她租来车子的司机把车开过来。自己自驾驶盘后走出来,绕过来替白莎把后车门打开。她给我最后请求的一眼,爬进租来的车去。她缩下坐位去,一时我看她既不巨大,也不强硬,也不是那么不服输。她看来是个累极了的80几岁肥女人。 
  我发动公司车,把车停在蒙医生办公室对面路旁,自己又走上去。 
  他在等我。 
  我说:“你知道太多了。我们也知道得太多了。我要和你谈谈,但是我不希望和你在这里谈。我们用你的车出去兜兜风。” 
  他一言不发把灯熄去,关上办公室门,和我一起乘电梯下来。他的车就停在大楼的前面。 
  “我们到底要去那里。”他用一贯小心的语气问。 
  “去我们能说话的地方。要是一个不让人看见的地方。” 
  他很紧张,他说:“这里有几部警方无线电车,专查停在路边的汽车。” 
  “那就不要停车好了。” 
  “我不会一面开车一面讲话。” 
  “去你家如何?”我问。 
  他说:“那边谈话最好。” 
  “那就去你家,不会太打扰你太太吧?” 
  “没关系,没关系。不要紧的。可以去的。”他像放心了似的回答。 
  “你太太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那么糟?”我问。 
  “她什么都知道。” 
  我说:“千万别以为我乘机打听你的私事,我想知道你太太的名字是不是薇安?” 
  他说:“是的。” 
  两个人离此各不开口。他开车上主街,左转,爬一个坡,进入一个高级住宅社区,这里很多房子都是西班牙式的——白色发泥墙和红色屋顶,强烈地比照出青色的短灌木丛围篱,在街灯不足的亮光下灌木丛几乎变成了黑色。 
  就在我们车子转入车道,要开进灰泥墙建筑的车库时,街灯熄了。蒙医生把车灯熄掉,把引擎也熄了,他说:“好了,我们到了。” 
  我离开车子。蒙医生带路到开向一排楼梯的门。上面仍是一道门,我们开门进入通道。我在电话中听到过的女人声音说道:“查利,是你吗?” 
  “是的。”他说:“我带了一个人回来。” 
  她说:“有个人打电话来,他说——” 
  “我知道,我把他带回来了。”蒙医生说:“赖先生,这里来好吗?” 
  他带我到一间居住室。家具价格昂贵,但没有暴发气息。窗帘,地毯,装饰,颜色配合得得体安静。 
  那女人声音说:“查礼,我先和你说几句话好吗?” 
  蒙医生向我致歉,自己回到走道,走向上楼的楼梯。我可以听到低声的说话声。他们谈了4、5分钟。然后我听到她在要求蒙医生什么。她请求了不少次。他的回答简短,十分客气,但是坚决的反对。 
  步履声又自楼梯下来,这次是两个人下来。女人进房间来的时候我站了起来。蒙医生在她后面半步。他说:“亲爱的,我来介绍赖先生。赖先生,这是内人蒙太太。” 
  “太太’两个字讲得有点强调。 
  她保护自己的身材十分见效。她应该40出头了,但是行动非常轻巧。栗色的眼珠稳定而坦诚。我鞠躬道:“蒙太太,见到你是我的荣幸。” 
  她走向我伸出一只手来。她穿了件深蓝色家居服,配合她肤色十分得体,也遮掩了部分身材。一定是我的电话使她不安。起床,穿好衣服。我敢打赌,我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是已经睡着了的。 
  她说:“你请坐,赖先生。” 
  我坐下。 
  她和蒙医生自己也坐了下来:蒙医生显得很神经。 
  蒙太太说:“赖先生,我知道你是个侦探。” 
  “没错。” 
  她的音调调节得很好,说来也好像并不费力。她全身并没有任何紧张的样子。蒙医生说话给人的想法是字字小心,只怕不小心讲错了话。她的一身充满了女人应有的安静之美,而且自信心十足。 
  她对她丈夫说:“查礼,给我一支纸烟。”然后对我说:“你不必考虑你的说词,赖先生,我一切都明白。” 
  我说:“好吧,我们可以谈一谈。” 
  蒙医生给她一支烟,又给她点火。“赖,要不要来一支?” 
  我点头。 
  蒙医生把火柴摇熄,给我一支烟自己拿一支,用同一根火柴把两个人的烟点着。他向她说:“柯太太曾经到我办公室,赖先生没有和她同来。他后来——” 
  “自己来的。”我替他结束。 
  蒙医生颔首。 
  那女人以欣慰的眼光看向我。她说:“赖先生,你来说。” 
  我对蒙医生说:“我认为柯白莎是一个人在说话。” 
  他又颔首。 
  我说:“柯白莎要使你了解你的处境危险,所以要你更多的钱,是吗?” 
  “这——”他说:“可以这样讲。” 
  “好,”我说:“这是她的工作。这一段已经结束了。我的任务是真正的工作。公司分工,要把你自泥浆中拉出来的是我。我要你说真话。” 
  “你要我说什么?” 
  “我要知道你已陷到多深了。我要知道我自己面对什么?” 
