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吹着笛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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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吹着笛子来-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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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无法忍受。

  其实,这栋房子名义上虽是椿英辅的,实际上产权却归他的妻子秋子所有。

  在日本能称得上公卿的人,一般都相当有权有势,而椿家虽是贵族出身,但是自从明治维新以后,一直没有出现什么杰出的人物,因此即使拥有爵位的头衔,收入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椿美辅年轻时,简直穷得一贫如洗,根本没有办法保住子爵的体面。幸亏后来他和新宫秋子结婚,情势才扭转过来。

  秋子的娘家姓新宫,也是诸侯出身的贵族,新宫家代代都善于理财,在贵族间也颇负盛名。尤其是在工虫伯爵掌理下,家产日益庞大。玉虫伯爵虽然没当过大臣,在政坛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椿英辅对玉虫伯爵会赞成他和秋子的婚事,始终抱着质疑的态度;相应的,玉虫伯爵事后大概也很后悔吧!他总是骂椿英辅是一个只会吹笛子的无能者。

  像玉虫伯爵这种势利的人,虽然看不起淡泊名利的椿英辅,却对除了酒、女人和高尔夫球以外,什么都不要的外甥新宫利彦推崇备至,赞许有加。

  大家都说:家里来了贪财势利的伯爵,再加上一个不务正业的大哥,又被人斥责是无能者,即使是个性温和的椿英辅也会受不了。

  放下这些暂且不谈,椿英辅下落不明的消息在报纸大肆报道后,闹得全国皆知,唱片公司也立即把握这个大卖点,推出(恶魔吹着笛子来)这张唱片。

  一如先前所说,这张唱片里藏有许多深远的涵义,只不过当时没有被人察觉到罢了。这张唱片的风格不同于一般的歌曲,况且在西洋乐器里,长笛独奏并不是很流行,因此,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评价。

  过了许久,椿英辅依然行踪不明,大多数的人都认定他已经自杀了。

  椿英辅在战后曾谈到他对死亡的看法,他认为与其死在家中,还不如找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一个人静静死去来得好。

  因为他有言在先,所以大家都认为椿英辅一定是死在哪座山里面。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预言后来竟然成真。

  椿英辅离家后的第四十五天,也就是四月十四日,警方在信州雾峰的树林里发现一具男尸。从服装和身上的遗物看来,应该是失踪的椿英辅,所以他们马上向子爵公馆报告。

  可是椿英辅的家人却为了应该派谁去领回遗体的事而僵持不下。秋子由于不太能接受丈夫失踪的消息,因此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猛然间遇到这种事,她只好叫女儿美弥子的表哥一彦去办。

  一彦不但是椿英辅的外甥,同时也跟着椿英辅学吹长笛。

  不过一彦当时二十一岁,美弥子才十九岁,两个人都太年轻了,光是让这两个孩子去,还真叫人不大放心,至少得有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的大人跟着才行;而这个人当然应该是一彦的父亲新宫利彦了。

  所以秋子坚持要利彦同去,但是利彦始终不肯点头。他认为与其去领回妹婿的遗体,倒不如向妹妹要钱去找女人,或是找几个朋友去打高尔夫球来得愉快。

  后来因为拗不过妹妹的哭闹,再加上有笔为数不小的玩乐资金作为交换条件,利彦才带着一彦和美弥子出发。同行的还有一个是椿美辅在战后收留的友人遗子,名叫三岛东太郎的年轻人。

  一行人到达现场后,一切的手续、善后事全都是三岛东太郎在处理。

  尸体在解剖后立刻火葬。令人吃惊的是,根据现场环境和医生的验尸报告推测:椿英辅在三月一日离家后,就直接到这里来了。虽然检验出他是服用了氰酸钾,但也许因为雾峰这个地方天气比较寒冷,所以尸体几乎没有腐烂。

  椿英辅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随着他丧礼的结束,大家也都以为这桩失踪案件已经告一段落,然而,事实却不然。

  半年之后,恶魔又高声吹着诅咒之曲而来,让人们不得不从另一个角度重新审视椿英辅的失踪案件。

  

  第2章 椿英辅的遗言

  

  读者如果看过《黑猫酒店事件》这本书,一定不会忘记金田一耕助在昭和二十二年前后,曾遭遇过一些极为奇妙的事情。

  昭和二十年的秋天,二次世界大战刚结束,金田一耕助的家毁于战火,他只好住到大森山附近一间名叫松月的日式旅馆里。

  这间旅馆的老板名叫风间俊六,是金田一耕助的老友,在战后因经营建筑事业而小有成就,因为事业庞杂,这间旅馆就交给小老婆来经营;当金田一耕助搬进去之后,就像生了根似的,再也不想离开了。

  风间俊六的小老婆心地善良,把金田一耕助当做自己的亲弟弟般(事实上,金田一耕助年纪比她大)照顾,尽管金田一耕助在办案时脑筋清晰敏锐,平常却像只懒猫一般,她不但照顾他的日常起居,有时甚至还偷偷地塞点零用钱给他。

  随着金田一耕助的名气渐渐响亮,委托他查案的客人也络绎不绝,这和委托人虽然要求调查的内容各异,但都对出入侦探社踌躇再三,尤其是那些年轻女顾客,她们得拿出相当的勇气才能踏进这间旅馆;即使进来了,要和金田一耕助面对面在一间只有四个半榻榻米大小的房间里促膝而谈,心里多少会感到有些难为情。

