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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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种-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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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道:“师父,是这样的,您知道,这两天京四一带很吃紧,我见他单身投宿客栈,行迹可疑,当然要盘问他……”

晏二点头说道:“那是当然,你的职责所在。”

杨春道:“可是我这一盘问却盘问出了麻烦,我问他好几句他不答理,当时我心中有了气,也更觉得他可疑,于是我就动了手,谁知道那小子功夫竟不低……”

晏二道:“结果你吃了亏!”

杨春红着脸点了点头。

晏二道:“那么刚才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说?”

杨春喃喃说道:“你不知道,后来我才明白,他是大哥新交的朋友。”

晏二“哦”地一声,道:“既是你大哥的朋友,不论新交旧识,该都不是外人,那就算了,年轻人吃点亏算什么,我年轻的时候……”

媚娘冷哼说道:“算了,没那么便宜,你不心疼自己的徒弟,我还心疼自己的徒弟呢,你年轻时候吃过亏,难道也要徒弟跟你学,你要知道,他是你‘开碑手’晏二的徒弟,吃亏事小,丢人事大,面子要紧,这个跟头咱们栽不起……”

晏二皱眉说道:“媚娘,你没听见么,那姓李的是老大的朋友?”

媚娘高挑着眉梢儿道:“是老大的朋友就能打人?不看人面看佛面,那更得顾着点儿咱们两口的面子,你晏二在‘北京城’是什么人物?谁不尊称你一声老爷子?你的徒弟让人打了你不说话,而且还是老大的朋友,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今后你还想混么?连老大我都要找他来问问……”

杨春忙道:“师娘,大哥是不知道,您千万别怪他!?

媚娘怒气稍敛,道:“那还差不多,我找那姓李的去,你说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带着徒弟们去,反正人已经丢了……”

晏二忙道:“媚娘,先消消气,让我先问个清楚……”

媚妇道:“还有什么好问的,他姓李的在北京城呈蛮撒野,打了你的徒弟,这何异找上门来打你?”

晏二的脸色为之下变。

杨春忙道:“师娘,您悄悄气,气坏了身子……”

媚娘道:“徒弟让人打了,人丢了,跟头也栽了,今后这‘北京城’我连门儿都出不去,想想我连命都能拼,还顾什么身子,老九,你说,这不是打人的脸,砸人的招牌么?”

杨春强笑说道:“师娘,话是不错,可是……”

“老九,”晏二沉声说话:“你先告诉我,那姓李的怎么会是你大哥的朋友?”

杨春双目之中飞闪异采,迟疑了一下,道:“其实,那也算不得什么朋友,那只是……”

接着,他就把“六福客栈”碰见李雁秋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到了他嘴里,那就跟事实有了很大的出人。

听毕,晏二轩眉说道:“原来是这么个朋友,老九,叫他们给我备轿……”

杨春忙道:“师父,那用得着您亲自出马?二哥说过要替我出口气的。”

媚娘道:“那么你刚才对我哭诉干什么?”

杨春强笑说道:“我只是想先在您跟师父这儿报个备……”

媚娘道:“这有什么好报备的!”

杨春迟疑着笑道:“我是怕惹了大哥……”

媚娘柳眉一挑,道:“你大哥他敢怎么样,难道他还会胳膊往外弯,告诉你二哥、六哥放手去做,万事自有我跟你师父。”

杨春忙站了起来,欠身说道:“是,师娘,我跟七哥这就去。”

媚娘着实地一怔,道:“怎么?你说走就走!”

杨春忙道:“师娘,我是怕那小子跑了!”

媚娘背着晏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那么,什么时候来给你师父回话?”

这,杨春焉得不懂,忙道:“您放心,师娘,我办完这件事就来。”

媚娘无可奈何地摆手说道:“那么你两个走吧,记住,只管放手去做,别忘了咱们是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身份!”

杨春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跟杜霸向着上座施了一礼,双双走出堂屋向外行去。

转过了影背墙,杜霸向杨春眨延眼,笑道:“老九,有你的,师娘是由来最疼你!”

