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香 作者:15端木景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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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香 作者:15端木景晨- 第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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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有不平不满,也是陶姨娘
    自然是陶姨娘捣鬼,要不然,怎么不和睦?
    陶氏气得想哭,却又不敢。
    范氏明着可没有指名道姓说她,她若是哭起来,反而是她心里有鬼。
    陶氏的脸涨得紫红,嗫嚅着不敢吭声。
    东瑗就看了眼伶牙俐齿的范姨娘,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既有了争执,倘若说薛姨娘有五分不是,范姨娘也有五分。”
    范氏没有反驳,低声道是。
    东瑗又让蔷薇去把薛江晚叫进来。
 第109节范姨娘的心思(1)
    东瑗让蔷薇把薛江晚叫进来,又让范姨娘跟薛江晚当面对质。
    薛江晚情绪起伏很大,很恼怒,范姨娘则冷静的反驳。不管是气势还是道理上,薛江晚被输给了范姨娘。
    东瑗咳了咳,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冷冷道:“你二人好端端把小事闹大,在后院起了争执,皆是要罚的。两位姨娘各禁足半月,扣一个月的月例,另外抄五十遍女诫,半个月后亲自送来。你们去吧。”
    范姨娘对这个处置结果没有意外,恭敬磕头道是,起身就走了。
    而薛江晚脸通红,错愕望着东瑗:“姐姐,您替我做主……”
    “薛姨娘”东瑗的声音猛然一提,压住了薛江晚的话。
    这件事的始末,一旁的陶氏和邵紫檀听得一清二楚,是薛江晚有错在先。她是东瑗的滕妾,关乎东瑗的体面,所以对她的处罚没有加重,东瑗已经在极力抬举她了。
    她却一点也不领情。
    “薛姨娘可是不服?倘若这样,扣薛姨娘两个月的月例,禁足一个月,如何?”东瑗冷冷说道。
    薛江晚怔住,片刻才低了头,声音里带着切牙的不情愿:“姐姐,我服。”
    “那你先去吧。”东瑗声音依旧严厉。
    薛江晚道是。
    刚刚要起身,就听到外间的丫鬟说世子爷回来了。
    薛江晚脸上浮动着希冀。
    东瑗下炕,起身给盛修颐行礼。
    盛修颐在外院习武,一身的汗。他要出门去会同僚,所以回静摄院更衣。看到满屋子的人,却不见孩子们,只有姨娘,他有些吃惊。
    却没有看薛江晚一眼,他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滑过,看了眼薛东瑗,就落在了陶姨娘脸上。
    陶姨娘脸上抹得药膏味道很重,这么久都不曾散去,让人想忽视都难。
    东瑗一开始就明白了陶姨娘的用意。
    她真想告诉薛江晚,学学人家陶姨娘,耍手段高明一点,体面一点,让东瑗不至于这么难做。
    盛修颐让她们起身,问东瑗:“怎么了?”
    是问陶姨娘怎么受伤了。
    他没有直接问陶姨娘,而是问东瑗,尊敬东瑗这个主母的地位与权威。在内院,谁拥有话语权,谁就尊贵。盛修颐懂得这些,所以他想知道陶姨娘怎么了,也不会越过东瑗去问妾室。
    东瑗却道:“姨娘们给我请安呢。”
    然后喊红莲和绿篱服侍盛修颐更衣。
    盛修颐看了她一瞬,才去了净房。
    东瑗就赶紧把薛江晚打发走。
    等薛江晚走了,东瑗才对蔷薇道:“你去开箱笼,拿盒咱们带过来的药膏给陶姨娘用。”
    转颐又对陶姨娘道,“陶姨娘,今日之事你受了委屈。”
    又吩咐紫薇去拿了自己的妆奁来。
    东瑗挑了一支如意云头绿玛瑙金簪,和蔷薇拿出来的药膏,一并给了陶姨娘,道:“这簪子是赏你的。姨娘们有了争执,该劝和、不劝争,你做得很好。”
    一副赏罚分明的姿态。
    陶姨娘把如意云头绿玛瑙金簪和掐丝珐琅描盒装着的药膏拿在手里,心中却快速闪过些许异样,她屈膝给东瑗道谢。
    东瑗让她起身,道:“陶姨娘,我这里有些许药物,倘若你哪里不好,来讨是一样的。你脸上抹得那种药膏,味道太重,治得了伤口,也熏得人难受,总归不好。”
    陶姨娘心中猛然一跳,她忙应是。
    东瑗让她和邵紫檀都回去,她们二人才屈膝给东瑗行礼,退了出去。
    盛修颐从净房出来的时候,东次间只剩下东瑗。
    他问:“她们闹什么?”