  昭和二十二年九月二十八日。

  金田一耕助正在和一位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女子坐在房间内谈话。

  她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穿了一件丝绵短衫,配上黑色裙子,头发上夹着粉红色的发夹。

  她的长相让人即使想言不由衷地赞美她几句,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年轻女子的前额颇高,过大的眼睛配上一张扉斗脸,看起来十分刺眼。虽然她的外貌让人感到有些突兀,但是脸上却流露出一种高傲的神情;看她规规矩矩地坐着,一双手却又不住地揉着手帕,让人觉得她似乎坐立难安。

  金田一耕助不动声色地观察她,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十分悠哉的样子,心不在焉地抽烟。来访的女客看他这个样子,觉得金田一耕助这人不太可靠,心情一下子变得急躁起来,不自觉地摆动着膝盖。

  两人第一次见面,竟然无话可谈。金田一耕助在等女客开口,女客也在等金田一耕助先问话,弄得金田一耕助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金田一耕助手上长长的烟灰啪的一声掉了下来,女客有点惊讶地睁大双眼,看着桌上的烟灰。

  “那个”

  她似乎刚想要说什么,没料到金田一耕助居然呼地一下,吹走烟灰。

  “唉呀!”

  女客急忙用手帕遮住眼睛。

  “真、真对不起,烟灰跑进眼睛里了吗?”

  金田一耕助对自己的鲁莽感到不好意思。

  “啊!没什么。”

  女客用力揉了两三下眼睛,这才拿开手帕,含嗔带笑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她这一笑,嘴里的蛀牙也露出来了。

  金田一耕助心想,她这种样子看起来还满可爱的,不像刚进来时那么阴沉。

  金田一耕助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我是个不太注意生活小节的人;你的眼睛有没有什么关系?”

  “还好,不要紧的。”

  女客又重新摆出高傲的姿态,冷冷地回答。尽管她的态度倨傲,但总算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了。

  “你去找过警政署的等等力警官?”

  “嗯”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那个”

  女客似乎感到有些羞于启齿,过了半晌,她终于鼓起勇气说:“我叫美弥子。”

  “嗯,我知道。”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如果我只说我的名字,也许您不太清楚,其实我是今年春天失踪的那位椿英辅子爵的女儿。”

  “今年春天失踪”

  金田一耕助哺哺自语着,突然两眼圆睁。

  “哦,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位椿美辅子爵。”

  “嗯,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再是什么子爵。”

  美弥子有点自嘲似地冷冷说道,她大大的双眼看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不禁有点手足无措,不住地搔起头来。

  “嗯,发生那种事,也真令人意外啊!”

  接着,他抬头看了女客一眼。

  “你来找我的目的是”

  “懊,我是来”

  美弥子不断以颤抖的指尖,揉捏着那已皱成一团的手帕。

  “也许您会感到荒唐,但我可是非常认真的。”

  美弥子的一双大眼,仿佛要把金田一耕助吸进去似的,牢牢盯着他看。

  “有人怀疑我父亲没有死!”

  金田一耕助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双手紧紧抓住桌沿,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为、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美弥子的双手平放在膝上,一言不发地看着金田一耕助。金田一耕助被看得有点受不了,大口大口地灌下凉茶,吁了一口气,才稍稍觉得好过些。

  “我大略看过有关这件事的新闻报道,印象中你父亲的尸体好像是在信州的某处山上被发现的。”

  “是的,在雾峰。”

  “那时他离开家多久了?”

  “四十五天。

  “原来如此。尸体已经腐烂,又没有足以辨识身份的随身物品;但是,报纸上不是都说那确实是椿子爵吗?”

  “不是。尸体几乎还没腐烂,只是味道很难闻罢了。”

  “这么说。你看过尸体了?”

  “是的,我看过了。我母亲不愿意去认尸,只好由我去认领了。”

  当美弥子提到她母亲的时候,声音似乎有些怪异。金田一耕助忍不住细细观察着美弥子的表情,而她也注意到金田一耕助不寻常的反应,霎时双颊一片潮红,连耳朵都火红似血。

  “那时,你确定那具尸体是你的父亲?”

  “是的。”

  美弥子十分肯定地点点头,又说:

  “现在也相信。”

  金田一耕助感到不可思议,他看着美弥子的脸,继续问道:

  “只有你一个人去吗?有没有其他人跟你一道去?”

  “舅舅、表哥,还有一位三岛东太郎先生都陪在我身边。”

  “这些人都认识你父亲吗?”

  “是的。”

  “他们有没有说那具尸体不是你父亲?”

  “不,他们都确定是。”

  金田一耕助开始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说:

  “既然大家都确认了,为什么还有人会认为你父亲还活着呢?”

  “我相信那就是我父亲,直到现在仍然相信。不过尸体五官的轮廓却和生前差异颇大,我想,那也许是自杀前的苦恼、烦闷以及吞药后的痛苦所造成的。当时,有人说我认错人了,我也曾经这么怀疑过,后来,有人对我再三嘀咕着那具尸体不是我父亲时,我开始有些半信半疑。因为尸体是我去认领的,当时舅舅觉得恶心,没好好察看。这种事,我有什么理由让人家心不安呢?”

  美弥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说的舅舅是”

  “我母亲的哥哥,名叫新宫利彦,他以前也曾是个子爵。”

  “那表哥是”

  “是舅舅的独生子。”

  “你父亲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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