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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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歌姬- 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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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廉主椒房”这四个字一经出口,便如同陡然一下子地动山摇,司马洛蓦地身形不稳,没有办法维持笔挺的站姿,他颓然,却无悔。
  “我宁可今日无颜以对,我宁可你廉主椒房,也不要看着你在廷尉大牢里,受尽百般酷刑折磨,屈辱地死去。洛要子服活着,活得太平,活得安乐。”
  这几句,他却说得很快,很流畅,仿佛在心里告诉了自己千百遍,已经成为他人生的一种信念,这一辈子,坚定不移。
  今天两更结束,呵呵,谢谢亲们。已经十三名了,呼呼,加油加油,嘿嘿。

 



  我,距离成功,仅一步之遥。但是,我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说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
  “洛,带我离开,我们一起离开皇宫,好么?”
  那个男人,那个原本已迷失在我怀里的男人,陡然地震动,他停住了,停止了一切的动作,尽管还在急剧地揣息炫/书/网/。
  抬起脸,他望我,满面情yu未褪的潮红,可他的眸光,却渐渐清明,清明而扭曲,好像有谁忽然抽了他两耳光。
  也许他真的希望有人狠狠地扇他ji巴掌,因为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百死难赎其罪。
  我,终究还是成了他的罪恶。
  而我自己也在扭曲,不断地下坠,从极乐坠向绝望,越来越深切地绝望。我不是没有绝望过,却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深到彻底。不,是深到无底,无底的黑洞。
  背后,贴住我的手掌,迅速撤离,燃烧过后的炽热在冷却,司马洛不停地向后退,仿佛我是什么面目狰狞的毒虫猛兽。他步履紊乱,神情紊乱,不敢再看我一眼,不能再看我一眼,似乎每看我一次,那唾弃便增加一分,一分便是十分,几可将他压垮。
  多么荒谬滑稽,他可以任由自己枯竭,却无法忍受这唾弃。尽管他只是在唾弃自己,却依然让我感到羞耻。
  是啊,我应当感到羞耻,如此一si不挂地站在一个男人面前,还是一个急于逃开我的男人。
  他慌不择路,几乎是踉跄着奔向门边。
  “洛!”我叫他,当绝望和羞耻两相碰撞,撞出两败俱伤。伤的是我,败的也是我!
  我却宁愿伤得更深,也不能承认失败。我不能败,我输不起!
  司马洛随之停步,脸朝着门框,像面壁思过一样,自责,忏悔,“子服,是我冒犯了你,是我险此铸成了大错。”
  错?
  非常可笑非常讽刺的一个字眼,所以我笑出了眼泪。
  “洛,你认为,我们,是错吗?”
  不断流出的眼泪,抽空了我的身ti,却对我为之流泪的人不起丝毫的作用。
  他还在面壁,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像上了发条,机械地重复,“洛在陛下面前起过誓,洛不能违背誓言。出尔反尔,过河拆桥,这与猪狗牲畜有何两样?”
  突然的愤怒,填充了身ti里抽空的部分,嘶声大喊。
  “到了今时今日,你还要口口声声地向着他么?你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我们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都是拜他所赐!洛,是他在布局,是他命人在花草树木里洒了盐水,是他”
  “子服!”上了发条的机械人,终于有了情绪上的波动,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嘴里的“陛下”。
  “子服,不该如此误解陛下,陛下是真心成全你我,只是你我无缘,天意如此,怨不了别人。”
  真心?无缘?天意?
  填充了的愤怒,又在瞬间消失,空了的,到底是空了。空的身tibao露在冷的空气,冷的空气,在蚕食着我的身ti,那一寸一寸赤#luo的肌fu,分外赤#luo的寒。
  我应该让他走,留不住的人,不让他走,还能怎样?可是,我做不到。继续说着于事无补的话,不是要挽留,却是在挽留。
  “在洛的心里,誓言,比我重要么?那你对我誓言呢?你曾说过,愿意为我,万劫不复。”
  司马洛回答,用一种认了命的口气,践踏着他自己。
  “洛,已然,万劫不复。”
  原来,这万劫不复,不是我们对彼此的许诺,而我们相互之间的惩罚。
  是的,爱,从此只能是一种惩罚,只要我们还爱着对方一天,那么这种惩罚就会持续一天,直到老,直到死!
  “洛,我以后不能再叫你洛了吧,要改口唤你,”加重那个称呼,惩罚他,也惩罚我自己。
  “洛卿。”
  这一辈子,他会记得,我也会记得,他曾经那般情意绵绵,对我说:“这便是子服的卿卿我我么?那么我愿子服,时时唤洛为卿。”
  司马洛就那样,站在万劫不复里,接受我的惩罚,不作任何的抵抗,他已经死了,轮不到我来折磨他,他就已经把他自己折磨死了。
  “子服不必为此烦恼,过几日,洛便会向陛下请辞,回归故里。”
  我也死了,活着的,是一堆,被命运的轮盘绞烂了的渣子。这堆渣子,拼凑起来,叫做廉子服的形体,这个形体,只知道,即使她死了,也要司马洛陪着。
  “洛,当真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长安么?洛就不担心,子服会在这永无休止的后宫倾轧里败下阵来,到头来仍是不得善终、难享安乐?”
  于是,那个同样是由一堆碎片拼凑而成的司马洛,没怎么犹豫,便遂了廉子服的心愿。
  “既如此,洛便守着子服,不让她败,让她永永远远端坐于凤位,一世安乐永享太平。”
  今天完毕,晕死了,今天改六回,都不让我通过,我想杀人了!

