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穿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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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穿离月-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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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扶上十全夫人的手,平稳安静的进了喜轿,握着十全夫人塞过来的红苹果,轿帘放下来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胀,清泪潸然,点点沾湿了长睫,打落在嫣红的嫁衣上,圈圈晕染,宛若杜鹃啼血。
  “起轿~”悠长的唱喏声中,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太和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一如大义公主入宫时的那个晴天。
  万里无云,清风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令狐谦告一段落啦,鞠躬暂时谢幕


☆、最后的想念

  已经是入府的第四天了。
  淇澜起居的地方是紧邻着明月苑南侧的清风苑。二层的小楼错落雅致,从楼上的房间推开窗,就能看到王府花园中最美的一片风景。
  花园占地并不大,甚至比不上宁月城原本的沭王府。但是无论花草树木还是假山荷塘,都称得上婉约精致,少了一分的粗犷大气,多了一丝的曲幽柔美。
  正是初夏的季节,水面上层层叠叠的卷了大片青碧的荷叶,偶有一两枝粉白的小荷尖尖,凝着剔透的露珠,紧紧缩在一起的花瓣还是一副未睡醒的惺忪模样。正中午日头晒的时候,那些朱红的锦鲤纷纷躲去池中九曲回廊的阴影下,间或冒出一两枚泡泡,带着别样的生机盎然。
  相比较花园中娇艳怒放的玫瑰芍药美人蕉等青葱欲滴的植物,淇澜倒是更喜欢这一池的碧水。时常看着看着,一天的时间就不知不觉的在指缝中溜过去了。
  那清澈却不见底的荷塘,小鱼争食甩尾而在水面上打出的圈圈涟漪,极安静的时候,能在水中看到天上倒映下来的云卷云舒。
  这样的岁月,如果不去想不该想起的人或事,倒是淇澜真心喜欢的日子。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压迫的喘不上气来的担忧。
  秦王府的人员关系极其简单,简单到让人惊疑。毕竟这是南楚朝中可谓只手遮天的秦王府邸。除了秦王一个主子,下面只有几个烧饭打扫卫生的厨子丫头和奴仆,管家是头发花白一丝不苟的王伯,胡尔是秦王的贴身侍卫,仅此而已。淇澜不曾认真算过,不过依照她这两天来的观察,应该不超过二十个下人。这样的简单甚至比一般的大户人家还要寒酸,更不用提什么侍妾通房丫头之类的女人了。
  虽然淇澜这两天都不可遏制的心情低落,可是这样的情况也难免叫人暗暗称奇。
  今天天气很好,有大朵大朵的卷积云,挂在碧空如洗的蔚蓝之上,看的人心旷神怡。
  是以用过午膳,淇澜就让福儿泡了一壶茶,一个人跑去花园荷塘正中的凉亭里发呆去了。
  说到福儿,也不得不提及秦骏白的细心。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者心思,淇澜刚一进府看到福儿和莲儿,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浮上了温暖之意。
  为了迎接她这个懿旨赐婚的王妃,居然将放在宁月王府的两个丫头调了过来。
  于是加上锦儿和绣儿两个陪嫁丫头,她这个王妃的派头一时成了府中最大的一个,远远赶超身边只有一个胡尔的秦王骏白。
  淇澜侧着身子坐在凉亭围边的长条椅子上,身子靠着锗红色的亭柱,双腿伸直平放,右手臂放松的搁在条椅的围栏之上,目光没有焦点的看着天空。一朵纯白绵软的云彩挡住了太阳,周边立刻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美轮美奂。
  若是不算第一日的迎亲拜堂,秦王有三日不曾出现在她面前了吧。
  其实这样最好,免得她因为自己浮躁的情绪而产生一时的语言攻击的行为。倒不如两个人不照面,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淇澜不知道秦骏白是怎么想的。不过估计他的心里定是不太舒服。
  这样被硬塞了一个女人,还是当今皇上曾经暧昧不清的和亲身份。即使是太后为了平息悠悠众口而提出的义女身份,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的可笑之举。
  堂堂的南楚秦王会甘心咽下这份屈辱?
