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深宫终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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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深宫终成灰-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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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帝被这些狗屁事情,弄的头疼火大,下令禁止再言,很想各打五十大板便作罢,却总有那不怕死的冒着流放戍边的风险再次进谏,为啥?因为两方都认为握住了对方的实在把柄!于是乎,丁家与辉王之间的争斗,又到了一个小□。
  对于这种盖不住的事体,和帝只得再次召集廷议。而直至此时,青煜方大喇喇抛出了半月来查出的实在证据,有名有姓,有时间有地址,廷上丁泗冲的脸,顿有些发黄。
  因事出的突然,和帝便令当日的廷议暂休,三日后再议。
  青廷朝罢回府,便急召了淳于郭马振等人商议,定好了目标,一致认为,关键的关键,是廷上事与宫内事节奏的配合,因此刚刚议好,便命周成把子钰唤来。
  子钰对此事,却还有疑问,待青廷把事情大致说过,思量了一番,便忍不住问道,“王爷,我在想一事,不知当说不该说。”
  青廷也颇想听听她的意见,点头道,“你说。”
  子钰微蹙起眉,“如果丁家倒掉,丽妃产下儿子,年龄幼小,岂不是更好把握?”
  此言一出,青廷大异,再次细细打量眼前的人儿,小小圆圆的脸庞还透出一些稚气,可那眼睛,远远的透出沉思的深意,青廷不禁伸出手,看向她,“过来。”
  子钰一怔,见他面色温暖,脸儿一红,走了过去。
  青廷将她抱到膝上,抚着她小脑袋,“我的钰儿会动脑子了!”
  子钰面上红晕更深,仰起脸,眼眸如钻般璀亮,见青廷笑着,没有何反感之意,便贴上他胸膛,轻轻道,“我担心王爷。”
  青廷将她搂紧,两人紧紧抱着,子钰听着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坚定而清晰,心内不知为何,有种很安定的感觉。半晌,青廷稍松开她,子钰抬起头,仰望着他略带笑意的面孔,“王爷?”
  青廷看着她,“你说的不错,如果没有贵妃,那样更好。可,贵妃有求,徐家,还不能不理。好多事,并不由你我去做那最好的选择。”
  子钰明白了,叹口气,又趴到他胸口,“我真怕贵妃。”
  青廷拍拍她肩膀,“你只管把两边的话都带到,其他的,都不用做,知道么?”说着捧起她脸儿,看着她眼睛,“丽妃那边,她怎样弄,都是她的事,我不参与,你也不参与,知道么?”
  子钰也望向他,点了点头。
  丁家这边,与前两日的稍做振奋相反,又是一片暗云笼罩。丁泗冲思量半日,想到此事本甚是机密,都是他直接指示李霁去做,并未曾经手他人,于是想到,极有可能是李霁死前,漏了何痕迹。
  这样一想,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仔细想来那抄家审查的几人,虽均是和帝钦点,但谁知每人背后到底是何主?而李霁除了这些,还漏了哪些?这些东西,到底掌在谁的手中?是辉王,是他人如徐家宁王,还是,皇上?
  再也坐不住,丁泗冲命人唤来若干心腹,紧急磋商对策,同时命那人带话给皇后,把消息传给她,并说近期要去宫中商议。
  皇后得知了前朝的信息,晚间再接到兄长的信息,知道了事情的紧急,本就不安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来到太子的寝室,看着他熟睡平静的脸庞,眼眶不由湿了,颤着手摸着他稚嫩的脸庞,她明白,丁家,包括她自己,能有今天这样显赫的地位,都是眼前这小小孩子所赐。皇后在床边跪下,闭上眼,心中默念,儿啊,这一次,你一定要再保佑我丁家,和你舅舅,而只有这样,才能反过来保住你啊!
  皇后祷念了几句,心中平静了许多,想到那已经怀孕的丽妃,和虽无子,但一直虎视眈眈、渐成大势的贵妃,握住太子的小手,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儿子,母后,一定不会让这些人伤害到你的!
