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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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江湖-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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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涵一看不妙,正要离座,黄天爵的手好像早就伸到他的身边了。
  小江急退,未出三五招,肘被制,然后一掌切昏,提起来关在地牢之内,匆匆外出。
  原来娄总管娄大年的绰号就叫“千翅蝶”,顾名思义,可知此人非但好色,且轻功高人一等,而金护院也就是“无影飞鼠”
  金七。
  “老鼠精”自然是影射“无影飞鼠”金七罗。
  都已经快二更天了,店家善财难舍,不肯放人,而凌鹤也是老实人,未付清欠帐也绝不离开,所以店门都上了一半,帐房和小二呵欠连连地守着,真正是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丝毫不肯放松。
  而在此同时,此镇西南角处的磨石胡同内,来了一位大人物,至少,在本镇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黄天爵从不到磨石胡同来,这儿鸡屎鸭粪的,有碍他的身分,都是“白菜心”苏锦自后门到黄宅去。
  所以苏锦可以放心大胆地找乐子,打野食。
  现在,在这四合院的正屋左边明间内,两人都几乎半裸着饮酒。娄大年三十七八,四十不到,只穿了一条短裤,苏锦穿的是亵衣,坐在娄大年的怀中。
  金七是娄大年的腿子,娄大年当总管弄了不少的钱,对金七出手颇大方,现在金七在厢房自斟自饮。
  苏锦本是娄大年的旧相好,也就是六朝金粉之地,秦淮河上的名妓,后经娄大年介绍给黄天爵,只说是个少寡妇。
  所以娄、黄的奸情始终未断。
  “哎哟!大年……你这是猴急什么?”苏锦在他怀中“咯咯”荡笑着,身子摇摆不已。
  “苏锦,黄天爵已是不惑之年,他还行吗?”
  “人家花了一万两银子买的,五千两入了你的口袋。至于说还行不行嘛,嗨!还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时,在厢房中独酌的金七干了一杯酒,喃喃地道:“俗语说,烈女怕缠,骚女怕闲……”
  他忽然发现一个影子兀立在墙壁上,几乎凭这个只有半身的影子就可猜到来人是谁了。
  他站起来还未回身,一只手已按在他的右肩上,低沉着嗓音,道:“这女人够骚的,对不?”
  金七微微颤栗着,道:“黄爷,小的只是……只是……”
  “只是为娄大年把风对不?”
  “是……是的……娄总管之命不敢违抗。”
  “他们多久了?要说实话,听到没有?”
  “是……是的,黄爷……苏锦本是金陵的名妓,也是娄总管的老相好,来此之后,两人没有断过……”黄天爵手上一加劲,金七的脸由红而紫,眼球突出……。
  娄大年已听到微声,推开苏锦正要穿衣服,门外巳传来冷峻的声音,道:“娄总管……”
  娄大年立刻放弃穿衣,自床头上抓起他的双笔,道:“黄天爵,我敢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有后台。”
  “是什么人物?”
  “就是黄府今天所接待的贵宾。”
  黄天爵面色微变,道:“吹得离谱了吧?”