  他向他太太看一眼。 
  她说;“我是果薇安。我们没有小孩。我们没有合法地结婚。不过真的10年前在墨西哥举行过婚礼。” 
  我对蒙医生说:“把离婚的事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全部。”我说。 
  他把指尖兜在一起,他说;“开始的时候,是我的太太林太太被卷入战时社会关系改变热情的漩涡,这种改变把传统完全打垮。那时就有了战时新娘,战时婴儿” 
  我把手伸出,手拿对着他,给他一个交通信号使他停止。我对那女士说:“看来该由你来说。” 
  她极容易,很自然的说道:“我是林医生的诊所护土。我爱上了他,他根本无所觉。我决心不使他知道。我心甘情愿让亚梅——林太太——有太太之名,更有太太之实。我自己只要一点小的安慰——我能在他身边工作,暗暗的在心中爱他。永远居于局后。” 
  蒙医生暗暗地颔首。 
  “我要为他服务。他要帮忙的地方有我在。我又年轻又痴心。我现在完全明白了,但21年前我自己不明白。橡景当时正日益繁荣,当时各方都有阵痛。外界新人不断投入。钱多得没到脚踝。正如查利说的是个热情的漩涡。亚美可真是全神投入了。她开始嗜酒,并成了年轻一代的领袖。那时的典型是前所未有的,以后也没有了。所谓空前绝后、社会上以喝酒,打骂,喧闹为习常。查礼不喜欢这一套。亚美乐此不倦。” 
  “亚美开始不正常交游。医生不知道,但他已厌倦她的作风。他告诉她他要离婚。她同意,不过要他以精神虐待为理由才行。他递了状。亚美的做法很卑鄙。她一向如此。她等我为医生有事出差去旧金山的时候,递了一状说我是共同被告,显然她认为用这个方法,医生必需把他所有财产都交给她才行。如此她自己可以带了钱去和她当时相好的男人去结婚。” 
  “有这样个男人吗?是谁?”我问。 
  她看向医生征求同意。 
  他点点头。 
  她说。“邓司迪,主编橡景舌锋报的年轻小伙子。” 
  我露出惊讶之色,问她道:“他现在仍在主编吗?” 
  “应该是吧,不会错的。橡景的事我们不管太久了。我相信他仍在。最后一次消息,他的侄女在帮他办这个报。” 
  蒙医生又说:“就是那个侄女她在公寓房子走道上,面对面见到我的。” 
  我把烟灰掸入烟灰缸,我说:“说下去。” 
  “那个时候,”蒙太太稍带回忆的苦情,平静地说道:“我自己也没有什么主意,查礼也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意。其实亚美也已不是真正的亚美。她的气质,她的不合理生活方式,大量的酒,都使她自己迷失。” 
  “当她把我也算计在内提出诉讼时,查礼急急到旧金山解释。我立即知道他的情况糟极了。橡景终究是小地方,一定谣言满天飞了。正希望林太太离婚的人是报纸的发言人,只要这件案子中对查礼不利的部分,或是扭曲后对查利不利的,他都大登特登。查礼匆匆去旧金山自然是最错误的行动。我们本该回橡景去好好地打一场指控对方污蔑事实的官司,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发生——”她渐渐地不能发声了。 
  蒙医生简单地说:“我发现了一件事。当亚美纵情在声色犬马的时候,我对她产生了厌恶,事实上心中爱上了薇安。我是到了旧金山才自己发现这事实的。自此之后、我自然不能回去,把她拖进这一堆烂泥巴里去任由人来指责——那时我们两人深深互爱。我们但求能在一起。我们尚年轻,我们可以重新再来过。也许我当时年幼不懂事,但是据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打电话给亚美,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她的回答极为简单。她要我所有的一切。她还我自由,只要我自己扫地出门。将来我重起炉灶,她都不管我。我当时有些旅行支票,几千元私房钱,她不知道的。我留下些钱本来为的是橡景发展太快了,怕有一天不景气会发生。” 
  “此后又如何?”我问。 
  他说:“这些事实也许包括了一切了。我相信了她的话。她说她会办好离婚。她同意我改名再开始,在离婚确定后我能和薇安结婚。我也接受了她一切条件。” 
  “你知道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我问。 
  “不知道,”他说:“我知道亚美和司迪发生了争执,她离开了橡景,从此失踪。” 
  “你自己为什么不在别的地方不声不响办这件离婚案呢。” 
  “她找到了我,”他说:“我收到一封她的信,她说永不会让我和薇安过正式的夫妻生活,只要我想结婚,她会立即出面干涉。我如果想办离婚,她会出面制造纠纷——到那个时候,由于我在这里已造成和薇安的同居关系,麻烦就大了,她更予取予求了——何况在这里又将是丑闻。” 
  “她是知道你在哪里的?” 
  “当然。” 
  “看来你是应该不顾一切,一定要办要离婚以便再婚的。” 
  “我不能呀,赖先生。在那个时候,我在这里高级居民当中的保守份子中已经受到尊敬,有些声望了。万一给人知道我们住在一起而没有经过正常的结婚仪式,一切都完了。” 
  “此后又如何?”我问。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说:“我们不再有她信息。我想知道她在哪里,没有办法知道。我想像要不是她死了,就是她办妥了离婚又再嫁了。一过十年,我和薇安偷偷去了趟墨西哥结了婚。我认为这次结婚仪式在必要时可以多少给她一些保障。” 
  “好了。”我说:“说说这件事的政治背景吧。” 
  蒙医生说:“这个城是个充满希望的好地方。但我们的警察风纪极坏。市政腐败到极点。我们很富,生意好做,旅客非常多。来到这里的旅游者都吃各种制度的亏。市民已经不肯再忍受了。大家想清除这些坏官。我自己也有些心愿。所以联络了好几个民众的团体。他们支持我来竞选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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