    东瑗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
    盛修颐表情有些冷,听到东瑗说赏了陶姨娘金簪和药膏,盛修颐就道:“从前这屋里的东西都是她收着、管着,她哪里就缺了药膏?”
    他也看得出陶姨娘是故意用药膏来引起他的注意。
    东瑗没有接口。
    盛修颐已经起身,道:“从前以为她是个宽和懂事的……”
    说着,话就顿住了。想起陶氏是屋里的老人,还是他的次子盛乐钰的生母,终究给她留了几分体面,没有在东瑗面前说陶氏的不是。
    可仍是觉得有些失望。
    哪个男人不希望后宅和睦?
    他一直挺喜欢陶氏的忠厚。从前盛修颐觉得,内宅有事,绝对不会是陶氏惹起来的。可当他突然发现她陶氏会生事的时候,有种被小小愚弄的愤然。
    不过他也不曾对陶氏抱太大的希望,对她的要求也是妾室的品德而非嫡妻,所以这点愤然很快就消失了。
    盛修颐对人从来不苛刻。
    只要在其位、守其本分,他就会很满意,小小的手段心机他能体谅。
    非要逼迫大家都没有私心,不可能因为他也有私心。不能只允许自己有私心,不允许他人有。
    想着,盛修颐心头的那些不虞消迩,对东瑗道:“我在国子监念书的时候,有个同窗姓程,经常到我家里来做客。而后他放了万同府的知府,昨日回京述职,我同他聚聚,可能很晚才会回来。”
    顿了顿,又道,“万同府在陕西,我要问问他那边的一些事。回来晚了就歇在外书房,你不用等我。”
    东瑗没有多问,笑着道:“可要叫红莲把你的换身衣裳送去外书房?”
    盛修颐道:“不用,我以前经常住在外书房,那里有衣裳……”尚未说完,他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有些不自然起来。
    外书房有衣裳,那么现在回静摄院换衣裳,只是寻个借口,为了跟东瑗说一声晚上不回内院的事?
    东瑗心头微暖,不禁笑起来。
    盛修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他走后,东瑗看了眼墙上的自鸣钟,到了盛夫人请安的时辰。
    换了件衣裳,东瑗带着蔷薇去了盛夫人的元阳阁。
    范姨娘最先从静摄院出来。
    她的丫鬟芸香忙迎了她,走了静摄院的大门,低声问:“姨娘,奶奶怎么说?”
    范姨娘微微笑起来,把东瑗对她和薛江晚的处置告诉了芸香。
    芸香啊了一声,道:“要扣咱们一个月的月例吗?这……”
    没有钱,处处不便宜的。
    范姨娘没说什么,快步回了院子。
    换了件家常的褙子,范姨娘让芸香拿纸墨出来,她要抄写女诫。
    芸香依言拿了,在一旁磨墨时,忍不住又念叨:“……咱们一个月才二两银子的月例。又不像陶姨娘和邵姨娘,世子爷常有赏赐,夫人亦给些,咱们就靠这二两银子呢。姨娘,您好好的惹薛姨娘做什么?”
    “哎哟芸香,你比妈妈还要罗嗦。”范姨娘蹙眉。
    芸香笑道:“姨娘这会子嫌我罗嗦,没钱使的时候怎么着?但凡听我一句半句,我也省些罗嗦,姨娘也好……”
    范姨娘就笑起来。
    芸香也笑,还是忍不住劝:“姨娘,您何苦总跟她们闹?陶姨娘有二少爷,邵姨娘有大小姐,还有夫人和世子爷;薛姨娘是奶奶的滕妾。咱们可什么都不是,既不得世子爷喜欢,又没有夫人和奶奶撑腰,吃亏的不还是咱们?”
