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爷说不:玉台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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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爷说不:玉台碧-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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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王转过身来:“过来。”
  还是那么霸道。唤宠物狗一般。岑三娘咬了咬唇,没有动。
  隔着两丈的距离,滕王的脸隐在蒙胧的灯影中,看不清他的神色。滕王却将厅堂明亮灯光下的岑三娘瞧了个一清二楚。
  一明一暗,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激怒
  “离开两年,胆子倒养不得小。没听到本王的话?”
  话里隐含的威摄与压力扑面而来,岑三娘只是警惕的望着他。
  今日请封六娘为侧妃,她不晓得是否是滕王有意想变成自己的亲戚。不过,岑三娘可不认为诺大的长安城观花灯就能这么巧的遇到滕王。瞧六娘那又欢喜又愤怒失落的模样,滕王必是特意要见自己。也许如六娘所言,今天自己不出门,明日也会被请去喝喜酒。谁叫她们是堂姐妹呢。
  不过,他为什么一定要见自己?还惦记着袁天罡的批语,生怕能为他消灾挡厄的福娃飞了?
  见她脚步生根似的站在原地,一簇火星渐渐的点亮了滕王幽黑泛蓝的双眸。他的语气反而柔软起来:“这倔强的性子就不肯改改,本王真拿你没办法。这两年日思夜想,总担心你在长安被人欺负了去。过来,让本王好生瞧瞧你。”
  说得这般深情款款,岑三娘暗中撇嘴,丁点也不相信。
  两年前,胸前的小包子还是煎饼来着。一个纸片小萝莉哪有什么魅力让阅女无数的滕王如此牵挂?
  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的事她脑子被门板夹了才会去想。
  “蒙王爷大度,这两年外祖家过得还算如意。还没恭喜王爷,今日娶得我美貌的六堂妹为侧妃。”岑三娘回道,却仍不肯走近他身边。
  “呵呵,原来是为了六娘和本王置气。若你不高兴,本王请旨迎你为正妃便是。相信今上极欢喜本王心有所属。赐婚给杜燕绥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滕王温柔的朝她走来。
  岑三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满脸防备。
  滕王在她身前数步停住了脚步,叹了口气道:“怎么,不相信本王的话么?本王可是今上的皇叔,从小在宫里一处长大。本王不过求个正妃罢了,陛下怎会不肯?自怡,放宽心吧,静待本王的好消息便是。”
  岑三娘脱口而出:“王爷,我不愿嫁你。”
  这话太直接,滕王的笑容在脸上闪了闪消失了,板着脸道:“难道本王待你不好?知你不愿,便说你溺水而亡,放你离开洪州。千里之遥,本王日夜兼程赶到长安替你庆生。又肯悖了皇上旨意求他撤消赐婚的旨意,许你正妃之位。费尽心思打听你的行踪,只为见你一面。就换来你一句不愿意?”
  岑三娘紧张的望着他。听起来好像都是真的,可她就是觉得别扭。她好像没和他暧昧到能相思入骨的地步吧?
  耳边突的响起滕王暴怒的低吼:“说!为何不愿?”
  还情
  岑三娘吓得哆嗦了下。
  “你既然怕本王?为何还敢拒绝?就不怕本王一怒之下掐死你?”滕王咬牙切齿。
  像是被逼到绝路的兽,终于有了拼死一博的勇气。岑三娘大声说道:“对,我怕你。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怕你。我难道要嫁给一个随时让我怕得发抖男人过一辈子?我又不是只知道对主人摇尾巴的狗,啃着块骨头就能心满意足。我要的是和我并肩一同过日子的丈夫。我不是你的秋姬雪姬,想宠爱搂在怀里肆意怜惜转眼间扔下河都不会皱眉!你是王爷不假,可我不是你那盘菜!想吃就吃,不吃就倒掉!”
  第一次被人顶撞成这样,滕王终于被激起了怒火:“放肆!”
  岑三娘一呆,她干什么了?忍了这么多年,她怎么突然就忍不住了?她紧张的左顾右盼,瞬间悔的肠子都青了。自投罗网,她往哪儿跑啊?大声呼救来得及不?
