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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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笙-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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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到被他手指挤破流出的脓血时,苏寒喉咙一紧,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眼前的画面。她撇过头深吸口气,挣扎了半晌,从衣摆边撕下一块布料。
  
  “让我来。”她抿着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将云笙手上的药膏夺过来,又将由衣衫上扯下的布料用水浸湿。
  
  又是一口深呼吸,她凑到云笙面前,动作轻柔仔细地为他清洗脸上的脓血。在北谷时,为病患清理伤口也是常有的事,她逼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清洗毒疮这件事上,而不去想这是张长满毒疮的人脸。
  
  对苏寒的突如其来的动作,他显然有些意外,一张妖魅的脸庞蓦地在他眼前放大,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气息。灼辣的脸上传来丝丝冰冷像是清风拂过面颊,苏寒的动作并未引起他任何的不适,甚至比青霜帮他上药时动作更加细腻。
  
  清幽的竹香萦绕鼻尖,对上她专注且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眼眸,心中不由一怔,她不是对这张脸恶心到吐吗,为何现在却有
  
  云笙不解地凝视着她,试图看穿她心中的想法。
  
  感觉到近在咫尺的目光,苏寒不甚在意地笑道:“放心,不会弄疼你的。”
  
  “”笑话!他什么时候有怕过痛。
  
  上完药后,她满意地笑道:“小爷没弄疼你吧。”
  
  对苏寒的话,他并未在意,只觉细碎的阳光透过密林洒在她瓷白的脸颊上,宛如夏花般明艳的笑容实在太过于晃眼。
  
  她性子本就随意淡然,又加上视觉疲劳,替云笙上完药后,也就逐渐适应了云笙这张丑脸。
  
  “你这么急着要赶到邺城,莫不是为了去北谷找那毒公子?”她跟在云笙身后,踩着他的脚印猜测着问道。恐怕这世上能治好他这张脸的也只能是毒公子。
  
  听到她的话,前面颀长的身形略微一怔,而后又继续往前走。
  
  “喂,丑八怪,到底是不是?”她用探路的树枝戳了戳他的后背说道:“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云笙稍微放慢脚步,想要摇头,最后却承认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答应似乎在她意料之中,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若再不去找毒公子医治,恐怕不消一年,身体便会亏空殆尽。
  
  “既然你决定去找他,那你肯定就该知道他的规矩。”她无聊地将树枝抵在他的背上,若是见他没反应,就催促地戳一下。
  
  像是极其反感后背受制于人的感觉,云笙加快步伐往前走,想要摆脱苏寒抵在他身后的木枝,却又不忘点头回答她的问题。
  
  苏寒哪里知道,若不是他遭人陷害,敢这样从背后指着他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世上。
  
  “那你可有将东西准备好?”看出云笙不喜她用树枝指着他,她便直接缩进两人的距离将树枝直接搭在他肩膀上,而后又下意识的敲了两下催促他回答问题。
  
  他缓缓摇头,看向地面时,眼底流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没准备?”苏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问题上,不料脚下一滑,失去平衡直接往云笙背上扑去。“啪”的一声脆响,被她插在地上试图稳重自己中心的树枝断作两截。她情急之下抓住云笙的腰带,却不想还是猛得撞上云笙的后背,直接将其扑到在地。
  
  “啊!”她压在肉垫上大叫一声,如同弹簧一样噌的站起身来,余光瞥见云笙暴露在外的臀部,也就是她刚才双手摁住的地方,瓷白的脸上不禁泛起一抹怪异的酡红。
  
  她虽有修炼媚功,可这三年一直都是清修,男人见多了,却从未碰过。苏寒将在手放在身侧的衣衫上擦来擦去,像是手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起身重新系好腰间的裤带后,云笙见她一副嫌弃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
  
  “你如何不躲?”
  
  苏寒窘迫地捡起地上断作两截的树枝就朝云笙扔去,这次他却动作迅速地侧身躲开。
  
  刚才并非他不想躲开,只是
  
  他转身指了指前方正在吞没树枝的地面,无奈地摇了摇头。
  
  前面是沼泽
  
  “那你没事吧?”苏寒脸色绯红的支吾道。
  
  见她的反应,云笙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绕过沼泽继续往前走。
  
  在一天之内被云笙两次相救,苏寒难免会为之前对他所之事心生愧疚,然而转瞬又想云笙之所以救她也不过是为了利用她而已,若不是被他胁迫,她又怎么落到这鬼地方来。
  
  夜,苏寒拾了些野果子递给云笙,“也只有这个能吃。”
  
  升起火堆后,她便和衣靠在树旁休息,昨夜根本没睡,再加上今天又在密林沼泽中走了一天的路,她早就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睡吧,不会有事。”她闭上眼睛说道。
  
  听到苏寒均匀的呼吸声,云笙却始终无法入眠,这样的黑夜原比白天要危险得多,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寂静的夜色中虫鸣声不绝于耳,云笙望着星空推算着此处的位置,若他没猜错的话,他们起码还要走上两日的路程才会离开这片密林沼泽。
  
  漫天繁星落入他深邃的眼眸之中,庆幸的是他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月,对这周围的环境无比熟悉,正是因为如此,昨晚他才敢跟苏寒一起跳下瀑布。至于苏寒,据他这一日的观察,发现她除了对那块遮羞布极其在意外,对其他任何事情都能做到淡然处之,甚至根本这密林中四处隐藏着的危险,就像现在这般居然还能安然入睡。
  
