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青儿,这粥你做的啊?”我笑着问,肚子饿得咕咕叫。
“这恩呵呵。”青儿把我扶着半靠在床头,一口一口给我吹粥。
“我生的什么病啊?”我咕囔着边喝粥边问,吃到一块皮蛋。
“呵呵,冷爷也是姑娘家呀。”青儿笑笑。
这算什么病啊?姑娘病!?我一脸不解。
青儿羞答答地说:“就是,女儿家都会来的月事”
我吃鳖,无语。敢情我在池子里昏过去是“失血过多”!?原来着摩擦着我大腿根部的异物是那个
再吃一口花粥,吃到一块切得粗糙的鸡肉,咬到块硬骨,我皱眉。
“青儿啊,做什么不好,做这皮蛋瘦肉粥”我无奈地叹一口气,想到宇诺每次做这皮蛋瘦肉粥的时候,都会把鸡汤里剩下的鸡肉和着汤一起炖在白粥里,他每次都会仔细地把鸡骨剔掉,生怕我喝粥的时候咬到骨头。
“冷爷这粥是”青儿慌张地看了门口一眼,想说什么又被我打断了。
“哎呀,其实满好吃的,呵呵,来,再来一口。”这粥好歹也是青儿的一片心意,我怎么能这样嫌弃挑剔,真是的。
青儿笑着给我喂粥,顺便提醒我这几日要注意的事项,好像我是第一次来月事似的。
皮蛋瘦肉粥,好像淡了些
陆无涯侧躺在冷无双的房顶上,手里把玩着一块颜色奇怪的石头,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半块石头上映着的一个象形文字,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又藏进口袋里。
他掀开房顶上的一块青瓦,深深望着下头熟睡的女人,她又开始蜷起身子睡觉,奇怪的姿势,他曾经模仿她睡觉的样子,很不'炫'舒'书'服'网'。
“宇诺,呵呵,宇诺。”陆无涯玩味地重复着这个自己陌生的名字。他摸了摸自己左耳上带着的黑色耳刺,那是用冷无双送他的黑濯石磨成的。
陆无涯像中了邪一样,喃喃自语:
“你在想他你想回去你想他的手指你想他的怀抱你想他的湿吻你想他给你做的皮蛋瘦肉粥”
今天几乎是被饿醒的。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床上的水碗不见了,陆无涯也不见了,我不知不觉睡到了床的中央。掀开被子想要翻身下床,可是小腹还是有一些胀痛,好像躬着身子就没事,一直起身子就疼的要命,我动作迟缓得像个病人。唉,没想到冷无双来这个的时候会那么虚弱。我还是勉强下床,实在是饿得慌,昨晚青儿才喂了我一大碗皮蛋瘦肉粥而已。
撂起被子的时候,眼角瞥到床上醒目的落红,想来是我睡觉的奇怪姿势还是造成了侧漏,这儿又没有什么“弹力贴身”“安睡天使”的。还好无涯不在,八成是青儿昨天把他遣走的,否则这一滩血迹要怎么跟他解释。
我摸到厨房的时候锦鲤在里头,捣鼓着一口大锅,看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惊,又连忙过来扶我。
“锦鲤,在烧什么呢?”我好奇问问。
“热热粥”锦鲤有些害羞,头压得老低。
“什么粥?”我有些搀了。
“皮蛋”锦鲤又捣鼓粥,却没有给我盛一碗的意思。
“皮蛋瘦肉粥啊?”我接道,大惊,“哈哈,如果是这个,我还是不喝了。锦鲤你帮我看看别的灶头上还有什么?”
锦鲤听了倒很高兴,忙帮我找吃的,结果我就把紫烟炖的燕窝吃了一半,然后去了厅里坐着等吃午饭。
觉得自己在这里过得日子挺米虫的,吃-玩-睡,三点一线,卧房-正厅-大街,也是三点一线。现在和艳如玉的明争暗斗也在他的解药过后画上了句号,我这个还在“无私献血”的女人也没什么气力再花心思折腾。
如果那个梦是个暗示,那我真的不能放弃寻玉的希望,毕竟有一个我爱着的深爱我的男人在那里等我。
想着想着,我居然想起了无涯的脸,还有那个暧昧的额头一吻,然后陆无涯就提着剑从外头回来了,满手白纱布地提着剑回来了。
满手白纱布?
