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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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歌姬-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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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不过是举一反三,做了一个总结,然后根据宣帝的实际处境,量身打造了一套作战方案。
  顺便说一句,我的历史之所以烂得糊不上墙,并不是我对历史一窍不通,而是七窍通了六窍。我只对那些历史人物铲除异己的手段感兴趣,却从来不记他们的名字和年代。可该死的历史考试,却只会考那些家伙他们姓字名谁、出生在何年马月。
  宣帝还在感慨,感慨我要是个男的,该有多好。我要是在朝堂上谋得一官半职,他一定会如虎添翼,而我将来的前途也一定不可限量。
  我对他的假设意兴阑珊,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古来不变的真理。司马洛的下场,我还没看够吗?
  想到这个名字,仿佛突如其来一阵风自枯井上刮过,扬起井底些微尘土,乱乱纷纷,迷了眼睛。泪,在眼里蠢动,空中落下雨珠,试图滋润那干土,却只是徒劳地翻搅起痛苦的泥浆,将藏匿在暗处的伤痕累累bao露在阴沉的天光下。
  我不要再经历这无休止的磨难,所以,我宁愿选择,永远干旱,把那雨连同那个名字,永远驱逐出我的天空。
  压下泪意,收回冥想的心神,发现宣帝盯着我看,若有所思地研究,迷惑而略带忌惮。
  他问我:“子服,你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子服已年满十六。”
  “十六?十六!”他的中指有节奏地叩着案桌,一下,两下,三下,骤然停住,骤然发难,jing光陡现。“以子服的年纪与阅历,不该有这等心机。子服的聪明,尽数朕朝中文武众臣,无人能及。”
  他在叹息,但眸中jing光更盛。“子服,朕该拿你怎样?像你这般聪明的女子,朕不得不佩服,但佩服之余,却是如芒刺在背,不寒而栗。”
  什么意思?他这是对我动了杀机吗?因为我的心计深过了他?他怕我总有一天,会拿这心计来害他吗?看吧,这敌国还灭呢,皇帝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除掉我这献策的谋女。
  天子的心,世上最无情的所在。
  我说:“陛下似乎忘了,陛下今年也只是刚及弱冠,比子服大不了多少。而子服的心机,比起陛下来,又算得了什么。子服的命都捏在陛下的手里,又怎会成为陛下的芒刺?”
  这应当是一个令宣帝满意的答复,眸子里jing光泯灭,变得柔和,柔和而感伤,好似贝多芬指挥棒下那迷人的《月光曲》。
  “或许,子服的这根芒刺,不是刺在朕的背上,而是刺在了朕的心里。”
  极其动人的情话,从一个刚刚还想杀了我永绝后患的人嘴里说出来,讽刺之极。
  耳畔那柔和的感伤依然继续,月从那高处不胜寒的地方降下来,降到了深潭的中央,那深潭里映着我的影子。汉宣帝就那样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专心地,小心地,低声下气地。
  “子服,朕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会为司马洛拔钗自尽么?”
  只可惜,那幽幽的一潭绿水,不能随着眼波流转,从他的眼里,渗到我的眼里,渗到我的心上。
  我避而不答,反将他一军。“陛下,倘若子服真的拔钗自尽,陛下会因此而牵怒到子服的家人么?”
  潭水猛地一震,失了平和,碎了月的形,碎了我的影。我站在下方,不动声se地欣赏着,欣赏着汉宣帝由柔软红润到僵硬铁青、又从僵硬铁青转成无力苍白的面色。
  最终,他苍白着面色,长长地叹息,“此次,朕重重地伤了子服的心,是么?”
  我对他嫣然一笑,笑得能有多灿烂就有多灿烂,躬身行礼。“陛下早些歇息,子服告退。”
  不等他首肯批准,我已经自顾自地转身向外走去,汉宣帝的声音追着我的脚步,“子服可知,你何尝不是重重地伤了朕?”
