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定小师父_(白玉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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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定小师父_(白玉虹)-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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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善福微愣了一瞬!他、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收回视线,暗自稳下变得急促的心跳,她微低下头赶紧走进圣月宫。

  绕着弯弯曲曲的宫内走道,梁善福一双浓眉不觉愈往眉心靠拢,这地方她好像很热悉……她的脚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不受控制地朝西边而去。

  直至来到一处寝房前,她才仿似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眼前摆设明白显示这里是属于男子的寝房……她……她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惊愕地抬眸,却冷不防对上荆无极那双深幽的蓝眸。

  “月牙儿,这里是我的寝房呢!”荆无极饶富兴味地看着她道。“你从前居住的地方在南殿。”

  脸蛋微微一红,赶紧转过身朝他所指的南殿走去。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

  走进属于她的寝房,里头每样物品皆一尘不染、摆置妥当,显见已有人精心整理过,就连胭脂水粉发钗之类的,也一应俱全,着实看不出这里已空置多年!

  “这地方从来没有改变过。”荆无极仿佛看穿她的心思。“除了你,没有第二人住进来过。你长大了,总要一些姑娘家的玩意儿打扮打扮,我不知道该摆些什么,若缺少什么尽管吩咐下面的人。”顺着她的眼光,他也看到了那些属于姑娘家的东西。

  他话里的温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她的师父……可师父会这么跟徒儿说话吗?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我……很少用这些东西的……荆国师不必为我费心准备……”

  房里只剩他们两人,他的存在感更加明显,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从前在威远镖局与一干男子相处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荆无极凝视着她的脸,玉般的肌肤透着自然的粉嫩,菱唇不点而朱,澄澈如水的乌眸……她的美已无须人工粉饰,确实是用不着那些玩意儿……当年那一刀所幸没给她留下什么后遗症。

  见他目光灼灼盯视着自己,梁善福不觉又红起脸来。说也奇怪,自从遇到他,她脸红的次数胜过在威远镖局的八年不知多少,她从不知道自己如此脸薄。

  赶忙说些话转移自己的心神——  

  “荆国师……”

  “我们之间不必这么生疏吧,月牙儿……”他却截断她的话,柔声道:“从前你都喊我小师父……当然我也不介意你直呼我的名——无极。”

  他的话让她惊讶地瞠大眼!直呼他的名讳……这……岂不太过亲呢?他们是师徒呀!

  仿佛知她心里所想,他靠近她,唇畔勾笑:“你我虽是师徒,但你可知一旦身为圣女,你便是我的妻,妻唤夫名乃天经地义之事。”

  啊?梁善福蓦然一愣!王兄并未跟她提及此事,但就算真是如此,她以为他属意的该是银霜,她并非看不出来他与银霜母女之间的亲密感……他是站在她们那一方的,不是吗?

  “你这张小脸写着许多疑问。”他忽地抬起她的下颗道,嗓音更加低柔了些:“别急着伤脑筋,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  ※  ※  ※  ※  ※  ※  ※  ※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荆无极一走出梁善福寝宫,寒江微带冷意的质问立即在耳旁响起。

  “我不懂你的意思。”轻易地四两拨千斤,继续往前走。

  “你对她……太好了……无事献殷勤非好即盗,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你别有居心!”他的个性硬直,说话也从来不拐弯。

  荆无极停下脚步,抬眼笑睨着他道:“寒江,你这是对主子说话的态度吗?”

  “恕属下僭越!”寒江板着脸回道,双眸仍是直盯住荆无极,执意要一个回答。

  “唉!只要扯上了月牙儿的事,你眼里还会有我这主子吗?”半谑半讽的笑意悬在唇边,他转过身继续前进。

  寒江仍是紧跟在旁。

  “怎么我对她好,你也不高兴?”荆无极边走边笑道,轻松惬意的语气显示出他愉悦的心情。

  寒江怪异地瞧了他一眼。这些年来不是没见过他的笑脸,但他的笑总像隔着一层,并不怎么真心,可现在……他是真真实实地笑着,跟随他那么多年,这样的笑在他脸上并不多见!

  尽管如此,他仍说出自己心中的忧虑:

  “你愈对她好,我愈是害怕,怕你心里又打什么主意!”

  荆无极闻言侧过身,朝他露出一脸好不委屈无辜的表情。“你不相信我是真心对她好?唉,我难道真的那么无情吗?”

  寒江不语,沉默是他的回答。

  他知道他并非完全无情……只是……他的心着实让人摸不清!

  见他不语,荆无极忍俊不住地抱怨:“寒江,我有没有说过你的诚实真令人讨厌!”

  “到现在为止,没有!”寒江一本正经地回答。

  “真伤脑筋呀……”荆无极一副拿他莫可奈何的模样。“看来,若不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你是不打算让我耳根清静了!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你对她好……是因为愧疚吗?”他直截了当地问。

  剑眉微微一挑:“愧疚?我的脑子里没有这两个字。”

  寒江忍不住蹙眉:“那么……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再一次牺牲她。”

  片刻的沉寂后,荆无极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眼里流露短暂的怜惜,随即掩去,目光望向远方悠然道:

  “不会了……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  ※  ※  ※  ※  ※  ※  ※  ※

  不懂!她真的不懂!事实上,她完全给弄糊涂了!

