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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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3- 第2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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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大多数尸首都无法辨认出本来面目了,多尔衮只得将查找的重点放在左手上,他要找的是左手小拇指缺失的。为了能够察看清楚,他自己拿了个火把过来,一手举着火把凑近照明,一手翻检着尸首。以此类推,一点点地进行下去,一丝不苟,绝不马虎。

肮脏恶臭的尸水早已沾了他满手都是,可他好像一点也不顾忌似的;扑鼻而来的强烈腐臭几乎能把人熏晕过去,可他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连儿子地尸骨都寻不回去,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熙贞?

本来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地,只要找来当晚把东青的尸体偷运出去地几个侍卫,就可以轻易找到。可是他那晚几乎把武英殿正好当值的侍卫杀了个干净,剩下的当时根本就没有进去过殿内,自然是一问三不知了。看来,那几个知情者,已经被他“杀人灭口”了,这一条可以寻找到儿子尸体的线索,也就彻底断绝了。无奈之下,他只有亲自来这个人迹罕至的乱坟岗上寻找。

可这一个多时辰的寻找,他也没有找到任何和儿子体貌相似的尸体。就算有手指残缺的,也不是在那个位置上。好不容易找到是那个位置残缺的,可是看死者的头发却是花白的,显然不是。

把最后一具尸首也翻检完毕之后,多尔衮已经是腰酸背疼,疲惫不堪了。在侍卫的搀扶下好不容易起身,却感到一阵猛烈的眩晕恶心,他忍了忍,还是坚持不住,弯腰呕吐起来。从早上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胃里早已空空。此时能呕出地也只不过是酸水罢了。

旁边的侍从赶忙帮他拍抚着后背,递帕子给他擦拭。他吐得差不多了,这才勉强地直起身来。咳嗽了几声,暗哑着嗓音问道:“就这些了吗,确认没有遗漏的了?”

“回皇上地话,凡是新坟都挖过了,剩下没有动的都是陈年老坟,里面应该不是皇上要找的。”

多尔衮呆愣了一阵子,摆脱了旁人的搀扶,摇摇晃晃地向已经被掘得千疮百孔的坟地里走去。他一个坑一个坑地用火把映照着。一点一点地查看着,生怕遗漏了一个。从傍晚到入更,他在偌大的坟地里徘徊着,踉踉跄跄地走着,足足搜寻了一个多时辰,走到一棵小树前,终于扶住着树干。缓缓地瘫坐下来。

一直跟随着他的侍从们,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不明白皇帝如此执拗如此倔强地,到底要寻找什么人的尸体,这个人对他很重要吗?若是重要地人,又怎么会草草地掩埋在这个贫民百姓的葬身之地?明明已经累到难以坚持了,还不肯作罢,还要用这样悲哀的眼神继续在坟地上漫无目的地巡视着。极不甘心,极不情愿,又糅杂着有如萧瑟西风一般的凄凉。

起风了,周围的空气越发潮湿,终于在一阵冰凉的晚风过后。淅淅沥沥地降下了小雨。来得时候正值晴天,谁都没有准备雨具,可淋了谁也不能淋了皇帝,旁人只好赶紧脱了外衣,到他近前替他遮挡着雨水。可他却摆手制止了,任由自己暴露于雨幕之中。

雨越来越大,火把纷纷熄灭了。周围渐渐陷入了黑暗之中。本来就是阴森恐怖之地。这个时代地人都信奉鬼神之说,尤其是坚定地以为。这个世上有很多横死而无法进入地府投胎转世的冤魂野鬼,就这么游荡着,想找个健康的肉身附体,重新做人。这些魂魄白天的时候怕见光不敢出来,都栖息在墓地里;等到了夜间,就成群结队地出来寻找目标。尤其是到了午夜之时,阳气几近消亡,阴气达到顶峰时,就是鬼魂们露出尖牙利爪,找替死鬼,或者入侵活人肉体的时候。就算平时再怎么勇敢无畏的人,也不能不畏惧鬼神,因为他们的力量远远超过了凡人力所能及地极限。