  我置若罔闻,径自地出了书室,关上门,把他的声音关在屋内,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
  刘病已,要比无情,我绝对不会输你。我从出生开始,无情了三十年,原本我可以无情到底,却在这个见了鬼的朝代、见了鬼的皇宫,一时不慎叫鬼迷了心窍。不过,从此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正这样想着,我看见了那个迷了我心窍的人。司马洛,在我离开宣室回祥云馆的半路上,立在天尽头那弯凄清惨淡的下弦月下,等着我。
  呵呵,今天结束了,筒子们有空帮我送点分送块金砖,再留个言吧。

 



正文 90。 (六十七)命值几何下 字数:1837
  从前,我疯了样地想司马洛,想见他,想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那是因为,看到他,就好像阳光满怀。
  但是现在,阳光没有了,化作遍体的荆刺,眼光一接触到他的脸,就会流血,浑身上下鲜血淋淋。
  我说过了,我不要再继续这无休止的磨难,于是我把司马洛当成空气,面无表情,走过他身边,
  那一刹那,感觉到,这个与我近在咫尺的人,他的身上那越发深沉绝望的哀伤。
  那一刹那,涌起些怜悯的情绪。因为怜悯,所以更加忍受不了他的存在。因为在怜悯他的同时,我会更加可怜我自己。因为,曾经,我体会过比他更加深切绝望的哀恸。
  蓦地,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就此离去。
  “子服——”
  我被动地站住,被动地回头。终究免不了荆刺满身,终究免不了血流一地。好啊,司马洛,你不放我好过,我也不给你舒坦!
  我扯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不怀好意地提醒他,“司马大人,你越矩了。子服,也是你能叫得么?廉子服,可是陛下的良人。”
  “子服——”
  呵,好奇怪的男人。司马洛也好,宣帝也好,他们都有着一颗无比骄傲的心,却不约而同要将这份男儿的骄傲送到我的脚下,送给我践踏。
  有时候,流血的痛苦,会激起人can暴的一面,嗜血的can暴,我也不例外。
  “司马大人这般叫我的名字,是要做什么呢?大人不去舍生取义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却在暗夜无人之处与陛下的良人纠缠不清,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呢?”
  “子服!”这回他抬高了喉咙,加重了语气。放开我的手,别过脸,青筋暴起在额际,甚至双肩都像患了寒热病似的,轻颤不已。
  怎么?受不了吗?听不下去了吗?司马洛,别这么脆弱,我还没出杀手锏。
  伸出左拳,五指攥紧,手背朝下,平平地举到他眼前,然后张开手指,给他看掌中的东西,那根宣帝御赐的发钗。
  我看着他的脸,缓缓地道:“司马大人,你没资格再叫子服的名字,因为在你的心里,子服的命,还不如陛下摔了的那只酒杯。”
  我击中了司马洛,比一拳轰上他的脸过瘾上十倍百倍,他虽然还站着,却已经在我面前倒下了,手掌微微倾斜,发钗从掌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在寂静的晚上,尤为清脆悦耳。
  我愉悦地望着被我打倒的司马洛,我愉悦地望着那个我一度深爱、或者至今依旧深爱的男人,他几乎心痛至死的模样。愉悦地尝到了血腥味,他的血,混合着我的血,我们两个心头的血。
  当心血流尽,剩下的是什么?
  我便拖着那剩下的东西,只想着,离开司马洛,离开这个带给我所有伤痛的根源。一步一步,依着直觉,向前,你可以说,我是在远离,也可以说,我是在逃离。
  背后,又响起了司马洛的声音,他又在唤我:“子服”
  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就恢复了过来,到底男人比女人坚强吧,到底男人比女人无情吧,我却是连再多讲半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理他,反而加快了步伐,却始终逃不开他。他口中的每一个字透过夜风,无比清晰地传进我耳里。
  “子服,以后,你要保重你自己。若有需要洛的地方,洛依然会为子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保重?我怔住,什么意思?这就算和我正式分手了,对吗?
