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又见尘埃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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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来又见尘埃落-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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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式搬进了皇后的宿处——栖花宫,而另一位从前就定下的侧妃杨素芝也将在十日后被接进宫了。
  登基后,白承风倒是每日都来,会在此处用晚膳。我对他的态度还是冷冷的。他也不介意。“又诗,明日会有几名秀女进宫来,祈云国的飞云公主也会以联姻之名嫁入后宫。”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他坐在桌前批阅奏折,我蜷在贵妃椅上看书。他也抬起眼来看我:“殿曲阁被大火烧毁了。”我猛地抬起头,皱眉看向他。“怎么,又诗以为是我?”他的声音很是不悦,却又用淡淡的口气掩饰着,“不过楼里倒没有人伤亡,早已经人去楼口了。”
  看来是楚辞自己动的手了,可是好端端的为何放火烧掉呢?我现在,也称得上是真正的一个人了,典玉啊,她,也死了,想起来心就凉凉的,空洞得紧。
  我沉默着不再说话。“又诗要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呢?“他踱到我面前,蹲下身来,看着我。我别看脸,他却将我的脸扳过来,轻轻地吻住,全不像手上那样用力。
  我拼命挣扎,他只是一点点加深吻的力度。我颓废地垂下手。他吻了很久,久到我不能呼吸,才松开我。然后,他拉拢意乱情迷时我衣服上他解开的颈扣:“又诗放心,大婚前,我不会要你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说罢,转身走回桌子前。我无力地抬头望望外面的夜空,黯淡得不见月光。
  




如此斗争

  在宫里的日子,除了陪着二姐,就是发呆,真的很无聊。终于,杨素芝千呼万唤始出来,终于被接进宫了,还有些热闹,不过是从南侧门进的。这正门,只得娶皇后才能进。封德妃,住在荣德宫。
  后宫各位有权位的妃子的寝宫都相隔得较远,难道是怕会打架吗?我没那个心情去看热闹,我虽坐上皇后之位上,可是册封大典在十几天后,有名无实的我还是不要到处去添乱的好。
  心里想着,今天晚上,总算不用面对白承风了,这些天下来,他的一如既往,真的会让我心软,还是不要来的好,眼不见,心不烦。
  我的宫里应我的要求,并没有很多的宫娥太监,给人的感觉也冷冷清清的。我最近有些奇怪,有时莫名其妙地就睡着了,连晚膳都未用过,或许是一连串的打击弄得我身心俱疲了吧。
  睡着睡着,感觉有人进来了,他轻轻摇醒我:“乖,先吃了晚膳再睡。”“三哥,你怎么在这里?”我迷迷糊糊地,竟然又叫了他三哥。
  他嘴角轻轻一挑,顿时神采飞扬:“为什么不能来。”我算是清醒了:“杨小姐进宫了呀。”“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一听目瞪口呆,他说,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那种非得装贤惠的人,不去就不去吧。他拉我起来,我洗了脸,清醒了不少。“你这样她会不会来找茬啊?”“我说今日公务繁忙,宿在隽书阁。过了今日,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来了。”
  这个人啊,我叹了口气,“又诗不要叹气了,多吃一些。”我无奈地扒着饭。晚上的时候,我照例自顾自地睡了,他还在书桌上批奏折,神情平静,真的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吗?这一刻,我甚至忘记了我只能活到十八岁的预言。
  一直未睡的我呆呆地盯着他,胡思乱想着。直到他熄了灯,向我的寝室走来,我才慌忙地闭上眼睛,他要做什么?!白承风抱着我,喃喃说:“闭上眼睛,睡觉了。”估计是不习惯,我一夜未睡。
  天蒙蒙亮,他就要更衣了,今天有朝例,三日一次。走之前替我掖好被子。在我额上轻啄了一下。这个到底是不是我要的幸福?于府的事,我永远也无法释怀的,这,便是我和他之间的鸿沟吧。
  本是打算像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的,可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杨素芝。她进来就盈盈拜倒。
  我忙让她起来:“我还没册封呢,德妃不必多礼。德妃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这句绝对是真心的,可能是嫁了心爱之人吧,爱情的力量。
  她身后那名叫霜儿的丫头倒是沉不住气:“那当然了,皇上可宠着我家娘娘了,昨天夜里”“霜儿,不要乱说话。”脸颊两侧的红晕像是在说确有其事。
  我能怎么说,难道说,哎呀,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白承风在我这里呢。难道要这样吗?何必让人下不了台呢。“呵呵,是嘛,德妃确实温婉可人。”
  她笑得天衣无缝。我以前怎么会觉得杨素芝良善呢?真是瞎了我的眼啊!像她这样生在官宦之家的,怎么简单得了?