 



  永永远远端坐凤位,一生一世安享太平。
  这是我最爱的人,对我下的诅咒,他告诉我,他会用他的生命来守护这个诅咒。也许在他看来,这是我最好的归宿。
  那种滋味,就好像一只胳膊吊在悬崖边,他站在那崖顶,望着我,哀恸无比,如伤花怒放,却不肯伸出手来救我。他对我说,于情于理于道义,我应该掉下去,掉下去,不是万丈深渊,而是登临仙境。
  门,再一次推开,有风,侵入。跟着,是阿满的惊叫。如同受了外界刺激后的条件反射,她立刻转身,突兀地关门,把后面的小沅关在了门外。
  小沅莫名其妙,叫嚷着,砰砰砰地敲着门板,“阿满姐姐,你做什么呀?你开门呀”
  阿满却是慌手慌脚地奔向我,捡起零乱地散了一地的我的衣服,一件一件,给我穿上。
  她的动作很急,却是急中出错,套进了这只袖子,又套不进那只袖子,好不容易套进去两只袖子,她的手忽然缩了回去,缩回去捂她自己的嘴,我猜这是因为她发现了我脖子向下,皮肤上那一大片一大片暧昧的红。
  阿满骇然变色,她在把那里衣往上拉,她想把我像粽子一样包裹起来,包裹住那些暧昧的我的罪证。
  小沅的打门声越发响亮,震颤着耳膜,“阿满姐姐,阿满姐姐”
  随即崩断了阿满的听觉神经,她也像疯了一样,猛地出声,粗暴地斥道:“你喊什么?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死,的确是个最好的威胁手段,门外的小沅立时噤声。或者,我也可以用这手段,它也是最好的报复手段。
  当汉宣帝费尽心机,得到的却是我的尸体,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他,该是怎样的追悔莫及?当司马洛费尽心机,他牺牲了一切来阻止我的死亡,却是把我更快地推上了死路,始料未及的他又该是怎样的悲痛欲绝?
  阿满咽着唾沫,倾身向我,复小声地,不,几乎是悄没声地,她问:“良人,刚才来的,不是陛下,对么?”
  我望着她的脸,那张圆圆的的脸,混杂在紧张不安里的,不是谴责,而是同情。我向来骄傲,我鄙视别人对我的同情,因为那是弱者的象征【炫|书|网】。但是,这一刻,发觉自己,迫切地需要,需要这同情。
  “阿满”我偎到她怀里,她的怀抱和司马洛截然不同,很柔软,很温暖。虽然暖不了我的心,不过不要紧,她不会弃我而去。
  阿满一下一下地拍着我,像抚慰一个孩子,尽管这个母亲自己也吓得半死。“子服,你别怕,你放心,没有人会知道今天的事,谁都不会知道。我会帮你,我一定会帮你。”
  都说,母亲会给予孩子力量,我真的有了一些力气,感觉出自己还在呼吸,正常地呼吸。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坐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膝盖小腿,像扎下了一根又一根的小针,密密麻麻的酥疼,却疼得并不难受,有一种释放了的解脱。
  于是,重新穿回身上的,不仅是衣服,还有为司马洛抛弃了的自尊。回来身体里的,不仅是自尊,还有一种叫做斗志的东西,代替了曾经激烈燃烧着的爱情,重新在燃烧。燃着了脑海中司马洛的面容,那最后的认命的悲哀的表情,在痛恨的火焰里蜷曲焦枯,灰烬却不能随风而散,固执地停驻,驻扎在心的深处。如果我还有心的话。