  瞧着她眼珠滴溜溜的转个不停,随时想夺门而逃的怯怯模样。滕王突然想笑,放缓了声音道:“给本王赔个不是,本王就原谅你这回。”
  岑三娘挺直僵硬的脊背瞬息间垮塌,露出讨好的笑容,福了福:“我错了,求求您原谅我吧!”
  滕王最见不得岑三娘瞬间变成软骨头的模样,让他有种小狗转圈咬尾巴咬不着似的。板不起脸来教训,又恨不得能一把将她拿捏在手里。
  “说,为何不收本王的银子?莫不是怕传出流言蜚语叫杜燕绥那小子多心?收了那枝点翠钗就不怕么?”滕王偏着头睥睨着岑三娘,显然对此事极为不爽。
  “银子数目太大,想收怕烫手。再不收那枝钗,怕惹恼你了。”岑三娘满脸委屈实话实说。
  “真想嫁给杜燕绥?真心喜欢他?说实话,本王不怪你。若有半字虚言,哼!”
  岑三娘觉得对滕王好像也就说实话一条路可走:“王爷不插手,我和方家的亲事不会退。总不能让我退两次亲吧?杜燕绥年纪合适,长得不赖,有一身本事,关键他肯对我好。嫁他没什么不好。”
  滕王笑了:“你是说其实你也不是很喜欢他?”
  岑三娘警觉的看着他,撇撇嘴道:“有好感行不行?将来说不定哪天就喜欢上了呢?王爷,说实话吧,您若真为了袁天罡的批语,我可以承诺你,若我真能帮您消灾解难,我尽力而为。我只想过简单一点的舒心日子,老公儿子热炕头,所求不多。王妃什么的,您另觅闺秀吧?我的婚期定在来年开春,您别再折腾小女子行么?”
  “你怎么就不信本王对你倾心呢?难不成做我的王妃有那么难受?”
  见他脸又黑了,岑三娘慌乱的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滕王逼近了她,岑三娘往后再退,贴住了房门,退无可退,她眼一闭牙一咬:“您的女人太多了!”
  “笑话!杜燕绥将来就不会纳妾?以他千牛卫的将军身份,皇帝没准儿都会塞几个美人以示宠信。难不成你会将皇上所赐赶回宫里去?”滕王冷笑。
  岑三娘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她无力去改变别人,也没有改变这个世界观念的能力。她唯一能作主的是自己的心:“如果我爱上他,我就离开。如果我不爱他自然就不会在意了。”
  滕王怔了怔,默默的咀嚼着岑三娘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扭头望向外面。
  北方,巍峨宫城静默的矗立在黑夜里。那里吞噬了他所有的情感。滕王自持内心已冷硬如铁石,想起过往的点滴,不经意间泛起了缕缕酸涩。
  他深吸口气,缓缓说道:“但愿他日你能记得今日所许的承诺,应了袁天罡的批命,为本王消灾解难。你去吧,若有求于本王,可传讯前来。”
  岑三娘睁大了双眼,暗暗腹诽滕王喜怒不定。既然放她走了,她当然不会再留,行了礼道:“王爷保重。”
  岑三娘离开之后,滕王手掌一合,轻拍了几下。与隔壁雅间相连的墙左右分开。他头也未回的吩咐道:“放了他。”
  两名侍卫闻言将架在杜燕绥脖子上的刀移开。
  杜燕绥站起身来。
  “未到戌末,她尚在楼下不远,还不去追?”滕王扬眉问道。
  杜燕绥想也不想就往外走,拉开房门迟疑了下道:“王爷,先帝曾有遗命,武才人若不甘心留在感业寺,杀之。”
  滕王震惊回头。
  杜燕绥已快步离开。
  滕王脸色苍白,喃喃道:“为何你不杀她?”
