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语妖恋- 第2节

方不言恨恨盯着她：“为什么选他？”

梓梓依然笑着：“选哪个不是一样？不过是他刚好要去苦履，我刚好可以一起去。”

方不言看着她，娇俏的脸上，翠眉弯弯，秀目如秋水明静，可那笑，却分明显得沧桑！

他心头疼起来，将绿色的小酒壶放到台上，问道：“若刚好去修苦履的是我，你陪不陪我去？”

梓梓望着门外假山嶙峋，回廊九曲回折，并不回答。

方不言的脸逼近了一些，眼睛紧紧盯着她：“会不会陪我去？”

梓梓看着那张在面前逼近的俊脸，然后清明地笑：“不言，你去不了，你是太子殿下，将来的神王，怎么能去呢？”

方不言不甘心：“如果是我去呢？”

梓梓站起来，平静地看着方不言：“没有如果。你是太子。所以，没有如果。”

方不言忽然打开酒壶来，狠狠喝了一口，瞪着梓梓：“如果我不是太子呢？”

梓梓垂下头半晌，又抬起头来，望着方不言微笑：“不言，这是天命吧？你当然要做太子，从出生起，有九凤来仪，就注定是命定的太子。”

方不言不理她，喝了洒，嘴里有微微的酒气，眼睛有淡淡的红丝，斜着眼望她：“如果我不做太子，你会陪我，是不是？”

梓梓看着他，眼里有复杂的情绪，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站着默默发呆。

方不言立刻心痛起来。一把将她拉了坐下，两手一拂，门便关了起来。他把碧玉的酒壶咬在嘴中，灌了自己一大口，似乎被酒壮了胆，伸出手去，覆住梓梓白细嫩软的手。

梓梓微微一颤，试着缩手，却被紧紧地按住了。

方不言瞪着她，似乎说给自己听：“迟早要面对，不如早一点来面对。”说着，将小酒壶的嘴伸到梓梓面前：“梓梓，喝我的酒。”

梓梓瞪着他，犹豫。

“你不喝我全喝了。”方不言转回酒壶，对自己嘴里倒。咕噜咕噜直响。

梓梓犹豫了三秒。他拿的是乾坤碧海壶。小小一壶，可容天地。　这样一个喝法，喝成大肚肥肠，也不能喝光掉。

梓梓把酒抢过来，抿了一口。很香，有股淡淡的甜味。是什么酒？

“销魂的酒。”方不言忽然笑起来。猛地一把搂住梓梓，嘴就凑上来，紧紧贴在她柔嫩的唇上。

梓梓吃了一惊，奋力挣扎，方不言的手如铁爪一样紧紧圈住她，哪里挣得开？

正文　出场

子子猛地从床上翻起来，揉着眼睛去抓衣服，拿到了床头柜的衣服，又停滞了一下，手一松，衣服裤子哗哗拉拉掉到地上，穿着睡衣的身子又溜进了被子里。只伸出一只瘦杆杆的手臂在床头摸索了一阵，抓到一个圆头圆脑的小熊闹钟，拿到眼前，睡眼惺松地看了一眼。钟面上跳着红色的星期六，长钟指向七点半。

还让不让人活了呀？子子在心里哀叫，把闹钟丢到被子上。大睁了全无睡意的眼睛。上班上成习惯了。生物钟都固定了，每天早上七点半就神经质地苏醒，连周末也会自动遵循。好不容易盼了五天盼来一个休息日，居然没得福分睡到自然醒啊。

再睡个回笼觉吧。子子把被子蒙着头。闭上眼。朝左边翻了一个身，又朝右边翻了一个身。再往中间拱一拱，活像只小猪在床上翻来倒去。半小时后，终于哀叹一声，掀开被子起床。既然没得迟睡的福分，强闭眼也是睡不着。算了，起来好了。

洗脸刷牙蹲马桶。子子在墙上挂着的小便笺上狠狠写下：今天没有睡到自然醒！

吃什么吃什么？

子子穿着背带裤和白色短袖T恤，拿着一把锃亮的不锈钢锅铲，跑到客厅开了音响，大放着刘老帅哥老掉牙的忘情水，像个大袋鼠一样在房间里舞着锅铲跳来跳去。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流泪……”