  然而令他奇怪的是,这一夜在他身边竟然连一只黑蚁都没出现过,更不用说其他危险的动物。
  
  醒来的时候,她睡眼迷惺地晃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云笙,迷蒙中只是看到他侧脸的轮廓。刚毅俊朗,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这样的形容,待她再定睛一看,只剩云笙满脸鲜红的毒疮格外有提神醒脑之效。
  
  听到动静,云笙转头正对上一双迷离水盈的凤眸,黑长的睫羽如同蝶衣一般颤动,上翘的眼尾含着如桃花般妩媚的风韵。然而在下一刻,如同被惊吓到的小鹿般,蓦地睁大眼眸,他与对方皆是一怔,见到她迅速地移开目光,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躁动。
  
  她惬意地伸了伸懒腰,打开包袱时才想起雾春已经全被云笙拿去。
  
  “把雾春给我。”刚醒来时,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少了一分如微风拂过竹林般的清韵,却多了分,如落花付予春泥般的柔情。
  
  云笙不晓得她此刻要那雾春何用,一瞬迟疑之后,他便将选出包袱中最大的瓷瓶递给苏寒。
  
  只见苏寒拔开水囊的塞子便将雾春倒了进去,而后又将剩余的雾春还给他说:“你拿着吧,它对你用处更大。”
  
  喝下用雾春泡的水后,苏寒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不管云笙看向她时眼中流露出的惊讶之色。她起身整理好衣衫笑道:“继续走吧。”
  
  也就只有她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笑得出来。
  
  苏寒没有问他要如何走出这片密林沼泽,也没问到底要走到何时。她就在他身后一直跟着他,没有一丝急躁的情绪,仿佛她只是出来踏青的一般,时而看向周围的风景评论一番,时而问他一些可以用是或不是来回答的问题。若不是早知苏寒是男儿身,他定要以为自己身后跟得是一名活泼的女子。
  
  “这地方连个山洞都看不到,若是碰上下雨天,那可就惨了。”她看向逐渐朝头顶飘来的乌云说道,然而语气却听不出丝毫担忧的情绪。
  
  “你怎么了?”
  
  云笙突然在她前面停了下来,像是被人点穴一般僵在原地。
  
  “你”她刚要开口,便看到云笙朝比划手势,让她噤声。
  
  到底他看到了何物,前方的视线全被云笙宽阔挺直的背脊所挡去,使得她不得不侧着脑袋看过去。
  
  苏寒在看到那东西时,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只见一条如水桶般粗的墨绿色蟒蛇正绕在树枝上正朝云笙吐信子。
  
  还以为云笙是被吓到了,看到他僵硬的背影,在她迟疑自己是否该上去替他解除危机,还是让他多受会惊吓的时候,云笙却拿出匕首,蓦地抱头躺在了地上。
  
  “”
  
  苏寒疑惑地站在原地,却见云笙用口型告诉她说,“不要动。”
  
  他这是准备做什么?
  
  听到动静,蟒蛇快如闪电般出现在云笙脚步边,黑眸中没有丝毫怯意,他目光凛冽地看着停滞在脚边的巨蟒。
  
  像是在顾忌什么,蟒蛇迟疑地楞了一瞬,在下一刻便张开血盆大口将云笙吞了进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她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她低呼一声,也不顾云笙先前的告诫,立即跑到他跟前。
  
  却见已经被蟒蛇吞掉大半个身子的云笙长臂一挥,手上的寒光直接破开蟒蛇的嘴角贯穿而下,他迅速的抽出身体站起身来。
  
  顷刻之间,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被开肠破肚的巨蟒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而下半身沾满鲜血的云笙,正背对着站在她面前,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宛如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你没事吧?”她被眼前暴力血腥的场面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云笙转头看向她时,眼中的狠戾尚未褪去,看得她不由一怔。他双眼通红,此刻纯黑色的眼眸如同是要将人吞没的漩涡一般,在那里面除了杀戮的戾气再无其他任何感情。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凶狠残暴的眼神,苏寒下意识往身后退了一步。
  
  看到那双像小鹿般水盈的眼眸中流露出惊慌的神色,他这才从生死一线的厮杀中回过神来。
  
  他收敛起全身的戾气,缓缓摇头示意他没事。
  
  苏寒心有余悸地再次看向已经断气的巨蟒,以确定刚才这一切是真实发生过。
  
  “你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地狱吗?太过于震惊使得将心中的疑惑不禁脱口而出。
  
  恢复常态后,云笙波澜不惊地凝视着她,而后拿带血的匕首在地上写道:“都城,云州。”
  
  云笙写完字后,神色不由一顿,甚至连他都不清楚为何要自己的将来历告诉苏寒,难道就因为她是第一个看到自己失控后没有想要躲开他的人吗?
  
  “原来你是云州人啊。”内心深处的记忆呼之即出,使得苏寒迅速地从震惊中抽离出来,淡然的声音像是一声轻叹在他耳边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叫花

  十二年前,云州。
  
  “香兰,宣纸不够用,你再去书房给我拿点。”
  
  时至深春,后院内的桃树在清风中簌簌飘落,粉白色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变的透明,如同精灵一般在空中飞舞。
  
  落花纷飞,幽香醉人。对于眼前如梦似幻的景色,香兰是百看不厌。她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对站在她身旁穿着一身白色锦裙,扎着牛角辫的小女孩说:“我这就去拿。”
  
  今日夫人让她监督小姐必须在日落之前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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