“你的手怎么了?”我盯着他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双手。
他看到我坐在正厅里,一愣,又皱着眉头走过来,说:“你脸色不太好,回去床上躺着。”他明明是在关心我,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我的眼神还是停留在他的手上,一把抓了过来,紧张地问:“你手到底怎么了?跟人打架了?你白天都去干嘛了!?”我问着问着竟有些上火,声音也大了起来。
“不用你操心。”他的话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蹦出来,把我焦急的心火一下子扑灭。
“是啊,我跟着瞎操什么心。”我苦笑,我没事干嘛老是拿热脸贴他冷屁股。
“你”他有些生气地瞪我一眼,又无奈地说,“我扶你进去躺着休息。”
他伸手过来扶我,被我避开了。我低着头自己往卧房里走,我知道,我不应该贪恋这个喜欢耍小性子的男人难得出现的温柔,我在这个世界呆得越久,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麻烦。艳如玉要的承诺,我给不起,陆无涯给的温柔,我也承受不了。
我埋头往庭院里走,不敢回头看无涯僵在半空的手臂,我怕我们都会尴尬,直到我听到他火冒三丈地怒吼。
“谁让你碰这粥的!?不准吃!给我吐出来!”陆无涯一把夺过锦鲤手中的搪瓷碗就往地上砸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着眼前这个,还不到自己肩头的女孩子破口大骂。
我顾不得疼,匆忙走过去,锦鲤的眼睛已经红了,珍珠般的眼泪眼看就要夺眶而出。
“陆无涯!你怎么能这样欺负小姑娘?你还是男人么你!?”我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是碗粥么,还是放了一晚没人要喝的粥!锦鲤喝了一碗又怎么了?她还没嫌弃这粥里头的鸡骨头没挑干净呢!”
陆无涯,你是白眼狼么?看不出来锦鲤这丫头喜欢你?你不会给人家温柔就算了,人家不过喝了一碗粥,你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还把人家女孩子弄哭了么?
“你说什么!?”陆无涯转身瞪着我,他满眼腥红,原本就是火红色的瞳孔外此刻布满血丝,像一头洪水猛兽,咬牙切齿剑拔弩张。
“锦鲤,你别理他,这粥又不是他做的。回头让胭脂给你做新的吧,这粥都放了一夜了,大热天的肯定坏了不能吃了,等下给倒了吧。”我过去给锦鲤把眼泪抹掉,我不喜欢看到女人为男人哭泣。
锦鲤委屈地看看我,又看看陆无涯,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
我回头,看到无涯呆滞的脸,他死命地盯着我,眼里却看不到平日的神采,伤心欲绝的表情。他裹满白纱的手狠狠地攒成拳头,站在那里微微发抖。
我推着锦鲤出了厨房,让她带我回卧房,我暂时不想看见这个凶神恶煞的陆无涯。
推开房门的时候,我清晰地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墙头被人用拳头生生敲碎了的声音。我没有力气回头去看那个同样粉碎了的手,我没有看到陆无涯坐在厨房里,把那锅凉了一晚的粥,麻木地吃了一下午,他每每吃到一块碎了的鸡骨头,又把它生硬地吞咽了下去。我不知道,这个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的男人,昨日为了我梦里的一句话,赌气地不让任何丫头进厨房帮忙,独自一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做了一碗又一碗,失败,进步,好一点点,再好一点点的粥。我更不知道,他那从来没有受过剑伤的手上,为了一碗粥而留下了数不清的刀痕,还有那被他自己敲得粉碎了的手骨
“锦鲤啊,你是不是喜欢无涯?”我把锦鲤拉到床旁坐下,我则像个重症病患一样躺在“特等加护”病房里。
