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你不用再说下去了。」
萧道成看他一口一个我娘说， 十足还是个乳臭未乾的小孩子， 但是也显出他纯真的一面。
萧道成并不是为了沽名钓誉才做萧衍说的这些事， 但是他娘一个市井村妇都知道， 表示平民老百姓也能了解他的苦心， 还是让他暗暗高兴的。
和萧衍说话， 他没来由的感到轻松， 安心。
对， 就是这种感觉， 多久了，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没有阴谋， 没有算计， 从心底深处的感到安心。
一股淡淡的麝香味， 又充斥鼻间， 让人觉得安心， 平静。
「萧衍， 你过来。」
一把拉住萧衍， 将他拉至身边， 埋在他的颈间， 嗅吸这淡淡的麝香味！
是这味道让玉儿当初不肯离开他吧！
「嗯！ 好香啊！」
萧衍一听立刻尴尬的挣扎了下， 想退开。
「别动！」萧道成反而将他抱紧。
「皇上， 这是小人一出生就有的味道， 试了几天不洗澡， 还是盖不掉这气味！」
「爲什麽要盖掉呢？」
「这。。。这小人是个男子， 这味道未免太过女气。」
「哈哈哈！」 萧道成不禁大笑出声。
「不女气， 不女气， 很好闻， 很好闻， 以後不准盖掉这味道。」
「是， 小人谨遵皇上命令。」
这味道倒跟刚刚那兰花香气不同， 想到刚刚的情景， 下腹中又隐隐传来骚动， 勉强压下那欲望。 思忖道。
怪啦！ 我可没那龙阳之癖， 今日对一男子怎会如此失控呢？
萧道成摇了摇头心道。
不明白， 但我可不介意试试那滋味， 不过不是现在， 如果你能活著回来的话！
嗯！ 这小子有意思， 希望你能通过考验， 真期待你到时的表现啊！
2
建康都城， 福安客栈
这客栈并不是建康最头等的酒楼， 只能算是中等， 但胜在那掌柜， 小二哥亲切， 能言擅道， 服务热心， 这掌厨的功力好， 火侯够， 菜色道地， 价格公道， 所以每天都高朋满座。
这二楼靠窗的位置旁， 这时就坐了三个年轻人， 一个长的斯文清秀， 态度镇定， 似乎处事稳健， 颇让人能够放心， 可靠的感觉。
另一人， 浓眉大眼， 英挺的面孔飞扬跋扈， 顾盼间不可一世， 个性似乎行事洒脱， 狂放不羁，
这最後一人可说是令人惊艳了， 白皙俊秀的脸容， 挺秀的鼻梁， 柔软红润的唇， 灵动的大眼， 让人一见几乎忘了呼吸， 以为遇见了天上的谪仙了， 但那纯真晶灿的眼眸， 露出了勃勃的英气， 才透露了些人味， 不致错认为仙人了， 可这人脸上还带著些许稚气， 想必还很年轻， 若再过几年， 那时必定是出落的更令人期待了。
这时三人同桌， 气氛正酣。
那个看起来飞扬跋扈的年轻人， 拿起了酒杯， 似乎都握不稳了， 全身晃啊晃的， 硬把酒杵到那令人惊艳的谪仙面前。
「萧衍， 我告诉你， 你今天一定要乾了这杯， 这齐国开国以来， 还没人像你这样， 上任第一天就从禁尉军升到东阁祭酒， 这没隔一个月， 就又从东阁祭酒直升随军谘询参军， 这可说是破了天朝纪录了。」
第六章 2
这萧衍双目微薰， 心中乐淘淘的， 拿起酒杯就要乾下去。
「小衍， 你醉了， 不能再喝了。」 旁边那斯文稳重的年轻人， 一把抢过酒杯。
「嘿！ 这人生几何， 得意之时须尽欢啊！ 」飞扬跋扈的年轻人， 再把酒杯抢回递给萧衍。
「约兄， 你不用担心， 我没醉。」萧衍豪气的一口喝乾。
他今天真的很高兴， 俗话说：「这男儿志在四方。」 能在沙场上施展抱负， 那也算是得偿宿愿了。
想来这些天的经历， 还真让他觉得晕淘淘的如在梦中呢！
从他当上这东阁祭酒， 每天仍一样要站早朝。
这东阁祭酒的职务， 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