杨春脸上微微一红,道:“七哥,别说这种话,咱们都是老人家的徒弟,师娘对谁不是一样,何曾偏过心?”

到了菜市口,那帮地痞果然在那儿恭候,一个也没敢远离,一见二人来到,那姓尤的獐头鼠目汉子忙迎了上来!

他哈腰陪笑,刚一声:“九爷。”

杨春摆了手,道;“有话待会说,我只要你一个,跟我走。”

说完了话,他跟杜霸逞自往前行去。

那姓尤的獐头鼠目汉子,连招呼都没敢跟同伴打,连忙亦步亦趋地跟在背后,心里可是战战兢兢,难卜福祸。

杨春与杜霸出了菜市口,逞往东拐去,走了不到数步,他两个并肩行进一家茶馆。

当然,那姓尤的獐头鼠目汉子也跟了进去!

茶馆的掌柜跟伙计,连忙迎前躬身哈腰陪笑脸,杨春、杜霸却看也没看一眼地往里行去。

里边靠窗一付座头上,正坐着两个人在那儿喝茶,那是那紫膛脸大汉,跟那白净脸汉子。

杨春跟杜霸拉过两把椅子坐了下来,茶馆掌柜的亲自带着伙计送上了刚沏好的香茗。

杨春向着姓尤的獐头鼠目汉子一指,道:“二哥,师父那儿我打通了,人也带来了,你吩咐吧!”

紫膛脸大汉向着姓尤的獐头鼠目汉子一招手,道:“尤通,你过来。”

獐头鼠目汉子尤通,连忙答应着走了过去,近前陪上一脸怯怯笑容,道:“二爷,您访吩咐。”

紫膛脸汉子一翻腕,砰然一声,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道:“拿去!”

尤通一怔,迟疑着没敢动:“二爷,您这是……”

紫膛脸大汉道:“先拿着再听我说话!”

尤通这才答应着伸出了手,他知道,这几位赏银子,那会烫手,不过,他更明白,只要这几位爷爷赏的,那就是块烧红了的烙铁,他也得伸双手接着!

紫膛脸大汉咧嘴一笑,道:“这是一半,还有另一半,我兄弟托你件事儿……”

“二爷!”尤通忙道:“这什么话您吩咐,水里火里,尤通走一趟。”

“够朋友,”紫膛脸大汉大笑说道:“那另一半事成后我马上给,附过耳朵!”

尤通答应一声,忙把脸凑了过去,紫膛脸大汉在尤通耳边低低说了一阵。

听毕,尤通一拍胸脯,道:“二爷,您放心,这件事交给我,绝错不了!”

紫膛脸大汉道:“我兄弟看准了,你是个既能办事,又够朋友的血性汉子!”

尤通有点飘飘然,忙笑道:“您夸奖,只求您几位以后多照顾。”

紫膛脸大汉道:“没话说,只要这件事办成了,整个外城任你跑!”

尤通眉飞色舞,忙道:“多谢二爷,多谢二爷。”

“别忙谢,”紫膛脸大汉摆手说话:“‘我还有话说,花钱办事,这是规矩,你懂?”

尤通忙点头说道:“二爷,我懂!”

紫膛睑大汉道:“那么,你也该懂得替人办事的规矩!”

尤通忙道:“二爷,这又不是头一遭了……”

“那就好,”紫膛脸大汉一点头,道:“你要是忘了规矩,别怪我兄弟翻脸无情,去吧。”

尤通一哆嗦,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忽忙而去!望着尤通出了茶馆,这几位,互觑而笑……

两天来,李雁秋没出六福客栈一步,自然,他那儿也没去,可是第三天人夜华灯初上之际,他穿着一身长袍出门了,经过柜台时,晏中点头打了始呼:“李爷,您要出去。”

李雁秋点头笑道:“闷得慌,出去走走。”

晏中道:“北京城深夜不好走路,您可早点回来!”

