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万里by雪沙华(穿越,女王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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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万里by雪沙华(穿越,女王受)-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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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子溅手一张,淡淡星火被风吞噬,咣铛一声,铜雀烛台摔碎一地星光,滚下漫长台阶。他转过身去,走出三步,双手掌心向上缓缓抬平,宽大的衣袍和腰后三千青丝随风飘荡。周围渐渐明亮,脚下是汉白玉石阶,印着天光雪色,莹白如月光倾洒。
  “ ‘‘‘你对玉涟动心我不否认,可是对安晟,绝不是爱。”
  介子溅垂下手,瘦削身形,洁白长衫,素雅白纱,长长裙裾垂在地面。他向我走来,穿越我而去。我回过头看他,他缓缓走上汉白玉台阶,轻纱漫天飞舞,衣袂翻飞,裙裾拖在石阶上,一步一步款款向上。
  我愣愣地看着他,远处石阶高耸入云,他转回身看我一眼,微微一笑——明眸流转,蛊惑众生。他拢了宽大的袖子,含笑向无边的飘渺走去。
  我知道,那片云烟尽头有人红衣如血,流下汉白玉石阶;我知道,那人总爱习惯性地将漂亮的手拢在袖子里,一双抿紧的唇如点着绛色胭脂,就连一直苍白的病态脸庞,也总散发出极致的妖艳——
  介子溅渐渐消失在苍茫苍穹下,高阁殿堂如海市蜃楼,过眼云烟,梦境中的世界重新黯淡一片,再没有那铜雀烛台,再没有那人眼眸悲切,我捂着越来越痛的心,我知道他一定是离那人越来越近。
  我倒在冰冷的汉白玉长阶上,长发在暗夜里随风而起。

  第五十一章。出发

  时间渐渐腐蚀着生命,我睁着眼,害怕自己面对梦中的自己。
  我被封住的记忆一点一点恢复着,我抚着玉涟安静的睡脸,那张熟悉的面容因为失血过多,依然是苍白着没有血色。呼吸虽然微弱,却是平稳的,他还活着。
  「‘‘‘你对玉涟动心我不否认,可是对安晟,绝不是爱」另一半的灵魂曾这样对我说。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是介子溅,不是别人。
  我转过脸,望着站在床边的蝎儿:“蝎儿,我这次昏迷了几天?”
  蝎儿想了想:“三天。”
  我暗暗一数:“现在已经是年初二了?”
  蝎儿点头。
  我接过蝎儿手中的药碗,小心地拿勺子搅动着,热气熏起一阵白雾。突然想起我受伤的那些日子,玉涟也曾那样小心地喂我喝药。
  他总会低着头,轻轻吹凉那些苦涩的液体,那时他额前的碎发就会轻轻荡漾着,遮盖住他温柔的眉眼,然后小心地一勺一勺喂我咽下,然后拿手巾擦去我唇边残留着的药水
  “小溅!不要发呆啊‘‘‘药要洒在床上了!!”蝎儿惊叫。
  我猛地惊醒,眼前又是一阵模糊,一滴泪坠落在手中的药碗。玉涟如果你尝出药里有眼泪苦涩的味道,知道我在担心你,就赶快醒来看我一眼好不好我在为你流眼泪啊‘‘ 你从来不舍得的,你坐起来哄我不要哭,好不好‘‘‘
  一勺药送进苍白的唇里,又没有动静地从嘴角溢出来,我忙拿袖子去擦。每次喂药,多数流了出来,怎么办,玉涟。
  我想起那次脸红心跳地被他放倒在床上险些冲动时,他喂我喝水的情景,现在想起来,突然觉得我的回忆的每个角落都有他的存在,是我一直习惯了他的保护么?含了一口温热的药,低下头,捧起他的脸对着他总是微扬着的唇,送下。
  是我一直习惯着独占他的好,以为什么都不会离开,以为牵着手就可以一直走到永远。可是一转身,险些成了生离死别。玉涟,你不快些醒来,我们怎么去痛饮呢?
  再喂下一口药,看他白净的脖子突起处微微颤动着咽了一下,我放心地了垂眼。
  舀着药,问蝎儿:“安晟呢?”
