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剑气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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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剑气满江湖-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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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是七月初三傍晚时分,就遇上毕千岁和这两个魔头,司马大侠从没见过毕千岁,但毕千岁自然认得司马大侠,暗朝两人说了。关东一尸原是一个凶人,只问了句:‘你就是狄龙子的徒弟司马长春吗?’没等司马大侠开口,接着狞笑道:‘你是自己送死来的?’手上钢杖同时劈了过去,毕千岁一见关东一尸动手,自然不肯错过机会,也立即拔剑抢攻。司马大侠和两人一动上手,立时发觉使剑的瘦小老人就是毕千岁,因为他剑招上不时有少林、武当、昆仑、峨嵋的剑法,而且还夹着师门‘游龙剑诀’的招术,不禁心头大怒。但关东一尸的钢杖,势猛力劲,竟是生平未遇的劲敌,他连续施展师门绝学,也只能和两人打成平手。司马大侠主要仇人是毕千岁,斗了一阵,奋起全力,刷刷几剑,把关东一尸逼退了两步,一剑削断毕千岁长剑,正待朝他心窟刺去。忽然想起自已女儿,下落不明,如果把他杀死,今生今世,再也找不到女儿了,短剑不由自主的中途停止。毒神徐完先前还自恃身分不肯出手,及见毕千岁长剑被削去,他立即一挥手上金丝铁拂,加入战团。

毕千岁死里逃生,自知武功和三人差得太远,就借着长剑被截,趁机退到边上,毒神徐完和关东一尸名列天下五凶,武功何等厉害?司马大侠以一敌二,战况自然十分惨烈。打到三百招以后,关东一尸一杖横扫过去,司马大侠短剑用力一格,把它截下了半截,高手过招,半丝疏忽不得,关东一尸何等功力,钢杖虽被截去了一段,但司马大侠也不禁震得后退半步,这一瞬之间,骤觉左肩一麻,被毒神徐完的金丝拂扫中。他这时已经知道两人来历,原也不想结怨太深,这一下不禁把他激起杀机,大笑一声:‘司马长春下不了太乙崖,两位也莫想全身而退!’突然之间,精神大振,七修剑使得凌厉无比,一阵嘶嘶细响,把徐完的铁拂,削得寸寸断落,没等对方还手,一支袖箭已打中眉心,往后倒去。这时他左肩剧毒已发,半边身子感到麻木不仁,吃关东一尸一杖打在他背心……”

毕云英听得双手掩面,惊叫出声!

蓝袍道人笑了笑道:“司马大侠左肩虽中剧毒,左边身子纵然麻木,但他独步武林的身法,也在此时使出,一个转身,欺到了关东一尸身侧,一剑挥过,把他拦腰斩为两段。等他再找毕千岁时,这老奸巨猾的恶贼,早已走得不知去向。司马大侠身中剧毒,受伤也自然不轻,匆匆把两人尸体化去,五派一帮六位掌门人也已先后赶到。他不愿和他们见面,只把各派密笈放置在石窟之中,同时因毕千岁学会师门‘乘隙蹈虚’身法,五派一帮纵然武功无敌,也难防范,这就留了一句‘须防乘隙蹈虚’,便自离去。”

毕云英急急问道:“后来呢?我爹不是身中剧毒,又负了伤?后来怎样了?”

蓝袍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传闻而来的故事,就是到此为止,但据贫道推想,司马大侠修为功深,区区伤毒,当还不致有碍。”

毕云英攒眉道:“那么何以二十年来,始终没有我爹的消息呢?”

蓝袍道人笑道:“毕千岁经过古灵山那一次死里逃生,早已吓破了胆,二十年来,消声匿迹,老巢也从川东迁到熊耳山,直到最后,还躲躲藏藏的不敢出面,司马大侠又如何找得到姑娘?”

毕云英松了口气,道:“这就是了,我想我爹一定还活在世上,叫我……到那里去找他老人家呢?”