锦鲤头低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又羞红,顿了半天才点了个头。唉,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样对待,任谁都不想承认自己喜欢过这样的男人吧。
“其实,无涯他心眼不坏的,有的时候脾气臭了点,你别把他说的气话放心上。”我摸摸锦鲤的头发,有点干枯,想来她似乎也是个苦孩子出生。
锦鲤又点一下头,似乎她的脑袋很沉似的。“恩,我知道。”她慢吞吞地说出一句。
“多给他留一点耐心,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再庞大的冰山,总有被阳光慢慢融化成水的一天,他陆无涯又不是施华洛士奇水晶做的。”我语重心长。
锦鲤抬头看看我,似懂非懂,貌似我又用了什么现代化的专有名词。
“呵呵,冷爷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的呢,要好好相处呀。”我安慰她。
锦鲤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
婆媳之间典型干燥无聊的对话套路,居然被我用在了此时,我笑笑,这后妈真的是当上瘾了。
我把锦鲤差遣出去给我找些吃的,一个人又静静躺在空无一人的硕大房间里,侧头看到地上摆着的一碗清水,曾经隔阂在我和陆无涯中间的一碗水。它仿佛在嘲笑地看我,似乎我刚才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过了大半个时辰,青儿推门进来伺候我,端的是酒酿圆子还有盘饺子,还好,不再是皮蛋瘦肉粥了。
“锦鲤呢?”我一边吃饺子一边随口问。
青儿顿了顿,道:“她和无涯少爷在一起。”
“哦,那就好。”我继续狼心狗肺地吃饺子,随口吩咐青儿,“等下记得给无涯的手重新包扎下,哦,让锦鲤帮他包吧。”
青儿若有所思地看看我,又道了声“好,知道了。”然后就掩门出去了。
我舀了一口酒酿圆子放在嘴里,明明甜得腻得可以让人酸掉牙齿的东西,怎么一下变成了苦口黄连。看来这一病还真是不轻,连我的味觉都一起消失了。
接下来的五天,我基本都是瘫痪在床上度过的,抬头看到的是黑漆漆的房顶,撑起身子看到的是蒙胧微亮的山水屏风。做女人真无奈,平白比男人少活了四分之一的寿命,虚无地在暗地里舔嗜伤口。
自从上次的“你说什么!”之后,我就再没看到过无涯,不知道他是不是还逞强地睡在房顶还是去睡了客房,不知道他的手怎么样了,锦鲤有没有给他重新包扎。
明明是大夏天,我居然开始怀念起宇诺给我冲的热水袋,他知道我一睡就很死,知道我总是会傻乎乎地把自己的脚腕上烫出一个个水泡,他总是会细心地给我的热水袋外头包上一层毛巾,早早地放在我的被窝里,却从来不给自己烧一次热水。
我躺在大床上想了很久,脑子里交替出现两个男人截然不同的脸
直到我的耳朵里听到第三个男人的名字——艳如玉,他派人来告诉我,已经有了玉佩的线索,让我有空去对面的盈袖阁一趟。
我终于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跨出房门,转念一想,一个女人跑倌楼里去似乎也不是件“正大光明”的事情,不过我还是选择了大白天去,毕竟窑子都是晚上才开始做生意的,呵呵,世界上唯一个时差颠倒的行业。穿戴整齐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我也就空着肚子去盈袖阁了,想想艳如玉也不是个小气的男人,我就去蹭顿饭吃吧,边吃边打听玉佩的消息。
出门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带青儿去还是带无涯去。结果青儿的一句“无涯少爷在客房,锦鲤在给他砸断了的手指固定夹板。”我直接在陆无涯的名字上画了大叉,带着青儿去了盈袖阁。
o Be Coninued
Chaper18 一吻
冷无双一直以为,自己找的玉是一块宝;
艳如玉一直不知道,这块玉其实是个被人拉了线的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