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他对我随叫,我就要随到,尽管我没有一次是真心想去上他的床;他过生日,就给我钱让我给他备礼,尽管我从来不记得他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成杰在我生命里,就是这样一个只会带给我伤痛,却自以为是爱我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就像水蛭,你越是想甩开他他反而黏得更紧,唯有慢慢接近他,找出他身上的破绽缺口,然后对着那里猛得撒一把盐,才能彻底摆脱。
回到唐宇诺的家,葛青青跟着进门。我走进书房,在书架的倒数第二层掰下一本砖头厚度的英文字典,翻开,抠出嵌在书册里的一卷录音带。
“青青,把这个母带拷贝一份,明天送给成杰贺寿。”
“这是什么?你偷偷录的?难道”
“他和意大利黑手党军火交易的通话纪录。”
“什么!?你居然把这个录下来了!?这消息走漏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么!?不光是黑鹰,意大利那边也会派人来追杀你的!”
“不会的,成杰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你怎么能把赌注下在他身上!?纵使他是爱你的,可是不代表他对唐哥下不了手啊!”
“我没有把赌注压在感情上,我是赌成杰不会让这桩买卖被一卷录音带毁了。他的对手不是意大利黑手党,也不是我,而是他老爸!这桩生意,本来就是他爸接的,他为了接替他爸的位置才暗中交易破坏。我想,成杰不会因为宇诺的自由而放弃这样以旧换新的大好机会,毕竟,他一失手,追杀他的就不仅是道上对头,更有可能是他那心狠手辣的老爸!”
葛青青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她似乎难以相信这样缜密的计划会是我想出来的。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借由宇诺宽大的手。
“青青,其实我那话没说错,婊子无情,凯子无意。我不是婊子,唐宇诺不是凯子,所以我们都有情有意。成杰就是个凯子,他所谓的爱,给了一个婊子。”
葛青青苦笑着接过录音带,看着我说:“这么快就走?”
“恩,此地不宜久留,那里有人在等我,我不能赖着宇诺的身子一直不走。”我一边将给唐宇诺买的东西/炫/书/网/整理放好,一边和青青说话。
“你有给唐哥一个答复么?我不想等他回来后问我要答案,我却没法回答他。”
“恩,我给他留话了,信在枕头那里搁着。”
面对我的去意已决,葛青青沉默了,她不知道还能再同我说些什么,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话来挽留我。
“青青,有空常来替我照看他,不要让他再用绳子捆绑自己了,我是注定要与他擦肩而过没法亲手为他松开爱的束缚,我也只有逃去另外一个时空了我居然连再见他一面都没办法做到”
“三姐你别这么说”青青突然扑过来抱住我,隔着唐宇诺的身体,安慰我上了无形枷锁的灵魂。
“你自私一点吧,他会原谅你的,我们都会原谅你的你在那里要幸福,要好好活下去”青青哽咽地声音呛出了我眼角的泪水,我们紧紧搂着对方,最后的重逢再离别就这样在一个紧窒的怀抱里消逝,一直一直延续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成杰的生日到来。
我掏出怀里已经褪色了的两块玉佩,紧紧抓在手里,心里的那个声音坚定无比,我不再懦弱地喊着:我不想死。
我一字一顿地说了四个字,我说:“我要回去”
o Be Coninued
Sory2 移情(葛青青番外)
由鄙夷到嫉妒再至欢喜,我对于夏暖暖爱恨交加的感觉,已不再是友情二字可以潦草概括,我似乎更加将她当成了亲人,当成了真正的“姐姐”。
刚下海的时候,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三姐,她有一个很讽刺的名字,和她的作风对立相反的名字——夏暖暖。成哥每次叫她“暖”的时候我就浑身不自在,就好像她明明站在我前头,我却还是能感觉她在冷冷地用后脑勺看我。
初见她,是在成哥床前,他穿的正式,她几乎一丝不挂。她用自己的身体给我深深上了一课,课题叫作:怎么取悦男人。
那个时候,她是老大独宠的女人,我不过是新进黑鹰卖淫的女人之一。她没有正眼瞧过我,甚至连白眼都没有给过我,似乎我像是不存在似的。可是我却把她深深镶嵌在了脑海里,成熟稳重的大姐,火辣奔放的二姐,可是在夏暖暖的名字前,我无法加上任何的形容词去比拟她给我留下的感觉。冷艳么?可是她笑起来很温暖的样子。温柔么?可是她即便嘴笑了眼还是未笑。
好矛盾的女人
“新来的,叫什么名字?”我记得很清楚,这是三姐第一次问我话。她刚和成哥做完爱,当着我的面做完,然后淡定地抽烟问话。
“葛青青。”那时候的我脾气很倔,答话总不超过三个字。
“有什么特长?”
“跳舞。”我依旧呛回去。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很是震撼,可是她这样的女人,心灵再高尚也同样肮脏不堪。
“晚上你撑台,跳钢管,衣服去问二姐要。”
她话说完,把烟掐灭,起身要走。
“为什么是我!?”我暗耐怒火,凭什么这女人说什么大家就都要听她的!?
闻言,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个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对着我。
“呵呵,终于超过三个字了?”她明明是在笑,却连笑声都是冷的。
“挑你的理由很简单,刚才二十人里,你是唯一一个目不转睛全部看完整的。”
她微微笑着,平静叙述,仿佛刚才在床上汗流浃背的女人不是她。
我被她看得有些窘迫,脑海浮现刚才在众人面前上演的那幕,脸颊竟有些发烫。
“怎么,还是个雏儿?”她玩笑般问我。
我一时没听清楚她的话,追问:“什么除?”
