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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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那些事儿-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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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转头看我,眉目微皱,“一个女儿家,终日里尽喜欢些舞刀弄枪的事,我看,还是尽早给你寻个婆家才是正经。” 
听了母亲的话我微微一愣,我与哥哥虽同是母亲所生,但我自幼随父亲在外长大,母亲与我素来不亲近,这样母女间的私房话更是很少说。
幼时在军中最思念的便是母亲,回京后便每日缠在她身边不肯离开,母亲却总是淡淡的,从不与我亲近,后来将我送到宫中由姑姑亲自教导,与我见面便更少了。
我曾问哥哥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我,哥哥便弹了我的额头,笑道:“阿伊这么可爱,母亲是不知道怎么疼才好。”我也曾信以为真,只是年岁渐长,终是觉出母亲对我与对哥哥是不同的。
我心中最期盼的便是在母亲膝下承欢,流露那些娇憨任性的小女儿情态,可母亲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高贵典雅的仪范,只得恭谨侍奉,却不能娇缠亲近。
现下听母亲说了这样的话,我心中虽然羞窘,却又带着丝丝喜悦,便轻轻挽了母亲的手臂,低头不语。
哥哥向我挤了挤眉眼,“阿伊是与母亲一样的美人,她若肯点头,只怕我们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我脸上飞红,却不敢在母亲面前放肆,只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在哥哥腰间一拧。
哥哥“嘶”一声皱起眉头,见母亲转头询问,便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母亲似乎心情不错,也不深究,只含笑对我们道:“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你们姑母有了身孕,这实在是大大的好事。”
“是。”我轻声附和,“阿伊本想进宫贺喜,却恐宫中此时事务繁杂,便想推迟几天。”
母亲点头,“靖远将军还朝,宫中要大摆宴席为他庆功,你姑姑协理六宫,虽然有孕,但这事还得由她操持,确是忙得不可开交,此时你不去也好,免得给她再添麻烦。”
“是。”我低头应了。
母亲又转向李姑姑,“去把西边儿的客房收拾出一间来,过些日子表小姐要来京中。”
春日一尽,风中便带了些许热气。
我坐在烟雨廊下读书,廊风过,将书卷吹乱几张,我伸手抚住,抬头看见院门口转进一个女子,身姿袅娜,端丽清扬,与我视线相交便浅浅一笑。
“阿蘅?”心中惊喜,急忙阖书起身,“你什么时候到的?”
阿蘅向我迎过来,“今日一早便到了,才去婶母那儿坐了坐。”她是我本家叔父的女儿,芳名顾蘅,此番进京是被姑姑召进宫里做医女的,暂时先留在府里由李姑姑教教宫里的规矩。
阿蘅的父亲顾远桓一直无心仕途,而是醉溺于歧黄之术,少时曾游历天下,遍访名医,学成后回到邯阳设了间医馆。阿蘅自小便跟着父亲学习医术,她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已是医术不俗,此次能被姑姑相中便是很好的证明。
邯阳家中听闻她被姑姑选为宫中女官都十分高兴,但深宫内帷不比自己家中,阿蘅今年刚满十五,比我还要小一岁,却已经要要去面对那复杂的环境,着实叫人心疼。
“阿伊姐姐?”阿蘅见我久久不说话,便伸手到我眼前一晃。
我回过神儿,看着阿蘅有些不安的神色,轻轻一笑,“两年不见,阿蘅也长成个美人儿了。”
阿蘅脸上一红,却不服输地挑起眉梢,“姐姐却还是老样子,总爱拿别人说笑。”她又瞄了瞄我手中的书,“偷看烨哥哥兵书的习惯也一点儿没变。”一语出口,她的神色却先暗了一暗。
我不着声色将书藏在身后,“怎么是偷,分明是借。”
忽然听见有人接口,“那我这个主人怎么总是在书不见了之后才知道?”抬头看去,哥哥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看见阿蘅他的眼神一亮,随即却又暗淡下去。
“烨哥哥。”阿蘅向哥哥行礼。
哥哥的手微微抬了抬,可看见阿蘅及笄后挽起的额发,又无力地放下了,“两年不见,阿蘅已经长大了。”声音轻柔,却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若非从我小与他一同长大,根本听不出区别。
阿蘅的肩膀轻轻一颤,垂下双眼,“烨哥哥也拿阿蘅说笑。”
哥哥来了之后阿蘅便有些不自在,与我闲话了几句便离开了。
她走后哥哥望着天发呆,廊下紫荆被风吹落,散在他肩头,说不出的落寞无奈。
我轻叹一声,在哥哥耳边低声道:“未见君子,惄如调饥。既见君子,还望哥哥不暇尔弃。”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米饭,写文还是个小菜鸟,第一次尝试古言,心里很忐忑啊,如果万幸有看官在看我的文,就希望大家能给我留一两句话,哪怕一两个字都是对米饭极大的鼓舞,会让米饭充满勇气!