  “你当然不信,你如果相信,也就不足为奇了。”
  黄天爵一字一字地道:“你死到临头,还敢胡诌乱扯……”娄大年似知不免,趁黄天爵还没亮出兵刃来就攻了上去。
  可是黄天爵到此地步还不亮兵刃,自有他的可恃之处,就凭双掌在交织的双笔光浪中进退自如。甚至那女人想溜,他一脚跺去,墙是薄了些,人竟把墙砸了个大洞。
  徒手对双笔,两个人五十招内尚能维持平手,这正是黄天爵迟迟不肯亮兵刃的原因。
  黄昔年是西北道上的煞星,娄是百粤方面的巨贼,所以他们之间只有利害关系,却没有宾主之情和主仆之义。
  百招之后,娄大年中了一掌,黄天爵也中了一笔,只是中掌和中笔都不轻松,黄天爵左肩骨碎裂,娄大年的胁骨断了两根。
  他们几乎知道会有什么结局了。
  当两人各自又中了一掌一笔时,这内间门外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鬼魅似的兀立在竹帘之外。
  由于灯早已熄灭,最初两人都不知道来者是谁,过了盏茶工夫,他们似都隐隐看出,这正是他们的主人。
  娄大年喘着道:“主上救我……”
  黄天爵也道:“请主上主持公道……”
  帘外的人“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似要冷眼旁观他们的结局,但在他们二人,想法可就不同了,以为主上要看看谁行谁不行?于是两人浴血力搏,直到一笔戮入黄天爵的小腹上,黄的一掌击中了娄的背后心,两人摇晃一阵倒地,那人还站在帘外。
  “原来如……如此……”黄天爵望着帘外道:“这叫做鸟尽弓藏……”
  帘外人道:“鸟虽未尽,弓已不堪再用……”
  黄天爵切齿道:“你这个释伽的罪人!”
  只见此人在帘外抽手出袖,单掌微翻,竹帘纹风未动,黄天爵却“咯”地一声,口中射出一道血箭。
  娄大年一直未出声,甚至还想继续不出声装死,帘外的人并未厚彼薄此,也虚空赏了他一掌,掉头而去。
  在此同时,江涵匆匆赶回闻香楼,时已二更天,店家正埋怨不已。江涵一进门就嚷嚷道:“掌柜的……掌柜的呢?”
  帐房施施然步出柜台道:“贵客有什么事?”
  “你看这个够不够饭钱?”“啪”地一声,一个小金元宝丢在桌上,而凌鹤本要抱怨几回,乍见小元宝,又不禁佩服他的鬼门道。虽是表亲,出手还挺阔绰呢!
  “这……这当然够……当然够,还要找银子给您哩……”
  帐房拿起小元宝掂了一阵,又舔了一阵道:“我这就找钱……在下以为二位有什么要事,仍要在此会面,也没置词,早知是手头不方便,在下……”
  “得,得哩!你快找钱吧!马后炮谁都会放。”
  两人出了店门,凌鹤道:“江兄的表亲果然是地方上的富有之家,不过你一去就是一两个时辰,我真为你担心。”
  “担心什么?凌兄你真是!区区一两金子,真是小事一段。他本要给我五两,哼!
  只怪我表舅刚讨了个二房,外姓人嘛。善财难舍,我听得清清楚楚,表舅妈说:‘哟……
  我说长贵……又不是什么近亲,出手就是一两黄金,还嫌少啊!几百杆搭不上的表亲,可真是不知穷人辛苦哦!‘凌兄,你看,这娘们进门才不过一年左右……“
  “江兄,妇道人家,钱是看得重些,不过一两金子,的确也不是小数呀!现在我们该找个客栈过夜了。”
  “好歹明天要赶路,当然要找客栈了。”
  小江对此镇似乎很熟,转过街角直往东走,镇口一家客钱还没上门板。小江要了最后的一个房间,两人稍事漱洗就上床睡了。
  大约四更左右,凌鹤突然被屋后的交谈声惊醒了。
  “就在这儿?”是个中年人的口音。
  “没有错。”一个年轻人道:“我一直盯到这家客栈门外,甚至在他们决定要这最后面一个房间时才离开的。”
  另一个年轻人道:“可别让他们跑了!”
  中年人道:“跑不了的,除非不是他们干的……”
  凌鹤心弦悸动,这不是麦家堡父子三人吗?听口气他们父子三人似乎怀疑他们是纵火杀人的凶手。他立刻下来去推醒小江。
  “怎……怎么?这么快就天亮哩……”
  凌鹤急忙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别出声,麦家父子来了!”幸亏来人在屋后认清了房间的方位,又退回远处安置马匹,因为他们并不想落店。
  “什么?麦堡主来了?”好像现在小江才清醒了。
  “不错,而且听他们父子交谈,似乎把咱们当做了杀人纵火的匪徒了!”