  我醒来就没有见过他,感情从来都是最纠心的东西。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切还可以重新来过么。
  「你对安晟,绝不是爱」
  「绝不是爱」
  不管怎样,谜底在这八百里凌云道尽头的霜华宫都会揭晓,我注定要面对的结局。
  蝎儿面露难色:“‘‘‘‘他‘‘‘出去买药材了。”
  我心一沉,暗暗思量着,又喂下一口药,然后抬起头冷冷地望着她:“说实话!”
  蝎儿身子微颤,她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像从前那样冷漠起来。
  “‘‘‘去,去找药了。”
  我没有回答,喂完药,将碗放在桌上。手重重地拍在桌上,面上起了寒霜:“芫蝎儿,再不说实话我会让你再次领略‘碎花锋’的滋味。”
  蝎儿脸色惨白,“碎花锋”,曾经让她家灭门的奇毒,出自我手。我知道光是这三个字,就已经成为她的梦魇。
  “红月‘‘‘他去了霜华宫。”
  我睁大眼:“什么?!几时走的?”
  “他‘‘‘‘让我瞒住你,他说事成就会回来。去了有两个时辰了”
  我低头不语,安晟,你是想独自报仇么,你瞒住我!我不准。
  我要去霜华宫‘‘‘我必须搞清楚那里所有不为我知的秘密,我的过去。我不能让安晟在我不清不楚的情况下杀了东方云。
  做了这个决定,我低头吻了吻玉涟温凉的额头,就像那日他把我交给安晟,自己放手离开时那样吻别,然后为他盖好被子。我已经可以清醒地想起自己曾拥有的医术与毒术,然后拿起桌上的笔,写下一叠药方,包括了他可能出现的一切反应与症状的应付方法。
  蝎儿惊慌了:“小溅你‘‘‘‘!!”
  我把墨迹还没干的方子摊开,放下笔,拿起玉涟床边的“寒蝉”。“寒蝉”出鞘,青色剑身清澈明亮,如一潭碧波,倒印出我冷淡的眼睛。我越来越像介子溅了,不,是我越来越像自己。
  猛地收了剑,转身向着蝎儿道:“现在我给你报仇的机会,我要去霜华宫,你可愿相随?”
  蝎儿激动地上前一步,眼神突然又哀伤起来,我从来没有看到她露出过这样的眼神,我知道那是因为曾经的她没有牵挂‘‘‘‘
  在她转过脸望着玉涟的那一刹那,我终于明白了她的哀伤,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不接受方溟。是我一直看错,以为她喜欢着方溟,而她心中又是什么时候偷偷住进一个人呢。爱情从来就不是能一眼看穿的,是我错了。
  她低下头:“‘‘‘我不想报仇了。”
  我轻轻一笑,拿过药方放在她手中:“我知道了,我会替你报仇的。作为交换,你帮我好好照顾玉涟。”
  蝎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我:“小溅!”
  我摇头:“我知道你喜欢玉涟。我此去,不知能不能回来,你跟着我六年,我相信你。你会照顾他的,对么?就算他也许一直这样躺着,长睡不起。”
  蝎儿眼里有泪光闪烁,仰着脸看我。
  我别过头笑了笑:“不要哭,我还没死。”突然想起这句话,还是玉涟说给我听的,再次苦笑。
  良久;蝎儿狠狠地点头:“我的身体已经是不会老去的了,他永远躺着,我就永远陪着他”
  我放心地笑着,握紧了他的剑,走出几步又转回身:“蝎儿,有天他醒来如果问起我,你就告诉他,我死于这一战。”
  蝎儿流下眼泪来,重重地点头,随后单膝跪下来——六年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红月知我拦不住你,派方溟带人在半路准备拦截。”
  我点点头:“知道了。”
  “啊!你还不会骑马,我送你去凌云道山麓‘‘‘‘”
  我释然一笑:“我连药方都会写,还不会骑马么?”
  “‘‘‘‘那‘‘‘‘你保重!”
  “恩,你也是。”
  我大步跨出门去,门外白雪初霁,北风正紧。
  马蹄越过九夕高耸的城门,古老的城门里回荡着马蹄踏碎薄冰的刺响。城外白雪皑皑,视野豁然开阔,眼下是一片冰雪的世界。雪地不远处有一排新印上去的马蹄印,我极目远眺,视野尽头那人正是秦雅儿!