子子跟着浑然忘我地哼。电话陡然间铃声大作。

才拿起来，沈佩佩的声音像利箭一样刺入耳膜：“懒猪啊，没福睡到自然醒啊？”

“你怎么知道？”

子子气哼哼地。

“不是早起来了，能接得这么快吗？说你是猪你还直哼哼！你不是猪谁是猪啊？”

沈佩佩那张灵牙利嘴，子子恨得咬牙：“沈佩佩你个大花痴，你过来，过来我撕烂你的嘴啊。”

“花痴怎么啦？我有大把的护花使者，把你个大懒猪红烧清蒸黄焖了！沈佩佩在电话那头大笑，然后殷切切地叫：“子子啊，子子啊，去逛街吧？反正你起得这么早。”

“不去不去。”子子一口拒绝。

“我借你钱嘛。”沈佩佩不死心。

“不要不要，我省着钱留着买房子呢。东区花园那儿的小户型，5800一平米啊，要是团购，还能便宜点儿。”

子子又开始在脑子里做梦。东区花园的房子不算偏，也还不贵，小户型的40平米左右，够她一个人住啦。如果能有自己的房子多好啊！

“切。”沈佩佩在电话里不屑。“子子啊，你动这脑筋，还不如赶紧想办法吊个金龟婿呢。吊到了，还不要啥有啥？”

“我也想啊，你以为金龟婿那么好吊啊？哪有那么多啊？”子子有些酸溜溜的。这话儿触到她一桩心事了。沈佩佩听出来了，半天没吱声，然后叹了一口气：“好嘛，不去算啦，不过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你出来嘛，我和你一起去挑礼物。”

子子轻轻哼了一声。挑礼物。说得好听，相识也有七八年了吧？没见哪年的生日说是请她亲自去挑礼物的。也不知是哪个人，有两回还给忘记了，嘻皮笑脸的后补。

“好嘛，姑奶奶，”沈佩佩没折，在电话里哀求：“我下星期参加迈克李的PARTY，你陪我去花鸟街挑个礼物，我顺便也把你的生日礼物送了，好不好？”

子子翻着白眼。沈佩佩最近极度花痴一个棕发碧眼异种帅哥迈克李，迈克李对中国民俗和古董的各种玩意儿很感兴趣，沈佩佩恨不能穿越到唐宋时期，捞一大笔古董回来以博帅哥青眼。

“不准不去哈，不去咱断交了哈。十点花鸟街见哈。”沈佩佩看电话里无人应声，开始软硬兼施，变相威胁。

好了，出场这么久，做个人物介绍哈。

张子子，涩女一枚。二十五，家住开兰市东梅镇，水土丰饶，山清水秀，是开兰有名的旅游景点。可小妮子呆不住，硬是一个人跑来开兰市里，租了一小套房子，打一份薪资并不丰实的工，*里做着买房子的美梦。

沈佩佩，花痴一枚，二十四，家住开兰市，有个满有钱的肥肠老爸。此女生性花痴，相当花痴啊。但凡看见帅哥，一定要凑上前去，无论如何也要搭上一两句话才安心。若拼得帅哥展颜一笑，要她把经济后台肥肠老爸双手奉上都毫不打颤啊。

子子长叹一声。交友不慎啊。就像交了个变态情人一样，动不动以分手想要挟。去花鸟街还不顺路，得转两趟车。打的？不行。打得肉痛。钱啊，钱啊，现在是钱快和房子划上等号的特殊时期，一定要坚持住，三年抗战啊。

子子上身是格子衬衣，*是黑色牛仔裙。一到花鸟街的圆转盘前，就被穿了粉色小吊带百褶裙的沈佩佩嘲笑了一番：“姐姐，您这来花鸟街考察还是公干呢？穿得这样职业化？拜托，你就不能穿得女人味一点儿？”

子子冲她翻白眼。她喜欢穿得简单，沈佩佩每回都拿这个说事儿。轻松就好，随意就好。舒服就好。这是她的穿衣宗旨。

“你要穿得露一点儿，媚一点儿，不然，这拿女人当男人使，拿男人当牲口使的年代，你这一副硬板板的装扮，哪能吊得到千人争万人宠的金龟婿？你总是不吸取教训，这一身正儿八经的工作装，只适合在写字楼里谈谈生意，讨讨老板的欢心。哪能随时穿在身上遛啊？老大不小啦，不听好人言，吃亏总要在眼前，你怎么知道你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遇到你心仪的人哪？”