  我假装低眉顺目地被她们炫耀一番,唉,后宫的女人啊,可悲又可笑。往后会有很多吧,这样的事。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让我有些诧异。
  我在御花园里走着,看见远处一抹紫色的身影,于又画?她见到我,就笔直地走过来。现在在我的地盘上,谅她也不敢怎么样。
  本打算就这样交身而过的,却不料:“于又诗,我有话和你说。”我一愣:“什么事,说吧。”“你真的就这样了吗?”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你不怀疑吗?于家被灭门,真的是现在说的这样吗?你真的安安稳稳地做他的皇后吗?”她的声音里有不屑,也有气愤。
  我能怎么样?杀了他,哈哈,我能动得了他吗?
  我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去,后面响起于又画黯然的声音:“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抢你的,可是,我最想要的,其实,是你牢牢拽在手里的父爱。爹爹最疼的那人不是我们几个亲生的女儿,而是你这个表侄女,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笑起来,有些悲凉,“因为爹他爱他的表妹,你的娘亲!每一位夫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你娘的影子。你知道吗,他们都说你长得和表姨一模一样,爹怎么会不疼你!”她的声音里,有恨亦有怨。
  我逃也似的回了寝宫。原来,原来是这样,爹爹,是真的疼我呢。他,真的死了。我,真的要和那个害我家破人亡的人在一起吗?我快要疯了!快被那所谓的幸福和莫名背负的仇恨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突然变得患得患失了呢,因为白承风甚至从来没有给过明确的暗示他为何要如此待我,这莫名的宠爱,是属于真正于又诗的吧,我到底算什么?
  对着窗子发呆,白承风在我身后站了许久我都未曾发现,“又诗好像有烦恼啊。”“我转头冲他一笑,没有啊,胡思乱想呢。”
  他有些受宠若惊,我许久未对他笑过了吧。“听说明日飞云公主就来了。”“恩,又诗管她做什么。”不屑的口气,好歹,也是一个喜欢他的女子吧。那日谢恩宴便已经看出来了,她时不时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羞涩的表情。
  又是一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傻女人,她们到底想要什么?爱吗?他,真的有爱吗?或许仅有的那么一点点爱恋也已经投注在于又诗身上了吧。
  “秘传她心机深沉,又诗千万不要对她心软。”听他的口气啊,我不禁想笑:“怎么,还能杀了她么。”
  “若她威胁到你,也无不可。”他淡然地告诉我杀了他的小老婆他是不会管的,让我放心吗?他还是会睡在榻上,我到觉得他这人还是挺老实的。
  今天的阳光真好,我猛拖死拽才把二姐弄出阴暗的房间,让她来御花园走走。可是这里植物繁茂,二姐刚刚扑蝶,扑着扑着就不见了,让我很是不安,到处寻找都不见踪影,更让我心急如焚,二姐现在有些痴傻,千万不要遇到什么意外才好,尤其是一些妒恨我的人制造的“意外”。
  那边阴郁传来辱骂声,我匆匆奔过去,果然,三五个宫女正在欺负我二姐,旁边还有一位主子。哼,姚若梨!“你们在做什么!”我语气严厉,她们转头看见是我,都噤了声。退到一边向我行礼。“哟,这不是我们的被禁足皇后吗?”