  我心中怒意翻涌,狠狠一鞭挥下,直追她而去。接近她的时候秦雅儿闻声转回头,吓得花容失色,马在雪地本来就难以奔跑,我翻上马背足见猛点马头朝秦雅儿飞去。秦雅儿尖叫着加快了马速,可是哪里比得过我的轻功。
  我抽剑扫过她的马腿,秦雅儿从马上摔下来,狼狈地滚落雪地。我落在她面前,剑尖指着她的喉咙,马血自剑上滴在她脖子上,她吓得直哆嗦,连声音都在颤抖:“你!‘‘‘你不要‘‘‘‘”
  我冷笑:“不要什么?”
  她眼泪都吓出来了,衣服头发上满是雪渣:“不要杀我‘‘‘求你‘‘‘”
  我轻蔑地收了剑:“于涟没有让我报仇,我想杀你,是为了还你那一巴掌和你偷袭我的一击。你可死得明白?”
  秦雅儿跌跌撞撞地跑出几步,又摔在雪地里。我突然觉得好笑起来:“为什么你可以对别人残忍,自己却这样怕死?”
  秦雅儿见我步步逼近,拼命摇头:“我爹‘‘‘我爹是武林盟主!你敢杀我‘‘‘他一定为我报仇!灭了你们这些魔教妖人‘‘‘‘”
  我肆意狂笑:“好啊!那我要不要拿剑在你身上刻个名字,万一你爹他不知你是我杀的怎么办呢?”
  秦雅儿从腰间拔出匕首:“不要过来‘‘‘‘‘‘”
  我心中刺痛着,那把匕首上是否还残留着玉涟的血?一见那匕首,我恨意更深,只道:“我不想弄脏玉涟的剑,你自己了断吧。”
  秦雅儿突然挥起匕首,提脚向我踢来。我冷冷一笑,侧身轻巧躲过。她尖叫道:“你这魔教妖人!在风郎面前装得软弱骗他同情‘‘‘实地心狠手辣残忍不堪!你好恶心!‘‘‘‘”
  然而我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
  很久没有亲手杀人,手法虽然有些生疏,感觉却一样熟悉。无非是,当你掌握了生杀的权利,对方就会对你予取予求。
  这世间就是这样可笑。
  我在雪上拭干净“寒蝉”,如果他知道他爱着的人杀了他的妻,他会不会生气呢我回头望着九夕城,春暖花开时,也许他就醒了。那时,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第五十二章。独行

  凌云道,顾名思义,八百里云阶深入天际,高可凌云。
  凌云道实际是千脉雪山山脉最西边的一道天然的山路,虽然极宽,却很难攀登上去。山巅积雪终年不化,空气稀薄,气温极低,霜华宫大殿就隐匿在万重雪山之中,在世间这群神秘莫测行踪诡异的人已经成为近乎神一样的存在,霜华宫的人所到之处,必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雪中艰难地驾马奔驰了几个时辰,终于来到凌云道脚下。两边的寒山松早已被厚厚的积雪压弯,干枯的枝桠低垂着,不时被寒风吹落些厚重的冰块。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我翻身下马,紧了紧披风的带子向上望去,仰头间竟然只能望见几十米内的道路,再往上已经隐在一片白茫茫的冰雾中,俨然是一个冰雪的世界。呼出的白气几乎立刻凝结,我的睫毛和额前碎碎的流海上早已经凝起细碎的冰霜,挥手拂去,然后轻轻闭上眼。
  我暗暗对自己默念:“到了。”
  心中另一个声音沉而不低地回答我:「地上可有脚印?」
  我张开眼四下看去,隔了几米地上有极淡的冰雪被踏碎的痕迹,是轻功飞跃的印记,却多半被后来的飘雪覆盖。
  「看来安晟已经上去很久了‘‘‘子溅,走山北面!」
  后山?我隐约记起凌云道山脚的千脉雪山北面山麓有一处断崖,那里有飞瀑荒流,入夏则是一条江源。而且最重要的是,那断崖几乎是垂直向半山腰的,此刻冰天雪地,想短时间攀上去几乎是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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