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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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兽-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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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欢迎光临!”从一堆花草中探出一个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一手拿着花剪一手拿着一根枝条站了起来。 

看清是我之后,老太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老花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线:“哎呀!是泽呀!好久不见了!” 

说着她走到我的身前,愣是用那只沾满绿色汁液和泥土的胖手拍拍我的肩膀:“呦!长高长壮了?还帅了不少呢?” 

“”我看了看肩头的黑绿色掌印,没想到老太的手劲还真不小呢 

“有三个月没见了吧?你还记得起我这里呀?!” 

“哪个呵呵”遇到我根本就不知道,或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我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露出我的必杀笑容 

果然对面的老太被我的笑脸晃得一晕,“不过也是呵,说好三个月后来取东西的,我还以为要过些日子你才来呢,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 

三个月后,来取的东西?什么东西? 

“呵呵是呀”我摸摸头发。 

“哎呀!你还真会乱来!喜欢就喜欢了,也不能胡来呀!瞧你把它们送来的时候,糟蹋成那个样子呀——!我都替你可怜,害我替你整整照顾了三个月,它们才恢复原样的,以后可不能再乱来了噢!” 

我发觉老太太的声音也不是一般的响亮。 

“哪个我要取的东西呢?”再不制止她,老太估计可以一个人在那里说一个小时。 

“这么快就要把它们带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呢这样吧,先把它们搬出来给你看看!” 

老太太转头朝店堂深处喊:“小阳啊!把泽寄放在这里的东西搬出来吧!” 

“噢!”店内含含糊糊地应道。 

不一会儿就从里面跑出一个长得异常秀气的男孩,只见他轻轻松松地便抱着一个巨大的不知是什么巴西木还是什么富贵树的植物,我也辨认不出来,只觉得这盆景树长得长得太也巨大了一些吧?而且底下还有一个盛满泥土的陶瓷盆,想来一定很沉重,可这个看去瘦瘦小小、秀秀气气的男孩搬起来却显得毫不费力。 

真在惊叹间,那男孩已经把盆景搬到我的面前,哇!有一人高的小树呢!难道这就是泽寄放在这里的东西?泽平时也喜欢弄些花花草草的?真没想到——! 

偶然间瞥见男孩看向我的眼神——颇有些哀怨的意思还没等我细想,男孩的脸却又变得极其平和,眼神清纯又陌生的看着我,真让我以为自己刚才是看错了。 

“瞧!现在有多好?你刚送来那会,都快枯死了”老太太怜爱地摸摸这棵小树的树干。这小树确实长得很好,叶子大而翠绿,没有一点枯黄、虫咬的痕迹。还没等我想出些夸赞的词来,老太又接着说道: 

“瞧瞧,瞧瞧。还有这含羞草、迷迭香”老太每说到一样,边上的男孩便异常熟悉地从墙角、花丛中等等地方,搬出了一盆盆长势良好,青翠可人的植物来,有的还盛开着花朵真真让人赏心悦目只可是我一株也认不出来,因为我从来也不喜欢种花种草,也没那个兴趣。 

“对了,对了。还有这君子兰!当初你从我店里买走他的时候,可不是那个样子的,现在如果你领回去,再变成三个月前的样子,我可再也不许你种花养草了。这根本就不是喜欢,简直就是糟蹋跟破坏!”老太太一脸的痛惜:“好了,现在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你托我养护的植物,我也替你治好了,今天,你就把它们领回去吧!” 

我这才猛然发觉,眼前多了十几盆绿色植物,还有那棵巨大的盆景树。 

“这些全是我当初带来的吗?” 

“可不是吗?当初你把他们搬来的时候,个个都快枯死、病死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老主顾的面上,我这个植物诊所还真不愿收治了呢?不过,这个治疗的价格我可要稍微收高一点了”老太太说着收起了慈祥的笑脸,推了推眼镜,劈劈啪啪地按起了不知何时到她手上的计算器。 

“哪个,我想请问一下,我什么时候把它们送进诊所的呢?”我指了指面前这一大堆植物问道。 

“这个嘛”老太太皱起了眉头,冥神细想。 

“6月25日,离现在差十二天就快四个月了。”旁边的男孩接口说。 

“噢!这么说来,我还得算上额外的保管看护费用了!”老太太继续低头计算。 

“”我瞧了瞧那漂亮得像女孩儿般的男孩,我一向最讨厌长得娘娘腔的男人了,可这个男孩看起来却有些不同有些不同 

“好了,给你打个八折,再减去你预付的费用,查不多你都已经预付了,签个收条就把它们领走吧。下次可别让我看到它们那个样子呀!” 

我在一张收条上签上了泽的名字,这个字我模仿了好久。老太太满足地接过去,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哪个我可以借用下手推车吗?” 

“噢?!”老太太这才想起我一个显然无法搬动这么些盆盆罐罐。“哎?当初你是怎么拿来的呢?” 

“嘻嘻!”我怎么知道,要是我知道来这里是为了领这些东西,我才不来呢! 

最后决定由那个在植物诊所帮忙的男孩和我一起搬回去。 

“唉!泽呀!人家小阳照顾你那些花草的时候也用了不少心,现在又帮你搬回去,可别忘了给人小费呀!”老太太在诊所门口喊。 

“” 

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我和那个叫阳的男孩两只手各提着许多用塑胶袋装着的花盆,我手上还要捧着那一人高的小树。 

一路无话,男孩似乎天生神力,也没有想过要帮我一把,他一个人低着头飞快地向前走着,只有在下地铁的时候,他从我手里接过那棵小树,一直帮我搬到地铁的候车室,放下小树,他回身就走。 

“那个!你不帮我搬回家了?”我实在没有多一只手啊。 

男孩回过头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帮了你那么多,已经够意思了吧?总比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好得多吧?” 

