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一枝花的意思，她为了他，是愿意付出的，但是他不能像黄鸣那样，为了利益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是自己心仪的女人，这个合同的诱惑再大，他也绝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不错。”
刘处长对他的回答丝毫没有感到意外，眼神中还带着些许赞赏。
“那就有个问题，你哪怕是把他搞到场子里，吃了喝了玩了，说不定他该干嘛还是干嘛，到时候一开标，翻脸都来不及了。”
刘处长继续说道：“你也知道，在我们这个位置上，想跟我们套近乎的人不在少数，他虽然出来玩得少，但是场面也是见过的。”
杨奇也有些犯难，就像刘处长说的那样，老周这样的身份，就算老婆管得再严，肯定也有过偷腥的机会，不像普通的毛头小伙子，见到点甜头就不要命了，万一真把他约出来，给他安排个小姐快活一下，他还是不松口，倒也拿他没办法。这种吃完了一擦嘴，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货色，杨奇以前也碰到过。
更何况对他们这些见过大风浪的人来说，吃喝玩乐那只是正常的应酬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真金白银才比较实际，杨奇不是不想送给他钱，只是刘处长那么一介绍，这条路估计已经堵死了，他能开出的条件，华兴必然也是能开出的，说不定还更优厚。
“除非”
杨奇正想着，刘处长又说话了。
“除非什么？”
杨奇发现他的表情很严肃，还有些犹豫。
刘处长没说话，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图案，那图案像是个封闭的圆环，圆环顶端各有一段绳头伸出来，交叉着。看到杨奇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刘处长又把手举起来，双手握拳平放着，做了一个朝两边收紧的手势。
杨奇心里面咯噔了一下，这个手势再明白不过，当然不是要杀人，而是要设一个圈套，让老周跳进去。
生意场上尔虞我诈的事情他见得多了，但做生意都是为了求财，不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刘处长的这个意思，恐怕不但是要老周这次妥协，而是要从此开始，都牢牢地控制住他，他没想到官场上的人会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
不过刘处长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就没那么容易打消，而且目前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们之间的争斗，不会有损于自己的利益，而且这么干了，对老周来说，以后无非是少点进项而已，反正他没几年也退休了，这么被搞一下，也不至于伤筋动骨，杨奇安慰着自己。
“你准备怎么做啊？”
杨奇很镇定地问道。
“不是我，是我们，”
刘处长笑着耸了耸肩，说道：“我也没想好呢，也就是说说，以前谁也没干过。”
杨奇笑了笑，他明白他的意思，不管能不能干成，这件事都不怎么光彩，所以刘处长要拉着他一起下水，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一枝花眼睛眨了几下，凑过来在杨奇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
“好，就这么干。”
杨奇眼睛一亮，说道。
正文 82。别有洞天
请这位老周吃饭，果然费了些周折。
书读多了的人，总会有些酸气，不怎么会做人，不知道局长不让他升职，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因素。
先是刘处长打电话给他，说一枝花第一次过来，想约他吃个饭，立刻就被拒绝了，电话里回绝得很不客气，说跟他们没什么交情，那口气让刘处长挂了电话之后都很不爽，大骂了一通，说老周知道他是局长的人，对局长不满的同时就把他给捎带上了。
不过这样，更坚定了杨奇和刘处长的决心，才一开始就已经这样，不把他眷拿下的话，以后更没好果子吃了。
无奈之下，杨奇带着一枝花去了他的办公室。
以前杨奇跟他很少打交道，具体技术方面的事情，有公司的技术人员接洽，只是礼貌性地吃过几次饭，合同方面也轮不到他负责，所以也没有特别留意过他，这次听一枝花说过了，再看就发现不同了，老周见到一枝花的时候，眼神果然就有些发亮。
一枝花对待男人还是很有一手的，她嗲到发腻的嗓音和媚到流水的眼波夹攻之下，几个回合老周就有些挺不住了，在杨奇假装看不见的情况下，一枝花只在他胳臂上，用自己丰满的胸脯蹭了几下，他立刻就丢盔弃甲，同意了。
他倒也不怕丢人，立刻声明了不是不想去，是家里的母老虎管得严。
不过这个杨奇事先已经帮他想到了，立刻当着面打电话给刘处长，请他过来，在老周的办公桌上打了个电话给母老虎，说是手有人下来，老周要陪吃饭。
晚上吃饭，还是在第一天晚上刘处长请客的餐厅，到了那里，反倒是老周熟门熟路得带头进去了，看来也没少吃。
酒桌上的老周，和办公室里的人完全是两个形象了，来者不拒，几杯下去，说出来的话也是粗俗不堪，不知道是不是一枝花在场的缘故，荤段子一个接着一个，表现得异样兴奋，连刘处长偶尔惊讶他的反常，杨奇更是奇怪，以前也没见过他这样的嘴脸。
不过杨奇早有准备，有了上次在省城请王局长吃饭那次的教训，他今天特意安排一枝花坐在自己身边，离老周最远的一个位置，免得他这个平时被压迫惯了的人借着酒劲揩油。
“老周今儿怎么这么兴奋啊？”
两个人并排站在小便池前，杨奇奇怪地问道。
“没指望了呗，没几年蹦跶了，位置上不去，也下不来，最后的疯狂吧。”
刘处长抖了抖手里的家伙，笑着说道。
“那等会吃完了，你想好到哪没？”
杨奇问道。