李雁秋笑道:“多谢晏老,我知道,也领教过。”

晏中一怔要问,李雁秋已飘然出门而去。

华灯初上,要在别的季节里,这正是热闹的时候,可是如今是下雪天的严冬,再加上这些日子“查缉营”的爷们满城幌,谁心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所以,街上行人少得可怜,家家户户老早就上了门儿,那一方面为防人,一方面也为防风。

李雁秋一个人在积雪尺厚的清冷大街上,背着手信步走着,风刮得忽忽叫,雪更满天飞。

夜色里,突然响起个低弱而沙哑的话声:“这位爷您行行好,可怜要饭的三天没吃喝了……”

是有点像,声音直颤,不是饿的就是冻的!

李雁秋停步抬眼循声望去,只见前面一处墙角拐过来一个黑黝黝的人影,混身冷颤,抖着两条腿捱了过来。

手里捧了个破碗,缩着脖子看不清脸,一身都是雪。

人谁无恻隐之心,何况是侠骨柔肠的李雁秋,他暗暗一叹,探怀摸出了一锭银子。

适明,那要饭的走近了,李雁秋伸手便把银子往那要饭的那只破碗里投,而突然……。

那要饭的两手猛然一掀,破碗中飞出一片黑忽忽的水状物,迎面向李雁秋脸部泼去。

饶是李雁秋身手再高,他作梦也没想到一个要饭的会向他下手,猛地一惊匆忙间身形横跨,那片黑忽忽之物擦耳而过,好险!

虽然躲过了脸,但那片黑忽忽的水状物却洒落肩上几点,“嗤”“嗤”几声,一股焦臭扑鼻,紧接着肩头像火燎一般地一阵炙痛。

他当即明白了八分,怒火向上一冲,道:“真是好心人做不得,朋友,你留下。”

出手如电,探掌抓了过去。

而适时,一股金刃破风之声响起背后,那是一柄解腕尖刀直刺后心,李雁秋倏然惊觉,身形往前一爬,那柄尖刀顿时落空,由上而过。

他右手一扬,扣上了那只持刀腕脉,只一抖,一声痛呼刀坠地,紧接着一条人影飞出丈像外,砰然一声摔在雪地上。

那人影顾不得疼痛,翻身跃起要跑。

李雁秋冷笑说道:“朋友,你总得让我明白一下是怎么回事。”

他这里刚一提气,一条高大人影划破夜色,如飞掠至,抖手一把抓住了那条人影,喝道:“该死的东西,京四重地竟然拦路抢劫,你们给爷们添的麻烦还不够么?走!”

一拉那条人影便要走。

李雁秋忙向那高大人影招呼说道:“这位,请……”

那人冷然说道:“我是‘查缉营’的,这两天城内不大安宁,你以后少走夜路。”

二话没说,他着那人大步而去!

李雁秋看的清楚,那人确是“查缉营”的,穿着一身“查缉营”

特有的衣裳,身材高在,一张紫膛脸。

李雁秋皱了眉,那倒不是右肩上的伤隐隐作痛,也不是心疼那件刚换上的长袍,而是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自问没得罪过谁,在这块地上,也没跟谁结过怨,本来是,连他是谁恐怕都没几个人知道,那么怎么会有人向他下手,莫非认错了人,找错了人?

这,他得弄清楚,灵机一动,他拾起那柄解腕尖刀,转身便要往回走,墓地一阵急促蹄声飞卷而至。

那是两匹快马,鞍上是两个纤小人影,铁蹄溅起一地积雪,在街心飞驰而过。

雪,又溅了李雁秋一身,好不倒霉。

李雁秋眉锋一皱,弹了弹,低头要走。

突然一声轻咦,两匹快马掀蹄而起,一个飞旋,砰然钉在地上,一动不动,好精湛的骑术!

鞍上,是两个身穿轻裘,手执马鞭,头戴风帽,只露着两张脸的姑娘家,怎知是姑娘家?那两张脸绝美,尤其是前面那白马上的那位,杏眼桃腮,美艳绝伦。

再加上那纤小的身材,那两对蛮靴,这就够了!

鞍边,挂着弓箭壶,马后,是几只飞禽。显然,这两位是打猎方归。

马是停下了,但那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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