于是,人人都免不了地害怕起来。黑暗中,只能影影错错地,模糊地看到周围人的身影。雨幕模糊了视线,淅淅沥沥的声音蒙蔽了听觉。恐慌的情绪在人们中间悄悄地蔓延开来,只不过职责所在不得失仪,只好暗自胆颤着。

“皇上,这雨一时半刻也停不下来,***差不多都灭掉了,不如先起驾回宫?”终于有人大着胆子,试探着询问道。

他沉默良久,这才点点头,“好,回去吧。”

在侍从的搀扶下,多尔衮步履蹒跚地走在坑坑洼洼地坟地里。在经过一片灌木林的时候,他被一块倒伏在地的墓碑磕到脚,一下子跪倒在地。侍从大惊,慌忙躬身,想要将他扶起来时,却见他愣愣地盯着膝盖下面的那片烂泥地。

突然地,他推开侍从伸过来的手臂,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地,疯狂地挖掘起来。他没有工具,也没有向苏拉们讨要工具,就直接用双手开挖。因为他发现了泥水里面露出了席子的一角,里面必然有具被遗漏下的尸首。尖锐地断枝和锋利地石头棱角将他的双手刮得伤痕累累,鲜血混合着泥水,肮脏不堪。可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仍然不顾一起地继续着。

终于,里面地席子露出地面,掀开席子也找到了尸首,没有多明显的尸臭,看来是这两三天内的。他赶忙摸索到死者的左手,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突然犹豫住了,不敢再向下摸了。他既希望能够找到儿子的遗骨,可他又不愿意看到儿子的遗骨真正地出现在他面前。他是杀人凶手,他亲手杀害了他的亲生骨肉。尽管那晚他具体干了些什么,他努力回忆也没有半点印象,可他依然能够隐隐约约地臆想到,他拔出宝剑,朝着儿子的心口,狠狠地刺了进去,鲜血迸溅。当时,他的脸上身上,是不是也沾染了儿子的血呢?温热温热的,带着生命的温度。那是一条多么年轻,多么鲜活的生命啊!

东青的相貌,和他当年有五六分相似。每当看着东青出现在他面前,他总难免地想到自己那多年前的青葱岁月,美好的,或者残酷的记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骄傲和自信的光芒,又有些尚未彻底消褪的稚嫩和纯真。那光芒就像他记忆长河中,永远闪耀着的片片波光,璀璨美丽。或像夜幕中轻盈地划过天际的流星,坠落到河中,却没有沉底,而是漂浮在水面上。一千年来坠落的数千颗流星,悉数聚集在河里,随着河流的缓缓流淌,熠熠生辉。

当年在辽东,熙贞刚刚怀上东青的时候,曾经和他牵着手,徜徉在河边。他得知那个喜讯之后,高兴得快要蹦跳起来,高兴得像是个孩子。他那时候还不知道她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于是和她各自拟好了儿女的名字。他给未来的女儿拟的名字是东莪,诗经有云:箐箐者莪,在彼中阿。同时,莪蒿是一种长在河边,美丽而淡雅的野草。也符合“贱名好养活”的习惯。而熙贞给他未来儿子拟的名字叫做东青。那是白尾海雕,是他们满语叫做“松阔罗”的一种猎鹰。在这个名字里,寄托了她美好的愿望,希望这个儿子将来能够聪明勇敢,像鹰一样地纵横四海,翱翔九天。

可现在呢?雏鹰还没有长成丰满的羽翼,就已经离开温暖的巢穴,头也不回地朝东南飞去。从北往南飞,是为了躲避北方的寒冷。可眼下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那飞走的雏鹰,是不是又要从南往北飞,只为了寻求太阳的温暖?