第3章 第三章、缘花
三、缘花
过了一日便是六月初十三缘花节,相传这一日是花神诞辰,花神会降临人间保佑凡人结缘。
每年缘花节城中未婚配的男女都会到城西花神祠去求缘花,缘花两两一对,花色款式均无重复,求得缘花后便配于胸前,到晚上灯市时若能遇上于自己成对的缘花便是有缘。
早饭时,我顺口问阿蘅要不要上街瞧瞧,她看了哥哥一眼,神色微黯,却还是点了点头。
为了方便,我挑了件长衫做男装与阿蘅轻简出行。
街上车马川行,行人如织,阿蘅虽曾跟着叔父远游行医,却从不曾到过晋安城,纵使性子沉静,眼下这繁华却还是叫她有些看迷了眼,惊叹处脸色微红,便会露出少女独有的娇袭模样。
与阿蘅到达花神祠时,里面已是人山人海,好不容易护着她挤到花神像前已是浑身都卸了劲儿。
阿蘅在神像前盈盈跪下,却见我站着不动,“姐姐不拜?”
我摇头一笑。
阿蘅眨眨眼,也要起身,我忙按住她,“神像面前跪而不拜,是为不敬。”
听我这样说,阿蘅才重新跪好,双手合十,朝着花神像无声祈愿。我看着她虔诚神色,心中微微喟叹。
阿蘅与哥哥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哥哥昔年曾在邯阳住过几年,二人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两年前哥哥自邯阳探亲归来,便跟父亲提出求娶阿蘅,可是姑姑却已经为哥哥定下一门亲事,是太仆寺少卿洛长川的女儿。
哥哥决意不从,一怒之下愤而离家,却不想洛家小姐是个如此烈性的女子,不堪哥哥逃亲之辱,竟留书自尽。
收到丧讯的哥哥回到京中,在洛小姐灵前不饮不食地跪了七天,然后他将洛小姐的灵位娶回家中,永许以正妻之位。
这个女子的决绝与激烈让哥哥彻底从少年无忧美好的光景中醒来,只是这代价却实在太过惨烈,自那之后哥哥便决口不再提阿蘅的事情,他深觉辜负过洛小姐的自己不配再担负另一个女子的幸福。
而阿蘅在邯阳空等许久不见良人来提亲,曾经来过几封书信,哥哥全部压在书柜深处,从未开启,后来阿蘅从别处听说了哥哥与洛小姐的这段纠葛,便再也没有来过信。
如今两人在京中重遇不知是如何的心绪,阿蘅现在向花神祈愿,也不知心中是否还牵念哥哥。
祈愿后,阿蘅从神像前的木盒里取出一朵紫底白边儿的缘花,“阿蘅已向花神祈求,保佑姐姐今日得遇良人。”
我略微惊诧,“为我求的?那你呢?”
