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凤栖铜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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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凤栖铜雀台-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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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那晚,她无意间抬起头,正好对上沐妃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内容。

    是好奇,探索,嫉妒甚至恨。

    连温柔乖巧的沐妃都如此,何况其他人。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让很多人不悦。

    三年前爹爹继承皇位,本不想立后,但她为了安抚萧丞相的心,使他全力支持爹爹掌权,进言皇上册封发妻萧诗媛为后,萧诗媛作为感谢,也答应三年后一定力压群臣准她回宫。

    可是她心里清楚,萧诗媛怎能容得下她?

    她之所以安然让她回来,不过是为了将她打发的远远的,让爹爹再也勾不到她。

    太庙虽远,可近在大顺境内,她虽是废妃,却乐于无人关注,到时水到渠成是谁也拦不住,封锁了消息后,她便可以在太庙过自己的逍遥生活,几年后生下子嗣,皇上只需说是宫外遗珠,便可大摇大摆的抱进宫,凭着对她的情意,将来封为太子也不是不可能。

    

    

正文 下部 第二十二章 旧识

    

    萧诗媛将一切都想得太好了。

    她要接她回来,再嫁得远远的,公主再嫁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天下百姓,文武百官都会站在她那边。

    到时,她受尽拥护,她百口莫辩,只能顺从。

    而回宫这些日子萧诗媛的沉默让她更加证实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慷十几年的相处,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

    如果不是有万全的把握,她才不会引虎归山。

    长妤在心中苦笑,现在计较这些能有什么用,事已至此,她只希望一切都是她多心了。

    走宫灯在夜风中摇曳,明月上前关了窗户,帘幔静止了,她的心潮也随之静止,长妤站起身,回望镜路自己修长的背影冷笑,孑然一身还怕什么,只要爹爹还在,她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可能,不管明日暴风还是骤雨,总会过去的。

    德妃怀孕的事很快传入清和行宫,念慈太后送来贺礼,是一件普通的婴儿裹衣,德妃接到礼物只是看了一眼,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倒是一旁的珠玉看着喜欢,说道:“娘娘,这件衣服好可爱呀,公主穿上一定很漂亮。”

    说着,她突然而变的脸色,低头看着那件裹衣,良久,才反应过来,“这……”

    太后娘娘送的是一件粉袖色的裹衣,暗指德妃生女儿。

    若一般人可能早就将衣服贯到地上,再也不想看见。

    可是德妃却面无表情,只是让她好生收起来,并没介意。

    皇后娘娘担心德妃的身子,吩咐太医每日给德妃娘娘诊脉一次,她喜吃什么就尽量满足她,对于这些,德妃娘娘也按时去向皇后叩谢,可骨子里却满不在乎。

    有人亲眼看到她将皇后赏赐的那些东西分下底下的宫人吃。

    皇后娘娘派去给她诊脉的太医也几次三番的被她借故发脾气赶走。

    这些还是小事,最后要的是有一次,德妃娘娘怀孕四个多月时,太医诊脉时已能分出男女,恭喜德妃说怀的是个儿子,可是德妃听后,却突然哭了,念道:“儿子又如何?娘也不能保护你,你根本就不该来这个世上。”

    满殿宫人听了,皆一阵戚然,不敢说话。

    奉旨诊脉的太医也不敢再说什么,惶惶退出

    除了这件稀奇事之外,沐妃近来也异于常人。

    推拖身上不好,避不参加各种宴会,奏明皇上之后,竟连每日向皇后请安都免了,每日只在自己宫中,安静调养身子。

    这些话,别人听了还犹可,可长妤却不能只闲话听听。

    当宫人将这件事告诉她时,她紧紧蹙了眉头,沉默之后唤来宫人,“召吴太医觐见。”

    少倾,吴璧人入殿。

    长妤漫不经心的坐着喝茶,笑着道:“请座。”

    吴璧人惶惶入座,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召见,只是看着公主绝色的容貌若有所思,有些走神。

    长妤无视他投来的目光,缓声道:“吴太医,你按时为皇上皇后诊脉,皇上近来身子如何?”

    “一切安好,公主无需挂念。”

    “那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近来有些失眠的症状,微臣已给娘娘开了安神的药,并无大碍。”

    长妤点点头,放下手中茶盏,撇去脸上笑意,郑重的看着他,终于进了正题,“吴太医,你与本宫也算是旧识,有些事情我不瞒你,现在皇上还无子嗣,虽然德妃身怀有孕,可必竟以皇上的年龄来说,子嗣还远远不够,现在朝中局势十分不稳,历年堆积下来的残留问题终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表面平静的宫廷下蕴含着巨大的波涛,本宫相信你也明白,当年先皇就是因为没有子嗣才会一朝瓦解,本宫也落到现在的境地,幸好新皇是本宫的父亲,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饶是如此,还落得满身的流言。”

    她看着他叹息,语重心长的道:“本宫不想让旧事重演。”

    吴璧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惶惶的低下头,“微臣愚笨,不知道公主此话是何意?”

    长妤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接着道:“本宫听说,你近来一直在为沐妃诊脉,她生的什么病?”

    闻言,吴璧人脸色有些泛灰,低下头道:“春夏交接,沐妃娘娘身子赢弱,不胜转季天气变幻无常,受了些风寒,起初是小病,只因拖得久了,转为肺火,所以治起来有点麻烦。”

    话落,一阵唏嘘,而长妤只是平静的道:“如果是痨疾的话,就得转出宫外隔离起来喽?”

