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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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黎- 第1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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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黎刚刚进门不到一盏茶时间,就有人送来了沐浴的花瓣水,四个比她漂亮十倍不止的姑娘要伺候她沐浴更衣。
  拒绝吗?相黎倒是想,可人家表面客气,各个姑娘都会功夫,完全不给她拒绝的余地。相黎身旁的李子,也只是在那四个姑娘要为她净身时拿过了澡巾,比她倨傲十分的说了句“公主不习惯别人伺候。”
  为相黎沐浴更衣过后,那四个姑娘就抬着浴桶退了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送来了一桌精致的午餐,足足有三十六道菜。而那个送餐的人还说“时间仓促,不能为公主精心准备,晚膳一定让公主满意。”
  吃饭还让人看着,再美味的食物,相黎也没有了食欲。不过,为了接下来有力气面对,她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些。
  午餐过后,又有一人过来请相黎参观红衣教。出了院门,一路为相黎代步的,都是轿辇。红衣教建在山上,凭空就比皇宫更多了几分气势。楼阁亭台,名字起得也都很有讲究。俯瞰山间的薄雾,更是让红衣教的所在,宛如仙境。
  可是,这样的地方的主人,却要毁了整个吴郡,其心之狠,更胜地狱的阎君。
  晚上,红衣教主给相黎设宴迎接她,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宴会,长长长长的桌子,大概有满汉全席的阵势。
  灯火明灭,隔着那么长的距离,相黎仍没有看清楚红景天的脸,不过,只一个隐约,就足够让她惊艳。雌雄莫辨,看不出年龄,分不出喜怒,只一眼,让相黎想到了石观音,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拿筷子的手出了一手冷汗。
  晚宴过后,相黎被送回了住处,在院子里,隔着窗户,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梦回前生

  “那屋住的是谁?”
  送相黎回来的那人道:“钦差大人。”
  “我能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几天之前,您只要不出山,整个红衣教,甚至教主的居处,您都可以自由出入。”
  相黎敲开房门,来应门的人是林辰,脸还是那张脸,表情也是,没什么表情,可是,眼神,却不一样。眼神接触的瞬间,相黎觉得那种惊异复杂的眼神,是姜漓的。林辰的眼中,从来没有过情绪,更别说那种似有千愁万绪的神态。
  送相黎回来的人似乎对他们很放心,把人送到,就离开了,院子里,也没有留看守。
  “李子,跟本王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林辰”。
  李子只是跪在了地上,也不说话。
  相黎只得开口道:“昨天晚上,有一个叫苏未的姑娘来找我,跟我说瘟疫的根源在山上,还说,红衣教现在需要一位公主祭天,所以,我就上来了。不过,如果没记错的话,作为钦差的三殿下好像是窗边那位,阁下是哪位殿下?”
  “你是大夫,听我声音还判断不出现在的状况吗?”
  “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向月见过三殿下。”相黎说着,对化作“林辰”的姜漓行了个礼。
  “你算了,你随便称呼吧。你怎么出来的,宁非、刘先生,还有还有陈隽,怎么样了?”姜漓示意相黎坐下,开口问道。
  “我让陈大人吃了些安眠药,留了书信,苏姑娘把我带出了绣坊。然后,又与李姑娘见面,去了郡府,来了这里。不知三殿下这段时间有什么收获,苏姑娘说找到疫病的根源了,根源在哪儿?”相黎问着,并没有落座。
  “那里,是红衣教的禁地。因为雨水冲刷和山体滑坡,本来盖好的一口井被冲开了,山下的村民当初躲到山上,误饮了井中的水或者误食了古井附近野果的,过了段时间,都染了病。”
  “病症大致是什么状况?”
  “开始,那病对人的身体伤害并不大,只是起些红斑,也不见瘙痒或疼痛。可是,等雨停以后,那些染病的人便开始发热,快得第七天,慢得第十天,就有人出现腹胀、腹泻的状况,一旦成了那种状况,最多三天,人就没了,死时瘦若骷髅,但腹部却大如临产孕妇。”
  姜漓说得病症,大致跟相黎听来的一样。
  相黎做了一个深呼吸,开口道:“那个地方在哪儿?我明天想去看看。”
  “你一定要去的话,我陪你。”本来相黎以为会听到阻止的话语,可是,姜漓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用了,您现在这样,也不方便。您只要告诉我地方就行了。”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你先回房吧,待会儿,我过去找你,跟你商量一下细节。”
  相黎还要说什么,姜漓转身对仍跪在地上的李子道:“带她回房。”
  回到房间,相黎坐在窗前反复想了想刚才姜漓说过的话,过了一会儿,突兀地开口道:“李姑娘,你会女红吗?”
  李子只吐出两个字道:“不擅。”
  “不擅?那就是会了?如果让你按照画好的图样,剪裁缝制,不需要花样美感,只要缝结实就行,你能做到吗?”
  “勉强。”
  就算勉强,相黎也只能试试了,“那么,请李姑娘去借一匹棉布,一卷医用纱布,还有一套缝纫工具和一套文房四宝来。”
  李子并没有动,只是微微低头道:“小人保护公主。”
  “你家主人不是住在隔壁吗?而且,红衣教现在显然不打算伤人。你去吧。”
  “是。”
  惜字如金的李子,道完一声“是”,单膝跪地对相黎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听到关门的声音,相黎拍着胸口呼了口大气。如此寡言的人,她着实不擅长相处。
  姜漓到相黎房间时,已经恢复了他自己的脸,衣服也换过了。
  看到相黎出来开门,姜漓脱口问道:“李子呢?”