“阿蘅,还不急。”阿蘅抿嘴笑着,眼底闪着清亮的光芒,一丝泛上眉头的忧色被她很快隐去了。
她如此隐忍的神情倒叫我无从开口,不愿拂了她一番心意,便由着她将缘花配在我腰间蕙带上。
配好缘花阿蘅便拉着我向外走,到门口时被身边的人一挤,绊在门框上向前倒去。
我急忙伸手扶她,可周围的人实在太多,我堪堪拉住阿蘅的胳膊就被人从身后一搡,反而带着她向另一旁摔去。
地面在眼前疾速放大,我下意识将阿蘅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背朝向地面。
眼见就要摔得狼狈不堪,鼻间却嗅到一丝瑞脑香气,紧接着便跌入一个温软的怀抱,怀中一轻,阿蘅也被人扶了起来。
睁开眼,对上一双沉静无波的眼睛,一个青衣男子揽着阿蘅站在我面前,虽然没了兜鍪遮面,也褪去了厚重甲胄,可是那双眼睛却还是让我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苏墨行,我心中悄然一乱,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他。
“你没事吧?”苏墨行开口,问的却是阿蘅。
“没事。”阿蘅头一次被陌生男子揽在怀里,双颊绯红,急忙站直了身子挣脱出来,“阿伊姐姐,你没事吧?”
我尚未回答已听有人在身后说道:“原来是女子,怪不得抱起来如此软香。”声音清朗悦耳,美中不足是带着一丝轻佻,与他声音不符的是,他虽自身后抱住我,双臂却只架着我的胳膊,小心地不去触碰我的身体。
我就着那双手稳住身子然后回头,那声音的主人却是意外的俊俏,青衫广袖,斜挑凤眼中天然一段儒雅风流。
我朝他微微颔首,“多谢。”
他勾唇一笑,眼中溢出细碎流光,“温香软玉,该是我多谢小姐。”
我面上羞红,心道这人当真奇怪,明明举止端仪有度,偏偏嘴上说得轻佻,可配上那俊美皮相,又叫人生不出厌恶来。
“墨华。”苏墨行开口阻止了他,转身向我道歉,“在下苏墨行,这是舍弟苏墨华,他一向口快无心,并非存心轻薄,还望小姐见谅。”
我细瞧了瞧那苏墨华,虽然他身上的气质与苏墨行的沉静肃敛全然不同,但二人眉眼间依然能看出几分相似。
 “是我要感谢二位公子相助才是。”不愿多做计较,与阿蘅一同见过礼后,便离开了花神祠。
出了大门,见阿蘅若有所思,便刮了刮她的脸颊,“妮子想什么呢?”
阿蘅一愣,如梦初醒般看向我,摇头低声道:“没什么。”
瞧她发窘我便故意玩笑道:“难不成求过缘花,阿蘅的红鸾星便要动了么?”说着从腰间解下那朵缘花,别在阿蘅襟上,促狭一笑,“我看这花呀,还是你带着吧。”
“哎呀。”阿蘅羞得双颊酡红如醉,少女娇艳风致不可方物,一叠声地啐我,“阿伊姐姐没正经,只知道欺负人家。”
带着阿蘅在城中转了一天,到华灯初上之时,东街灯市花灯渐次亮起,整条长街流光溢彩,亮如白昼,求了缘花的人在街上往来,找寻与自己配对的缘花,街道两旁尽是叫卖的摊贩,场面竟是比白天还要热闹。
四下里随意瞧着,忽然眼前一闪,只见前面一个花灯小摊旁不知为何围着许多人,而一朵紫底白边的缘花隐约从一盏花灯后露了出来,与阿蘅襟上的正是一对。
花灯映照,如星芒般照引前路,我走上前去,伸手摘下那一盏光亮,露出灯后人如英容颜。
竟然是他!
虚华浮动的灯光中苏墨行身如玉树,只是眉头却紧紧锁着,我一愣,这才听到人群中还传出女子哀哀哭泣的声音。
拨开人群上前,只见一个女子跌坐在地,拉着苏墨行的衣角泣涕不已,“今日若被爷抛弃,妾必不能苟活!”
那女子哭得玉箸纵横,声声仿若泣血,周围人群中隐约能听到唏嘘之声,苏墨行却冷冷扯回衣摆,薄唇一启,“与我何干。”他用力稍大,将那女子带得向前扑倒,人群中议论之声立时变大。
阿蘅素来对欺辱女子的男人最是痛恨,此时看不过,上前扶起女子,皱眉看了苏墨行一眼,低头询问的声音中隐有怒意,“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女子并不回答阿蘅,啜泣着偷眼看了看苏墨行,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阿蘅本已是身材欣长纤瘦,可那女子竟更为瘦弱,一副不胜风雨的弱柳之姿,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引得围观的人们大为义愤,你一言他一语的指责起苏墨行来,而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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