  只是淇澜此时也没心思理会秦骏白到底会怎么处置自己,只管缩起全部的触角,一个人躲在不见人的地方舔舐伤口。
  是的,明知不可为却为之的伤口。
  那个人是她亲手推开的,知道唯有这样才会放两个人各自的生路,可是理想和现实往往背道而驰。
  她不敢那么肯定自己是爱上了令狐谦,可是那个男子霸道的扎进了她的心里,很疼很涩,就像是两只妄图拥抱的刺猬,徒劳的靠近只有互相伤害,流血不止。那些曾经的小小甜蜜,如今都变成了不能回忆的毒药,一经触碰即会释放出让人无法接受的瘴气,除了逃遁别无他法。
  那是她不能放纵自己沉沦下去付出感情的男人,一旦爱了,将会是惨烈到无法收场的结局。所以,她承认自己的懦弱和逃避,与其相爱相杀,不如转身做个逃兵,起码在心里,还会保留那些曾经的心动和丝丝的追忆。
  她可以任性,他不能。她可以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无论身心都不背叛的纯粹,他亦不能。
  心里钝钝的疼痛。不过三两日的分别,在回忆里已经久远到失去了鲜艳的颜色。
  尤记得,他亲自在太和殿门前,送别自己出嫁。
  以南楚皇帝的身份,以芙蓉公主皇兄的身份,代替那个不屑于出现的萧太后,亲手将自己交给了秦骏白。
  那一刻,他的心里痛吗?
  淇澜抬起眼睑,努力看清楚那片化作骏马形状的白云。太阳重新钻出云朵,刺目的金光晃花了她的双眸,模糊出一片水渍。
  这是最后一次,她这样放纵自己去想念,去心痛。因为,这是她在心里为这段感情划上的句号,从此以后,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为那个男人掉一滴眼泪,不再为他心酸难禁。结束的再怅然,也犹如滑过的日子,翻过去就没了。
  一如青涩懵懂而夭折的初恋。
  凉亭在水中投下的阴影里,一尾红白相间的锦鲤受了惊似的一甩尾巴,流畅的线条拉开丝绒般的清水,转瞬游的无影无踪。
  这样一点细细碎碎的声响却拉回了淇澜的心智,她眨了眨眼怔忡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在秦王的府邸,她的身份,是秦骏白名正言顺的妻子,秦王妃。
  这种想法并不能让她沉重的心思好过上那么一星半点,反倒是更加的郁结了。
  这样一来,原本她自认为和秦王还算不错的交情,变至尴尬僵持。那些曾经轻松如朋友的相处,那次莽撞却意会不宣的搭救,都被这次赐婚冲击的粉碎,徒留一地鸡毛。
  她曾经以为,她和秦王会发展到如同知己一般的情谊,如今才发现,自己真是很傻很天真,这种感情,即使只是一厢情愿,也早早的夭折粉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同桌用膳

  天色将暗未暗的时候,福儿拿着大氅过来花园,还带来了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秦王回府了,王伯正在安排晚膳,就在王府的正厅,更像是某种仪式一般。
  淇澜站起身,动了动略显僵硬的脖颈,淡淡的吩咐福儿将未动的茶水收拾好,一起先回清风苑准备一下再过去正厅。
  出嫁那一日,拜过堂她就被蒙着盖头牵进了清风苑。再怎么低调,前来贺喜的同僚官员还是要招待的,是以秦骏白在前厅外开阔的前院摆了十几桌宴席,循例的过去敬酒。
  天色还未擦黑就细心的着人送了菜肴细点过来清风苑,还吩咐淇澜累了就先休息,不用等他云云。
  结果也真的让人哭笑不得。辰时刚过,胡尔站在清风苑门外,小心翼翼的跟候着的莲儿打了个招呼,说是秦王今日大喜,过于开心而一时贪杯,造成现在的沉睡不醒。
  然后秦骏白被胡尔送进了明月苑——秦王在府中的居所,一夜无话。
  福儿和莲儿不知这其中缘由,倒是言语间颇有些怨怼。
  自家大小姐嫁过来的新婚夜,居然王爷连新房都不进,怎么说都是不可原谅的。