她看了我一眼,由上至下,又扫回我的脸面端详,然后皱着眉说:“你是处女?”
我彻底窘了,一言不发死瞪着她,感觉她是在用言语侮辱我。
片刻无言,气氛很僵,我终于又忍不住嚷嚷:“是又怎么样!?”
她看着我,咧开嘴笑了,甚至夸张地去用手撑住额头,仿佛我刚才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笑什么!?”
“呵呵我笑你连自己破没破身都要想那么半天呵呵”
“好了,你先下去换衣服准备吧。晚上表演得好,得了成哥赏识也许能免受些皮肉之苦。”
我暗自在心里揣摩她话的意思,那如果我演砸了,是不是就不用去那个房间,去伺候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不要妄想故意演砸,能蒙过成哥的眼,可是逃不过我的眼。”
她仿佛是会读心术,似乎我精心策划的戏码在她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可是我不会跳那个”
“你不是说会跳舞么?”
“我会的跳舞,是伦巴,不是那个!”我有些气结。
“呵呵,把钢管当基本功来跳就好,这里的姐儿都是自学成才。”
我不知道再用什么话呛回去,似乎我一直在用嗓门壮胆,假装有气势,她却是冷言冷语一抹暖笑把我压了下去。
暗夜,流光,华彩。台上灯红酒绿,台下纸醉金迷。
大姐和二姐坐在成哥两旁,旁边的几桌坐的都是些只会在报纸上出现的角头老大,大家的眼神有意无意都会扫过站在台上,只依靠着几片薄布掩身的我,还有几个新进的小姐。我被那些猥琐的眼神盯得全身发毛,下意识的朝台下望去,试图搜寻三姐的身影。我看到她很淡然地从吧台那里点了杯鸡尾酒,拿着个玻璃烟缸走到成哥那桌。一路上她绕过几张台子,那些“大人物”似乎都不敢招惹她,只是一个劲地拿眼神“嫖”她,而她不屑一顾。
她的上衣白得甚至能透出里头的黑色胸衣,她的紧身皮裤把她最完美的S型曲线勾勒地淋漓尽致。
激昂的音乐声聒噪响起,台下的叫嚣口哨声此起彼伏。
她像一潭墨水中唯一的白,冷冰冰,面无表情,用她一身的刺伪装她被染黑的身子,隐匿她深藏不露的纯白。成哥见她过去了,笑着挪了挪位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她就毫不扭捏地坐了上去。她居然当着那么多黑道大哥的面,坐在黑帮老大的大腿上头,还给他点烟!?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侧过身子对着成哥笑了,她绷得像是带了面具的脸上,居然能有那么真挚温暖发自肺腑一般的笑容!?原来,笑是可以这样被她任意使用的!我终于明白了成哥痴迷于她的缘由。
我站在台上,像一个上了发条的人偶,胸中却蕴藏了一股莫名的骨气,没来由地想成为她那样的女人,想把她打败,想和她平起平坐,甚至想要替代她的位置
那夜,我至今都不会忘记。
舞,我跳了;成哥,点我了。就像三姐看好我的那样,我没有让她失望,和其他两个丫头相比,我跳的的确是最好的,可是,在这里跳这种舞,有什么可拿来炫耀的,得到黑道大哥一夜的宠幸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随着成哥再次进入那间华贵却糜烂的卧室时候,三姐在我耳边只叮咛了一句。
她说:“倔强是你的特色,不过到了关键时候,记得和成哥说你是第一次,他会手下留情的。”
一直到那刻,我才彻底发现自己的愚蠢,明白夏暖暖根本不在乎那个叫作成杰的男人!
可是那夜真正震撼了我的,是成哥的一句话。
他把我带到房间里头,他坐着,拿着块布在擦他随身携带却不曾使用过的左轮手枪,我一直站着。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同样在打量他略显沧桑的容颜,心里掂量着他要玩什么把戏,我又该怎么应付。
直到他把枪收进抽屉,上锁,然后说了一句话,他说:“去告诉她,不用费心再去找代替品了,我不会放了她的。”
我被他的话深深钉在原地,这句话,比他冲过来撕了我的衣服强奸我还要让人觉得羞辱。我在这个男人眼里,连被强暴的价值都没有了么?好可笑!我居然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可以和三姐攀比!
“站累了就自己爬床上去,随便叫叫演戏就成。”他撂下话,拿着东西就从房间的后门走了。
他走掉的瞬间,我瘫软在地,胸中憋闷地让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突然可悲地发现,自己这个处女,居然还比不上三姐那个妓女!
第二天的时候,我火大地冲到她面前,当着很多姐妹的面甩了她一巴掌。
“啪——”
“夏暖暖!你别以为我和你一样贱!”
“呵呵”她低着头浅笑,然后对着大家说,“她叫葛青青,以后她就是你们四姐了。”
我愣在当口,不知道是该摔椅子还是砸杯子。直到她捏着个玻璃高脚杯,从我身旁擦肩而过。
她说:“恭喜你,还是处女。”
说完,她捏碎了手中的杯子,周遭尽是抽气之声,我被吓得不敢动弹,鲜红的血液染红她苍白的手。
她说:“你可以不识好歹地骂我,可是不能得寸进尺地打我。记住,我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
话说完,她就走了,留下我一人在原地思忖了很久。
她是故意的么?她是故意把我送入虎穴的么?因为她知道那只老虎的心思,她知道他不会碰我,她是在用这招让我一夜坐上四姐的位子,却还能保住我的洁白身子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