他是多么地期望,他的儿子不要迷失了方向,能够主动地回来,回到他身边。他要用他剩余的所有时间,来最大地补偿对儿子的伤害。然而,这只不过是个不能实现的幻想罢了,他就算对天神磕一万个响头,祈祷一万次,东青都不会回来了。

他和她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了生命的躯壳。这个惨痛的结果,是他所造成的。这个天底下,最应该受到惩罚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犹豫了很久,挣扎了很久,多尔衮还是鼓起勇气,朝尸首的左手手指处摸了过去。突然,他的心停止了跳动,触手所及,那个部位真的是残缺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地鸣响着,他愣怔了片刻,突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如同屠刀下的野兽最后发出的哀嚎,惨绝,痛绝。随后,他就没了意识,倒地昏厥了。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一百零九节 怒发冲冠

半夜里,多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他总会莫名其妙地感到烦躁,心里头很不踏实,好像预感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可是究竟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现在也无法预测,于是自然而然地失眠了。

刚刚有点困意的时候,外面有人轻轻地磕了磕门框,小声呼唤道:“主子,主子……”

他立即睁开眼睛。这么晚了,如果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奴才们必然不敢打扰他睡眠,莫非真的出什么事情了?这时候,他感觉右眼皮开始跳了,一面翻身坐起,一面问道:“什么事?”

“回主子的话,大阿哥的福晋连夜来咱们府上,说是有紧急要事要禀告王爷,奴才们阻拦不住,她已经到了正厅,您是不是要见见她?”

多铎心里暗暗吃惊,难道他担心要发生的事情和东青有关?否则东青的福晋和他仅仅在宴会场合见过几次,并不算很熟悉,怎么会半夜里来找他,而不知道避嫌?必然有重要事情不能耽搁。想到这里,他吩咐奴才先招呼她茶水,他很快就到。然后迅速地穿衣起床,稍事整理就出门去了。

到了正厅,只见东青的新婚妻子正站在厅内张望,显然很是焦急。见到他来,立即一喜,“十五叔您可算来了,”说着,给他请了个安,“十五叔安好,连夜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都是自家人,还说这么见外的话干吗,先坐。喝茶。”多铎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紧张。

阿茹娜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不过她顾不得喝茶,也不等多铎主动发问,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叔叔,侄媳知道半夜里贸然来这里很不合礼数。只不过实在是事情十万火急,侄媳实在着急,所以等不到明天就赶着过来了,还望叔叔见谅。”

他知道阿茹娜必然有重要事情和他说,就以目光示意,侍立在旁边的几个奴才立即会意,退到了门外,关上了房门。这时候,他方才问:“是大阿哥叫你来了?”

“不是,”她摇摇头。一脸忧虑之色,“我家贝勒爷在三天前入夜的时候被宫里来人叫走了,还挺神秘的,好像不想让府里其他人知道。贝勒爷临走前好像有些踌躇之意,特地过去跟我说话,交代我等他回来。如果他进宫之后再没出来。就来这里找十五叔。贝勒爷说,只怕他到时候会出事情,只有十五叔您能帮忙。”

多铎地脸色立即严峻起来,他问:“都三天了,他还没回来,你怎么到现在才知道来找我?”

“都是侄媳不对,没有完全按照贝勒爷的吩咐来找您。侄媳以为事情没有多严重的,进宫去又不是去战场,怎么会有什么危险呢?等到了昨天。也不见他回来,侄媳这才急了,只好去宫门口打听,可是那里的护军都说那一日不当值,并不知道大阿哥是否来过。侄媳想进宫去找皇后娘娘,可是他们说皇后娘娘现在贵体不适不接受觐见,把侄媳挡在了外头。提心吊胆地又过一天。还是不见他回来。侄媳越想越怕,只好连夜来找您。”

多铎皱了眉头。沉吟片刻,然后略带责备地说道:“你呀你,要来怎么不早点来,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皇宫早有下钥了,除非六百里的紧急军报,否则任何人不得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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