哎?!难道泽以前和他认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哼!你不明白的事情还多得是呢!”男孩转身便走。 

“啊!不管我做了什么,我都向你道歉。你你至少要遵守你老板的意思,帮我把他们送到家呀!”我赶紧低头,好不容易又遇上一个认识泽的人,加上我一个人实在搬不了那么多花草呀。说着我还托了托手里的几个花盆。 

男孩看了看我可怜兮兮的样子,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他用手轻轻略了略我掉落在我眼睛前的头发,“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变得讨人喜欢了?” 

“还帅了不少呢” 他的声音低低地,还有着一股黏黏的感觉。 

难道泽和他的关系不一般?我捧着花盆,出着汗。 

“我的店搬过家了,也怪不得你找不到,不过难道你就不能到花店来找我吗?好了,这次就算了,不过还是得惩罚你,自己想办法把花盆搬回去吧。” 

“”我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叫阳的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把它小心、仔细地放入我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对我挥挥手: 

“别忘了找我啊!月也很想见你呢。”说着他便消失在人群里。 

他是谁?泽又是怎么认识他的?那个月又是谁? 

 

 

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这些花草搬回来的。 

首先,一个人在地铁里等待着下班高峰的过去,期间,有数不清的人来问过我这些花草怎么卖(女性尤其众多);其次,还是拜托了一个在地铁卖艺的大男孩替我看着花草,我分两批才把全部的盆盆罐罐搬了回去(为此我还被那个大男孩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屁股)。 

回到家,又忙着把这些盆罐找地方安置,忙完已经夜深了。看着原本就不太宽敞的房间,现在则变得更为拥挤,洗完澡的我开始觉得泽的爱好太过奇怪了 

6月25日! 

是6月25日,我绝没有听错。6月25日,泽把花草送去植物诊所的 

可那天是泽自杀的日子啊! 

泽,他一个人把东西全部送去诊所,还没有人看出来他是打算自杀?那他一定神色如常了。然后他在记事本上记上取物的时间,日期却又并不是他和诊所老板说好的取物时间。难道他寄放植物的时候根本就不想自杀,或者他是有意这么安排的?又或是? 

奇怪!奇怪!一切都太奇怪了! 

我一下摊倒在床上,翻了翻泽的备忘录,后面满满的排满了日程 

又拿过了那叫阳的男孩给我的火柴盒—— 

那是一个酒吧赠送的,上面有着酒吧的地址和店名 

 

泽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在我的心里变得越来越神秘!他的死也变得疑点重重! 



NO。22 


Y高中,一所城市阴暗角落里的普通高中。 

如果说社会的渣子、流氓、小偷、无良帮派,也算这座城市的知名人士的话,那Y高中就是城里鼎鼎大名的地方了,因为像如上这些“英才”倒确实从这高中毕业出去不少。 

这就是明给我的那叠资料中提到的高中,那些拍摄了泽那些照片的流氓就在这所高中就读也许该叫“混”,更恰当些。 

我从一个冷僻拐角里,侧头瞥了瞥这简陋学校门口肮脏、油腻的地面。 

还没有放学,学校门口就集中了不少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他们肆无忌惮地在校门口走来走去,耀武扬威。经过的路人全都低着头快速地离开,没有人愿意招惹他们,也不敢招惹 

大家都知道呆在这个学校里的都是一些“不同”的人。 

确实相当不同,与那个门口停满高档轿车,学生们彬彬有礼、衣着光鲜却笑里藏刀的京都高中比起来的确截然不同。 

可不知为什么,我躲在这里却觉得比呆在京都高中里要感觉畅快得多。 

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我的脚下已经积了一堆被踩得扁扁的烟屁股,可我要等的人却还没有出来。 

并不想干什么,只想亲眼看看他们。明给我的资料很详细,甚至还附有照片,可我却宁愿亲自来记忆他们的相貌。 

Y高中的门口渐渐喧闹了起来,陆陆续续有人到来、离开。经过我身边的人也多了,我有意无意地注视着这些或美或丑的人群。 

黑色的天幕慢慢降了下来我还守在那个角落里,并没有人注意到我,我也没有搭理别人。 

无聊中取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刚低下头用打火机点上,身边就经过了一伙人。 

一伙挺特别的人,不像其他人那样高声喧哗——安静的一伙人,也是阴沉的一伙人。 

我仔细观察了他们的长相,确实是那伙人,都长得不算难看,却也不好看,平凡、随处可见的长相。倒是他们的打扮和神情为他们增色了不少,漂染过的头发,耳边脖项间的首饰,还有冷漠、倨傲的表情 

他们互相低语着,悄无声息地与我擦身而过 

 

麻刺的感觉从发根扩散到面颊,我抬起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在火热的肺里过了一遍的烟雾从喉头涌出,似乎也带走了一部分热度随着呼吸,仿佛有清凉的空气进入了体内可是胸腔却更郁闷了,头脑也越来越热。 

靠在墙上,久违的热感在体内窜动——在心口萦绕过一回以后,就往小腹冲去额角冒出了冷汗,人也有了晕旋的感觉 

没有伤口,也没有血液流出,口腔里却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有着怀念也有着伤痛更有一种莫名其妙失落。 

那伙人早就拐过街角,走得无影无踪。没有必要去跟踪,因为通过明我已知道他们会去哪儿 

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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