蓝袍道人道:“姑娘有此孝心,终有父女重见的一天。”

许庭瑶想到崂山石窟那具骷髅,心头甚是沉重,坐在边上,一直不敢开口。

这时,殿外,早已雨停云开,夕阳衔山。

蛛网添丝屋角晴,许庭瑶看看天色,起身道:“姐姐,时光已不早,我们不要赶不上宿头?”

毕云英道:“是啊,我们要赶到李青店,才有宿头。”

说着,朝蓝袍道人盈盈一福,道:“多谢道长指点,我们要告辞了!”

许庭瑶也拱拱手道:“惊扰道长。”

蓝袍道人依然端坐如故,只是颔首道:“两位福绿深厚,多自珍重。”

说完缓缓阖上眼皮。

两人拾级而下,出了庙门,急急朝前赶路,堪堪转过山脚,毕云英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住足问道:“弟弟,你从前告诉过我,你的武功是在崂山一处石窟中学来的,除了‘乘隙蹈虚’,还有一式‘瞻前忽后’,应该也是师祖一派了?”

许庭瑶心头咚地一跳,额上不禁绽出汗来,嚅嗫的道:“小弟得到的秘笈,就是岳父的

手抄本,所以小弟的师父也就是岳父了。”

毕云英尖叫道:“什么,你说那石窟中的一具骷髅,就是我爹?”

许庭瑶道:“这个……”

毕云英泪簌簌滚落,身躯摇晃,哭道:“这么说来,我爹已经不在人世了……你…

…你方才为什么不说?”

许庭瑶心头大急,但这一急之下,顿然触动灵光,急忙说道:“姐姐,你别急……”

毕云英尖叫道:“你为什么还要瞒我?”

许庭瑶道:“小弟只觉得其中有许多疑问,正要和你商量。”

毕云英气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你明明就是骗我!”

许庭瑶道:“不,我没有骗你,我心里的推想,虽然不敢确定,但我认为崂山石窟那具

骷髅,可能不是师父,只是师父的疑兵之计罢了!”

毕云英道:“你快说出来听听。”

许庭瑶道:“因为师父身中伤毒,是在福建古灵山,和崂山相距不下数千里,如说当时

伤毒发作,自然只能在古灵山附近找个石洞疗治,万一不治身死,遗骸也该在古灵山附近,

那会跑到数千里外去?”

毕云英收泪道:“这话有理。”

许庭瑶接着说道:“何况崂山那座石窟,不但布置了许多埋伏,而且手抄了一册《黔灵真传》,和被火化去的一厚册各门各派的武功,这些东西,绝非一朝夕所能做完,试想一个身中剧毒,又受了重伤的人,那有这么从容?如果有这些时间的话,也足够把伤毒治好了。因此,小弟认为师父在师母死后,万念俱灰,不想再在江湖走动,把一生所学,抄录成书,藏之石窟,但又怕所传非人,或为仇家找到,才故布疑阵……”

毕云英听得不住点头。

许庭瑶又道:“还有,小弟听丐帮阎长老说过,李帮主从古灵山回去,曾在铁岩关附近,发现一个身负重伤又中剧毒的人,正在运功疗伤,以李帮主估计,那人所中伤毒,换了一个人,十条命也保不住了。但那人在和李帮主招呼之时,忽然神光奕奕,看不出半点负伤中毒模样,他告诉李帮主,不出二十年必有变故,李帮主问他乱象如何?他说出‘南风烈烈吹白沙,千岁髑髅生齿牙’,一道人影就破空飞去……哦……那人据说最多还不过三十出头,我想可能就是师父……”

“三十出头……”毕云英突然问道:“李帮主有没有说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许庭瑶心中一动,反问道:“你说师父习惯穿的是蓝袍?”

毕云英点头道:“不错,那晚毕老贼的口气,我爹一定习惯穿蓝袍的……啊……那位道长,穿的不正是蓝袍……三十出头……难道……”

许庭瑶蓦然一震,迟疑道:“姐姐,你说那道长会是师父?”