  心中念头数转,便已知晓先帝驾崩,昔日的空青终究顾念着自己。一时之间,他眼里酸涩,望着远方皇城的阴影哈哈大笑起来,直至泪流满面。
  听着隐约传来的笑声,杜燕绥喃喃说道:“王爷,我再不欠你。”
  放眼望去,灯火阑珊处,岑三娘正站在一处卖灯的小摊面前伸长的脖子张望着,等着李家来人。
  纤细的身姿让杜燕绥心头微热,大步走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嘎嘎。看文愉快哦。
  
元霄
  岑三娘正在犹豫是等李府来人接,还是雇辆轿子回去。她带了丫头阿秋一同出来。人没养熟,加上百草与许氏的前车之鉴,她暂时不愿让阿秋知晓自己和滕王见面。是以六娘挽她逛灯市的时候,她朝阿秋使了个眼色。阿秋听话的随大夫人走了。
  身边没个侍候的,本是件奇怪的事情。大夫人见她无意留阿秋,也许误会三娘想独自和六娘说话,也没有阻挡。
  以至于岑三娘出了回燕楼后才后悔——别说钱放在阿秋身上,单身女人雇轿,万一遇到拐子抬到烟花柳巷卖掉,麻烦大了。
  她有些无奈的停留在卖灯的摊点处。李家来人之前遇到麻烦,身后不远就是回燕楼,少不得还得先让滕王为她消灾解难。
  岑三娘慢吞吞的一家家看过去,又折返回来。
  离戌末还有大半时辰,岑三娘走的有点累了。停下来一抬头,意外看到空中有尾金红色的鲤鱼在游动。细看却是挂在丈二竹竿上的一盏鱼儿灯。五寸大小,扎得精致,下面还缀着一排流苏。夜风一吹,摇头摆尾活灵活现的。她心里便喜欢上了,仰着头瞧着那条小鱼在空中轻轻游动。
  杜燕绥走近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空中那盏鱼儿灯,提气纵身,轻轻巧巧摘了下来递给了她:“拿着。”
  他从荷包里数了钱给老板,转身对岑三娘笑:“我送你回府。”
  见到熟人,岑三娘蓦然松了口气:“真巧。二舅舅戌末遣人来这里接我。”
  杜燕绥看了看四周,指着几丈开外一处卖元宵的小摊道:“离戌末还有些时间,不如买碗元宵坐着等。”
  正合岑三娘心意,她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去。
  杜燕绥侧过脸看她。半尺来长的细竹竿握在她手里,指节如白玉一般。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她也没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杜燕绥知道她的行踪,她是否也猜出了他来此的目的呢?
  他不知何时已伸出手去,极自然的握住了她笼在衣袖里的另一只手,轻声道:“人多,别走散了。”
  岑三娘极自然的抬头看他,正巧看到他躲闪的目光。再看,杜燕绥转开了头,紧抿着嘴带着她往前走。侧面看过去,极为严肃。
  她敢打赌,滕王牵她的手,绝没有这样的羞涩之意。一瞬间,她记起自己情窦初开的模样。不知不觉,有些想笑。
  岑三娘乖巧的跟着杜燕绥。她悠悠然的想,至少现在放在自己面前的是张白纸,大量的空白等着她添上能令她心仪的颜色。
  她用勺舀起雪白的元宵,皮薄馅浓,轻轻一咬,里面的芝麻糖馅淌了出来。元宵烫嘴,她鼓着嘴边吹边吃。
  夜里很冷,一碗元宵下肚,暖着胃极舒服。她不知不觉吃光了一碗,舔了舔嘴,意犹未尽。抬头去看杜燕绥,层层热汽衬得他眉眼分明,极为儒雅。她突然想起那年他奉了滕王的命令来岑家送钗,打扮得像富家公子,大夫人也看走了眼。滕王就没有发现他与别的侍从不同?
  杜燕绥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问道:“还要一碗吗?”
  岑三娘抿嘴笑了起来,调侃道:“想让我低头不停的吃,免得盯着你瞧吗?”
  “不是!”杜燕绥的目光又不敢看她了。他心里一直想着的话,此时不加思考的脱口说了出来,“三娘,婚期定那么早,委屈你了。”
  岑三娘并不觉得仓促,嫣然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外祖父如何待我。”
  杜燕绥摇了摇头,眼里有丝伤感:“我祖母年事已高,身体还好。可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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