沈佩佩一把勾起她的手，一张嘴自见她开始没停过。子子皱着眉头。幸好花鸟街喧闹不休啊。幸好老妈住得离得远啊。不然，迟早要被沈佩佩这张比老妈还叨得的嘴给念晕。

沈佩佩说起心仪的人时，子子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谁说她没有心仪的人？她可心仪人家很久了。可是很久很久了，也只敢在心里依依地想，再不敢有其他的动作。二十五岁了还玩暗恋，这样的娇怯女人世间都少了吧？她张子子是仅存的一枚啊。可惜暗恋对像不知她的珍贵。

正文　石头乌龙

花鸟街人流熙攘，各色小店沿街而开，京剧脸谱，民间乐器，玉石丝竹，民族服饰，古典家俱，应有尽有。更有不少的小摊小贩摆着地摊沿街等客，卖的都是锈迹斑斑，颜色古旧的古董。据说有识货的华侨在花鸟街的地摊上淘出了数百万的陈年古董一品炉，电视报纸曾热热闹闹报道过一阵子。

子子也看过，图片上就是一个灰不拉几的小炉子，四脚蹲，看起来并不稀罕，不知道怎么就值了几百万了？若是给她找到了，恐怕连钱都不要就直接送给收破烂的了。可见，历史一旦沉积，就价值不菲了。可是宝贝也要找对了人，不然就一钱不值了。

沈佩佩松开了她的手，到一家杭州织品店看那些滑亮顺手的绸缎衣料。子子转了一圈，有些练功服，有些仿古的长袍马褂，怎么看怎么别扭。料子是高档，可这样儿的衣服有人买吗？街上也没见有人穿呀？生意还这样火。

子子百无聊奈地绕到门口。沈佩佩看中了一款紫色的小马褂，正在那儿和老板娘讲价。小马褂类似电视上大山穿的那种，有大朵大朵圆圆的金花，送给迈克尔应该是不错的。沈佩佩是杀价的好手，虽然她比子子有钱，可是买起东西吹起价来，子子绝对不是对手。这就叫越有钱越小气啊。子子无聊地打个哈欠，本想站着等，眼睛却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这会儿是十点多，阳光带着热辣照在花鸟街上。子子看清了，刚闪她的光源点，来自于街边一个地摊。什么东西会那么亮？子子好奇了，慢慢走过去。

看地摊的是个中年女人，穿着一件过时的韩装，满身的红艳，韩装像孕妇装一样没有腰身，更显得她膀大腰圆，全身上下一样粗。

地摊上花花绿绿摆着些铜币，古砚，黄玉石，旧字画之类。一边用个大纸*着一幅竹简画的春宫图，依稀显出各种*的姿势。

这也有得卖！子子鄙夷了一下。老祖宗的这些个物事，在如今看来真是什么都能拿来见光了。不过对于子子来说，比这更不纯洁的东西都看得多了，还是活生生男女配呢。不敢悄悄在家里面看，沈佩佩就没少拿那些个*片来她租住的房子，污染她纯洁的心灵。

子子的眼睛溜了一圈，盯在旁边摆着的一堆石头上。古董摊其实就是旧货摊，而且是越旧越好，所以当然是乱得没有章法。不知道这一堆石头算是什么古物？

子子蹲下来，眼睛在这堆石头上逡巡。

“小姐，这些都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当年可都是陪葬的，你看看。都是好东西呢。”摊主伸出肥黄的手指，在石头上趴拉。

一堆石头，能是什么好东西？子子在心里翻白眼，探着头细细看。她敢肯定，刚刚那个闪光点就在这儿。不过看起来是一堆黑漆漆的石头，能闪出什么光？难道自己刚刚眼花了？

随着摊主的拨弄，子子看见黑石头里露出紫红色圆溜溜的一个，像个圆圆的荔枝，不过表面已经有些磨损，露出粗糙的坑坑洼洼。

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头一闪而过，子子几乎一眼就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