毕云英道:“我第一眼看到那位道长,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许庭瑶道:“我也有此种感觉。而且他那件道袍,质料、颜色都和我在崂山石窟中看到的相同,只是……我想……如果是师父的话,在年龄上和这位道长不符。”

毕云英道:“普通人,自然看得出年龄来,但如果内功修为,到达某种境地,就有驻颜之功,何况我一直觉得他说的故事,好像亲身经历一般,不然,这此一江湖上从没有人说过的事,他那会有那么详细?他难道真是我爹?”

她呆呆的望着天空,不禁又流下泪水,喃喃道:“爹啊!真要是你,看到了苦命女儿,为什么……为什么不止同直说呢……”

许庭瑶瞿然道:“姐姐,那么我们快赶回去!”

毕云英被一言提醒,忙道:“不错,我们快走,不管他是不是我爹,赶回去问问清楚才好。”两人这一下心急如箭,脚下加紧。蒲团依然,但那位蓝袍道人却已是杳如黄鹤,不知去向?

毕云英两眼发直,颤声道:“他人呢?”

许庭瑶目光转动,瞥见自己两人方才坐过的一张拜台上,依稀有字,急忙走近一瞧,木板上果然写着四个行书,指痕宛然,那是“心愿已了”!

第十二章 石城赴约

“心愿已了”!

这四个字不是已经明白告诉两人,他——蓝袍道人,就是毕云英的父亲司马长春了吗?

许庭瑶怔怔的道:“果然是师父他老人家!”

毕云英一下扑到拜台之上,哭道:“爹啊!你为什么不止同当面认我这个苦命的女儿呢?爹啊,你可是不要我这个苦命的女儿了?爹啊,你叫女儿到那时去找你老人家呢?”

她越哭越觉伤心,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许庭瑶站在边上,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一句可以安慰她的话来,过了半晌才道:“姐姐,你快歇一歇吧,不要哭坏了身子。”

毕云英伏在拜台上,抽抽噎噎的抬起头来说道:“我从小离开爹娘,认贼作父,直到今天,才知道苦命的娘,早已惨死于非命,我指望有一天会找到爹的,但爹不肯认我这个女儿,他……他一定不要我了……”

许庭瑶道:“不会的,师父不会不要你的……”

毕云英流泪道:“这明明就是不要我了,爹已经见到女儿了,爹的心愿已了,从此不会再和我见面了。”

许庭瑶扳着她肩头,柔声道:“姐姐,别伤心了,我想,师父在这里和我们见面,并不偶然,即使没有方才那阵大雨,他老人家也会用萧声把我们引来,师父所以要和我们述说那一段经过,主要为了让你知道自身来历,他老人家方才说过,报仇之事,并不忙在一时,要我们先去找玄衣罗刹再说,后来又说只要你有孝心,终有父女重见的一天,这些话,你难道忘了?”

毕云英抬目道:“那么爹为什么不肯明说呢?”

许庭瑶道:“也许他老人家还有别的事去,怕你会纠缠不清,你想想看,你要是知道他老人家就是师父的话,你还肯放过他老人家吗?”

毕云英破涕笑道:“那自然不肯咯,我非要跟定爹不可。”

许庭瑶道:“这就是了,师父如果不想让我们知道,就不用留下这四个字,他老人家既然留下字来,就是要让我们知道就是他老人家,免得你知道身世之后,老是放不下心,师父身受金仙童临终之托,照顾他的女儿,师父要我们先去找玄衣罗刹,就是因为姐姐和玄衣罗刹的仇人都是毕千岁,他老人家说出报仇之事,不忙在一时,也就在此,据小弟推想,我们只要找到了玄衣罗刹,报雪两家血仇之日,也就是姐姐父女重聚之日了。”

他这番话,倒也说得入情入理,毕云英拭着眼泪,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对,目前只好如此了,哦,弟弟,从现在起,我是司马云英了,你不要再叫我毕姐姐了。”

许庭瑶低笑道:“我早就叫你姐姐,几时还带过姓来?”

司马云英粉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轻哼道:“贫嘴!”

经过一阵哭闹,眼看天色业已昏黑下来,两人吃过干粮,就在殿上权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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