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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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 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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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亦觉得心头痒痒的,好像宝龄皱了皱眉,好像是另一个人在用筱桂仙的嗓子说话。

  刚才那朱旅长的画陡然间掠过宝龄的脑海。

  ——你的那些花篮再大、首饰再名贵,比得过大帅的么?

  ——原来如此,元帅自从有了三姨太可没再没想到

  一个荒谬的念头叫宝龄陡然一怔,难道筱桂仙与阮大帅之间忽地,身下传来轻微的响动,宝龄一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树下,面容清俊的男子蜷缩着斜斜地靠着,那袭鲜红的衣裳清晰而醒目。

  “阮素臣!”宝龄脱口低呼。

  阮素臣怎么会在这里?

  他斜斜地靠着,侧脸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微光,远山一般的眉微微凝结,双目紧闭,睫毛在微风下颤动着,好像睡着了。

  “你醒醒!”宝龄蹲下身,摇他的身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被她摇动的人眉心微微一蹙,神情有一丝痛苦。

  难道是喝醉了?

  宝龄想起那些家丁正在寻他,朝四下看了看,正要站起来,不想手却被他一把拉住:“别走”

  “你”宝龄一惊,想要扳开他的手,却没想到那手竟抓得那么紧,仿佛像是要将她生生地撕裂。

  “别走不要走”

  “阮素臣,你清醒一点!”

  “别走别离开我”苍白的容颜呈现一种迷乱的神情,“别离开我宝龄”

  轻轻地一拖,宝龄一个不留神,竟整个倒在一个怀抱中。

  淡淡的墨香夹杂在浓郁的酒气,充斥着鼻间,心蓦地一悸,宝龄猛地想要站起来,他刚才说什么?他心头无数种情绪蔓延开来,她呆呆地站着,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确定看见四公子往这里来了?”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的傲然。

  “是,小的亲眼看见。”

  “去找。”

  这个声音宝龄记得,是——阮文臣。

  今日是与阮素臣与宝婳的大婚之日,若是给人看见她与阮素臣她忽然想起阮文臣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与奇怪的眼神,心头忽然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忽地不知哪里来的力道将她整个拉起来,突然而至的状况使她禁不住身子一僵,扭头便看到一双深邃幽沉的眼睛。

  修长的手指飞快地从唇边掠过:“嘘,不想多事,跟我来。”

  “是你”宝龄张了张嘴,没有再多言,跟着他飞快地回到那件更衣室,关上门。

  淡淡的月光透着薄薄的窗纱照进来,少年的眉目宛若镀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光晕,像是夜色中绽开的一朵白莲,眼底含着温柔的笑意。

  宝龄凝睇他,缓缓地吐出刚才来不及说出的那两个字:“邵九。”

  邵九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窗外,透过薄薄的窗纱望去,片刻间,树下已来了一大群人,当先一个,便是阮文臣。

  阮文臣走到树下,眉心微微一动:“扶四公子回房,告诉老爷与三夫人,四公子喝醉了,要休息。”

  几个家丁应了声,将阮素臣扶起来,匆匆朝树林外走去。

  宝龄刚刚舒了一口气,想要走出去,手却被人拉住,邵九微一摇头,宝龄再次望去,阮文臣居然并没有走,只是,安静地站着,目光却流闪不定。不知站了多久,他的目光像是落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那棵树下,有另一抹绯红的衣角。

  阮文臣的唇边忽地泛起一丝奇怪的笑意,目光缓缓望向宝龄所在的那间屋子。

  虽然明知他此刻还看不见他们,但当触及他的目光时,宝龄还不是不觉一紧,望向邵九。少年夜色版漆黑的双眸如烟雾飘渺的湖面,亦正静静地看着她,目光胶着,宝龄心忽地一跳,下一秒,他的手已抚上她的脸颊。

  略带凉意的十指,缓缓地在她脸颊摩挲,带来奇妙的灼热感,盈满水泽的触感,逐渐从脸颊蔓延到全身,宝龄心神不由得有一刹那的恍惚。

  他的指尖已搭在她的额头,却只在额头停留一瞬,便轻轻插入她的发间。十指一勾,只不过一瞬,宝龄发髻上的簪子便被轻轻抛在地下,一头青丝滑落在肩头,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轻轻一扯,已将身边一袭散落的衣裳随意披在她身上。

  那是一件荧光绿色的舞衣,流光飞舞一般。

  抬头,宝龄更是凝住。少年那袭浅紫色的长袍不知何时已从肩头滑落,弧线优美的颈部光洁修长,如天鹅绒一般闪烁着莹白的光泽,锁骨上那颗暗红的痣,宛若一朵骤然绽放的罂粟,在夜色中泛着淡淡妖冶的光芒。

  “你”宝龄正要开口,却听他似乎低笑一声:“闭上眼,别说话,待会儿我做什么,你都不要说话,只要安静地待着便好。”

  微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带来痒痒的感觉,她轻轻一颤,还是闭上了眼。

  四周静谧得叫人喘不过去来,宝龄不知等了多久,都未听见动静,正要睁开眼,忽觉被一种独有的气息包围,颈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了上来,轻轻地摩挲,又慢慢地上移,忽地,耳垂传来一丝酥麻的温热,像是被什么东西含住,轻吮慢咬。

  轰地一声,宝龄只觉得整个身子如爆炸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细碎、缓慢而绵长的动作,叫她双腿发软,身子快要站立不稳,体内又像是什么要破土而出,闷得快要发疯。

  他在做什么?!