  是的,我还有心,我的心还在跳动着。
  既然有心,既然心还能跳动,我就不该死,死了的人,如何欣赏那报复的结果,欣赏不到那结果,报复还有什么意义?
  “阿满,别担心,我不会死,也不会做皇后。谁也不能替我做决定,谁也不能妄想主宰我的人生。”
  阿满的抚慰,刹那的停滞,睁圆了的眸子,骇意更甚,她在苦口婆心,就像劝一个满身罪孽的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子服,你这又是何苦?陛下对你的好,是天底下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
  “好?”我笑了起来,笑得让阿满恐惧,“阿满,倘若陛下现在走进来,看见现在的我,他还会对我好么?”
  阿满越发地恐惧,她把我紧紧地搂住,护在她的身后,斜望着门的方向,仿佛汉宣帝马上就会冲进来一样。
  她在嘴里颠三倒四地保证:“不!陛下不会进来,谁也不会进来,谁也没有来过,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子服会好好的,我们大家都会好好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也没必要再对她说什么,在皇宫里,本来就是知道越少,活得才越平安。
  昨天一章,改九回,审编才让我过,呜呜。嘿嘿,其实还是觉得原版比较有感觉,可惜了,不让我过。另推荐姐妹群小说岳子子《我当皇后你嫁总裁

 



  诚如阿满所言,那一天,我和司马洛险些铸成大错的那一天,就真的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当日之事,谁也没有再提起,即使好奇心极度旺盛的小沅。
  汉宣帝几乎每天都会来看看我,或者召我去他的寝宫。却不是侍寝,只是坐坐,陪他说说话,似乎这样,确定我真实地存在着,存在于他的身边,他才能够稍稍地安心一些。
  他确实对我很好,好得超出了常理,超出了常理中一个皇帝能够给予他后妃的极限。
  不但是我,连我的家人也一并地鸡犬升天。升我老爹的官,允我娘亲不必奏请,可时时入宫与我相聚,后来还将我的弟弟七岁的廉子义召为太子侍读,干脆直接住到了太子宫里。
  我汉朝的爹娘成天价地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这当然值得开心,廉家出了个皇后女儿,一人荣宠、满门富贵。我提醒他们略微收敛这得意,毕竟我现在还不是皇后,而且天有不测风云,不到板上钉钉正式册封,谁能肯定下一刻会出现什么样变数。
  不料我那肤浅的老爹居然把眼一翻,红头赤脸地反驳:“谁说有变故?我们家子服就是天生的凤身凤命,这长安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子服,你不用担心,你做皇后,那就是板上钉钉,改不了的事实。”
  老爹这话虽然狂妄了些,却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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