  小江翻身下床,抓起衣衫,蹬上鞋子道:“快走!咱们绝对不能和他们照面。”
  “咱们没有纵火,应该解释清楚的。”
  “没有用的,走为上策,而且还要快……”说着已轻启后窗穿了出去,他似乎知道自后窗穿出不会遇上敌人,可是凌鹤却只以为然,既然没有纵火杀人,却不敢面对麦家父子,以后解释就事倍功半了。
  当他穿好衣服时,听到前院有了动静,门上有人以指甲轻弹,道:“凌鹤、江涵,我们知道你们在里面,出来吧!”
  凌鹤一开门,麦秀就领先掠出后院,似要到镇外去解决,凌鹤跟着,麦家兄弟断后。
  在镇外林边,麦秀目红似火,道:“江涵呢?我已知道你们的身分,如果问你们为何要杀人纵火,似属多余,说说看,是谁叫你们到麦家堡卧底的?”
  凌鹤泰然道:“卧底之事我不否认,但我和江涵决未纵火”
  “失火之夜你们在何处?”
  “我们那夜不在堡内,至于去处,恕难奉告。”
  “这是一个晚辈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凌鹤道:“欺师抗耻,人人得而诛之,但我之潜伏麦家堡,却有苦衷。”
  麦老大道:“爹,这种数典忘祖的叛徒,何必和他浪费唇舌?”
  “慢着!”麦秀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要问清楚才行……”
  “你不必问了!”凌鹤冷冷地道:“昔年向家父施袭者,据家父临终遗言,颇似你的形象,因为你曾蒙面。尚不敢武断,才投在你的门下,从你的武功上来求答案。没想到你意利用别人的血肉之躯,连接数百高手,负伤竟达一千零八十次,而使你从对方的攻击及伤我的绝招中,盗研对方的武功精髓,从负伤的部位、伤口的深浅去精测出刀、剑之手劲或内力的收发技巧,因而,你已吸取了武林八大家武功精粹,居心叵测,至狠至毒。
  麦秀,凌、麦两家的血仇也该结算了!“
  麦秀道:“仅凭臆测,你敢血口喷人……”
  “麦秀,经这些年的仔细观察,当年施袭者所用之招式,的确正是麦家的技击精英,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做了为何又不敢承认?”
  “这么说,你纵火杀人是为了报复杀父之仇了?”
  “麦秀,你承认了吗?”
  “老夫并未施袭,何必大包大揽?”
  凌鹤记得了性大师说过,仇人是个两足各多出一趾,且较常人多出一个肚脐的人,多一个肚脐不易发现,多出两根足趾应该不难发现的。
  这么多年在麦家堡,他虽未看到麦秀的肚脐,却看他赤脚过,并未多出脚趾,母亲说麦秀是仇人,不知有何根据?“要不,你必是当年向家父施袭的两个蒙面人之一,你是个从犯。”
  “凌鹤,凌、麦两家都是武林八大家之一,自少林遭官方查抄毁寺,五位精英突围垦散,其他如武当及华山各派也都噤若寒蝉,束约门下不问武林中事以后,八大家就应运而起。”麦秀道:“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在麦家杀人纵火者果真不是你们二人,就该说明那夜你们是去了何处?也应该随我回去重建麦家堡。”
  凌鹤道:“所去之处与你无关,自不必告诉你,至于施袭家父的事,我深信家母的话。”
  “这么说你是绝不再回麦家堡了?”
  “如要再回去的话,也是在进一步印证无诬后前去复仇的……”
  麦秀冷冷一笑道:“老夫花了这么多的心血,不能让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给我拿下……”麦家二子扑上。
  尽管凌鹤仍然双手颤抖,浑身乏力,在以一对二之下,麦家二子却仍非敌手,这一千零八十道剑痕的回馈,那是宝贵的经验,比秘笈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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