  “你嗯”一声低吟从宝龄嘴里不自觉的流出,她的脸顿时一片绯红,蓦地睁开眼。

  他狭长的双眸微微眯着,眼角却是微微斜挑,嘴唇微微上翘,呈现出一种流光般的色泽,正已一种暧昧的姿势拥抱住她,饱满的喉结微微滚动,清雅、稍显冷漠的轮廓,此刻有一种致命的慵懒妩媚,诱惑人心。

  见她双颊绯红、目光有种迷离的茫然,他忽地低笑一声,轻轻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扳开,指尖轻轻在她手心勾勒出掌纹的痕迹,另一只手插入她的发间,宝石般的瞳仁深处波光流转,唇轻轻地贴上她的唇。

  陌生的、靡艳的气息充斥在周围,宝龄浑身僵直,心脏在一瞬间像是窒息了一般,那是一种无可名状的神秘震撼,如同电流一般让人颤抖,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在那唇齿间的流转下统统融化嘭地一声,手腕上不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就在这一刹那,门被人推开。

  “你们是什么人?!”

  宝龄蓦然一惊,猛地扭过头,便看到阮文臣站在门口,正冷冷地盯着他们,她脱口就要蹦出什么话,唇却被邵九轻轻捂住,他似乎漫不经心地瞥了阮文臣一眼,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是大公子。”

  ——什么都不要说,只要安静地待着。

  她忽然想起邵九说过的那句话,强烈地压制住心跳,一动不动,身体接近麻木。

  只是,什么都不说有用么?阮文臣又不是不认得她!

  原来分明是怕阮文臣看到她与阮素臣在一起,说不清,所以跟着邵九躲进了这间屋子,但刚才的一刹那,竟是完全忘记了屋外还有个人没有离开,像是完全失去控制一般。

  她紧紧地盯着阮文臣,奇怪的是,阮文臣的目光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即眸中掠过一丝古怪的的神情,便转而落到了邵九身上,眉宇间掠过一丝厌恶、鄙夷的情绪:“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壹佰拾柒、是月光啊还是心慌

  “大公子没有看到么?”邵九笑笑,丝毫没有一丝慌乱,搭在宝龄腰间的手,反而轻轻地一扯,将她拉入怀中。

  他的身体,正巧遮住了她原本的衣裳,只露出那袭舞衣。

  心跳得越来越慌乱,宝龄直觉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目光犹疑间,她忽地看到桌上的那面铜镜,一时间竟连呼吸都停顿了。

  身上的舞衣、邵九在她脸颊上抚摸的情景一一掠过脑海她忽地明白了什么。思绪百转间,她腾地跪下来,神情恐惧,用一种变了调的声音颤抖道:“大公子是他突然闯进来,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邵九的眉不着痕迹地一挑,黑眸中有一点点惊讶,一点点玩味,最后,眼底浮上一丝笑意。

  阮文臣的目光阴郁不定在两人间来回,最后冷冷地望着邵九,鼻腔里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爹给你几分颜色,你就不知好歹,你只是我爹身边的一条狗!你跟这些卑贱的女人鬼魂我不管,不过这里是阮家行馆,那些放荡下流的事,你最好还是滚到外头去做!”说罢,眼神又四处搜寻了一番,才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当脚步声渐渐远去,再也听不见,宝龄紧绷的一颗心才终于松开,下一秒,她轻轻推开他,深吸一口气:“你早就知道他会进来?”

  见她退开一步,邵九微微一笑:“阮文臣生性多疑,况且他与四公子向来不和,若是你,能抓住四公子的把柄,你会轻易放过么?”

  阮文臣与阮素臣不和?这一点,宝龄并不知道:“所以你刚才做的这一切,就是等着他进来?”

  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宝龄的心跳又飞快起来。

  邵九凝视她,脑海里忽地浮现出她刚才那绯红的脸颊、迷乱茫然的双眸,漆黑眼眸泛起一丝波光,却如湖面的碎金,轻轻一晃,便消失不见:“是。”

  刚才刚才么?应该是如此吧。

  其实在宝龄刚才看到镜子的一刹那,已经有些明白了,只是,不知为何,当她听到他的答案时,心还是不觉微微一颤,错愕、释然,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失落。

  想起镜子,对了她扭头朝那面铜镜望去,纵然刚才已看到了,但一时还是不由得凝住。

  铜镜里是一副全然陌生的容颜。瘦削的脸颊、细长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冷艳。这是一张她从未见的脸,却不知为何,在刚才的一刹那,竟让她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这是——易容术?”她难以置信地喃喃。

  前世她只从武侠小说里看过这种绝技,但她以为,易容是要靠其他东西辅助的,却没想到,他刚才仿佛只是在她脸上轻轻一动,便叫她完全不认得自己。

  这个人的手段简直不可思议。

  易容术?邵九若有所思,淡淡一笑:“是。”

  也算是吧。只是并不是将她易容成别人的模样,而是——去掉那层面具,回复了原本的容颜而已,相比易容,更为简单。

  “你真的——很会演戏。”良久,宝龄吐了口气,垂下眼眸,露出一丝苦笑。

  她早就知道他很会演戏,只是那一次是看着他对着别人演,而这一次,虽也是对着别人,但

  邵九抿了抿唇:“你也是”

  想起刚才她又是下跪又是颤抖的样子,或许连自己也没有察觉,邵九眼底的那丝笑意深了几分。

  良久,宝龄亦是轻轻一笑,故作轻松道:“那当然。”

  他们一起跳过楼、一起在密室里被困,一起再山洞里望着凄风苦雨,曾几何时,她竟能很会明白他的心思,救灾刚才从铜镜里看到那张陌生的脸时,连她自己也不相信,竟那么快反应过来,或许这又是邵九的布局,为的,是让阮文臣认不出她,以为她不过诗歌前来献舞的普通舞女。

  对视间,两人俱是一笑,仿佛在同一刻拥有了某种默契,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不受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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