  梁善福困惑不解地望着坐在她前方,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

  她住进圣月宫已数日,而他——荆无极,祭兰国国师、也是她的师父,什么事情也没要她做!  

  那些他所说的,关于身为圣女资格的试炼与鉴定呢?

  此刻,他们身处之地是圣月宫内一处以绿洲辟成的花园,园里植有沙漠中难得一见的奇花异卉,周围清泉环绕,泉声淙淙、花香四溢,散漫着一股清凉,完全涤去沙漠白日里惯有的袄热。

  石桌上摆着珍果与香茗,但她却无心品尝,只是拿眼瞧着他,一边想着王兄说过所有有关于他的事情。  

  他体内流有一半波斯民族的血液,那双墨蓝眼瞳便是由此而来;父亲虽是中土人士,却被破例攉拔为察兰圣月教主事,而他更是不遑多让以少年之龄继掌其父之位。

  年纪虽轻的他,行事果决手段凌厉,个性深沉内敛,可以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王兄要她提防他,虽名为师徒,但任何人在他眼里皆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只棋子罢了!

  她并不迟钝,心里可以明显感觉到主兄很不喜欢荆无极,隐藏在表面的和谐下,是无可错认的敌意与角力,然而王兄却仍是将她摆在他身边,她也是王兄的一只棋子吧?

  王兄与荆无极,两人与她都有着亲密的关系,一是血缘、一是师徒,然则他们都各自有自己的打算,她的存在是他们暗里斗争的一步棋,那么她呢?她该靠向哪一边?

  八年前的一场大火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该只是个障眼法吧?毕竟当年她可是差点死于一把匕首之下,而非是一场祝融!到底是谁要杀她呢?又是谁及时救出她?

  哎呀!愈想头愈痛,怎么会这么复杂呢?就算是镖局里的事也不曾让她这般伤脑筋!

  怔怔地发着呆的她,没发觉自己的眉头已在不知不觉间蹙拢,直到一道温雅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

  “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眉头都纠成了一座小山。”

  荆无极隐含淡淡笑意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梁善福眨了眨眼,赶紧拉回远扬的思绪:“没、没什么……我们还要在这里坐多久?”

  这样与他面对面坐着,什么也不做,光看着他那一张俊,美得令人迷眩的容颜,她实在愈来愈坐不住!  

  走镍数年,游历过不少地方、也见识过不少人,他却是她;看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有这样的师父,当年她对他该是非;常仰慕崇拜吧! 

  想也没想地,她很自然地脱口问道:“十岁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算是个好徒弟吗?”以前的事对她而言虽是一片空白,但并不表示她不好奇,能不能寻回以前的记忆她也不是很在乎……但就是想知道他和她以前是怎么相处的。

  荆无极定眼望她,蓝眸显得有些朦胧,而后笑道:

  “你是个很有资质、也很认真的学生,我教过的事你总是一学就会,是我最得意的徒儿。”

  听到他的赞美,她心头莫名一阵欢喜,可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的笑意不觉敛下些许。“那……那么银霜……姐姐呢?”

  话说出口后,她才猛然惊觉自己问了什么,脸蛋蓦地一红。

  “银霜?”他抬高一边眉毛望着她,神情似笑非笑。“怎么问起她来?”

  “没、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她讷讷地回道。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突然问起银霜,只是……她对自己的敌意好像很深,那敌意并非全然与圣女之争有关。

  “你与银霜虽是姐妹,但却不亲。”荆无极淡淡地道。“一直以来,你们是彼此最大的竞争对手。在竞赛场上,为了取得胜利,姐妹之情振不上用场!”

  梁善福愣了一瞬。他这是在暗示她不必念及手足之情吗?

  “那你呢?你站在哪一边?”她直觉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答案对她很重要。“我和银霜都是你的徒儿……你希望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像是已料到她会这么问,他笑着道:“这还需要问吗?若不是你,我这国师的位子还能坐得下去吗?”

  “是吗?”梁善福轻声喃喃。他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是真是假,事实上,她不认为他是一个能让人威胁的人。

  “那么……以前呢?”她接着问道。“那一次竞赛你也希望是我赢吗?”

  她并没有想很多,只是直觉地说出口,却不知道这个问题带给他多大的冲击。

  修长的身子瞬间僵了一下,蓝眸倏然一黯,但这都只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在梁,菩福还来不及察觉到什么时,隐逸无踪。

  “那一次你赢了,只不过一场大火让你失去了圣女之位……”仍是一脸温雅的笑。“王上没告诉你那一夜发生什么事码?”

  梁善福摇头。“他也只提到那场大火,但我知道与那无关,我的义父——当年救了我的人,发现我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

  脑子里突地闪过一个念头!他知道……她胸口刀疤的事,那一夜他的话虽是没头没尾,但已清楚显示他知道那一刀是怎么回事……难道……

  她惊愕地抬头望住他。不……不会的……不会是他……胸口猛地窜上一阵刺痛,她直觉否定心中所想,赶紧又低下头去,怕对上他的眼。

  仿佛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俊脸上的笑意淡淡敛下。“你有话要问我吗?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她的心思他早已猜到了几分。

  梁善福愣了一愣,而后缓缓抬眼望住他,明眸里的犹豫显示出她的挣扎,半响后,方才启口:

  “那一夜……关于那把匕首的事……你……你为什么那么清楚……”

  荆无极定眼与她对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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