就是负责内廷禁尉军的排班和人员调动， 还有负责与建康守城军与禁尉军间任务的协调， 人手的安排与折冲。
例如： 皇上出宫时禁尉军的护卫范围， 与守城军的护卫范围， 责任划分， 人手调派等等。
所以这官虽不大， 确是挺有实权， 萧衍这阵子也从这职务当中学习到了许多应对进退， 待人接物， 谈判妥协的技巧。
没办法， 直接被推上了利益矛盾的尖口， 面对赤裸裸的人性， 这两军中有多少责任， 权利， 利益须协调， 直接被推到这浪尖， 还不像参加了次人性考验速成班。
至於这早朝， 身为东阁祭酒， 负责排班的头儿， 是有权可以不用去的， 这早朝开始时天都还没亮， 侍卫们就得先到， 负责例行安全检查， 再分站大殿两旁， 有时一站就是一个上午， 不能动 不能喝水如厕， 尤其大冬天的一大早， 谁不想躲在温暖的被窝中， 站在这大殿上冻的手脸发青， 的确是件苦差事， 侍卫们都视为畏途， 只有萧衍每次都和人换班， 大家可都很高兴， 视他为救星呢！
萧衍能在每天早朝时， 看到皇上， 听见皇上的声音， 他就觉得是件最幸福的事了， 尤其下午通常得针对一些事务细节去和守城军折冲， 煞是累人， 所以早朝时就是最令人放松的时刻了， 听著皇上动人的声音， 好像优美的乐音， 让人沉醉啊。。。。。。
那天早朝时， 他和往常一样， 正沉醉恍惚中。
忽然几个官员， 朝他看了眼， 慢慢所有官员齐刷刷的望向了他。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愣愣呆著。
「皇上， 这萧衍年纪小， 且从未参军， 恐无法担任此职务。」
一年纪约四十多岁， 身材瘦削， 看似将军模样的官员， 出列奏到。
「年纪小， 不代表能力不足， 当初那蟒蛇在朝堂上肆虐， 不是靠萧衍解决的吗？ 论力量你们谁能比的过他， 至於平那反贼李贲的策略， 也是萧衍谋划的， 王卿你还认为他不能胜任随军谘询参军这职务吗？」
「臣遵旨。」
王广之看皇上心意已决， 不敢太过忤逆皇上， 只得答应下来， 私下对萧衍年纪轻轻毫无战功， 即升参军， 又领先锋， 心中颇为不满， 满心想到了军中， 就有你受的了。
「王卿， 这萧衍的确是年纪轻， 缺乏历练， 你可要多多教导他啊！」皇上又开口说道。
王广之一听登时喜上心头， 这不摆明了可以名正言顺的以教导的名义刁难他吗？
其实萧道成也知这王广之为人心胸狭小， 不能容人， 故意安排在他下面， 也是爲考验他。
如果他真的是真命天子那他就能平安归来， 否则也不过是市井之言， 穿凿附会。
一个小太监喝道：「萧衍还不谢恩。」
浑浑噩噩的谢了恩， 看著那高高的龙椅上， 皇上噙在嘴角那抹莫测高深的戏谑。
萧衍还是觉得恍恍惚忽， 如在梦中， 不知真假。
待下朝後拉了几个较好相处的侍卫询问， 才知北魏之前沿淮河向东攻打锺漓， 皇上派了左尉将军崔慧景， 宁朔将军斐叔业领兵迎战， 没想到这次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亲自领军， 势在必得， 又分兵攻打义阳， 司州刺史萧延据城坚守， 被围困多日， 情况紧急， 须派援军救援。
皇上亲点平北将军王广之救援， 并且升你为随军谘询参军， 随军出发， 并领先锋军。
终於弄清楚状况的萧衍， 也不禁喜形於色。
待这天黑萧衍也被这两个要好的同僚， 拉来福安酒楼请客。
这沈约， 范云和萧衍彼此都是禁尉军， 年纪相仿， 沈约十七岁， 范云时五岁， 又谈的来， 因此常一起吃饭， 喝酒， 聊天。
今天萧衍又升官了， 这范云还不趁机敲竹杠。
当萧衍又一杯酒下肚， 双目迷离， 脸颊酡红， 煞是勾人琦思。
「小衍， 如果你是个娘们， 我一定娶你当老婆。」
「去去去， 先比画比画， 看谁当谁老婆。」