“放心吧，今天就搞定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刘处长一把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狠狠地说道。
虽然只是个地级市，离省城有几百公里，但杨奇经常出差过来，知道这个城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算是个东部富裕城市，当地的收入水平也不算低，吃喝玩乐的设施一应俱全。
又因为是在两省交界，属于两边都想管，又两边都够不着的地界，在娱乐设施方面，倒有超过省城的妙处，就是有很多大城市不敢出现的东西。
请客户出来，不是吃就是玩，杨奇在这里也知道几个唱歌的地方，但是刘处长今天带他们去的地方杨奇也没到过，连自己的车都没带，据刘处长说，他们的车牌号比较小，到了那地方引人注目，不太安全。
刚进到这个叫皇朝练歌城的大堂，杨奇甚至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因为看上去这里实在是太普通了。如果这也算KTV的话，那充其量也就和他上次请夏天她们唱歌的那个环境差不多，从装潢的老旧程度看上去，还稍有不如。
一眼看过去，普普通通的包厢，不算奢华的吧台，打着超市价招牌的酒水区，进出的都是年轻人，甚至还有几个学生摸样勾肩搭背着出入。
关键是杨奇的视野里，看了半天也没有一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服务人员”而那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刘处长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反应，冲他神秘地笑了一下，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了走过来的迎宾小姐。
那小姐只看了一眼，就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手势，带他们去了大厅里的一个侧门。
进了侧门，杨奇惊讶地发现，这个门里，并不是房间，而是一个电梯，更怪异的是，这个电梯边，还有一个明显是保安的人在守着。
看他们进来，那保安立刻按亮了电梯门的按钮，同时还拿起手里的对讲机呼叫道：“四位上楼。”
看到这架势，杨奇反而心定了，他从进门后的这些保安措施就能看出，刘处长带他们来的这个地方，档次不会低了。
“本地的一位公子哥开的，很安全。”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在电梯里，刘处长跟他耳语道。
出了电梯门，杨奇发现，跟楼下相比，这里完全是别有洞天的两个世界。
富丽堂皇的装饰，真皮沙发，水晶吊灯，整个一面墙，都是堆砌着洋酒的木架。
电梯外，早就有一个靓丽女子在那等候，她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刘处长。”
这女人容颜秀丽，有几分大家闺秀的风范，穿着一身职业装，挂着胸牌，虽然不怎么暴露，但是很贴身的衣服勾勒出来的身材，玲珑有致，那一对极为丰满的胸脯，立刻吸引了老周的眼球，连杨奇都恨不得多看几眼。
虽然脸上化的妆不淡，杨奇还是能看出她浓重的黑眼圈，他知道这是典型的夜生活过度的症状。
刘处长显然跟她是老熟人了，大咧咧地搂过她的腰，附到耳边说了几句。
那女子立刻跟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一边领着他们朝里走。
不到半分钟，那人就从吧台返了回来，递给那女子一张卡，女子接过，又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老周，说道：“周工，欢迎您以后常来。”
正文 83。薄薄的白纱
杨奇知道，这张卡必然跟刘处长刚才出示的那张一样，是类似贵宾卡的玩意，没有这东西，那个保安是不会让人进电梯的。
他倒有些佩服这老板的头脑，楼下只是普通的KTV，楼上则是会员制的私密场所，没有熟人的引荐根本就进不来，这样不但可以避免某些有关部门的清剿，还能避免闲杂人等的闯入，消费的客人自然也玩得舒心点。
这就是小地方的好处，老板上下都能搞定，不但能安心挣钱，而且能来这里消费的，非富即贵，服务的价格自然不会低。
老周估计也没来过这里，不过倒不算笨，很自然地接过那张卡，也没说什么就收进了口袋。
每个包间的门都是紧紧地关闭着，整扇木门上只有一块月牙形的毛玻璃，就算有服务生送酒水，也只送到门口，敲敲门，就会有人伸手出来接进去。
那个被刘处长叫做芳芳的女人，带他们去了一个显然是早已预留好的包间。
包间里的面积倒也不算大，正常的点歌电脑，大屏幕液晶电视，沙发，茶几，也没有什么特别，唯一有点不同的是卫生间就在包间里面，不过杨奇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愿意这么大费周折进来的人，没有是在真正唱歌的。
芳芳指挥人把酒水和果盘放到茶几上之后，就出去了。
“点歌啊。”
老周在酒桌上就喝了不少，这个时候话开始多了起来，他手一挥，指挥着剩下的三个人，不过他们谁也没动。
“周工，你先来。”
杨奇笑着让了让，老周也不客气，自己坐到沙发角落径直选歌去了。
“你们怎么不出去挑小姐啊？”
一路过来都没说话的一枝花看到这架势，有点兴奋了，偷偷凑到杨奇的耳边问道。
杨奇笑了笑，一枝花毕竟做销售的时间不长，他几次带她出去见客户，也只是吃吃饭而已，没让她到过这种场合，她现在倒有点像没见过新鲜事物的孩子，满怀着憧憬。
“傻啊，到这里哪有自己出去挑的。”
刘处长耳朵尖，听到了她的话，笑着接道。
果然，老周五音不全的嗓子，才唱了个开头，包厢的门就开了，芳芳带着一队莺莺燕燕走了进来。
一排人走进来之后站定，集体鞠了一躬，喊了一声：“老板好。”
杨奇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个老板果然下了不少本钱，不但硬件没少花钱，软件也很上档次。
这一排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