    闻言,吴璧人脸色又白了几分,低下头不再说话,搁在膝上的手不住颤抖着。

    对于她的手段,他是早见识过的。

    长妤看着他,“吴太医你家世代为医,到你这代本宫不想因为你一时的仁慈而获罪满门。”

    “公主……”他惶惶看着她。

    长妤微笑,笑意却不能到达眼底,沉声喝了一声,“带上来。”

    随即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人被带了上来,吴璧人定睛看了她好大一会,才认出是何人,那人竟是沐妃娘娘身边的帖身丫头彩霞,中午他去为沐妃诊脉时明明她还在跟前,这时却成了这副模样,想到这里,一阵心惊,身子更加抖得厉害。

    “公主……公主这是何意?”

    长妤面不改色,一字一顿的道:“吴太医你还不懂吗?沐妃怀孕是多么大的一桩喜事,你为何要替她隐瞒?”

    

    

正文 下部 第二十三章 动荡前夕

    

    听到这里,吴璧人周身防线终于崩塌,屈身跪下道:“公主,微臣也是受沐妃娘娘托付,娘娘说现在局势动荡,后宫单有一个德妃怀孕就生出这么多事,她不想自己怀孕的事被人知道再生事端,想着身子过了五个月再告诉皇上,同时,她也是怕在怀孕期间被人加以陷害,不能保住孩子。”

    长妤在心中冷笑,没想到看似乖巧的沐妃竟有这等心机。

    吴璧人见她良久不语,不禁抬头看过去,只见公主坐在灯下,粉雕玉琢的脸上浮现冰冷笑意,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吴璧人一望惶恐,慌忙低下头。

    慷良久,公主终于发出一声叹息,“沐妃怀孕的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微臣与她帖身的宫人,无人知晓。

    长妤看着满身血污的宫女,“是这样吗?”

    走彩霞无力的点头,“是的公主。”

    长妤点头,吩咐宫人将她带下,转身看着吴璧人,“吴太医,本宫想让你帮个忙。”

    “公主有事尽管吩咐。”

    ……

    就在德妃怀孕五个月之际,沐妃被查出患了肺痨,为防这病在宫中传染,公主上奏皇上,请求将她移动宫外居住。

    皇上惋叹一回,也同意了。

    御史大人只叹女儿没福,再不提及此事。

    与此同时,南越求亲无果,恼羞成怒,南越国王是性情暴躁之人,弥留之际还不忘下令与大顺开战,战事在边境渐渐向帝京蔓延,皇上派出五十万精兵全力应战。

    长妤站在窗边,抬头看着幽黑的空冥叹息,爹爹将兵力全部外调,这个时候如果敌人从后方攻来,单只城中这三千禁卫军哪里够瞧。

    “来人哪。”她转过身。

    明月躬身上前,“公主有何吩咐?”

    “备轿,去紫辰殿。”

    这几日爹爹被朝中接连几件大事忙得焦头烂额,先是旖玥大姬的驸马赌钱吃酒,输钱后打死了人,被人告人官衙,旖玥大姬本就自身难保,出了这件事后只得带着两个孩子再次进宫求皇上,接着就是京中近来涌现一批不知来路的陌生人,在城中散布对皇上不利的谣言,爹爹已下令追捕,可那些人仿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反追捕能力特别强,一时间难以查获加上边关战事吃紧,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去看她了。

    长妤走进殿,看着一脸疲惫倦意伏在案后的男人,心中一阵心疼。

    “爹。”她走进去。

    慕容顼抬头看到她,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你怎么来了。”

    他从御座上走下来,亲自将她接进殿。

    长妤坐下,明月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桌子上,从里面端出一灌参汤。

    长妤道:“爹爹这几天辛苦了,女儿特地来了参汤来给您。”

    慕容顼微笑,看着她,眸子里浮现几许温润暖意,“妤儿,谢谢你。”

    长妤将碗递到他面前,“快趁热喝罢。”

    他端起碗喝汤的时候,她起身走到御案后,翻看着摊在桌子上的奏折,关外传来的快马加急件中,并没捷战之讯,反倒有好几个都是说南越战事稀奇古怪,并不开仗,只是暗地偷袭,让人防不胜防,真正打起来的只有一场,南越三万兵马开战,大顺出兵十万,虽然胜了,也死伤惨重。

    而另一本则是说驸马伤人案件的。

    

    亡者家人状告驸马,底下官员上奏皇上,请旨示下,她看到折子上面还很干净,爹并没有批示。

    长妤皱眉问道:“爹爹打算怎么处理驸马一案?”

    慕容顼闻言,放下碗道:“必竟是旖玥的丈夫,还有两个孩子,所以朕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算将他发配边关充军。”

    长妤抬头看着他道:“女儿有一个建议,不知道父皇意下如何?”

    “说来听听。”

    “君子犯罪,有庶民同罪,爹这样处理很好,可是……让他充军未免大材小用了。”

    “那你想如何?”他凝眉看着她,一身素色宫服的她如一朵洁白盛开的莲花,清丽出尘,但是当她拿起奏折,朱唇微启,指点江山时又有一种凛然的霸气在里头,让人不可忽略的美人儿,不知不觉,他看得有些出神。

    长妤看着他,“爹,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慕容顼反应过来,袖脸的低下头,“啊,什么?”

    心砰砰直跳,诧异自己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她是女儿啊!她是他的宝贝妤儿,而他怎么能对她有那种龌龊的想法?

    难道,真如世人疯传的那样,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将自己内心深处的这种龌龊想法表现出来了?

    想到这里,心下一阵戚然。

    长妤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郑重的将话再说了一遍:“如果爹相信女儿的话,就把驸马交给我处理,对外声称充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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