「好了， 好了， 你们都醉了， 今天就喝到这儿好了， 明日还得去校场练兵。」
「噢！ 咱们兄弟俩可都调到了你麾下， 参军大人您可得多多提拔啊！ 」
「干嘛说的这麽生分， 兄弟嘛！ 那还有什麽好说的， 有好处不会忘了你的。」
「好， 好， 那就这麽说定罗！」
「来， 来， 再乾一杯。」
酒酣耳热之际， 忽然听到隔壁桌说了萧衍的名字， 三人不禁凝神静听。
「嘿！ 你们知道吗？ 听说前一阵子， 皇宫出现一条巨蟒， 咬死好多人哪！」
「唉！ 你真是後知後觉， 这大家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你现在才拿来讲。」
「不是，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们知道杀死巨蟒救了皇上的是什麽人？」
「这听说是个很年轻的小侍卫， 天生力大无穷， 一把拉住那巨蟒， 皇上这才逃过一劫。」
「是啊！ 那你们可知道他的来历是什麽？」
「啥！ 他还有来历？」
「嗯！ 你才知道啊！ 听说他就是应了前朝天文签的真命天子。」
「呷！ 真的假的？」
「嘘！ 小声一点。」
「那签上不是说披头散发， 左足及履， 右足无履， 手怀幼儿， 现於殿堂， 乃得天命者是也。那小侍卫叫萧衍的， 当时就是这样， 手里抱著同昌公主， 一脚穿鞋， 一脚没穿， 披头散发的， 就跟那签书上说的一样。」
第七章 2
听到隔壁桌传来关於天命预言的说法， 三人俱皆一惊， 萧衍登时酒醒一半。
「小衍， 这次出征你要特别小心。 」三人中年纪较长的沈约， 若有所思的开口。
「我想这只是传言， 过一阵子就会消失的， 不用担心。」
「这种话若让皇上听到了， 你马上就没命了， 不管是不是事实。」
「我想皇上不会是这麽不分青红皂白， 只凭流言就草菅人命的人。」
萧衍一味拒绝相信皇上会对他出手， 拼命爲皇上辩护著。
「不过萧衍如果你做了皇帝， 可别把咱俩兄弟晾一边去啊！」范云醉眼迷离的说著。
「小云！ 你乱说什麽？ 这话可以是随便乱说的吗？」沈约大喝一声。
「怕什麽， 咱们家小衍可是真命天子啊！」
看范云越说越不像话， 沈约一把拉起他。
「走走走， 你醉了， 咱们回去吧！ 小衍我带小云先回去了。」
「一起走吧！ 我也吃饱了， 小二， 算帐！」
回去的路上， 萧衍心想皇上会对付他吗？
不会的！ 皇上是亲民爱民的好皇帝呀！
再次一厢情愿的相信了自己的想法後， 萧衍安稳的睡了一觉。
隔日， 点阅校场上。
萧衍一到了校场王广之斜睨了他一眼。
咦！ 这娃儿长的还真不错！
王广之看萧眼唇红齿白， 双目灵动， 英气勃勃， 也不禁赞了句。
难怪皇上会对他另眼看待， 不过这战场上可不是光凭长的俊就行的， 还得有真本事。
不过就算有真本事， 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嘿嘿！ 任凭你多英勇那也是不够的。
「这次我们的任务是援救被北魏围困的义阳城。」
「萧衍， 这次你除了任随军谘询参军外， 另外兼领一队先锋军二千人， 明白吗？」
「是， 萧衍明白。」
「你的先锋军在城西校场， 你好好训练他们。」
王广之沉吟了下， 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他们都是新兵， 难免不懂规矩， 你要多花些心思教导他们啊！」
「是， 将军， 萧衍一定会好好训练他们的， 不会让将军失望。」
我是不会失望的， 不过恐怕你会很失望的。
「三日後， 卯时， 城门口准时出发。」
「是！」
建康， 城西校场
「约兄， 小云， 你们来啦！」
一到就看到了沈约， 范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