  反倒是锦儿和绣儿就淡定的多,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心里却松口气。
  这样一个新婚夜,她们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是不被主子期待的。与其闹的两厢都不愉快,即使这样醉酒分居也不是什么妥当的做法,不过勉强称得上是差强人意。
  即使是鸵鸟心态,她们也希望那即将到来无可避免的交恶状态能够迟点,再迟点。
  这其中,尤属绣儿的心态最纠结复杂。
  她比锦儿要多一些知道这里面的曲折,可是秦王毕竟是深不可测的心机,她也只能从言语行动中揣测出零星的一二,无法窥得全豹。是以秦王对如今的秦王妃到底怀着什么心思,她是真的弄不清楚。当初豁出去的跟淇澜说秦王这么做只是一往情深,一半是她的大胆猜测,另外一半,可以说是她心底最真挚的愿望。
  她希望自己效忠的秦王,能够全心全意的待主子,同样,她也希望自家主子能够解开心结,最终接纳秦王。唉~
  真想撞墙。眼下的尴尬局面弄的她里外不是人。
  大婚次日早上,淇澜才刚刚起身梳洗打扮,还没用早膳就听说秦王被皇上召进了宫。按例说,相似于现世的婚假,秦骏白是可以有七日的时间不用上早朝参议朝政的。
  也不知道是秦王的地位作用太重要,还是南楚皇帝故意为之。反正结果就是,秦王在新婚次日,被皇帝派去近郊的支县执行一项秘密任务,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两日的分别总是要的。
  这样耐人寻味的安排,自然又在南楚的民间私下里传开。不过这种会杀头甚至灭族的不敬之言语,还是没有人敢毫无忌惮的端上桌面的,只限于一些小型私密的聚会,一逞口舌之欲罢了。
  秦王不在府中,淇澜自然乐得轻松自在,每日用膳都是安排锦儿她们几个去厨房拎了回来,就在清风苑大门不出的混日子。
  管家王伯虽然觉得不合规矩,却也一时无奈,只能心里暗暗期盼秦王快点回来,好将一切导上正轨。
  于是,一别三日之后,秦王回府后真真正正坐下来和王妃的第一顿晚膳就变成了府中此时的头等大事,让老管家王伯提起了全部的心思,生怕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
  掌灯的时候,丫头红喜过来清风苑,恭恭敬敬的邀请当家主母前往正厅用膳。
  秦王府占地并不大,是以即使绕着府中的外围走上一圈也花不了二十分钟。从清风苑过去正厅,转过两个回廊也就到了。
  偌大的正厅里,正当中是张古香古色的八仙桌,上面已经摆放了四道精致的小菜和四道可口的细点,秦骏白换了一袭熟悉的白衫,坐在桌旁神色温和。
  “王爷,”淇澜礼仪周到的垂下头福了福身子,心里觉得别扭万分:“妾身来迟,让您久等了。”
  “王妃请坐。”秦骏白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不用太拘谨。”
  淇澜心头一跳,抿了唇没说什么,略一迟疑微微侧了身子坐下在秦骏白的左侧,不是对面的位置。
  王伯开始安排上菜。
  房间里很安静,虽然站了四五个伺候的仆人和管家。
  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摆好了六道热菜和一道汤。
  秦骏白不说话,淇澜依旧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为什么不自在的感觉愈发浓重。
  “吃饭吧。”秦骏白没有过于殷勤的加重淇澜的负担,一如平常的动筷顾自用膳。
  淇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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