  子钰这边,把青廷的意思带到,贵妃见朝堂起事,本就猜到或是青廷暗中所为,此时见应着了,感激之余,未免带了三分惊讶警惕,子钰按照青廷的吩咐,狮子大开口,要求贵妃与徐家帮忙,把江南与两广的盐政,泰半交给宁王门下,贵妃听了,反高兴起来,却作一副微愁模样,“这些东西,现都把在丁家手里,要分来几分,无异于割他的肉一般,却不大好办。”
  子钰也作一些赧然,“王爷也知此事不易,不然也求不到您了不是。”
  贵妃想到此次辉王出击,正抓的丁家在盐政税款上痛脚,遂认为青廷果真心思在此,思量一下,点点头,“本宫与哥哥商议一下,你且等着,必不让你那王爷失望。”
  子钰连忙福身,“奴婢先替王爷谢过娘娘。”
  贵妃心情颇好,笑道,“你到真是一心一意的为他,你放心,这事一过,我必也为你谋个升位。”
  子钰赶紧跪倒,“谢娘娘恩。”
  贵妃一笑,似自语道,“呵呵,辉王此事甚妙,本宫到看那丁思林,对夏粹宫(注:丽妃所居宫殿),还坐不坐得住!”
  子钰回到府中,稍歇息了一会,虽只与贵妃相处了半个时辰,可,真是疲累!刚要躺倒,忽见窗口彷探过一影子,子钰一惊,“谁?”
  却见德芬巴住了窗口,探出小半个脑袋,“宜人,是奴婢!”
  子钰见她一脸泥,有些好笑,“你在这做甚?鬼头鬼脑,不怕嬷嬷罚你!”
  德芬鬼渣渣的,“杜兰姐姐,不让我进去。”
  子钰一回头,“杜兰,去给我拿些酸梅汤来。”听杜兰在外间应了,便对德芬道,“进来吧。”
  德芬进屋,照例咚咚咚三个响头,也不等子钰叫起,抬头大声道,“宜人,您吩咐的活,奴婢向您汇报!”
  子钰带着一分笑意,也不叫她起,“你说吧。”
  德芬就笔直跪着,一一说来,老王,小顺,外间到众仆妇小厮,一个个说来,正说的兴起,杜兰打帘进来了,“宜人,汤来了。”忽见德芬跪在那里,连说带比划,唾沫星子乱飞,上来喝道,“这哪里是你来的地方,还不出去!”
  德芬正说的起劲,不妨她从后来这一句,忙往子钰腿边蹭过去,回头喊道,“宜人叫我来的,宜人叫我来的!”见杜兰火起,忙谄媚看向子钰。
  子钰淡淡向杜兰道,“你先出去。”
  杜兰急了,“您不知道,这丫头……”
  子钰沉了脸色,“出去!”
  杜兰委屈,看着德芬还冲她伴了个鬼脸,一脸的得意,跺了跺脚,扭身出去了。
  德芬忙往后跪好,“谢宜人。”
  子钰还是沉着脸色,“继续。”
  德芬也不敢嬉皮笑脸,接着一个个说来。
  子钰听她,那一个个的仆人,十余人,哪个与那个之间关系,是好是坏,怎么好怎么坏,因何好,因何坏,她皆说的清清楚楚,活灵活现,越听,越惊奇,越惊奇,那脸,却越平静。
  德芬直说了半个多时辰,方住了嘴,见子钰平静着神色,看不出喜怒,心下本是一派得意,此时却有些忐忑,刚搜肠刮肚想着如何拍马,却听子钰问道,“这每个人之间的不对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德芬被问了个懵,半晌,挠挠头,“奴婢没怎么看出来,他几个不好,那不是一下就看出来了?”
  子钰看了她一眼,暗自点头,心道还真有人,天生对这些个是非敏感,多加引导,到真是个好材料儿。遂不动声色,又丢了一枚银瓜子过去,“做的不错。”
  德芬喜不禁的接过,冲她一笑,“谢宜人!宜人,奴婢最喜欢跟您干活。”
  “哦?”子钰微一挑眉。
  德芬把银瓜子小心收好,“以前主子们打赏,都是糖果啊糕饼的,把奴婢当小孩,只有您,给奴婢正经差事,把奴婢当大人!”
