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赌鬼的巧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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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赌鬼的巧媳-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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瓤儿、亮黑的西瓜子儿搭在一起格外的赏心悦目,清甜的香气随着浅红色的汁液流出来,仿佛已经解去了人大半的燥热。
  青禾把一半西瓜切成小块儿码在盘里,另外一半继续放在盛满井水的盆里凉着等何孙氏回来。
  院子里,何成躺在竹椅上,上身敞着衣裳,手里拿着蒲扇使劲儿的摇,越摇越不耐烦,“这日头毒辣也就罢了,怎的连丝儿风也不给,热坏我也——”
  青禾把装满西瓜的盘子摆在一旁的小几上,说了句“心静自然凉”。
  “呸!”何成拿了块西瓜咬了两口,“那些个穷酸书生说的屁话都是专门糊弄无知妇孺的!”
  “那你瞧瞧我怎的就不像你那般出汗?!”
  何成将信将疑的起身,摸了摸她的手,又探了探额头,若真不像他那般流汗,不说流汗了,反复摩挲着,感觉光滑微凉,怪舒服的。
  “手拿开!”青禾眉心一蹙,甩掉那微湿的热手。
  何成嘿嘿笑着,“还真是不怎么出汗!心静自然凉,这怎么个静法儿?”
  “什么都不想,自然就静了,心里不想着热,自然也就不热了。”
  “切~你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何成不屑道。
  青禾一笑,戏谑道:“唉哟,没想相公您还是读了两年书塾的~”
  何成一下子站起来,仿佛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爷我可是读了三年书塾的!”
  青禾扑哧一声笑起来,“那可真是失敬了!”
  何成斜眼瞧她,假怒道:“还笑?你竟敢瞧不起爷?!难道你读过书塾不成?即便你说有,那我也是不信的!”说完,又坐了回去,捡了块西瓜,翘起二郎腿吃了起来。
  是的,村里没有一户人家会傻到送一个丫头去书塾,即便是小子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人家。
  “我自然没有去过书塾。”青禾说道。
  “那不就是了!你相公我不多不少读了三年书塾,没有变成那屁用不成的穷酸书生却又是村里数得上数的有学问之人,晓得不?”何成得意地说道。
  “那请问有学问的相公,若我说用家里现有的银两去买辆牛车回来,你觉得如何?”青禾话题一转。
  “买牛车?”
  “是啊,我以前不就和你说过咱们家少了辆车嘛!有了牛车,再不济,你也能当个车夫,去城里拉拉活儿,贴补家用。有了牛车,方便我把编好的布鞋送到鞋铺子,而且也方便我到城里采买,不用喊车夫,能省下不少铜板儿。”
  何成砸吧砸吧嘴,似是不太认同青禾的话,他拇指食指摩挲着下巴,说道:“要我说,家里的银两已经够我们用好一阵子了,你还瞎捣鼓其他的做什么!等再过一两个月收了稻谷,我们家不就暂时不愁吃穿了!”
  青禾的脸色有些难看,微微张着嘴,好像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从哪里说起,她没想到何成是如此的不负责任、安于现状,一直抱着得过且过、能享乐一时是一时的心态糊涂过日子!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气恼,她开口道:“我本不打算向你抱怨什么,可我看你对家中一切还是不甚了解!你说不用愁了?哪里不用愁了?有了那几两银子就不用愁了?!家里油盐酱醋、衣裳鞋袜,哪一样不需花钱?就连一打手纸还需花几个铜板呢!我早想着叫人把家里的屋子修葺一番,每逢下雨,盆盆罐罐总要摆个满地,家里地上没个干处不说,连床上褥子都恨不得能拧出水来!还有,娘的那件冬袄都缝缝补补的多少回了,里面早就没什么棉絮了却还在穿,今年冬天怎么着也得给娘买件新袄子吧?你兴许受点凉熬点饿没什么,可娘年纪大了身子受不住!还有柜子里的棉被也该拿出来重新弹一弹,冬天盖了才暖和”
  越说何成越觉羞愧,“好了,好了,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就拿一车来回我!我也没说不许买呀,怕只怕娘那里不会同意,娘她一门儿心思就想着怎么重新把原本我家的田地给买回来呢,怎么会同意买牛车!”