  自于家败了之后,很多人猜测我要失宠了,而我总是窝在栖花宫里,很多人亦以为我被皇上禁足了。
  “淑妃啊。”我淡然道。我没有示意跪着的宫女可以站起来,她们,也就只能一直跪着。倒是姚若梨沉不住气了:“我记得又诗妹妹还未册封吧,说来该是你跪我才是吧。”她有些得意。
  “哦?这样啊。”我阴阳怪气地说着,还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这块就是白承风上次给我证明身份的玉佩,不久前才知道,这块玉佩是皇家子孙证明身份的,这块玉,伴着白承风长大,不过,我总是觉得有点眼熟。鉴于如见圣上,这件事众所周知。
  姚若梨咬咬牙,下跪请安。“淑妃,下次千万不要忘了,谁才是后宫的主人。”我转身对身后的宫女笑道:“传令下去,要是再让本宫看见有人欺负本宫姐姐,本宫一定拨了她的皮,填上草,挂在城门口示众。不要妄自想着本宫不敢,你们若是不信,尽可以试试。”拉上二姐,径直回宫。
  我检查着二姐身上的伤口,心疼地替她上药,眼泪禁不住流下来。这样美好的女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再在这里呆下去,我一定会疯掉的。
  “谁欺负又诗了?”他清冷的身影响起,伸手拭去我脸上的泪珠。我不发一言。他也不再追问,就只是拉我入怀,听着我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第二天,就听到了淑妃被禁足的消息,闭门思过半年。我却恶意地想,我那隆重的大婚,她怕是赶不上了,错过了一次气死她的好机会。
  等我从家破人亡里缓过来一点后,就去冷宫里找过摘星,可是她,却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娘娘,德妃娘娘求见。”“宣。”德妃款款走来,优雅得要命,行了礼后就在我对面坐下。
  “皇后,这是臣妾的哥哥从墨鸾的回来的茉莉花茶。特意带些来给皇后尝尝。”茉莉?让我不自觉地想到楚辞请我喝的‘矛绛’,也是淡淡的茉莉花味。“谢谢德妃的心意了。”聊着聊着,我竟然睡着了:“皇后,皇后,您没事吗?”
  杨素芝轻轻摇醒我。“哦,没事,可能有些累了。”“那臣妾就先回了。”我让侍女拿来一柄玉如意,通体雪白,上品中的上品。杨素芝眼中闪过一瞬的愕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故作欢喜地拜别离去。
  出了宫门我也不送,自顾自地躺在贵妃椅上:“王上万岁。”门口传来恭迎声。撞见白承风了吗?是不是更难过呢?我心中冷笑。
  想害我吗,这茶,会没有问题?他走进来,也不见我行礼,在我身边坐下,浅笑道:“德妃是拿了什么好东西从你这里换走了雪山如意?”
  “是花茶,三哥要不要尝尝?”我笑道。“她们送的东西,又诗还是不要动的好,若又诗喜欢花茶,我命人送来就是了。”好啊,那么好一包包花茶,就这样被扔掉了,我不会知道,那包茶不过掩人耳目,真正的毒不再那里。
  今夜,白承风宿在隽书阁批阅大堆奏折。我一个人在宫殿里,有些睡不着。那日后来,我发现左臂上有一个像用针刺的小红点,有着似有若无的痛。我也未太在意,反正第二天就褪了,也不痛了。
  我坐在那里,突然一股凉气袭来,我抬头,一个蒙面人。“皇后。”这声音,杨素芝?“不知德妃深夜来访所谓何事?”“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那样太累,那日,我在皇后体内种下一蛊,名曰‘相随’。”
  我一惊,捋起袖子,哪还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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