  哈,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呀,拿得起,放得下,爱情在他眼里是什么?实现雄心壮志之余的调剂品?
  无比的愤怒,因为我珍视超过生命的东西,就这样轻轻松松被他抛弃掉了,甚至吝啬于一句道歉或者挽留的话。
  我停下脚步,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司马洛仍立在原地,看我,哀伤的眸光,好似残月般凄凉。
  然后,我对着那残月一般的凄凉,笑了,笑着磨牙,磨刀霍霍的磨。
  再然后,一只木屐如离弦之箭,快、狠、准地砸上了司马洛脑门,我的木屐。
  我接受意见,把那一段改了,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呢?

 



正文 91。 (六十八)难享平静上 字数:2435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庆幸过,庆幸汉朝有木屐这种东西,庆幸那个汉朝的女子要穿木屐的规定,庆幸我今天穿的就是木屐。
  因为tuo木屐比tuo鞋方便,还因为被木屐砸到会很疼。
  我今天的手感极好,如果拿这手感来打高尔夫的话,铁定能赢光我那抠门老板身上所有的钱。
  司马洛大概让我砸懵了,万分凄切的悲凉冻结在那张貌胜潘安的俊脸上,额头红红肿肿鼓出一个大包,木屐砸头果然真的很疼。
  但我一点也不会心疼,他以为一个包就能消了我的气吗?
  是的,我有一肚子的怒气外加一肚子的怒气,在那枯了的井底回旋,旋成龙卷风,在那流尽了血的心里澎湃,坚强有力地撞击着我的胸【炫~书~网】口,继而化作龙卷风,去撞死那个死没良心的混蛋。
  原来,愤怒,可以让一个人复活。
  tuo下另一只木屐照准司马洛的下巴扔过去,无奈这回手感差点,只扔中了他的前胸【炫~书~网】。
  司马洛终于反应过来,火大发了,冲我吼:“你这是做甚?”
  做甚?我会让你知道我在做什么甚!
  以不亚似于抗美援朝部队跨过鸭绿江的雄纠纠气昂昂光着俩脚巴丫子横冲过去,拎起裙摆,以司马洛打算刺杀霍光的那股狠劲,死命地踹他,一边踹一边乱七八糟地吼回去:
  “司马洛,你这个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杀了霍光,再让霍家人把你生吞活剥了?我告诉你,你死了,我不会为你流半滴眼泪!我不但不会流泪,我还要把你从坟墓里挖出来。我要鞭你的尸,拆你的骨,剁剁剁,剁碎了喂狗,狗也不肯吃你,吃了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家伙,连狗也会拉肚子拉死”
  发现光脚踹人根本没什么力度,那个死人骨头的,居然站在那里,不痛不痒,还敢用丈二和尚mo不着头脑的目光愣愣地瞧我,“子服,你到底在说什么?”
  索性拳脚并用,对他拳打脚踢,义愤填膺,越喊越大声,“说什么?我说你没人性,祸害了我就算了,为什么死了还要祸害狗!”
  冷不防司马洛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神情紧张,“你疯了?叫这么大声,你要把全皇宫的人,都引来吗?”
  我趁势yao了他一口,送上门的肉,不yao多浪费!
  司马洛吃痛,放手,捂着疼处,瞪我,我用燃着熊熊烈焰的双眸瞪他。很快地,司马洛败下阵来,软了语气,有些无奈地为自己辩白,他说:“我什么时候祸害狗了?”
  我敢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想笑的。在这当口,在被悲伤绝望无助愤慨怨恨种种负面情绪来来回回折腾到了半死不活,我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可我还是忍不住,这一笑,什么气势什么威风,顿时一扫而光。越发地不甘心,恼羞之极,更加玩命地捶他。
  “你就是祸害了,你明明祸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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