  “我知道,所以才要你去说,这事我说了娘肯定不同意,你说了却没准!田不是不买,咱们只是把买田的事稍稍往后挪一挪,因为家里的银子实在不够,就算买回一两亩田,也不能够马上就挣得银子,解不了家里现时的困境。”
  晚上,一家人坐在桌旁吃晚饭。
  何孙氏不停地说着她今天的所见所闻,例如曹家都来了哪些人,有哪些是关系近的,有哪些是来沾光的,酒桌上都有哪些菜,给了多少喜钱,男家下了多少聘礼,新妇的陪嫁又有多少云云,有些是她亲眼见的,有些是从七姑八嫂的嘴里听来的。
  青禾见何孙氏兴致颇高,心中一动,转眼朝何成看了看,意思是现在是好时机,要说趁现在!
  何成抿了抿嘴,咳了两声,说道:“娘,我想买一辆牛车回来。”
  “嗯?好端端的买牛车做什么?有这个闲钱把家里的田地都给买回来才是正事儿!一想到本就是属于何家的田地如今却落在别人手里让别人耕种,我就唉,每回想到我的心就疼!以后我到了地底下都没法儿跟你爹交待,没法儿跟何家的老祖宗交待!”何孙氏捶胸顿足。
  “娘,你别伤心,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把家里的田产给败了!”何成慌忙跑过去轻抚着何孙氏的后背,安慰她,“可是我如今也改好了,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呆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等着靠老娘、媳妇养吧!买了牛车,我就好到城里当个车夫,可比卖炭的挣钱稳当!现今家里的银子不多,只够勉强度日的,等买了牛车,挣了足够的银子后,再把咱家的田地都买回来!娘,你看如何?”
  半晌,何孙氏缓缓抬手抚了抚何成的头顶,说道:“好,你如今算是长大了,懂得为家里打算了,我怎好再说你什么!”
  说着桌子一拍,“要买牛车就买,别人家有凭什么我们家没有!”
  一旁的青禾轻轻一笑,果然,让何成来说服何孙氏是最正确的选择!
  深夜了,小两口又一次聚在小油灯下数起钱来。
  “你上次说一辆牛车要三四贯钱,咱们手里头的银钱刚好够,只不过买了牛车就没有一点钱剩余了有没有能便宜一点的牛车呢?”青禾像是在问又像是叹息的自言自语。
  何成这时抬起头来,眼中的笑意带着点狡黠,“我倒是知道有一辆牛车或许能便宜些!”
  
  第二天,何成拎了一壶掺了水的老酒晃晃悠悠的哼着小曲儿去了前面田庄上的王老二家。
  这王老二原也是与何成一起吃酒耍乐过的酒肉朋友,之前,何成与他吃过一回酒,两人闲聊之间,王老二就和何成说过,他想卖了家里的牛车,好凑了银钱盖上新房子。不过那头牛已在他家耕作了好些年,和家里人都有了感情,临了要卖的时候他那个婆娘硬是不舍,拖拖拉拉间最后没有卖成。
  王老二一见何成带了酒来找他,自是高兴。
  一碟花生米和一碟醋瓜子下酒,两个男人就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瞎侃。
  正喝到兴头上时,何成好似随口说了句他家想买辆牛车,王老二顿时一拍桌子,两眼瞪得有铜铃大,粗声粗气道:“赶巧了!我们家就有牛车你看,就在那儿,正要卖呢!何成兄弟你还去别处寻什么?你不买我们家的牛车,就是瞧不起我家的牛,就是瞧不起我王老二!”
