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贵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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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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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一切都极具针对性。

  到底针对谁?是邵公馆,邵九,或者,本来就是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邵公馆今日的不同寻常,裘堂主刚才的眼神,在宝龄脑海里一一掠过,宝龄忽地想起裘堂主那日与邵九说起的一件事。

  过几日大和帮的陆爷生辰不如乘此机会

  难道,今日便是

  但若是如此,早有准备的分明应该是青莲会,况且,此事与她也无关,又怎么会

  纷纷乱乱的思绪绕在心头,宝龄直直地立着不动。然而,奇怪的是,那三个蒙面人亦只是钳制住了她与拾巧,却不见下一步的行动。

  五个人以一种奇怪的气氛僵持着,宝龄一颗心却渐渐平静下来,一字一字地道:“好,三位好汉,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那么,不如咱们开门见山的说,你们要我帮什么忙?若是我能做到的”

  情况不明,她首先要稳定对方的情绪才行。

 

  第陆拾、密道

  事发猝然,宝龄本是想尽量稳定住局面,将被动化为主动,心里还不禁觉得自己很是倒霉,穿来此地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个月的光景,竟遇到了两次挟持的事件。在顾府的那次若只不过是偶发事件,那么这一次呢?

  然而话还未说完,她便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说话间,那三人的目光正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清一色的带着一种焦灼与期盼。

  仿佛,在等待什么。

  其中一人听了她的话,终是回过头来瞄了她一眼,阴阴一笑,压低声音道:“要帮什么忙,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随即,那人目光又转向窗口。

  依旧得不到答案,宝龄咬住唇,心底却千头万绪。那碎了一地的碗碟显示,拾巧显然拿饭来的时候已被他们跟踪,到了门口才被挟持。从他们知道她是谁这件事来看,他们跟踪一个丫鬟,无非是想找到她住哪间屋子里。

  他们为何要找她?

  这个问题,宝龄一时想不透。

  但她可以确定一点,他们的目标,绝对不是拾巧。若她逃了出去,他们挟持拾巧也无用,反而会追上来,拾巧相对来说倒是安全了。思忖间,她几乎忍不住要试上一试,但却在权衡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目前对方有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而她们却只有两个女子。别说身后那蒙面人的手如蟹钳一般抓得她很紧,就算她能挣脱,来到这个空间的四个月,她几乎没有试过跑步,而可想而知,顾大小姐虽并非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本分小姐,但平日养尊处优,哪怕出去,怕也是不太会走长路,更何况落跑,这身体比不得她前世勤加锻炼的身体,估计没跑几步便没了气。何况,避过身后的人,前头还有两个在等着,恐怕还未出房门便会被重新捉回去。然后,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可是,若不试上一试,难道要坐以待毙?

  思绪百转间,她刚动了动手指,忽地远处天空一亮,像是烟火似的的东西一闪而过,随即那三个蒙面人脸上顿时显得欣喜之色,一人已禁不住道:“好了,下头那几个碍手碍脚的蠢货已经被咱们兄弟制住了,彪哥果然神机妙算,如今这邵公馆只剩下几个草包,兄弟们对付对付,是绰绰有余!”

  那被人称为“彪哥”的,正是死死拽着宝龄的那个蒙面人,此刻听得同伴的夸奉承,面上极为得意,干笑一声道:“这叫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事成之后,自是大伙儿一块风光,哈哈”边说边朝宝龄看来,一双贼溜溜的眼睛闪着精光:“好啦,顾小姐,咱们该走了!”

  早在那烟火般的东西腾空而起时,宝龄便猜到了那是什么。

  信号弹!

  这枚信号弹用来传递某种信息,亦是这群蒙面人之间做好的某种约定。

  他们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正是在等待这个信号。

  此刻,宝龄已经清楚地认识到,除了她跟前的这三个蒙面人,还有人。数目不定,但不会在少数。

  这三个人的任务是先锋,而楼下的她不愿意想,但情况已是显而易见,楼下的那几个,怕是断后的,也就是,将邵公馆的守卫控制住,将整个邵公馆控制住。

  宝龄是亲眼瞧着今天一大早,那些原本驻扎在邵公馆的守卫一批批地离开,不知去了哪里,此刻一颗心却清晰起来,裘堂主那日的提议,清早守卫的调拨,如今的状况,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那些守卫都去了大和帮那陆爷的寿宴!

  然而,本来是一场突袭,更为有利的应该是hi青莲会,但此刻,却仿佛变了质。

  “瓮中捉鳖”这四个字缓缓在宝龄耳边响起,之前所有零碎的片段在心中飞快地拼凑起来,她忽然得出一个极为可怕的结论。

  真正操控全盘的恐怖是大和帮!

  诱敌深入,一网打尽。那哪里是什么寿宴?分明是鸿门宴!按照邵公馆早上的情况,青莲会怕亦是清剿出动,那此刻的青莲会、邵九

  宝龄望向拾巧,拾巧听了那些人刚才的那番话,本市倔强的眼里亦终是露出了一丝动容与不可置信,仿佛是极不相信平日固若金汤的邵公馆会这么轻易便被人攻破。宝龄只觉得浑身冰凉,那双抓住自己的手,仿佛要嵌入骨中,将她死死地往门口拖去。

  打开门,果然犹如无人之境,宝龄几乎是被拖着下的楼梯,衣裳反复的摩擦,已凌乱不堪,撕拉一声,衣摆被撕裂,裸露的皮肤触碰到冰凉的地面,灼灼生疼。她忽地瞟见那蒙面人挽起袖子,想也没想,低头便朝他胳膊上咬去。