    范姨娘表情微顿。
    “那日夜里,世子爷明明来了,虽没有宠爱您,您也不该一晚上要两次水擦身,让世子爷不快,给奶奶添堵。倘若您没有如此,世子爷哪里至于气得第二夜不来了。倘若第二夜来了,有一次的恩典,您或者就能有个一儿半女防身……”芸香说着,想起她和范姨娘的将来,眼眶就微红。
    范姨娘进府开始,世子爷就不喜她。一开始还来,而后不怎么登门,最近半年都不来了。好容易新奶奶进门,重新安排的日子,世子爷给奶奶体面,也依言来了。
    终究是不喜欢,世子爷早早就躺下,没有行鱼水之欢。
    可是范姨娘一晚上折腾了两次,非说热了一身汗,要水擦拭。
    在姨娘们房里歇,要水意味着什么,世子爷清楚得很。范姨娘第一次,世子爷忍着没说什么;第二次要水的时候,当时世子爷就冷脸说:“你既要如此闹,以后叫奶奶免了你的日子可好?”
    范姨娘还假装听不懂世子爷说什么,委屈说她真的热了一身汗。
    世子爷气得无语,倒头去睡。
    到底气着了,一夜未睡着,次日内院门一开就走了。
    第二夜也不来了,干脆去了外书房。
    这些,不都是范姨娘自己惹得吗?
    “姨娘,您到底……”说着,芸香懒得去磨墨了,问着范姨娘。
    范姨娘伏案写字,只是笑:“你不懂。”
    “姨娘又要说,您过的不好,旁人也别想好?”芸香气道。
    范姨娘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这个也有。还有……”说罢,她语气里有了几缕怅然,“芸香,你不想知道当年春柳是怎么被送出去的吗?”
    春柳是当年兴平王府送范姨娘过来时给的一个陪嫁丫鬟,跟范姨娘一起学唱歌的歌姬。
    范姨娘虽然不喜欢她,两人却也相依为命。
    后来,世子爷无缘无故把春柳撵了出去,把静摄院的粗使丫鬟芸香调过来服侍范姨娘。
    芸香后背微凉,问:“怎么被送出去的?我不晓得。”
    
 第110节范姨娘的心思(2)
    范姨娘搁了笔,坐在铺着紫红色稠面椅袱的太师椅上,端了手边的茶小啜一口,才叹气:“我也不知道……”
    芸香失笑:“您又吓唬我,惊了我一身冷汗。”
    范姨娘也笑:“你怕什么?你是盛家买的丫头,不比春柳是个风尘里滚过的。你再不好,大不了去做些粗活,断乎没有随便撵出去的道理。”
    芸香低了头,仔细磨墨,不再说什么。
    范姨娘又是叹气:“也不知春柳现在沦落何方了。芸香,我从前在兴平王府,有个服侍的丫鬟,虽不及你事事贴心,也是个真心对我好的。王爷把我给了盛家世子爷,还说赏个陪嫁丫鬟,我以为定是那孩子。谁知道最后赏了春柳……”
    她说着,兀自撇撇嘴笑起来。
    芸香问:“春柳从前也是学唱的吗?我也见过她几次,说话的声音好听。”
    她知道范姨娘丝毫不忌讳自己是歌姬出身,说起歌姬、学唱这些词,从不避讳,芸香也就大着胆子问。
    范姨娘笑:“她可不就是个学唱的?跟我们一样的低贱,却偏偏爱些诗词曲赋,时常编个新巧曲儿唱给王爷听。她曾经是个小姐呢,后家里犯了事,他们全家被放到云南去了,她才八岁,卖到了王爷府里。”
    芸香哎哟一声:“……真可怜。”
    范姨娘就冷哼:“可怜什么?端着念过几天书,高贵着呢。王爷和教曲的师傅总说她气度好。王爷几次想收在房里,只是碍于王妃防家里的歌姬和戏子防得紧,王爷下手不成。后要赏陪嫁丫鬟,大约是王妃的主意,把春柳给了我。芸香,你瞧瞧,她都走了一年多,我想起她,还是想不起她半点好来。”
    芸香被范姨娘说的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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