  子钰一笑,知她十句马屁话里,只这一句有几分真,站起身,“猴你的去吧,别给我惹事!”
  “是!”德芬咚咚咚又是三个响头,子钰却皱起眉,“别动不动就磕头,你的头,便不值钱么?磕的多了,在我这,就当真不值钱了!”
  德芬首次被她斥责,心内却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暖意。

  相煎急

  德芬近来有些失落。自子钰交代下那差事以来,因得了两次赏,又确是自己打心性里喜欢的,因此做起来,便更是加倍的上心努力,那眼睛,探照灯一般的,整日里贼亮,也不像往常刺来探去的还有个顾忌,注意些左右转圜。如此一来,时日长了,小院里众人见她,未免带了几分小心,皆有些回避的模样,能探到的东西,就越来越不如以前。
  而子钰那边,再见着也不那么容易了。内屋的门,杜兰春喜两个,把的死紧,那窗台底下,马嬷嬷也重新规划园子,种上了好些刺球植物,等闲是巴不过去了。
  子钰本人,本也忙得不歇,王爷为议事方便,索性搬到了子钰先前的住处——就是湖边东北角的云尽花深小院,并点名了让子钰跟过去住的,因此泰半时日,便不住在这边。
  ——好嘛,人待在这院里的时间本就少,在的时候又有两个对头门神,德芬便只能巴巴的找些插针的空隙,匆匆与她说上两句。可不知是忙,还是甚别的原因,子钰并不没有再象往常夸赞有嘉,更别提打赏了。德芬以为是自己提供的信息越来越少,便更是自己搜肠刮肚的添油加醋,而越这般,子钰的面色就越冷,德芬打出世以来,头次的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这日午后,她刚挑满了水,忽见子钰在院中央站着,杜兰匆匆回屋,望望天色,有些阴沉,想是去取雨具去了。
  整整衣角,德芬自然是蹩了过去,福了一下子,腆笑着,“宜人。”
  子钰见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并不怎热乎。
  德芬见杜兰出来了,急忙道,“宜人,借一步说话。”
  子钰看了杜兰一眼,“你且等会。”说着走到院里的石凳子上坐下。德芬看杜兰一脸的不高兴,心内一阵雀跃喜欢,想自己还是有些重要的,忙颠颠的跟了上去。
  这一喜欢,便更想极力讨好,开头便是,“奴婢近日看小顺不对,您不在家,他……”说着说着,却见子钰神色更形飘忽,都没有听她在讲的模样,且这话里,实一半是她编造,本就不大通顺,再见她这样,说了一半便卷了舌头,磕巴起来。
  子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德芬便更结巴,终于在那目光下,打住了嘴。子钰站起,德芬不知怎的,扑通便跪下了,“宜人!”
  子钰轻问,“这些都是你看到的,还是你想的?”
  德芬抬起头,“奴婢……”
  子钰冷下了脸,“你好生想过,后日里再来。”
  德芬忙伏下身子,待再直起身,子钰已领着杜兰走得远了。德芬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沮丧灰心,忽又想到子钰最后一句,是让她后日里再去,便又有些缓解,只是并不再象最初那样澎湃着雀跃了,反带了一些压抑,和,某种不知名的畏惧。
  子钰来到春芜宫,见到处静悄悄的,大宫女慧如跪在内寝门口,低头垂泪,看了一眼带路的敏如,敏如苦笑了一下,低声道,“娘娘最近心情不是太好。”
  子钰点点头,打帘进去,贵妃正在临窗的台子上习字,子钰见她笔动的飞快,只她心内是烦乱的,遂也不作声,站到一旁。
  贵妃写了一阵,忽停住了,把那笔往案子上一丢,重重坐到椅上。
  子钰自识她以来,还从未见过她这样,缓缓走过去,见那纸上洋洋洒洒的张体草书,轻声道,“多好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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