  大约是因为用了全身的劲,那人的胳膊瞬间溢出血丝来,惨叫一声,其余两人听得他怪叫,齐齐朝后看来,一时分神,宝龄挣脱了钳制,死命地拉住拾巧便跑。

  拾巧惊叫一声,脚下忽地一个趔趄,扑到在地。

  手抓了个空,宝龄回过头,只见拾巧朝她不停地摇头,那眼神,分明是要告诉她自己不会有事,他们要抓的人是她,叫她快跑。宝龄一咬牙,便转过身去,果然,身后那群人将拾巧推到在地,飞快地追了上来。

  宝龄再无犹豫,奋力朝楼下跑去,只是,整个邵公馆此刻都在重围之下,她一口气还为喘过来,便猛地顿住脚步,二楼的楼梯口有四个蒙面人把持,几双警惕的眼睛正四处张望,宝龄缩起身子,屏住呼吸一点点后退,从上楼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她一眼瞟见过道上放着一只红木花柜,虽不大,但蜷缩着能容纳一个人,她正想拉开柜子,却不防人被一股力量拉起,一个旋转,眼前一闪,一暗,一声细微的卡滋声后,一切回复了平静。

  仿佛是进了二楼其中某一间客房。刚才那些状况发生在一瞬间,一气呵成,宝龄根本来不及思考,此刻蓦地侧过头,心却是一惊:身后的人亦是一声黑衣、蒙着脸。

  她一甩手,却没想到轻易便挣脱了,似乎,身后的人压根便没用力气。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

  “嘘——”只发出一个字节,那人微凉的指尖便轻轻搭在她唇瓣,仅露出的一双眼眸漆黑如墨,微微地一弯,几分潋滟,几分笑意,“你莫不是想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

  轻松的语气,身子还带着一丝调侃,独有的气味传来,宝龄盯着那双眼眸,心头忽地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激动、欣喜。错愕仿佛一根弦紧绷到了极致,快要断裂,却突然松弛下来,浑身的力气化作一片绵软,一瞬间便这么凝注。

  这个黑衣人,正是去而复返的邵九。

  此刻,门外传来异样的响动,邵九一把拉过宝龄的手,将她带到窗边。宝龄怔了怔,朝下望去,窗台下是小小的一块平底。

  她抬起头朝邵九看去,在邵九的眼底看到一抹相同的讯息,她深吸一口气,忽地心一横,撕拉一声,扯掉了那已割破的衣摆,翻身跳到了那平底上,摇晃了一下才站稳,伸手朝邵九道:“快!”

  一瞬间,邵九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他明白她看懂了自己眼中的意思,却没想到她如此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稍微摇晃了一下,在他即将去拉时,她却已自己站稳了,回过头来却是反而朝他伸出了手,脸上甚至还飞快地掠过一丝笑。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对他做过这样的动作,他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从来便不是。望着这只纤细的仿佛一下子便能折断的手,他眼中浮起一抹笑意,将手搭在她手上,却没有用丝毫力气,轻松地落在她身边。

  一瞬间,宝龄有些窘迫,缩回了手,又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两人小心翼翼地站在窄小的平地上,不远处便是花园,邵九的目光落在那一片宽阔的草坪上,轻轻一笑:“怕不怕?”

  一瞬间,宝龄心领神会,顺着邵九的目光亦自向那片草地望去,打量了只一瞬,便仰起头,咬住下唇:“不怕!”

  “我数到三”

  握住的那只手,似乎能传来一股叫人安定的力量,宝龄闭上眼,在心里默默地数,数到“三”的一刹那,仿佛有默契一般,两人拉着手纵身跃下。

  宝龄并不想死,只是此刻最快的捷径便是跳下去,这个时代的楼层并不高,一楼的高度,若是被人推下楼摔得不好也许会危及性命,但若看准地方跳下去,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宝龄亦看准下面的一片斜坡,上头是柔软的草地。因为正值春季,草长莺飞,所以那草已是厚厚的一层。何况,那块平底已是在二楼与地面的中间,缓冲了不少距离。

  而另一个原因,连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或者,此刻还并未意识到。

  打了个趔趄,脚下一软,宝龄还来不及体会脚踝传来的痛楚,肩膀仿佛被人轻轻抱住,顺势便滚了下去,恍惚中,远远望见那群人在窗口,似乎发现了他们,一人从怀里摸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却被另一人按住。

  天旋地转,坚硬的枝草划过脸颊,割的人生疼,就在这一瞬间,宝龄恍惚间瞧见邵九指尖像是扣住了一根树枝,轻轻一扯,砰地一声,身下蓦地落了空,两人随即便滚落下去,坠落的一瞬间,宝龄只看见头顶方块大的一丝光亮,腾地一声之后,最后一丝光线亦隐没在黑暗中。

  四周是漆黑的一片,与外头逐渐炎热的温度相比,这里似乎别样的阴凉。宝龄几乎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亦不知这是个什么地方,她不觉出声:“喂!”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九爷?!”

  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邵九!”宝龄再黑暗中摸索,终于找到身后一面墙,支撑着站了起来,手却忽然被人攥住,一个声音在耳边道:“跟我来。”

  听到这把略微低沉的熟悉嗓音,宝龄心思微微一定:“刚才为什么不出声?”

  黑暗中邵九似乎低低一笑:“哪有人逃命的时候,像顾小姐这么大叫大嚷的。”

  一时语塞,宝龄暗道,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这个念头闪过,她却突然滞住,想到刚才两人相携跳下来,虽并非冲动之下的决定,但亦是迫不得已,她还能记起刚才的那一刻,风呼呼地自耳边掠过,手心传来他的温度,干燥、有力。

  居然有那么一刻,她的心便奇迹般的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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