  何成进来时就特别留意过停在院子中间的牛车,车子保养得还不错,至少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损坏之处,牛的年纪虽大了些,但好在身子肥壮,力气应该也是有的
  他双手拱拳,直言“不敢、不敢,”紧接着又言语一顿,苦拉下脸来,好像满是尴尬与无奈,“只是王老哥你也知兄弟我的难处,家中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银两”
  王老二想了想,大手一挥,“兄弟你莫担忧,牛车卖给你,难道我还黑心想着从中得些好处不成?!我王老二不是这样的人!你说吧,你能给多少钱?”
  何成犹犹豫豫的伸出两个指头,“两贯钱。”
  王老二一听,沉默许久还是摇了摇头,“两贯八百钱,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家婆娘非撕了我不可!”
  何成笑眯眯道:“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




☆、25穿针

  两贯八百钱一出,钱袋一下子就空瘪了,心疼归心疼,可青禾看着家里的那辆牛车心里还是极满意的。牛车不花哨,属于简单实用型,车板、车轱辘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要不是牛的年纪稍大了,这就是一辆顶好的牛车,若一般卖的话三贯几百钱是不成问题的,两贯八百钱就能买下来算是很划算了!青禾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牛车刷了个铮亮,连带着牛身上也擦洗了两遍才作罢。
  车马行当也有车马行当的规矩,你要是不管不顾的赶了车就到城里去拉活儿,占了人家的地盘儿,抢了人家的生意,人家自然也饶不过你,到时候只会惹来一身麻烦。
  何成回到家来一屁股坐下,什么也不说就先咕嘟咕嘟灌了两口水。
  “怎么样?打听了没有?”青禾连忙问道。
  “打听了,两百钱。”何成道。
  青禾茫然道:“什么两百钱?”
  “半年两百钱,一年四百钱交与城里一个霸头叫刘三金的,交了钱才能到城里赶车拉生意,若是不交钱你就甭想拉到活儿。”
  青禾微微皱眉,“这是个什么说法?凭什么咱们要把辛苦挣来的银钱白白送给他?!”
  “我听拉了七八年车的老车夫说,这个刘三金是专吃这碗饭的,若是有外城的车夫偷偷摸到咱们城里来抢生意,刘三金就负责把他们赶走,保护咱们城里的车夫能养家糊口。那老车夫说,有这一茬,他们交钱倒也交得甘愿,毕竟若是真让外城的车夫在城里住了脚,那他们这拉车的营生可就不稳当了!”
  青禾略一沉思,又问道:“这话可信么?万一到时候那个刘三金无故又要多收钱怎么办?”
  “这个刘三金貌似倒也讲信用,我问了几个车夫,从未有多收的情况。”
  家里统共也只剩不到三百钱,再拿出两百钱就所剩无几了,田里的稻谷还没收上来,家里的米缸早已见了底,从邻家借来的米粮也快差不多吃完了,没有银钱,没有食物,何家又差不多回到了一穷二白、食不果腹的时候。
  然而这个时候的赵青禾以及何孙氏心里反而生出一丝丝的期盼,就如经过了一整个严寒的冬天,一场春雨的洗礼后,小草破土冒出嫩嫩的绿芽;就如天空日久积累的阴霾终于开始渐渐消散,一缕阳光划破乌云照进了阴湿灰暗的角落。
  何家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可实际上一家人共同努力还清了那看似根本不能还清的赌债,何成也不再赌钱了并且还找到了一个稳当的营生,看着儿子日益变好何孙氏就好似放下了心头一块巨大的石头,言语也不似以往那般刻薄了,青禾一边把家里料理得井井有条一边还能做鞋挣点散碎的银钱,这一切都让她们不知不觉在这个夏天开始燃起对日后的生活的新希望。
  何孙氏连夜用所剩不多的玉米面做了几个馍馍给何成带着当中饭,青禾把何成要穿的衣服几个破口的地方缝补了一遍,因着做鞋的缘故,青禾的针线手艺又精进了不少,若是不细看当真看不出来哪些是缝补过的地方。
  清晨,东面刚刚泛起鱼肚白,不知哪一家的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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