  “我让李姑娘帮我去借些东西,应该过会儿才能回来。您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等她回来再过来。”相黎说着,就要关门。
  “姜漓抬手按住门扉道:”我来找你。”
  “那请进来吧。”相黎说着,松开放在门上的手,侧身让了让。
  两人在外间的坐榻上相对而坐,商量好第二天的行程之后,相黎对姜漓道:“我帮您把把脉吧。”
  姜漓伸出手道:“你说话不用用敬语,否则,红衣教可能会怀疑你的身份,你会有性命之忧。”
  相黎手搭上姜漓的脉搏道:“我尽量。”
  两只手腕都把过之后,相黎微微皱眉道:“十香软筋散?”
  姜漓收回手点了点头。
  李子回来后,相黎画了口罩、手套还有防护服的图画,画完之后,相黎有些支撑不住,就没看着李子做,自己先去睡了。
  第二日,死人穿着李子做得防护用品,去了引发瘟疫的那口井旁,古井周围的树木,都已经枯死了,即使是大白天,感觉上仍有些慎人,要是再有几只乌鸦或者秃鹫,相黎想着,打了个冷颤,赶紧摇了摇头。
  井周围看不出什么,只能从那个半径两米多的井里寻找端倪,井水几乎与井口相平,清澈的水面,宛如一个碧绿的大水镜。
  相黎拿水袋取了些水,又让林辰和李子拿着长长的竹竿下面挂着网兜搅动水井,想看看能不能捞出些东西。
  两人搅动了一会儿,突然觉得遇到了阻力,一起运功,用力的往上拽,在竹竿几近弯折之际,拽起了一个长长的骨架,足足有十几米长。骨架的周围,缠绕着一层几近透明的银白蛇蜕。
  从蛇的头骨,骨节数和那层蛇蜕,相黎大抵判断出了那条蛇的种属和年龄。
  看过之后,相黎对两人道:“放回去吧,轻点儿,别弄断了。”
  看着蛇骨慢慢沉入水中之后,相黎双手合十,跪在井前道:“守山蛇王,打扰了您的安眠,真的很抱歉,我会尽快想办法把井口封上,让您继续安睡,请您保佑我找到治疗疫病的方法,拜托了。”
  相黎说完,认真的对那口井磕了三个头。
  回到房间,个人沐浴更衣之后,相黎让李子把他们换下来的衣服全都烧了,并且,烧掉的灰烬,也让她挖地三尺埋了。
  做完这一切,相黎找到了姜漓,问他道:“你对红衣教的历史和红衣教主这个人,了解多少?”
  姜漓让相黎坐下道:“红衣教是个地方性的秘密宗教组织,信徒也只是吴郡当地住了几辈的人,历史很长,我朝建立之初就已经存在。由于红衣教行事隐秘,且不与其他江湖门派交往,也不散播威胁天朝的教义う,朝廷一直不予过问。红衣教的叫住,由前任教主去世同一时刻出生的吴郡信徒家中的新生儿继任。继任教主从出生开始,就被抱到红衣教总坛,由护法长老抚养长大,在教主弱冠之前,教中事物均有几位护法长老打理,但教主享有最高尊权。这一任的教主,由先皇永嘉十三年继任,他掌权后,极力扩大红衣教的势力,先是贿赂收买郡守,继而干脆除掉郡守,让红衣教中弟子扮作郡守,大肆聚敛钱财,更是借这次疫病之际,散播谣言,企图将整个吴郡,都纳入红衣教手中。”
  相黎听完之后,喝了口茶,开口道:“其实那些不全是谣言。你也看到了,疫病确实因为那口井上覆盖的东西被冲开,那条蛇腐烂后产生的病毒气味散播出来而引起的。而那口井,也必须得重新封上。封好之后,也确实得修一个圣坛,不过,不是为了祭拜,而是为了纪念。所以,圣坛旁边,要立一块碑,把那个在吴郡发展成信仰的传说的本来状况,记录下来。
  那个传说,吴郡的地方志上略有记载,宫中的藏书楼,郡守府里,或者红衣教那里,可能有更具体详尽的记述。
  找出那个传说,阻止那个教主的野心,这些就是您要做的事了。
  而我,从现在起,要抓紧时间找出解除疫病的方法。顺便,我也不知可不可行,您不妨跟隔离区的负责人说一下,暂时让染了疫病的人不要晒太阳,多洗澡,尽量保持周围湿度,可能会抑制疫病加重。
  还有,那些已逝病人的尸体,最好不要草率处理,要全部火化,骨灰也要深埋。
  最后一句,请您一定要尽快与那位教主交涉好,他要银子和权力,尽量满足他,只要他放我们下山,在我们身上下毒也无所谓。“相黎说完,对姜漓躬身行了个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要的药材和小白鼠,李子全部给她弄到了。
  七天,相黎就关在那间华丽的房间里试验医治疫病的方法,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这七天里,那间房间外面发生了什么,吴郡发生了什么,相黎完全不闻不问。
  经过七天七夜不舍昼夜的努力,相黎终于找出了治疗疫病的方子,而把方子交到李子手里的那一刻,她人就晕了过去。
  李子拿开相黎的口罩,发现她嘴角上有一个上翘的弧度。
  相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又一个七天过后,当时,大部分的病人已经治愈,红衣教的那名假扮郡守的弟子已经被判了刑,陈列在吴郡城外的军队也回了他们原来的驻地,红衣教那里,反正红衣教主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红衣教就如同突然猖獗了一把一样,又突然从吴郡销声匿迹了。
  那半月天里发生了什么,相黎不知道,也没兴趣,在她睡着的那七天里,相黎做了个长长的梦,梦到她回到了以前的世界,看到了她的父亲、母亲、姐姐、同事。
  她父亲在学校依然是一个很有风度的教授,他母亲依然经常出差,每次出差回来都开着她那辆色彩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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